“不一定。”
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几乎搅乱她的心智。苏卿心脏狂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说点我听得懂的。”
“你说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傅雪辞深黑的眼里情绪翻涌,像汹涌的浪潮浓得要将人湮灭,“你看我像不像?”
苏卿想说过去的十年你不是这么过来了吗,刚才跟那女生不是也逛得那么开心。可这话好像有点没良心,尤其是在她已经知道那十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之后,更加说不出口。
有些话贪图一时痛快,可是会伤感情。
她抿了下唇,默然转开视线,“回家吗,我累了。”
这是她的退让,不用讲明,两个人都能感受到。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直奔名臣一品。苏卿懒得与他计较去哪里,蔫巴巴地半躺在椅背上假寐。
车子停在红灯前,趁这间隙傅雪辞随手捞起后座上的大衣盖到她身上。柔软的长发散落,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他视若珍宝地抚摸两下,察觉她轻颤的睫毛立刻收回手,而后弯起嘴角。
“刚才那个女生是我表妹,叫宋思妍,今天刚从外地回来。”
苏卿仍旧闭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好像什么兴趣。
傅雪辞一边开车一边解释绯闻的事情,“跟林小姐的事纯属意外,已经让公关部删了所有消息。”
她忽然睁开眼睛,慢悠悠问:“做贼心虚?”
她肯搭理,就足够让他开心不已。傅雪辞勾起嘴角,“是怕你看了心里不舒服。”
其实算起来自从他上位后,这种绯闻还少吗。今天跟小明星明天跟哪家千金,有一丁点接触都会被捕风捉影爆出来。真要计较,她哪里计较得过来。
只不过众多绯闻对象之中,这位林小姐算是最特别的存在。毕竟曾经是他的相亲对象,还主动上门求过婚。
说是一点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卿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心里的气这会儿还没那么快消散,话是听进去了,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多了,好像在无理取闹。
一直安静到了停车位,苏卿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没在意,随手接起,“你好,哪位?”
“苏助理,是我,钟景恒。”
“钟经理?有什么事吗?”
傅雪辞刚把车子熄火,听见这名字眼神不由又锐利起来。
对方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安静片刻后苏卿说到:“麻烦你明天带到公司给我吧,谢谢。”
聊了三两句挂断电话,扭头就看见他沉静的脸。反正他这脸色跟天气一样善变,苏卿没搭理,低头去解安全带。
“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咔哒一声锁扣打开,某人的理智好像也在这时失控。傅雪辞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摁在座位上倾身吻下来。
苏卿反应不及,待回过神,哪哪都是他的气息。
她气急攻心,用力咬了一口。他疼得顿了一下,并未退开反而吻得更深,也更加温柔。
轿厢内的气温在上升,呼吸也愈发清晰。傅雪辞紧紧搂住她,像一条搁浅的鱼贪婪地呼吸着。
“苏卿,你理理我,不要只搭理其他男人。”
心跳越来越重,紧贴在一起几乎能清晰感受到。
苏卿平缓气息,伸手推他,“你不是要跟我冷战吗的?怎么按照你说的做反倒不开心了?”
傅雪辞低头在她颈边蹭了蹭,哑声问:“刚才如果我没追上来,你真要坐他的车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表演给你看?”
当时怒气达到顶点,还扭到脚,她可没有那个闲心当街表演。
他没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抱着她上楼。
苏卿被放到沙发上后,傅雪辞返回玄关将门反锁。
他的举止丝毫不避讳,苏卿怒极反笑,“怎么,你还想囚禁我啊?”
“如果有必要的话。”
他一脸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苏卿心里一突突,捞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丢过去,“你是不是疯了?”
他轻松接住放到一边,慢慢走过来,“以后不要用其他男人来刺激我。”
“哈,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林小姐今天小表妹。到底是谁刺激谁啊?”
他一下抓住重点,“那你受刺激了吗?”
苏卿懒得理他,拿起第二个抱枕丢过去,“傅雪辞我讨厌你!”
“没关系,我喜欢你。”他随手将抱枕丢回沙发上,淡声说,“以后有什么冲我来,不准上其他男人的车。”
苏卿慵懒地翘起二郎腿,嘴角扯出一抹笑,“要你管!”
傅雪辞点头,漫不经心解着衬衫纽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俊美面容沉静冷肃,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生畏。
苏卿咽了咽嗓子,不由得向后挪了挪身子,一脸警惕,“你、你想干嘛?”
“伺候你。”
.
