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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竟是动起手来，欲直接把苏桂潘给拉出去。
虽孤立无援，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便直接挥开村民：“凭啥就能教你们而不教我？这不公平！”
乔歆妤闻言，淡漠地看着她：“我教过你，我也让你亲眼看过，我是怎么饲养的，我爹是怎么饲养的，可是你偷工减料，喂食的东西从来不清洗，也不给吃折耳根，豪猪亦没有被分开，你对待它们连对待家猪那般的耐性都没有，还对我提公平？”
苏桂潘顿时涨红了脸，却依然狡辩：“那本来就是野生的，谁知道饲养的时候还那么娇气……”
“你要是有本事能放养，也没人拦你。”
“你……”
“行了，行了，给过你机会，被你自己糟践了，怪谁，赶紧滚吧。”
双拳难敌四手，苏桂潘灰头土脸地离开。
全村的人，除了老弱病残几乎都来了，院子都站不下了，里正便将他们请到了村头宽敞之地。
乔歆妤简明扼要，说明只是教村民如何饲养，至于养不养，他们自愿，所有后果皆与她无关。
见村民颔首，她才开始挑选深思熟虑后，的确是想养的。
想不想养，端看他们怕不怕豪猪，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
她将甲胄给了众人，让他们去抓豪猪，还未靠近圈舍，便已吓跑了一批。
还有人被豪猪扎了，疼的嗷嗷直叫，立刻也退出了。
留下了数十人，乔歆妤抓了一只豪猪，让他们对豪猪进行宰杀清洗，有人太敷衍，有人觉得太辛苦，又退出了五人。
看着余下的六人，乔歆妤便让他们前去挖折耳根，两个时辰后，再去找她。
微微抬眸，毒热的光线便已灼的人睁不开眼睛，更别说是去密不透风的山里挖折耳根了。
“这咋比种地还辛苦呢！”
有人抱怨。
乔歆妤却只道：“所以，才让你们想清楚，能否坚持下去。”
众人互相看了眼，又走了一人。
见他们似是较为坚定了，她便道：“不过不会让你们白挖，挖好的可以卖给我，就按照里正伯伯卖草药的价格给。”
各人纷纷都去挖折耳根了，乔歆妤便向着家中走了去。
里正和王兰跟在她旁侧。
昨晚她说要教，他还担心今日会出现所有人都蜂拥而上的情况，今日的确是发生了，却不想，她不过露几手，所有事情便都解决了。
村民还都较为服气，不曾出现不甘心等现象。
之前只觉得她折腾，眼下看来，肚里没能耐，谁又敢折腾，谁又能折腾起来！
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似乎也不再只是一个小孩子了。
“歆妤啊，养豪猪那么辛苦的吗？”
之前见其赚钱，王兰都动了这个心思，但是今日看来，咳咳，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种自己的地吧。
“你看我爹，比之前更黑，我嘛，就不用说了。”
王兰顺势看向她，五官真是无话可说，就是太骨感了。
“哎，你们也是不容易。”
又说了几句，便已到家了。
乔锴正在洗番薯，在看到她后，便道：“歆妤，你做什么，爹都不反对，只是，若是他们也养了豪猪，那圈舍咋办？便是能找到合适的山洞，可是他们愿意刚开始就拿出银子来建圈舍吗？”
“有一个圈舍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
“在圈舍养一段时间之后，便放掉，散养。”
听她详细解释了后，乔锴咋舌：“你咋知道的这么多，感觉爹都白活了这么多年。”
“术业有专攻么，论力气，我就不如你啊。”
“……你这话说的，我只是空有蛮力咋的……”
回房，难得的，乔墨正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他满头的银发，上前，正欲给其束起来，乔墨忽然看向她，眸中闪着星光：“姐姐……”
“怎么了？”
那星光，竟是有些湿润。
乔歆妤顿时有些慌：“谁欺负你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你看。”
他双手托着一根发丝，若非是凑近看，压根就什么都看不到。
“哦，一根头发啊，是我掉在床上的吗？”
又好似不是她的，因为不会绾发的她经常把头发扎成丸子头，散下来后便会觉得有些卷，而这根头发却又软又直，犹如一根极细的丝绸。
“是我的。”
“你的啊，你的……”
骤然想到了什么，乔歆妤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那根头发，油光水亮，而并非再是银白的。
“你的头发，墨儿，这真是你的！”
她轻轻扯动了下，的确是长在乔墨的头皮上的。
“那些药，真的是有效果的！”
