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日的接近,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她就是来了。
可他还是不敢信。
那么多年的爱而不得,会让人习惯当下的处境,之后事情变坏会让人恐惧,变好也会让人惶恐。
所以那晚喝多酒,又察觉到她的主动靠近,他变忍耐不了了。
想与她再靠近,靠得更近。
拥抱她,再把情绪转移成力气发泄出来。
等最后,身子乏了,脑袋空了,她的头沉甸甸的枕着自己的手臂。
那种异常真实的感觉,让他可以无比确定。
他的袅袅就是来找他了。
雾气朦胧又覆在男人的眼睛里,他却笑了一声,松开余烟的手,然后在一旁的绿植上,捏了绿叶上的雪。
余烟正疑惑着,他长眸眯起,唇角弯起弧度,把雪一捏,挨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立马被冰得一哆嗦,小脸刚带着怒意拧巴起,他问:“这种感觉真实吗?”
余烟撇撇嘴,“我生气了!”
凌镜尘叹气,“好,那我在网上搜搜,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知道他是在让她开心,但她还是故意道,“你就不能自己想吗,你要这样敷衍,我就不和你好了。”
这话凌镜尘听不得,一秒变严肃,“你不和我好,你要和谁好?”
不等余烟反应,他直接把她拦腰抱起,“看来还是教训的不够,还有时间想别的男人。”
余烟挣扎着,“我没有,放我下来!”
男人声色淡淡,“不放。”
余烟是真怕他再把她抱回酒店去,“你放下我,我疼呢,不能来了!”
凌镜尘这才停下来,“那就求求我。”
余烟板着小脸,“我求求你。”
“这么敷衍。”
“没有敷衍!”
“我不相信,除非你亲我。”
余烟眼睛瞪大了。
她没有听错吧,凌镜尘在主动邀吻?
但一想,现在和他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这也正常吧。
不过,凌镜尘这样还是有点……
想了想,她眨了眨眼睛,“你喜欢我,你什么时候喜欢的?”
凌镜尘不想说太多。
他有点不愿去想和她当年疏远的那几年。
“忘了。”
余烟点点头,“难道,是当初离开金城,来了这里,发现自己舍不得我,很喜欢我的?”
凌镜尘又笑。
余烟不悦了,“你笑什么?”
“笑你是个大聪明。”
余烟:“……”
“算了,你喜欢我就行。”
前面又有了新的风景,吸引了余烟的注意力。
她从他怀里下来,拉着他过去。
一边看着一边问着。
时间也很快的过着。
一直牵着她的手的男人,在她手背略微有点干燥时,会从身上的藏袍里变出一只护手霜,然后把她叫住,给她往手上涂。
过去记忆里,他给自己涂面霜的画面还那么清晰。
余烟瞧着他笑。
他说他忘了。
会不会是,那个时候他也就动心了呢。
这刚确认关系双方都在兴头上时,都会对彼此很体贴很好,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定是他觉得,会体贴的事。
但过去他已经做了。
快要中午了。
她还是甩着他的手,“凌镜尘,我们去哪里吃中午饭啊?”
过去,她也曾牵过他的手。
在和他一起进山寻药草的时候。
那会儿她也会,这样快乐的晃动双手,同他畅所欲言的聊着,再看着那大好的风光。
……
下午,凌镜尘想往县城民宿去。
谁料在城里碰到了许意。
许意比余烟更爱美,忍受不了这里的气候,要回金城。
她说有朋友这些天也正好在这里,今天要回金城,有一个车队,会走比较安全的那条路,但自驾时间也会很长。
在雪天动身,到了金城,怎么也得半个月。
同时得知余烟和凌镜尘确认了关系以后,也没多诧异,反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挺好,挺好。”
后来凌镜尘见了一面许意所说的朋友,确定那些人都比较靠谱,以及许意又非要回去,便没多干涉了。
第165章 与他就像初见时
而许意要走了,余烟要留下来,就给在明娥那里找个理由。
理由是凌镜尘给找的,一个明娥不仅不会制止,还会很赞同的。
他让余烟说,她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上师,每天听上师讲经,修身养性,可以帮助她的精神恢复正常。
加之最近路被封了,也回不去,不如就在这里学习学习。
许意虽然走了,当然也会帮余烟一起圆这个谎。
除却这些,凌镜尘还想了很多。
他对自己的奶奶,要比余烟更了解,他觉得明娥或许会问那位上师的来历。
这些也都告诉了余烟。
谁料,明娥并没有问,只是笑呵呵的说,“好啊,烟烟,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决定好就行,毕竟以后你也要独当一面,或者等奶奶老得不清醒了,家里的事还得你操持呢!”