平时的傅雪辞温文尔雅一本正经,很少露出这种痞里痞气的样子。说实话这种反差真的很吸引人,但也令人心里发毛。
苏卿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的伺候,反而像要将她拆入腹中吃干抹净。
高大的身躯慢慢靠近,阴影很快覆盖头顶。仿若乌云遮日,眼前光亮全部被掩盖。
向后已经没有退路,她稳了稳心神,镇定开口:“我渴了,想喝水。”
“好。”
他口中应着,却没有让开的意思。行至沙发前,衬衫纽扣已经解得七七八八,稍微一瞥就能看到线条清晰的肌肉。
喷张结实,充满了男性力量。
苏卿眼见大事不妙,伸手去够抱枕想要故技重施。然而还没捞到,手被死死摁住,一同被控制的还有她的腰。
两只手臂像铁钳用力箍住她,下一秒她的手腕被领带紧紧绑住。
从来没有经历过,即便做的人是傅雪辞,也足够让苏卿害怕。
“你绑我手干什么!给我放开!”
傅雪辞的回应是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然后把她抗到了肩上。
苏卿变成麻袋,大头朝下挂在他身上,气愤之余也觉羞恼,抡起拳头往他背后敲打。
“你个混蛋放我下来!”
“老实点。”傅雪辞轻佻地拍了她一巴掌,从容推开浴室门,同样反锁后才慢悠悠将她放下来。
抵在墙壁上,不能动。
“刚才在商场,你是不是吃醋了?”
拒绝她的邀约,却跑去跟其他女人悠闲逛街,怎么可能不生气。
但这会儿苏卿也在生气,气得头顶冒烟,眼冒凶光,当然不能顺了他的意。
抬起两只手用力推他肩膀,纹丝不动,她恼羞成怒:“吃你妹!”
傅雪辞低声笑着,“原来我的卿卿还是个食人族。”
这种没水平的冷笑话也就他说得出来。却莫名其妙踩到苏卿笑点上。她看着傅雪辞温柔的眉眼,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他多敏锐一个人,抓住机会卖乖求饶,“不生气了好不,我错了。”
手还使坏地挠她痒痒肉。
苏卿闪躲不开,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抑制不住地笑出声,“傅雪辞,你怎么那么烦人!”
“是吗?”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声音都淹没在唇齿间,“那我等下好好表现,让你多喜欢我点。”
在浴室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双手才得到解放。
领带掉在地上早已湿透,苏卿双手撑着墙壁,腕上红痕明显。傅雪辞欺身搂住她的腰,手指温柔揉她手腕。
“拜你所赐,现在来装好人。”她嗓子都哑了。
他亲亲她耳尖,手指强硬地穿进她指缝中,“不想有下次你就别气我了。”
再来一次,可能就不是绑手这么简单。
苏卿转头,反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真会倒打一耙。”
重新洗了澡,傅雪辞一脸餍足地抱着苏卿回房间。
她已经累得快散架,腿酸嗓子疼。躺在床铺的瞬间几乎就要进入睡眠状态。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羸弱的壁灯,隐约听见脚步声,没多久温热的手掌模上脸颊。
“喝点水再睡。”他声音里含着些微笑意,“刚才不是说渴了吗。”
苏卿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还不忘对他的调侃表达抗议。轻轻掐了一下他腰侧,这才懒洋洋撑起上半身让他喂水。
“钟景恒打电话给你说什么了?”
到底他还是惦记这件事。
苏卿抿了下润泽的嘴唇,重新躺下一把拉上被子,“有东西落他车上了,我让他明天带到公司去。”
傅雪辞不由得拧了下眉头。
公司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虽然没人敢到他面前讲什么八卦,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
“我让老张过去拿。”
苏卿睁开眼扫他,“这么晚了,瞎折腾什么。”
傅雪辞没回答,轻轻拢了拢她头发,“你先睡。”
从房间出来,他给张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拿回东西后直接放在车上。
他怎么可能让女朋友的东西在其他男人身边过夜。
.
三月末,蒋湛明处理好法国的一切事宜只身回国。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傅雪辞复诊。
经过一些列的检查,蒋湛明惊讶地发现目前的状况比上一次好太多了。
“一直在吃药吗?”
傅雪辞默了默,实话告诉他,“早就没吃了。”
蒋湛明无奈,“知道医生最讨厌什么样的病人吗?”
