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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宋愣了一会，突然想起虞司闻的话，她勾唇笑了笑，伸手抹去涌出的鼻血，径直进了车，开车离开。
温佩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她拄着下巴，看着被雪花覆盖的车辆离开，口中喃喃自语：“虞阿姨不是身体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来受刺激呢？也不知道司闻哥哥知不知道这件事……”
说着随手给虞司闻发了虞宋站在别墅外的照片，备注了一句话——“照顾好阿姨哦。”
她的目光落在院子后方的客卧。
客房上方是透明磨砂玻璃，可以隐隐看到屋内人影纠缠的场景。
温佩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恶心。”
她狠狠拉住遮光窗帘，屋内霎时一片漆黑。
唯有梳妆镜前的一抹幽暗的蓝光。
温佩有些着迷地取下蓝宝石项链《永恒》，将它戴在脖颈上，躺在被窝之中。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缓缓闭上眼。
要不是付寒说最近有个警察查他们两人查的很紧，要她消停点避避风头，她早就对荆如丝下手了。
荆如丝啊……
温佩闭着眼困惑歪了歪头。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为何司闻哥哥偏偏对她特殊对待呢？
本以为司闻哥哥对她只是玩玩，没想到这女人有点本事，竟然能缠哥哥这么久。
当年谷明熙与虞司闻那么亲近，她都没把谷明熙放在眼底，可偏偏又出现一个荆如丝……
温佩头一次感觉到了威胁。
可……若是她死了，应该就没什么威胁了吧？
温佩猛然睁开眼，轻笑，眼眸深处满满都是恶意。
**********。
得知荆如丝和廖兮是因为踩踏事故引起的局部淤血，医生神色有些慎重，检查过后，给开了消炎药和活血化瘀的药物，让在医院观察一晚上。
住院部的人已经满员了，荆如丝阻止了虞司闻准备找人的举动：“没事，我们伤势又不严重，留在大厅输液就好，还是把床位留给更需要救助的人吧”
虞司闻顿了顿，没拒绝，在大厅找了位坐下。
荆如丝看到腾南很贴心地给廖兮举着药瓶，两人凑近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她抿唇一笑：“你俩什么情况啊？”
廖兮轻咳，淡定回答：“如你所见。”
腾南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如你所见，我现在是姐姐的男朋友了。”
还真被虞司闻说中了。
荆如丝看了眼虞司闻，发现他正盯着手机，脸色不虞。
“怎么了？”荆如丝伸手覆上他的肩。
“没事。”虞司闻脸上寒意未散，他看了眼温佩的信息，灭了屏，“我去抽根烟，你一个人待会可以吧？”
荆如丝愣住，没等她回复，虞司闻就头也不回地径直进了安全通道。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刚才虞司闻的眼神冰冷，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在注视陌生人。
荆如丝清楚地察觉到，虞司闻的心理在一瞬间充满攻击性和防御性，只不过他不知该如何发泄情绪，只能以内耗的形式躲避冲突。
这才是真实的他。
“你若真的认定了他，就得忍受他的喜怒无常。”腾南有点不忍，趁廖兮去卫生间的空档，提醒荆如丝，“跟他在一起，就得做好一瞬天堂，一瞬地狱的心理准备。”
荆如丝没有被吓到。
“你知道些什么？”荆如丝眸子冷下来。
“不多，我那时也还小，但有一件事令我印象深刻。”腾南摇头，“从姨夫姨母第一次闹离婚开始，那之后有段时间，没人管我表哥。姨母每日以泪洗面，根本没心情管表哥死活，一直都是陈姨心里不忍，好好照顾他。”
“后来她就发现表哥有些不对劲了，他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直到深夜，才像游魂一样出来觅食，吃几口又躲回屋中。那之后陈姨就在夜里给他备好吃的，直到有一天，陈姨看到我表哥拿着生肉啃，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忙通知了我姨母。”
荆如丝瞳孔一震：“你说什么？啃食生肉！？”
似是怕被虞司闻听见，腾南有点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安全通道的方向，快速点点头：“这是姨母来找我妈求助时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她说当时场景很是惊悚，我表哥啃了几口肉，就像行尸走肉般又晃回屋子里。见他躺下睡觉，姨母猜想他只是梦游，就没叫醒他，直到第二天问他这件事，结果表哥一点印象都没有。”
荆如丝怔住，说不出话。
第132章 过往（下）
“那之后呢？”她问。
“之后几天倒是没什么异样发生，后来姨母和姨夫纠缠的时候，表哥又发生过几次梦游事件，陈姨带着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去过几次后，表哥就出国留学了，也不知道后续什么情况。”腾南犹豫一下，“不过上次我看到他在吃药，至于什么药就不太清楚了。”
