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嗯,很厉害。”
余烟美滋滋的一笑,又拿起他放着的一本书,“抱朴子,我也看过呢!”
“哦?”凌镜尘走过去,“讲的是什么?”
余烟撇嘴,“就只看过一个书皮。”
凌镜尘:“……”
余烟又把他的书给他放好,“没意思,这些东西晦涩难懂,没有我能看的书吗,现在时间这么早,人也睡不着,好想学习啊!”
时间的确还早,才刚八点半。
“你愿意看的书,我这里还真没有。”凌镜尘说着,走去一旁书架,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个电子阅读器,“你可以在这上面找书看。”
余烟接过来,“原来你也用电子物件,怎么手机用那么老的。”
凌镜尘说,“我不需要网络社交,想看新闻,可以看电视,手机对我来说,就是打电话。”
余烟努起了嘴,阴阳怪气,“可不是么,您的社交账号都注销了。”
凌镜尘叹气,“明儿我去买一部智能机。”
“这还差不多。”
说完,余烟往椅子上一靠,开始鼓捣他给的电子阅读器。
凌镜尘也把外套脱掉,净手,坐在余烟身边,把她刚才翻看的外文书拿了过来。
余烟瞥过去,“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现在之间的气氛很松弛,加之周围还有很多的绿植,氛围一如过去在宁山。
这种感觉感染了内心,余烟对他的称呼,也在不自觉间,回到了最初。
凌镜尘也是这样,自然而然的接话:“新接的一个工作,把这本书翻译成中文,目前这本书,我还没看完。”
余烟马上凑过去,“哇!这难吗?”
男人眉梢一扬,从桌上那一摞书里又抽出一本,递给了她。
余烟不懂:“要我看这本?”
“你也可以看看。”男人说,“你翻开第二页。”
她一翻,除了有原著作者以外,还有那样四个大字——凌镜尘译。
余烟的瞳眸像星星一样闪烁着。
“这样的书,在各个书店都可以买到是不是?”
凌镜尘,“嗯。”
“哥哥翻译的?”
“嗯。”
余烟侧头看着他,“你真是我的榜样!”
凌镜尘顿了顿,回过头来笑得耀眼,“那我现在要看书了,你是不是也该认真看书?”
余烟马上就像小学生那样,把身子坐的板正,开始看她刚打开的一本书。
瞧她这么配合,凌镜尘起身给两人各倒了杯水过来,才又继续看。
空间安静了,只有他轻轻的翻书页,以及在本子上写字的声音。
他进入工作之中就格外专注。
而余烟从过去,陪着他工作时,哪怕很无聊,也从不会打扰他。
等凌镜尘的手腕因写字有点发酸,思绪才脱离了工作,侧头看了一眼余烟,她竟然睡着了。
凌镜尘忍俊不禁,端起水喝了两口,目光也扫了眼电子阅读器。
放下水杯,他把阅读器打过来,本是想给可爱小女孩儿存个书签。
结果……
上面的内容让他直皱眉头。
满屏的恐怖如斯。
第167章 决定了一件大事
凌镜尘还是给她存了书签。
等退出后,瞧着她的浏览历史,男人的额角突突直跳。
都市之神医下山。
都市之极品神医。
再看看自己桌上摆放的那些药草。
凌镜尘突然想起,就是凌祈安百天法事之前,一直和他冷着的余烟在某一天半夜,曾经主动V信敲过他。
还语音对他说,“大伯哥,我请教您一个问题,如果有人中了毒,您观察他面相能看出来吗,您的针灸能救活一个将死之人吗?”
当时,她那前半句话把他给吓了一大跳,他差点以为是谁中毒了。
但后半句就让她有点看不懂了。
针灸虽然玄妙,但也没到那么离谱的程度。
后来她又问他,“昆仑山脉,会有起死回生的药草吗?”
然后他就决定不再搭理她。
觉得她就是故意找他开涮的。
后来又过了几天,她又问他,“大伯哥,您知道哪里可以发表小说吗?”
这件事他倒是认真对待了,“怎么?”
然后她就说了一句让他无比震惊的话,“我想写文章呢。”
当时他违心的说了让她不太痛快的话:“字你认全了么,成语都会用吗?”