这些话让余烟很感动,也没多想。
如今的明娥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无比开明且极具智慧的成功人士。
她这样说,是因为格局大。
可凌镜尘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到。
不过。
顺利的瞒住了家人,也就能放心了。
而这事儿虽说是理由,但凌镜尘是真给找了一个这样的上师。
余烟没告知他自己的精神问题是假的,他怎能不上心呢?
再加上,为了让许意那边不要多担心,已经这样了,她也没马上说出去。
反正,就是听听上师讲经,吃点健康的食物,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当天下午,许意和余烟各自的事儿都全部安排好以后,凌镜尘带着余烟回了民宿。
到了之后。
乔妍那些人也退房了。
她来这里,是借着工作见凌镜尘。
她手底下的模特要拍片,总归是去哪里拍也是拍,就来了这里。
但她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南方人,尤其是一些新入职的员工,很多身体根本吃不消这里的高海拔,加上下雪,气候更冷。
前天乔妍一整个团队就都去了医院。
今儿趁着雪停,她也找了一个车队,慢慢悠悠打算先离开这里,随后再想办法回南方。
入夜了。
民宿院内又燃起了篝火。
扎布还有几个成年人在院内收雪,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堆雪人。
余烟一眼就看到了之前趴在凌镜尘腿上的那几个小姑娘。
他们两人过去时,扎布看到两人还握在一起的手,立马眉开眼笑,说了一句藏语。
“我猜对了,她就是老板您的心上人,您的心愿,神女听见了!”
凌镜尘浅浅的笑,这次没再不坦诚,但也以藏语回答,“感谢神女保佑。”
余烟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一种清澈的懵懂:“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瑞雪兆丰年。”
余烟翻了个白眼,“你骗我。”
“真没有。”男人认真道,“瑞雪兆丰年,会有最好的收获。”
手里的女人,是他今年冬日,最好的收获。
从城里到县城的路程也比较远,余烟在车里就像小仓鼠似的,嘴巴就没停过,吃了很多很多零食,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投喂凌镜尘一口。
余烟很喜欢吃零食。
一个是本身年纪不大,也是喜欢吃零食的年纪。
一个是小时候什么都没吃过,长大有条件了,就像把自己重新养一遍似的。
如此吃了一路,她也不饿。
凌镜尘也没马上去准备晚饭,要帮着收雪。
余烟当然也不会站着旁观,没到凌家之前,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她来。
就是过去在宁山玩的时候,她也会帮着寺里的戒者做点事情。
这种自己愿意的劳动,她很乐在其中,甚至还能锻炼身体。
凌镜尘知道这些。
在她拿了个铲子也加入时,凌镜尘并没拒绝,而是回了屋,给她拿了厚厚的羊毛围巾和手套出来,给她一一戴上。
一边劳动时,余烟也继续与男人说话,“镜尘哥哥,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啊?”
