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沣脸上有残酷笑意闪现,缓缓道:“我是犯了,你待如何?”
“你!”庆王瞬间语塞。
赵明甫惨叫过后,满头冷汗,他咬着牙道:“褚玄沣!你这个不要脸的奸贼,你怎敢,对我未来的妻子如此……我要杀了你!!”
褚玄沣几乎要笑出声来:“赵明甫,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乱吠?本世子制住你,都不过是略动动手指的事情,凭你这瘦得跟白切鸡似的体格,还敢妄言想杀了我?可笑!”
他骤然将赵明甫甩脱出去,揩了揩手指,很是嫌恶的样子,而后一双鹰眼来回扫视着赵明甫与庆王二人,眼神凶悍阴冷,庆王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赵明甫如断线风筝般飞落在地,痛得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可面上则还是那副如见杀父仇人的模样怒视着褚玄沣。
褚玄沣蔑视他一眼,伸手“砰”地推开屋门,骤然间,一股浓郁袭人的甜香味扑鼻而来,这刺激的气味惹得在场众人不禁纷纷掩住了口鼻,却又忍不住探头望去。
第31章 痛苦
随着房门大开, 女子的□□声也愈发响亮,几乎称得上是哀泣。
赵明甫忙向屋内看去,哪有什么温憬仪, 只有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躺在地上, 衣服被她自己扯得大开,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而她满脸红晕,汗水涔涔, 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几乎不省人事,看着是进气出气都所剩不多了。
“这……”赵明甫迟疑地看向庆王, 不太明白状况。
庆王则脸色大变, 睁大了眼睛瞪向那个宫女。
褚玄沣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内, 冷笑道:“怎么,庆王殿下看起来似乎认识这个宫女?”
方才——
褚玄沣随那宫女来到竹屋前,称要赏赐于她。
宫女还满面喜意,连称不敢时,褚玄沣话锋一转, 声如利剑破空,既冰冷又充满杀机:“那本世子就赏你给我滚进去。”
没想到他喜怒不定,翻脸只在瞬间, 令人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褚玄沣说了什么, 那宫女即刻从瞠目结舌变为面露惊恐,下意识转身就想逃跑。
褚玄沣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一把拎起她的衣领, 如老鹰叼着小鸡一般, 几个兔起鹘落间便飞到竹屋门前。
甜腻靡艳的香气已经透过门缝扑鼻而来, 浓郁不堪,褚玄沣冷笑数声, 屏气不吸,一脚踢开门闯入屋内。
他四处逡巡着视线,却没有找到温憬仪。
稍有放心,又即刻吊胆:她不在这里,却又去了何处?
想了想,褚玄沣松手扔下那宫女,一掌将她劈晕在地,然后关好窗扇,施施然锁了门,开始四处寻找温憬仪的身影。
温憬仪既然已经在席前对他把话说得那么干脆明了,又岂会再多此一举邀他相见。
那信上说“剖白”二字,虽然充满了缠绵悱恻的的情意,却一看就知并非出自温憬仪之口。
褚玄沣那时便知有诈,又怕温憬仪当真被这些人扣在手中,于是打算亲自前往查看情况。
可是,她到底在哪里?褚玄沣找遍了竹屋的每一个角落、房间,连厨房和柴房都找遍了,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
难道她并未中计?
不对,若她没有前来,那宫女必不敢诓骗他来此处。
设下了如此歹毒的计策,必然有人会前来“捉奸”,褚玄沣立即决定守在暗处,只要他不与温憬仪见面,这些人的阴谋诡计自然不攻而破。
而他,在此时也终于知道了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庆王矢口否认,怒吼道:“褚玄沣,你少在那儿含血喷人!我何时说我认识她了?!”
褚玄沣冷笑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温煜,你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想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像你这种货色,若是将你丢上战场,只怕立马就要投降,成为我晏朝之耻。”
庆王脸色涨得通红发紫,只觉受了奇耻大辱。
褚玄沣又转而对呆若木鸡的赵明甫道:“别人诋毁你的未婚妻,你连问都不问问此事是否真实,就像条狗一样冲上来胡乱攀咬。永嘉郡主有你这种未婚夫,当真是不幸至极!”