乔墨颔首，他自己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如同一个正常的孩子。
“你且等着，下次，徐栗再来的时候，我就让他去把晏军医也请来，再让他帮你好好查查。”
申时。
前来送折耳根的只剩下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
两个男人皆灰头土脸的，嘴皮子都干裂了，那女的却脸不红气不喘，好似刚串门子串过来。
第37章 ：他们几个
都是一个村子的，自是认得他们。
磨皮黑，较为瘦高的，叫做李根，是楚牧的发小，原本与楚牧做的是一样的活计，后因家中有个瞎眼的老娘要照顾，便一直待在村子里了。
较矮一些的，身子倒是与乔锴一般敦实，是村子里一个接生婆的儿子，那接生婆与一般妇人不同，比较沉默寡言，也不曾与村里人交恶过。
但是她这个儿子徐楠却极为开朗，虽话多，性子倒也讨巧。
至于那个皮肤白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则是王兰的一个远房表妹，没怎么接触过，只知她的夫家极为勤恳本分。
每人手里都拎了一筐折耳根，数量上看去，徐楠的最多，质量上，李根的更为优质，而且难得的是，他是清洗了之后再带过来的，白脆又干净，都可以直接凉拌吃了。
妇人庄水淼的不多，里面还混着杂草，她却直接上前道：“哎呦，这第一次摘，也不懂，没事，熟能生巧么，下次就知道怎么做了，我这是通过了吧。”
知道这些折耳根不可能是她挖的，那定然是她丈夫挖的，不管怎样，的确是挖来了。
再者，据她所知，她家好似还有一个废弃的圈舍。
正欲称下分别有多少，一个男人却慌张地跑了进来道：“等等，还有我。”
抬眸，看着薛怀，只手上抓着几根连根拔起的折耳根，根茎上还满是泥土。
庄水淼已首先笑道：“我说薛怀，你这是从路上捡的我掉的吗？”
“胡说！这分明是我去挖的，你们看，看我的手。”
手指上都是泥土，手指甲却是干净的。
这泥土分明就是故意蹭上去的，这是把他们都给当成傻子呢？
庄水淼不屑，只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们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话虽如此，却是满脸的不情愿。
想必，定是她那个未来丈母娘让他来的了？
呵，还真是不死心啊！
见乔歆妤并不言语，薛怀顿时道：“反正我今日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对我不公平，那我就在这里不走了，你啥时候答应啥时候算完事。”
“咋的，是想让我们把你给抬出去啊！”
徐楠上前一步道。
李根也盯着薛怀，挺直的脊背，似是有随时动手的架势。
“干啥，你们要打人啊！”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文明人，只是把你请出去。”
话虽如此，徐楠的拳头却握的“咔哒咔哒”响。
乔歆妤见状，便看向薛怀：“你来晚了，我暂时没那么多精力教更多人，你也想饲养？等下一批吧。”
嘴巴一张的事，有何难的！
反正薛怀之前也不在，也不知她之前究竟是否说过这话。
果然，薛怀闻言，顿时怔住了：“你……”
你了半天也你不出第二个字，徐楠已经将其给拎了出去。
这薛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还在垂死挣扎，打不过徐楠，他竟是突然伸手去抓他的脸。
徐楠的面上顿时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薛怀！”
乔歆妤瞪向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箭刺：“你这爪子这么快，不用来刨地可真是太屈才了。”
看着那箭刺，不待她上前，薛怀叫了一声后，已经兀自转身跑开了。
她走向徐楠。
“你没事吧？”
“没事的，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这点算啥，就是没想到，这薛怀，竟然像是个小娘们。”
“可不是么，那脸皮，比我还白，但是那厚的程度，可是无人能及啊。”
众人说说笑笑中，薛怀倒是没再敢回来了。
每人给倒了杯茶水，开始商量究竟如何饲养。
乔歆妤也不瞒着他们，对他们说了可以从山上抓到豪猪之事，对于这一点，他们自是也有耳闻的。
他们可以自行饲养，也可以与她一同饲养，可以自己去卖，也可以由她全权处理买卖之事，端看他们自己选择。
李根最先开口，打算只饲养，然后卖给乔歆妤，让她再去卖与别人，因为有老娘要照顾，他不能离开太远。
徐楠则表示先学会饲养，至于买卖，以后再说。
庄水淼只想买进乔歆妤的种豪猪和怀崽的母豪猪，至于饲养，她家有圈舍，只需要乔歆妤告诉她法子便成。
