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再去。”
“远方的亲戚。”
那假包是快递寄来的,她说周末不在家,那肯定不在本地。
卫凯旋总算发现不对劲了,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
情况太复杂了,大表哥决定把顺序调换一下,说:“我有个朋友,跟她是好朋友,上次见面,凑巧聊到了这个事。”
“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薛逸璞信心满满答“肖慕”,然后看到哥们还是一脸茫然,不由得反问:“她们关系这么好,你不会不认识吧?”
肖慕还叫他劝凯旋上心呢!
卫凯旋尴尬地答:“没怎么见过面,名字和人不一定对得上号。”
“我草!跟她一个学校的,这你也没见过吗?”
“肖慕,肖……噢,我记起来了,房子跟她买在同一栋的,是同学。”
薛逸璞大表哥上身,感觉拳头发硬。
有了好借口,薛逸璞光明正大掏出本本,告诉他:这都是从肖慕那问来的。
卫凯旋垂头认错:“她从来不提什么要求,吃什么都说好,我以为她跟我一样,没有特别的偏好。”
“你是猪,她不是。”
卫凯旋受了这讽刺,请求他把肖慕的微信推给他。
薛逸璞说:“我得先征得人家同意,晚上再说,她上班呢。”
“好。”
第28章 28
卫凯旋的手机响,薛逸璞抢着拿过来,一看乔字就挂断。对方再打,他接通了,粗声粗气答:“他家里有急事呢,不方便。”
乔楚霖客客气气问:“麻烦帮我问一下,看他知不知道媛媛去了哪。”
“小孩丢了,你打110,找警察叔叔帮忙。他家里有个生病的妈,自己都忙不过来。”
卫凯旋站在一旁,一脸紧张。薛逸璞朝他做了个凶脸,他就悄悄地起身,走远了,对着墙看照片。
“不好意思,打扰了。”
薛逸璞没等乔楚霖说完就挂断了。
卫凯旋开始坐立不安,薛逸璞踢他,他条件反射躲了,但脸上还在纠结。
薛逸璞扑过去按住他,恼火地低吼:“走,我现在就押你去分手,你个三心二意的渣男!”
卫凯旋只好再次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
“行,我放你出去,我给你订做个大摇篮,方便你每天带着大宝贝哄,行不行?”
“噗噗。”
“噗你个头,我问你,你上班的时间多,休息的时间少,能自由通讯的时间更少,那她在你值班的那些时间里死成功了吗?”
卫凯旋愣住。
“只要你有空了,她就寻死觅活的。你看,要不是你,她早就好了。”
卫凯旋反驳不了。
“她有钱有闲有人纵容,抑郁个毛啊。这只是小公主的手段,跟卫思恬那些哭闹一个类型,只是更恶心。”
“她不是,她手上七道刀疤,我亲眼见她往楼下跳。”
“确定是病就去医院治,全靠你发神功能治病啊?只能说他们一家都有病,你也有。”
卫凯旋无言以对,只能叹气。
薛逸璞忍不住刺他:“元麓那么好,多的是人追……”
“她不会的!我们心里都只有彼此。”
“我他妈……”
葛郡带了些水果和面点上门,放下东西就局促不安。
张晓丹吃了药在睡,卫凯旋想再提一次,又不好开口,这事就由薛逸璞代劳了。
“郡姐,那个……保姆有些习惯不好,我们想换掉,请了几个都不合适。所以想问一下,能不能辛苦你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葛郡没有犹豫就摇头。
卫凯旋为难,薛逸璞压低声音问:“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边事情比较多,压力大,工资就定七千,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葛郡垂头找借口:“小孩放学……”
卫凯旋抢着说:“叫他下课后打车来这边,住我房间。”
葛郡看看他,又看看薛逸璞,表情很痛苦。
卫凯旋悄悄问:“是不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她现在有点糊涂,工资这些事,我们瞒着她就行了。”
“不是的!”葛郡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薛逸璞,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单独跟凯旋说。”
薛逸璞起身,卫凯旋叫住他,郑重地说:“他是亲兄弟,家里这些事,都不用瞒他。”
葛郡拿起杯子一口灌完,用力捏着杯子,把纸杯掐到变形了,终于拿定主意,压低声音说:“麓麓帮忙交的费用,根本没退给她。”
“什么?”
葛郡的脸色比他更难看,接着说:“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碰上系统有问题,医保报销滞后,开始交的钱不够,是麓麓垫了四万块钱。本来说好报销下来加上余额原路返回,刚好退到她账上。大姨叫我抢在你休假之前去办出院手续,告诉我一定要退现金,退了三万八千多。”
卫凯旋面如死灰,薛逸璞抢着问:“你阿姨把钱拿走了?”