就差把“你这样的”几个字扔他脸上了。
“可是你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很稳定。”
如果不是这次的复诊,他几乎要忘了自己是个心理上有问题的人。
蒋湛明想了想,还是建议,“先观察吧,药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希望你能保持这种状态,可以完全摆脱药物。”
傅雪辞心想,只要苏卿一直在他身边,他永远可以保持这种正常人的水准。
从私人诊疗室出来已经差不多五点钟。傅雪辞准备回公司接苏卿一起回家,没想迎面遇到程仲霖。
自从上一次不愉快的通话后,他们再没有联系。程仲霖先是一愣,而后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孔跟他打招呼。
“这么巧,你来是……”他看了眼身后心理咨询室的招牌,意有所指,“办事?”
傅雪辞不冷不热点了下头。
程仲霖还想再说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傅雪辞看见李兴尧的名字,直接接起电话:“怎么了?”
“当年车祸后你父母是不是没有尸检?”
“他们当场死亡,做意外事故处理了。”
程仲霖本来想走,脚步蓦地顿住。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听傅雪辞打电话。
李兴尧说:“查到了你父亲在带你们出发前见过一个人。”
傅雪辞转过脸,目光跟程仲霖对上。两道视线在空中无声较劲。他神色很淡,十分冷静地问:“你说查到了我爸在车祸前见过一个人?”
他说着转开脸,余光却始终在观察程仲霖神色的变化。
“那个人是谁?”
程仲霖事不关己地转开视线,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了几口忽然被呛到,猛烈地咳嗽几声。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傅雪辞已经结束了通话。冷峻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始终平和。
只是一直沉默,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辞,车祸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程仲霖掐灭还剩半截的香烟,关心到,“上次听你四叔提起,这件事好像不是意外?”
傅雪辞回神,“确实不是意外。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一直在帮我查这件事,他说我父亲在车祸前见过一个人,那个人有重大嫌疑。”
话一顿,“程叔听我爸提起过要见谁吗?”
程仲霖摇摇头,叹息:“都隔了这么多年了,我真想不起来了。”
“那你们当初吵架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你这是怀疑我啊?”
傅雪辞忽然笑了,“您别紧张,真怀疑您我还会跟你说这么多?程叔如果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他开门要上车,程仲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阿辞听我一句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别总拘泥于过去,好好活着,老爷子对你期望很大,不要让他失望。”
傅雪辞脸色冷下去,没有回应直接上了车。那一瞬间,程仲霖脸上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眼里满是冰冷的阴鸷。
“回公司。”交代完,傅雪辞给李兴尧发信息,“程仲霖,去查这个人。”
上次在酒吧搞事的刀疤脸和高瘦男被刘昌折腾得苦不堪言,最后还是交代了是一个姓朱的男人指使他们教训苏卿。
说来也巧,盛势几次黑水军背后都是姓朱的人在操控,顺藤摸瓜一下就查到了他认识柯惠妍,而这位柯惠妍不是别人,正是程仲霖的太太。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能让程仲霖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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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吵架可以增进感情,苏卿这几天心情很好,在各方面都比较主动,哄得傅雪辞云里雾里,身心上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幽美。致癌事件闹得很大,幽美被整顿,公司停产,销售额低迷,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
更有可靠消息称,冯清悦已经十多天没有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是发疯就是哭哭啼啼的要自残。
苏卿只觉得对比赵疏雨的遭遇,还是便宜了冯清悦。
周末休息,傅雪辞一早要回老宅陪老爷子吃饭,耍赖地拉她起来帮忙系领带。
苏卿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将领带绕过他脖子懒散地系着温莎结。
他站在床边配合着弯下腰,她跪在床上仰着头,手指灵活地操作。
气候渐暖,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丝绸睡衣,一边肩带滑至手臂,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
傅雪辞喉结滚了滚,虎口卡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系个领带要这么久。”
她不满地眯了下眼,手指肆无忌惮在他身前画圈圈,“嫌慢自己系啊。”
他抓住她作乱的手重新放到领口,声音嘶哑,“不慢,继续。”
说完倾下身亲了上去。
早晨,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刻。结束这一个吻后两人都气喘吁吁,傅雪辞心想以后不能让她帮自己系领带,苏卿心想以后不能跪在床上帮他打领带,太危险。
傅雪辞眼眸深黑,拇指爱怜地在她嫣红的嘴唇上蹭了一下,“下周跟我去法国一趟。”
她呼吸仍然有点不稳,“去做什么?”
“朋友结婚。一起去就当度假了。”话一顿,“顺便感受一下结婚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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