众人没料到这位褚世子口才如此犀利,一时反应不过来。
赵明甫亦是一副羞愤欲死的嘴脸。
庆王冷笑道:“褚玄沣!你张口闭口永嘉郡主,你和她什么关系,这般维护她?!她的未婚夫还站在你面前,你就敢如此堂而皇之,你还说你们没有奸情?!我看你们分明早就勾搭上了,不然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为了偷情来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察觉我们要来,这才拉了个无辜的宫女垫背!”
褚玄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们,不屑道:“你若质疑,就给我拿出证据来,不然光凭你张口闭口几句话就想给本世子泼脏水,王法何在?板上钉钉的事实已经摆在你们眼前,就算闹到陛下面前,我也问心无愧。谁敢陷害我,就是陷害苍南侯府,苍南侯府与他誓不两立。”
他这话分量太重,无人敢接话。
“你!”庆王数次张口,都有无力的感觉,只能愤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喜欢温憬仪了,不仅多次给她府上送礼,连永嘉郡的官员你都没放过。这事儿没完,我要告诉父皇你贿赂官员!”
“我确实心悦永嘉郡主,但她对我历来退避三舍,数次以婚约警告我不得冒犯。我与郡主之间清清白白,一干二净,连送去她府上的东西也都被退回。至于给永嘉郡送礼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陛下已经知道此事,告诫过我不得再犯,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褚玄沣语气极为冰冷。
话说至此,庆王知道今日大约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他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恨恨道:“很好!很好!褚玄沣,你以为你们苍南侯府站在温衍那边就很了不起?我告诉你,他温衍还不是皇帝呢,你早晚要后悔!”
说罢,庆王转身欲拂袖而去。
褚玄沣冷冷道:“慢着!”
庆王与赵明甫一僵,不知他还要做什么。
褚玄沣走到柴房门口,踢开房门,扬扬下颌,道:“你们的这些狗杂碎奴才不要了?”
二人伸头看去,柴房内赫然捆着三人,一女二男。若是憬仪还在,便能认出他们正是先前在竹屋内伺候的宫人。
这三人在褚玄沣之后才到来,垂头丧气一脸晦气样,口中还嘟囔着“没抓到”,就被从天而降的褚玄沣吓了个半死。
褚玄沣自然是干净利落地把他们都抓起来丢进柴房里,不让任何风声外泄。
庆王看看他们,又看看宣晟,面皮紧绷,脸色难看至极,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赵明甫不知所措,也忙跟在他身后离去。
事已至此,温憬仪依然未曾出现,“捉奸”之说已经不攻而破。
可她究竟在哪里?
褚玄沣看向竹屋背后树荫浓密的山坡,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并不相信温憬仪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还是在中药的情况下会有力气爬得上去。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顺着别条路跑了。
褚玄沣决定先出谷,带着心腹前来细细过一遍筛子。
宣晟的身形隐匿在山坡之上,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峡谷内突兀出现的庆王和赵明甫,面色难看到极点。
可当务之急并非收拾他们,温憬仪依然下落不明。
云浦山庄能进入行宫的属下,已经全数倾巢而出,在各处悄无声息地搜寻着温憬仪的踪迹。
宣晟才至连花谷,扫视过四周地形,便即刻安排众人往山坡上寻找。
他了解温憬仪,虽然看着娇弱,但从小也是在云浦山庄里爬山戏水长大的,若遇危险要逃难,必然会往山坡上树林茂密处藏匿自己。
即便头脑足够理智冷静,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宣晟心头的焦躁、烦闷已经如滚滚巨浪扑啸而来,攻击着心防。
他带着许阙,尽量往最难攀登的陡峭处寻找,掀开所有枯枝落叶、绿荫茂密的地方,一点一点,不敢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虽然从小爬山,可是却最怕蛇。在云浦采灵芝那次,她会崴伤脚,也是因为见到蛇之后慌不择路,被树枝绊倒才受了伤。
如果她遇见蛇,该有多害怕?