葛郡点头,苦着脸说:“我觉得这样不行,只好骗麓麓,说是我遇上困难,借用了。我一直想把这个钱填上,刚好赶上奕泽摔了半月板动手术加住院花了几万,他读书开支大,你姐夫收入也就那样,我们一直没攒下什么钱。今年好不容易凑了一万,想还她。麓麓不要,叫我先留着给孩子用,说她不着急。她反复叮嘱我,叫我不要跟你提,说你事情多压力大。人家这么好,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妈的,原来是贼喊捉贼!
薛逸璞走到卫凯旋面前,咬牙切齿说:“进去把这个事说清楚,赶紧给人道歉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卫凯旋瘫坐在那,红着眼眶说:“我妈这么做,全是为了我,我不好逼她。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麓麓,可是我妈这身体……我去赔罪,我去!”
他妈以为麓麓把他的钱要走了,所以绞尽脑汁用这种方式把钱拿回来。她舍不得多花一毛钱,所有的钱都存在那两张卡里,全是留给他的。她是做错了事,可是她就快不行了,她只是一个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的母亲,他怎么好戳她的心。
薛逸璞薅起他,表哥之锤,终于砸了出来。卫凯旋不躲不避,任他打,嘴里反复喃喃:“是我对不起她,我去赔罪。”
葛郡上前劝,薛逸璞不想误伤到她,松开手,把人丢下,指着他的脸说:“就现在,我帮你拨电话,你告诉她,你同意分手,以后再没有瓜葛!”
卫凯旋扑上来捂手机,哀求:“不行,我不能分手。”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我草!”
薛逸璞甩开他,火速拨元麓的电话。
葛郡手足无措地检讨:“怪我不该多嘴,哎呀,都是我不好。”
一声一声的“嘟”,像是一拳一拳砸在心口上,等听到那声熟悉又想念的“喂”,卫凯旋心中有无限的羞愧不断涌上,艰难地说出:“麓麓,我同意分手。对不起,是我……”
“谢谢,再见。”
“再……”
她早已挂断。
薛逸璞毫不客气地说:“谢谢是我的,再见才是你的。你别为难你姐,等下她辛辛苦苦付出,又莫名其妙背个罪名或者背身债。你别跟我说生病不生病的tຊ,这个生病那个生病,然后你就纵容她们使劲欺负人。我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再怎么生病,那还得是个人,是人就要讲对错。元麓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委屈让她一个人受了,她跟你谈这场恋爱,什么都替你想到了,她得了什么?我草!我他妈回家就写检讨去,我是帮凶,我认错,我还得受罚。”
他吐出一口恶气,转头对手足无措的葛郡说:“姐,你要去哪?我送你。你跟我一块走吧,他们家的事,以后少碰,吃力不讨好。”
葛郡一脸担忧,卫凯旋垂着头,闷闷地说:“郡姐,你听他的,走吧,有保姆在呢,不要担心。”
薛逸璞在楼道里停下,小声问:“你加元麓微信了吗?”
葛郡点头。
“姐,我加一下你,凯旋有钱放在我这里,我们先把元麓的钱还了。”
“这……”
“他把房子抵押给我了,你放心,用的是他的钱。”
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口,每天跟做贼一样心虚,葛郡听到他再次保证是卫凯旋的钱,终于安心了。
薛逸璞转给她,她转发给元麓。
元麓没有接收,发信息过来:郡姐,我这里不急用。
葛郡叹气,回复:麓麓,谢谢你啊,别人还我钱了,我现在上班有工资,够用。
元麓接收了转账,葛郡和薛逸璞同时松了口气。
薛逸璞拉开车门,让她上车。葛郡战战兢兢问:“他们真的要分手啊,我是不是不该现在说?”
“说的正是时候,郡姐,谢谢你。分手是凯旋和你大姨的态度不对,跟你没关系,你当时那样处理,很好。”
葛郡很遗憾地说:“麓麓真的特别好,现在哪还有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大姨太固执了,我跟她说了很多次,她怎么都听不进去。那个甲鱼汤,不是我说漏嘴的,麓麓来看她,她故意装睡不理人。怪我不细心,当时没看出来,我和麓麓在外面聊,她就在门后偷听。”
“甲鱼汤怎么了?”
“麓麓饭店有客人订了餐没来吃,麓麓花钱买了它,打包送过来给大姨补身体。这是好东西,很贵的啊,大姨非说是故意捡剩菜来喂狗,她不吃,也不准我带回去,全倒掉了。麓麓买的水果,她也嫌弃,全发给了病房里其他人。这事我和凯旋都解释过,没用。麓麓有空就来看她,送补品,送水果牛奶,她发脾气,人家还是一样好。后来那女孩子,不好,凯旋以后肯定要后悔的。”
葛郡摇头惋惜,错过了薛逸璞复杂的一瞥。
“你见过乔斯媛?”