每个人都不尽相同，但是，乔歆妤却有一条明确的规定，她可以不管他们的买卖，只是，若是卖给梁不惹，她会教他们如何做豪猪肉，若是要卖给其他人，则没有这个福利。
这也是她之前与梁不惹谈及此事时，商定的一条。
李根本就不管买卖，自然第一个便同意了，徐楠和庄水淼对视了眼，还是徐楠道：“梁不惹这个人我听说过，若是卖给他，那他的条件那么严苛……”
“你应该知道，梁老板第一次来，只去圈舍转了一圈，便直接买走了十只，所以，他买不买，与他这个人的性情无关，只与你饲养的好坏有关。”
静默了下，徐楠也点头应允了。
这本就是个明确的规定，再者，他们都答应了，庄水淼也无法不答应，更何况，她还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不告诉就不告诉呗，不过就是种野味，做菜的花样还能翻出了天不成！
圈舍。
她正在向他们细说豪猪时，梁不惹又亲自来挑选了一次豪猪，这次同样买走了十只。
看的庄水淼等人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庄水淼只一个劲地问赚钱之事，李根闻言，便道：“你要是不想学，就让你男人过来好好学。”
那哪成啊，他还得干活呢，她回去之后转述给他听就好了。
不过，接下来，她倒是没有再打断乔歆妤的话了。
很快，夜色便笼罩了整个山头。
庄水淼以还得回去做饭为由，立刻溜了。
李根倒是真得回去照顾老娘了，便也先回去了。
见徐楠还在观察豪猪，乔歆妤便道：“还要看一会？”
“你不是说，豪猪晚上比较亢奋么，我瞅瞅。”
“那行，可是我得回去吃饭了，我把锁头留给你，离开之前，务必要把铁门给锁上，还有……”
乔歆妤向洞外望去。
第38章 ：二次
“还记得我刚来，就告诉你们的，该如何进入圈舍吗？”
徐楠看了她一眼，便笑着道：“放心，我晓得，不会有事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虽说可能是谨慎了些，却也不是坏事。
而且，即便如此，她把甲胄留在这里，还让他锁门，显然，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嘛。
想着，笑了笑，便继续观察。
回去后，但见乔锴眉头紧锁，云霜面上也没笑意，她正欲问问，云霜却已道：“吃饭吧。”
乔锴只扒拉了两口饭，就去捯饬捕捉豪猪的东西了。
见状，在云霜洗碗时，她也一并跟了进去。
“娘，这是咋的了？”
“还不是苏桂潘，整日就知道作妖，其实和咱们也没关系，她自己对自己婆婆非打即骂的，骂她没用，其实不就是想说，没把豪猪卖给她么！”
“但是那是她自己的家事，里正也去找过他们，向氏却什么都不说，有时候想想，真是她自作自受。你爹只是心里闷的慌，没事，不用管他。”
说话间，院中传来闷闷的一声：“我出去了。”
随后，乔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乔墨从房中走出，正欲跟上，云霜却已道：“你不用跟着了，不是说，已经下好了套，今日只是去收的么，让他自己去吧。”
乔歆妤闻言，便对乔墨微微颔首，示意他去忙自己的。
回房后，见乔歆妤不急着休息，乔墨便将那本兵书递给她，说是自己已经看完了。
这是等着她考他了。
乔歆妤便接过书，本想提问的，但是却被他的批注给吸引了进去，最终，却变成了她一直问他批注是何意了。
转眼之间，已过了一个时辰了。
云霜来催，说是该休息了，乔歆妤才惊觉时间竟是过了那么快。
她顿时看向乔墨：“你等着。”
说话间，已经从枕下摸出了一本自己写、自己缝制的书。
她是按照之前的记忆，将《孙子兵法》给写了下来。
这也得多亏了她过目不忘，而且前世因着打发时间，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了，才能将其写下。
毕竟是被称为“兵学圣典”的，因而只一眼，乔墨便惊道：“姐姐，这是你写的？”
“我哪有那能耐，是我看了之后，自己手写给你的。”
“谢谢，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摸了摸他的脑袋，劝他务必要劳逸结合之后，便倒头睡了。
半睡半醒中，有开门声响起，本以为是乔墨起夜，而紧接着，窗棂被合上的声音又响了下。
难道，是那乞者？
想着，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见乔墨穿戴整齐地正向外走去。
“墨儿……”
乔墨回眸，压低了声音：“姐姐，没事，你继续睡吧。”
虽然未睡醒，出于习惯，脑袋还是清醒的：“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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