他说完以后,她就没有再搭理过他。
现在他可是明白了。
合着那个时候,她就在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了。
男人又勾起了笑意,带着几分无奈。
再看看睡着的女人,他把那些书都给她保存,把她抱起回了卧室。
余烟那会儿已经醒了过来,但人实在是困,又舍不得睁开眼,便感受着凌镜尘给她脱掉了衣服。
男人粗粝的手掌触过皮肤,细密的电流辗转到心尖儿上,余烟一动不动,甚至期待着,他能做点什么。
纵然他之前已经做了很多次,但年轻女人的身体也扛得住。
然而凌镜尘只是帮她脱掉衣服,就用被子盖住了他。
余烟眯开一只眼睛,看他又要往外走,开了口:“你去哪儿?”
凌镜尘回头,“你先睡,我再去看会儿。”
余烟在床上烦躁的蹭了蹭,“好吧,那我去洗个澡,洗完你就不准再看了。”
凌镜尘微笑着点头,“好。”
后来世界静悄悄。
余烟已经睡着了,也洗过澡的男人躺靠在她身边,还在看书。
等看完了今晚想要看完的那部分,把书放去一旁,躺下来时,余烟在睡梦中察觉到了,往他身上靠了靠。
这两年余烟长胖了好多斤,这张愈发张开的脸上,也多了些肉,倒是和过去的婴儿肥有点像了。
过去那么好,他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遗忘,所以一直把与余烟的点点滴滴都记的很清楚。
十三岁,到如今二十三岁。
十年之间,她的所有音容笑貌,都能轻易的在他脑海里盘旋。
余烟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睡在他身边被他看着,就能让他心神荡漾,生出极为亢奋的幸福感。
爱一个人,就是这么玄妙。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想到她真答应了和他谈恋爱,唇角扬了起来。
他特别开心。
那样的笑意在他脸上挂了很久。
等想起净水器还开着没有关,他才从幸福里抽回思绪。
下了地,他看到了余烟的手机,就在一旁充着电。
白天她看手机,他看到了她输密码,很简单,123456。
他拿起来,解锁,没有看她其他的隐私,就是打开通讯录,在上面看了看明娥的电话号码。
看到奶奶的号码还是过去的那一个并没有换,他把余烟的手机轻轻放下,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出了卧室。
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往窗外去看。
院内的庭院灯发着温暖的光,让他能清楚的看到,又下雪了。
过去他很讨厌下雪,也讨厌冬天。
宁山那边路也不好走,冬天一下雪,余烟就不能来宁山找他了。
除此以外,她家里也没有暖气,得用暖炉烤火。
取暖条件不好也就罢了,她妈妈身体不好没力气做针线活,家里的被子也都很老旧,不暖和。
每年冬天,她的手上都会生冻疮,也比其他季节更容易感冒,都是冻的。
他起初给她送过被子甚至是羽绒服,却被她继父偷偷拿去卖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的很多本事都是从继父那里学的,若说余烟过去有没有不敢惹的,那无疑是她那个凶神恶煞的屠户继父。
纵然他也有给过她暖宝宝,让她躲着继父悄悄用,但也不能帮她抵御全身的寒冷。
可如今。
他好喜欢这个冬天,好喜欢雪。
它们帮他留下了余烟。
独自看了许久落雪,他拿出手机,在上面输入明娥的号,打了出去。
静谧的空气里,似乎都能听到他因紧张而剧烈的心跳。
半分钟以后,电话接通了。
明娥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润却带着淡淡的威严:“哪位。”
凌镜尘喉结滚了滚,“奶奶。”
明娥沉默了很久后,才开口:“是尘儿啊,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给奶奶打电话啊?”
语调虽平静,倒也让凌镜尘听出了几分埋怨他的阴阳怪气。
他又呼了口气,说,“过段时间,我会回家。”
明娥,“啊?是吗?烟烟可是没嫁出去呢,你怎么就要回来了?”
凌镜尘被奶奶揶揄的耳尖泛红,但又觉得不太对劲,遂问,“奶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明娥语调不悦道,“我一个七十多的老婆子,我就是有点人脉,但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一套……”
“你找的那个保镖御风,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也知道你不是只认识御风那么一个有能力的孩子,你想要躲,我肯定找不到。”
“我看你这号码是金城号,你人就在金城吗?”
明娥这样说了,凌镜尘才稍有放心,道:“没有,我不在金城。”
“奶奶,最近我遇到了一些事,心境有所改变,想过段时间回家,把我的真实所想,和这两年的经历都告诉您,同时也决定了一件大事。”
说完这话,他因紧张忐忑,手心生了一层薄汗。
他想,明娥或许会细细问他。
但明娥没有问,只是说,“好,那我就等你回来。”
奶奶还是奶奶,对他总是那么容让。
这让凌镜尘心生歉疚,“您这两年,身体好吗?”