葛郡迟疑了一下,回答:“嗯,见过一次。凯旋生日那天上班,后来推迟到16号,那天我们等了很久。他很晚才回来,带着这个女孩,说是送她去医院包扎了。”
薛逸璞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葛郡察觉他误会了,马上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凯旋对她,很一般,凯旋说了,这只是个普通朋友。这姑娘太娇气,脾气又冲,不好相处。大姨说这个也不好,但是后来又给我打电话,叫我帮她去打听下那几家饭店生意怎么样。我不想做这样没良心的事,就骗她说进不去。”
“什么饭店?”
“那女孩家里开的店。”
薛逸璞知道不关她的事,也不想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只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加一串我草。
第29章 29
薛逸璞送完葛郡,停在她家楼下没动,烦躁越攒越多,不知道接下来该上哪。
手机接连响了两下,他拿起来,才看一眼就激动了。
元麓:表哥,谢谢你。
元麓: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你吃个饭,带上家属吧。
噗噗噗:我家就我一个兔崽子,随时有空,就你的便。
元麓:【捂脸】我说的是女朋友。
噗噗噗:早散伙了。
他仔细回想,再解释:上次那个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那么亲昵?这是别人的事,她不好发表意见。
元麓:那就明天中午,叫几个朋友一起来吧,人多了,吃饭更开心。
薛逸璞正要回,另一条消息串进来,是备注为“茶楼”的老板娘:你朋友来了,你来不来?
必须来!
他顾不上回信息,立马发动车子赶过去。
可惜周末晚上玩牌的人多,这两个地方的距离太远,等他赶到,牌桌已经开场了。他先打了招呼,再搬椅子坐到她后方,规规矩矩地朝内侧坐,没有一丝偷看隔壁牌的嫌疑。
元麓扭头问:“你来吧?”
“你玩,他们都是老手,我玩不过。”
元麓抿着嘴笑,小声说:“我只是记性好,没技术,这个月才开始出来玩。”
“厉害!酒席吃完了?”
“我没去,我妈恼火,叫我不要去。对了你帮我看下这个。”
她左手丢牌,右手操作手机,找到一个视频发给他。
薛逸璞认真看完,告诉她:“她这个要么是正品,要么是一比一原单高仿。皮革五金都找同供应商,包括取料位置和手法都相同,工艺也完全复制。外观看起来是一样的,要拿到手上才能判断,我觉得是正品的可能更大。”
“因为同是假货的话,没必要买两种,对吧?”
“是的。”
元麓盯着桌上的牌笑了两声,摸牌又丢出去后,总结道:“她买了奢侈品,觉得亏了,想让我买单。”
“是什么样的亲戚?”
“一般的。对了,还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薛逸璞巴不得有一百件一千件事要他去做,马上答应:“说吧,都可以。”
对面那位自摸,元麓付了钱,在重新摸牌的间隙解释:“我刚得了一笔意外之财,4万,想给我妈买个休息时用的包。你见过她的,帮我看看什么样的包合适,不要医生包,以前我爸送过她LV的医生包,不喜欢那个颜色,太大了不方便,基本没用过。对了,不要二手,预算还可以再加点,我拉我爸入股。”
她身上斜挎着一只旧包,杂牌,缝线边缘起翘,这是PU皮回弹性能不好造成的。这么一只廉价的包,被她用到边缘出现了龟裂。衣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脚上是家常塑料拖鞋,估计就九块九,全身上下加一起,可能没超过两百。她对自己抠门,可她舍得为那家人付出,她说这是意外之财,说明她原本没打算要回来。
她很聪明,有没有可能她已经猜到了那离谱操作?
她没有追问,专心等牌。左边九张万字,拆了最右边的五六筒,应该是要凑清一色。
薛逸璞盯着牌,过了一会才压下心情,认真答:“等你爸妈回来了,我去店里拿几款过来,你带回去给她试。”
“不用这么麻烦,我相信你的眼光。”
上家忍不住加入闲聊:“什么包这么贵咯?千把块钱的包,我都舍不得买。”
元麓笑着说:“我们开玩笑呢。”
薛逸璞找出相册里的例图拿给她看,挨个介绍容量、自重、搭配风格还有优缺点。
“上次你说的麻将包有多大?我妈上下班和逛街都不会带很多东西,只有钥匙、手机和纸巾,她喜欢轻便。”
“比你这个包薄一点。要不这样,你看下这个。”
他把五合一拿给她看,告诉她各部分的用法。
“买这一只包,你跟你妈可以一起用,可以像原图这样五个都用上,也可以五选一,每一部分都可以单独用的,背带可以拿来当腰带。还有五选二,五选三,五选四,怎么组合都可以,有二三十种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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