思绪难以抑制地回望过往,纵然素日磨砺心志有成,此时此刻宣晟却毫无办法控制住自己,他会担忧、会害怕,担忧她遇险,害怕她受伤。
他不知疲倦地在满是山石树木的林间穿梭、寻找着,手背不知何时被旁逸斜出的树枝划伤,流出汨汨鲜血,可他也不过视若无睹。
思绪将近麻木时——
“庄主,有动静!”许阙忽然在他身后低呼一声,宣晟也听见了,那是云浦山庄武堂通用的暗号。
他毫不犹豫驱身向前,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循声找去,只见一名属下正站在一处洞口,满面为难地低着头。
宣晟心内一突,快步进入洞内,从明亮到黑暗的光线变换,让他不禁微微闭眼,谁知就在这一瞬,他被迎面丢来的石子砸中身体。那石子并没有什么力道,轻轻碰了碰他便掉落在地。
他脚步一顿,尽量将声音放到最温柔的语调,对着黑漆漆的洞内说道:“青青,是我。”
山洞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宣晟拿出火折子吹亮,漆黑的山洞登时被照得明亮,他的脚步既轻又缓,一步步向着声音来处坚定走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此生绝不可能忘记的一幕。
温憬仪无力地倚靠在山石背后,双手紧紧抱住肩膀,她素来雪白的肌肤上不知缘何沾满了污泥,杏眼不断溢出泪水,眼神涣散而神情痛苦,口中还咬着一块石头,而淋漓鲜血正顺着石头不断从她的嘴角滴滴滑落。
突如其来的明亮火光刺得她无力闭了闭眼,整个人看起来已然奄奄一息,遍体鳞伤。
“青青!”宣晟目眦欲裂,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拼命稳住心神,朝洞外唤道:“许阙!”
而后,宣晟吹灭了火折子,凭着方才的记忆一点点摸索着,摸到了温憬仪身旁。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青青,是我,师兄来了,别怕。”
温憬仪还以为自己仍在幻觉之中,纵然是她幻听了师兄的声音,此刻也再忍不住,她崩溃而嚎啕哭诉:“师兄,我好难受”,可是石头还含在口中,终究只能发出一阵阵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宣晟小心翼翼地将她口中含着的石头取下,鲜血的铁锈味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温憬仪自以为又哭又喊,实则她已经精疲力尽,所谓哭喊也不过是一阵阵虚弱无力的啜泣。
最让她痛苦的,还是体内一阵阵泛起的燥热和痒意,几乎要令她发疯,她难以抑制地□□出声。
她伸手抓挠着身体,长长的指甲已经在娇嫩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乖,”宣晟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心如刀割,却只能先握住她的手,温声哄她:“不抓了,师兄在,很快就好了。”
第32章 自误
许阙慌忙赶紧来, 吹亮了火折子,眼前骤然出现的情形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自来如神女般高贵不可侵犯的永嘉郡主,此时像朵将近凋零的鲜花一样, 悄无声息地靠在宣晟怀间, 刺眼的鲜血划过她雪白的皮肤,看起来凄艳至极。
而许阙从未见过宣晟此时这幅神情,他双眼满是猩红血丝, 额头青筋暴涨,何曾有半分素日的云淡风轻。
“拿来。”宣晟克制的声音回响在山洞中, 许阙慌忙将手中拿着的披风递过去。
她暗暗想, 怪不得出发前庄主吩咐她带上披风, 莫非他已经料到了会有这般情形出现?
人已找到,许阙释出信号,云浦山庄一行人便悄无声息地自连花谷内撤出。
宣晟毫不犹豫地将温憬仪带回了致远斋内,只派人往拈花院传信,眼下, 温憬仪必须留在他身边,他才能够心安。
在山洞内,他握住温憬仪四处抓挠的手腕时, 便已经为她把过脉。
确然是中了秘药, 此药可催春情,且药性凶猛。加之她饮过酒, 在酒力催动下, 这药才发作得如此厉害, 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
宣晟甫一回来便即刻写了方子命人去抓药来熬, 可是终究需要等待,而温憬仪即便沉睡昏迷, 也依然深陷折磨之中。
她口中无意识地呻.吟着,双颊通红,额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双目紧闭而秀眉微蹙。双手虽被宣晟制住,可随着身体的辗转扭动,衣领渐渐被扯落开,自脖颈到锁骨敞露无遗,曲线绮丽秾艳,在药性作用下,肌肤甚至微微泛出淡粉色。
“热……好热……”
此情此景譬若坊间香艳的春.宫图册,任是柳下惠来,只怕也难以抵挡如此诱人的画面。
可宣晟唯有痛心。
他命人取来大量冰块铺在床榻四周,又亲自持扇扇风,在冰凉的空气之下,温憬仪才渐渐舒展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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