“好着呢,我的孙媳妇烟烟,把我照顾的可好了。”
第168章 坦
这倒是把凌镜尘给整的没话说了。
之后明娥又找了话题,祖孙两人聊了十来分钟,明娥年纪大了熬不动了,这才结束了通话。
许是把内心最想说的重点告知了一家之主,凌镜尘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他有点洁癖,又把余烟和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拿去洗掉,才回到床上睡觉。
而爱人在身侧,似乎有催眠的能力。
卧室窗户上有一只香炉,他后来入睡比较困难,晚上都需要燃一点帮助睡眠的香。
但今天来来回回的折腾,他晚上忘记了点香。
刚想起这件事来时,他已经来了浓浓的睡意。
入睡后,他神色平静,脑中也无梦。
但在凌晨时分,身边突然传来含糊的哭音,让他惊醒。
见余烟仰面而睡,眼睛闭着,眉心微蹙,嘴巴翕动着,眼尾蓄着泪水没有掉下,喉骨里发出了很难过的呻吟。
余烟最初,会来这里找凌镜尘,是因悲伤于母亲的突然离世,感怀当时自己的处境,又因许意带来的木雕人偶,让她感觉到在远方,或许还有个人真心惦记她,而内心动荡。
现在。
她和凌镜尘在远离金城的雪域高原,以明烟烟和凌夜的身份确定了恋爱关系,虽名字是假,但感情一定是真。
这也无疑是告诉她的内心深处,母亲离开以后,这世界上,她还是有一个人,与她可以像亲人、家人那样在一起,携手往前的人。
当这样的心情松懈后,睡梦里,她又梦见了自己的妈妈。
凌镜尘轻轻晃动她,她没有醒过来,等憋在眼皮底下的眼泪从眼尾滑落时,她醒了过来。
隔着朦胧的眼泪,看到凌镜尘担心的脸时,她什么都没说,而是抿着唇继续啜泣着掉眼泪。
凌镜尘给她擦泪,“做什么噩梦了?”
可这话说出口后,他还是略有疑惑。
其他方面,他会对余烟多有担忧,但唯独胆子这一块儿,他一定不用担心。
如果不是因为余烟是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有些绰号加在她身上会很难听,不然当初他那考古队的老教授们,都准备叫她“余大胆”了。
不过,后来景驰他们叫她余小狼,其实意思和“余大胆”差不离。
所以,他还真是想不到什么能让余烟哭的事情。
而他这样一问,余烟反而啜泣的更强烈了。
虽然不懂,凌镜尘还是马上躺下,把她拢进怀里安慰。
余烟就那样哭了有几分钟,才说,“哥哥,我妈妈没了,我也是孤儿了……”
此话一说,凌镜尘只觉得头内鸣了一声,空白了数秒。
关于余烟的家事,他该知道的都知道。
如,余烟的妈妈因为当初生她那个早夭的弟弟而落下了很多病根,身体很差,每天都得吃药。
如,她那个屠户继父,在她十六岁那年,明知宁山周边已经开始禁止打猎,他却为了吃一口野味儿,悄悄进山,结果失足摔死在了山里。
亦如,凌祈安和她认识以后,为了获得她的青睐,一直往她家里跑,照顾她妈妈。
他也曾在一些时候,悄悄去过余家村,在她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往家门口放一些补品。
他也无所谓余烟妈妈知不知道是他送的,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让余烟妈妈对他有什么好感,他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自己心尖上的姑娘那么辛苦。
他知道的,也就是这些。
也因余烟的母亲按辈分来说,是他的长辈,但按年纪,才比他年长十二岁。
这样的女人,一般来说他其实得叫一声姐。
而能生下余烟这样的漂亮孩子,就能够说明妈妈也是个美人,又加上她体弱多病,不能下地劳作,顶多是身体状况好的时候,下地酿酿酒。
不用太劳累的人,就是看起来憔悴也不显老。
她妈妈之前看起来也就是刚三十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一个母亲,他性子内敛不愿意多去接触,只觉得尴尬。
他那会儿倒还羡慕过凌祈安,他那个弟弟很会来事儿,和余烟以朋友相称,却又能叫余烟妈妈姐姐。
他说,这叫各论各的。
后来凌祈安和余烟关系越来越好,他也没什么悄悄去余家村的机会,对于余烟妈妈的事情,也就是听来宁山上香的余家村村民说。
说余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能干,把自己妈妈照顾的很好。
再后来,凌祈安又突然要和余烟结婚,婚事很快敲定下来,按照规矩见双方家长,但余家村只是来了平日里对余烟不错的村长夫妇后,他也好奇过,余烟妈妈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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