荆如丝愣住，她完全不知道虞司闻在服用药物。
“你应该能发觉，他一直都在压抑情感，看着波澜不惊，很多时候都是在极力忍耐。”腾南努努嘴，“喏，就像刚才一样，他身上的戾气浓得都快变成实质了。”
这点荆如丝很认同，她能感觉到虞司闻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就像头暴躁的狮子，再不离开冷静一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说到这，荆如丝突然想起一件事。
也是提起见虞母的那晚，她睡至深夜突然醒来，发觉身侧空无一人。
她以为虞司闻一会就回来，结果等了半晌也不见他人回来。
荆如丝小声喊了句虞司闻，发觉没有回应，便起身去看。
月光清冷，她有点冷，抱着肩走出卧室，莫名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滑动玻璃的声音。
她放缓脚步，侧眸看向客厅方向。
黑暗中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荆如丝松口气，刚准备开口，就见他的举动有些奇怪。
虞司闻默默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他伸手刮动墙上的相框，一下一下，反反复复，似抚摸，还有些别的意味。
荆如丝记得那副照片是她专程和虞司闻拍的合照，洗出来挂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
彼时虞司闻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浅浅，勾人的紧。
她搂着虞司闻笑得开心。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
声音逐渐刺耳起来，荆如丝困惑蹙眉，刚想发问虞司闻在做什么，他突然回眸看向她。
眼神陌生又冰冷，叫她心口一顿。
怔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后背一阵寒意。
虞司闻似是辨认她许久，才想起她的身份，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神情柔和地向她走来，将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伸手覆上她冰凉的脚背：“怎么不穿鞋？”
虞司闻的手很冰，荆如丝打了个冷战，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你在客厅做什么？”
他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荆如丝感觉到冷冽的气息一闪而过，随即他抬眸笑道：“睡不着，起来随便转转。”
“恩。”荆如丝手上的热量传递到虞司闻身上，温暖了许多。
她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也刻意避开了虞司闻刚才的莫名举动，轻声安抚，带了些撒娇的意味：“睡不着的话，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虞司闻轻笑：“好。”
说着抱起荆如丝回到床上，两人静静对视彼此。
荆如丝果真抱紧虞司闻，在他后背轻轻拍着，轻轻地，很温柔。
虞司闻目光渐渐幽深，他定定看着窗外许久，闭上眼睛。
没一会，就传来平稳地呼吸。
荆如丝和虞司闻谁也没有提起那夜的事情。
想到这，荆如丝意识到什么：“你说他第一次出现异常时，是在阿姨和叔叔闹离婚的时候？”
腾南仔细想了想：“好像是，那时候姨母和姨夫……啊呸，应该是前姨夫闹得很凶，他那时候都不回家了，姨母直接去他公司逮小三，这事闹得还挺大。”
荆如丝咬唇，如果她感觉准确的话，虞司闻情绪变化明显，都和虞宋和萧维龙有关。
也就是说，阿姨生病，虞司闻看似平静接受，实则内心压抑着痛苦，再加上阿姨不好好配合治疗，以及……荆如丝猜测，虞阿姨应该还瞒着虞司闻什么事情，虞司闻察觉到了，才会求虞宋不要忘了和他的约定，但他内心其实是不相信阿姨的承诺的，所以情绪才会出现异常。
荆如丝回忆虞司闻种种反应，更加觉得这个猜测是准确的。
“平时你们都在一起工作，能帮我盯着点他吗？”荆如丝认真拜托腾南，“他若是有不对劲的时候，及时通知我。”
腾南神情复杂一瞬，他原本是想警告荆如丝，如果不是认真的，就不要招惹虞司闻，他的内心压抑着太多情绪，也许再来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他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表哥，很可能就会不堪负重，彻底被打垮。
可他没想到荆如丝竟然没有丝毫害怕和惊讶，而是一脸忧虑的神情，甚至还反过来提醒他。
“……”腾南羞愧，是他以小人之心揣测未来表嫂了。
“好，我会试着查查看他服用的药物。”他点点头，“我猜测应该是治疗心理障碍类药物，我以前就见他服过药，听陈姨说是与双相情感障碍有关的药物。”