凌镜尘便和她解释,“小姑娘叫卓玛,是前面铲雪的那位大姐的小女儿,叫扎布舅舅。”
“这间民宿的地盘本来是扎布他们的家,去年他们家遇到了难事,房屋都破坏了,家里没钱修缮,我就盖了这处民宿。”
“他们住在这里,也在这里工作,工资先少一点,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把民宿给了他们一家。”
余烟眼眸闪烁着。
他还是像过去那样善良,也更懂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用了扎布一家的地皮盖好民宿,说是现在在让扎布一家工作,其实是在教他们一家怎么经营。
如此,也避免了扎布一家不劳而获。
且不说扎布一家品性如何,如若有人因此嫉妒,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这样处理是最好的。
“你真好。”
确认关系后,余烟不吝啬自己对他真心的想法。
但她的直白,却让内敛的男人有些无法招架。
若不是夜太黑,气温也太低,会把人的脸和耳朵冻红,不然别人一定会发现他在害羞。
……
铲雪之后,余烟跟着凌镜尘与扎布一家一起吃饭。
扎布家人口不少,除了每天在这里做事的成年人,还有五六个读书的孩子。
余烟来的那一天,孩子们都在自己的房间做功课,晚上篝火晚会,除了扎布一家,还有附近的住户和游客,她也没多关注。
今晚饭吃的晚,那些孩子都在。
然后饭桌上的画风就和别人家有些不一样了,孩子们一边吃饭,一边对凌镜尘背书。
凌镜尘也会提问。
余烟忽略了那些,满眼都是他。
有现在的他,也有过去的他。
过去。
他虽在宁山住,但凌家自然也不可能就让他只接触佛学,当时一直有给他请专业的私教。
寻常人在学校所学的他学了,别人没学的,他也学了。
同时他还在金城那所包括了小、初、高三个阶段的国际学校挂了名,因明娥打过招呼,他只需要在考试的时候,去学校参加考试就行。
也因他比宁山周围的其他同龄人更容易学习到东西,有时候他就会教别人。
后来他重回宁山,做鉴宝、研究中医的事情,宁山又收养过几个孤儿,他就会教他们知识。
十四岁的余烟,也参与其中。
眼下。
他和孩子们认真的说话,余烟也如过去,一听就犯困。
但内心也多了感慨。
真好啊。
与他就像初见时。
第166章 榜样
余烟吃饱饭,看着他们聊天,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时,扎布的姐姐卓玛看见了,拉着还围着凌镜尘学东西的孩子们走了。
凌镜尘也这才发现她困了。
之后卓玛收拾着餐桌,凌镜尘起身走到余烟身边,在她惊讶回过神时,把她抱在怀里,朝房间去了。
凌镜尘所住的房间和余烟她们开的客房格局相似,不过他这里要更有烟火气息。
床首先不是白色床单,而是素雅的浅灰色男士用品。
其次,房间里还养了很多绿植,家具也都很简单,除了床和衣柜像是从家居店买的,就是茶几,都像是他自己动手做的。
还有墙上的笔画,置物架,都能看出手工的痕迹。
客厅的光线是最好的,他在客厅隔出了一个地方,做成了工作室。
黑色长桌上,摆放着很多余烟没见过的药草,还有一些文玩,以及几个很大的木盒。
那些木盒她熟悉,多半是用来放文物物件的。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的书,和他过去常用看到鉴宝、研究药草的那些工具。
整体的感觉,透露出了一股子的自由感觉,以及孤单。
凌镜尘把余烟在沙发上放了下来。
从吃饭的地方到他所住这栋楼,要路过一个小院子,在户外冻了那么一圈,余烟已经清醒了。
房间里很热,她把最外面的藏袍脱掉,就像个好奇小孩儿那样在他房间里看了起来。
男人的眉目里带着纵容和宠溺,又说,“我去隔壁给你拿行李。”
“好!”
余烟应着,坐在了他办公区的椅子上。
然后翻看着他正看到一半的书。
是一本外文。
余烟一看就皱眉,赶紧给他合上。
然后又打开了办公桌上的抽屉去看,里面也都是一些很无趣的工作要用的东西。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那些文玩上,拿起来戴在手腕上开始盘动……
凌镜尘提着她的大行李箱进来时,就看见余烟脖子上挂着一串红色南珠,两只手腕上,一只带着一串白玉珠,一只戴着一串血檀。
而两只手,一只手拿着他放在桌上盒子里的一片龟甲,一手拿着他鉴宝时用的放大镜,正在看龟甲。
凌镜尘忍不住笑了。
那一幕,和她十五六岁时的样子是一样样儿的。
一个因为不懂,又觉得他所做的事情很厉害,就会在他出去办事时,坐在他的位置模仿他工作时候的样子。
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可爱小女孩儿。
一时间,凌镜尘心中也恍然。
过去与她疏远,看她和凌祈安的圈子融为一起,以为她变了。
可兜兜转转,她还是她。
他站住脚步看时,她发现了他。
也像过去那样,被他抓包时,鼓着腮帮子,不好意思的把那些东西都归于原位,然后开始找理由。
在余烟嘴巴刚张开时,凌镜尘就帮她把话说了,“是在看我的放大镜很放多大?”
余烟双手抱胸,“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以前的余烟了。”
男人走过去,“那你是什么,钮祜禄余烟?”
这不是他知道玩梗,是余烟以前在朋友圈玩梗,他看见过。
余烟眼珠子一转,“我现在也是文化人了,这个我见过,六爻卜卦用的,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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