“双相……”荆如丝垂眼，心里钝痛。
“说什么呢？”廖兮回来，腾南回神，笑嘻嘻道，“向你姐妹取取经，怎么哄你开心。”
荆如丝敷衍点点头，拿着吊瓶起身：“我去看看他。”
廖兮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拿胳膊碰碰腾南：“怎么回事？”
腾南耸耸肩：“很明显，表嫂去哄表哥了。”
“那我懂了。”廖兮见怪不怪，“也就只有荆如丝能有机会惹到虞司闻了吧。”
“媳妇说的有道理。”腾南点头。
廖兮白他一眼。
*********。
荆如丝打开安全通道的大门，里面烟雾缭绕，虞司闻一旁的灭烟器上扔着几个烟头，光是看着都知道他内心烦躁。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景，手里攥着手机，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荆如丝，又缓缓回过头，没什么反应。
荆如丝也不生气，走到他身后。
虞司闻下意识灭了烟头，替她接过药瓶，伸手挥了挥烟雾：“在外面等着就好，来这里做什么？”
“我担心你。”荆如丝直直盯着他看。
虞司闻避开她的视线：“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荆如丝垂眸踢着脚下的烟灰，“所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在。”
虞司闻认真点头：“我知道。”
第133章 八卦
荆如丝不信，抬眸直勾勾盯着他瞧。
虞司闻被她看得心头一软，举起两根手指：“我发誓。”
她扑哧一声笑出声：“骗子。”
“恩？”虞司闻眼底闪过不解。
荆如丝提醒道：“发誓哪有只举两根手指头的？”
话音刚落，虞司闻的第三根手指竖了起来：“现在呢？”
“勉强算你过关吧。”荆如丝显得很大度，“进去吧，我觉得有些冷。”
“好。”虞司闻心头的躁意淡化许多，他高举着药瓶，乖乖跟着荆如丝走进去。
腾南见虞司闻面色平缓，忍不住和廖兮咬耳朵：“看，我说什么来着，现在恐怕只有表嫂才能哄得表哥开心了。”
“这么快就改口表嫂啦。”廖兮勾唇。
“这门亲事我承认了。”腾南频频点头。
荆如丝见两人鬼鬼祟祟笑得猥琐，挑眉：“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说看你俩还挺般配。”廖兮挑挑眉。
“谢谢夸奖。”荆如丝坦然接受。
“丝丝，你变了。”廖兮做作瞪大眼，“以前的你低调内敛，现在的你学会了炫耀。时光果真会改变一个人，让你变得令我不再熟悉……”
“打扰一下。”荆如丝打断廖兮的话，“不是时光会改变一个人，是爱。”
“……”廖兮呕吐，“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
腾南认真看了看廖兮，赞同点头：“说得对。”
廖兮表示一个暴栗！！！
输液时间太久，虞司闻闭眼小憩，腾南已经睡倒在廖兮怀里了。
廖兮精力满满，抱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个不停，脸上很是兴奋。
她垂眸看了眼睡得呼呼的腾南，拍了拍荆如丝的肩，压低声音：“你猜我得知了一个什么劲爆消息。”
“什么？”荆如丝敷衍道，她垂着眼皮，困得眼睛都张不开。
廖兮很是不满，又狠狠拍了拍她：“一个超级大瓜，你难道不想吃吗？”
“……说实话，不是很想。”荆如丝打了个哈欠，“我只想睡觉。”
“不，你不想。”廖兮瞪她一眼，凑近她耳旁，“你猜陈集为什么会来医院？”
“不是受伤了吗？”
“是受伤了。”廖兮眼底闪过兴奋的光，“但你猜是怎么受伤的？”
荆如丝兴致缺缺，敷衍道：“怎么受伤的？”
廖兮狠狠推她一把：“醒醒。”
荆如丝一个激灵：“你说，我听着呢？”
廖兮凑近她耳侧，神秘笑道：“他受的可不是一般的伤。”
荆如丝挑眉：“什么意思？”
“我这样说你就懂了。”廖兮眯眼，意味不明，“他是从金天会所被急送进医院的。”
荆如丝一怔，匪夷所思地看着她：“金天！？”
廖兮郑重点头，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光芒四射。
金天是圈内出了名的私密会所，据说专门是为资本拉皮条的地方。
荆如丝犹豫几秒，睨她，不是很相信的模样：“你怎么知道的？陈集男团出身，归来即是顶流，多少公司抢着要，多的是想捧他的人，他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取悦别人吧？”
“此瓜绝对保真。”廖兮信誓旦旦，“我认识个关系不错的，今晚正好也在金天，亲眼看到陈集从里面出来的，那间套房是被人固定买下的，背后的人没人见过，但知道资产这个数……”
她随手比了个“十”。
荆如丝懒得猜，但大概也知道此人属于什么身价。
“啧啧啧。”廖兮撇撇嘴，“陈集被抬出来的样子好像有不少人看到了，也不知道这个瓜能不能被拦截住。”
“那可是个大价钱。”
“已经有小道消息满天飞了，热搜估计会被顶上来，但又很快被删除。”廖兮捂住嘴偷笑，“等公关价格谈的差不多了，陈集应该就会出面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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