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背着王允回去王老夫人也在背后跟着,见他三人走了王令月才敢上前扶起萧母“姑祖母,你们带着表兄回去吧!”
“令月啊!你今天害得你祖父吐血日后你祖母怕是要管你管的更严了”
“祖母那边我自有打算,姑祖母回去吧!”
萧牧将打得半死的萧瑜背起,他嘴唇泛白呼吸微弱,还不忘感谢她,“多谢令月,改日我定当提礼重谢”
“好,姑祖母慢走”
王令月目送着三人离去,心中却隐隐不安,果不其然晚上她就被王老人禁足一个月,连带着她的家家海氏也被她骂了一顿,导致海氏的病情更加严重。
--------------------
第20章 炎光延万里
===========================
“今日我们难得怎么齐全,多日不见你们,听说若生秋猎坠崖的事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好在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路伽喝得大醉,自刘瑾回朝之后已过三日,前几日大事小事突发没几个人来学馆听课;要么就是家里有事,要么就是自己受伤了不舒服给请了假来不了了
故而路伽、南平和刘意三人闷得很,不是坐在一起钓鱼就是下棋要么就是玩投壶,反正就是找乐子打发打发时间。
如今看他们回来了,这学馆里就热闹了,昨日路伽就提议今日下昼之时在学馆里的银杏树林里搞了一个酒会,一起来品酒作乐。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黎歌放下手中的杯子,转眼看到脸色泛白的萧瑜以为他不舒服便问:“无衣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这让萧瑜感到特别的不自在,不过自己本身就是顶着伤势来的,他张了张口解释道:“摔了一跤闪到腰了”
“既然无衣腰不好,还得好好休息晚点我让人拿点好药来给你擦擦”刘瑾自是知道他这腰是为何所伤,但他看破却没有点破,哪知萧瑜死要面子说:“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刘瑾转过去不看他,既然他说不要那就算了。
路伽面带红晕一副微醺的状态端着酒杯插话道:“哎哎哎,别怎么扫兴嘛我们大家好不容易怎么齐,别都死气沉沉的怪异的很”众人都挤出了笑容,毕竟路伽是大师兄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合还是要给他面子。
“师兄说的是,我今日带来了一件好东西给你们看看”说着,韩江起身将身旁的长剑拿起,走到中间将东西抬高众人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宝贝呢,结果是一把镶嵌了几块石头的长剑,“你这什么东西呀?”李权双手交叉微皱着眉头觉得好笑,“你们笑什么,这可是我阿翁给我打造的好剑,可锋利了”
“好有什么用啊!你又不会用它最终也是压在箱底里生锈的”言闭,众人捧腹大笑,笑声充斥着这片区域,“你们笑什么呀!真是……”韩江环顾周围的人,见人人都在笑他心中不悦便坐了回去。
随着笑声逐渐停止,坐在李权旁边的的刘意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我来给大家舞个剑好了,给大家助助兴,飞令你的剑借我一用”
“我也来……”路伽放下酒杯势要与刘意一舞,“师兄你喝醉啦不宜舞剑”路伽癫步的走了过来刘意伸手想要扶住他反被他推开,“我没醉,我好得很别看不起我……”他捡起地上的树枝说:“别看我手上没有剑,但是我可以用这个跟你跳”
“意之既要助兴又怎么少得了我,今日一舞算我一个”李权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走到中间,刘瑾见气氛高涨也道:“既然要舞剑怎么可以没有曲子,我给大家抚琴一曲”
“那我给大家吹箫”
如今已入深秋,夕阳西下凉风吹来满树的银杏树叶随风而起下起阵阵黄金雨,三人成排起舞;刘瑾抚琴萧瑜吹箫,南平喝得酩酊大醉性质来潮提笔蘸墨在宣纸上挥挥写写,一写完立马倒头就睡,给黎歌看得猛然睁大双眼,眉毛微抬。
一舞完毕,三人已经是大汗淋漓,路伽舞完似是精神了一点眼前的事物看得比较清楚了些,他看到醉倒的南平道:“南平醉了……”李权走过去看他,眼睛瞟到了案上的诗;他将宣纸拿了过来,众人因它聚集在一起,黎歌好奇的凑上去,“师兄们让我看看……”宣纸上写满了黑色的字体,密密麻麻的小楷印刻在上面,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大业十三年秋,余同诸兄相会与圣树林,观诸兄一舞,心悦之,特作此赋……”她默默地念了开头觉得甚是熟悉,脑子里想着这首赋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南平写的真好,我要拿给夫子看看,不过叫什么好呢?”众人思索着都不知道要怎么给这首诗赋起名字,刘意答道:“叫㈠圣林赋如何?”
路伽摇头道;“不好不好,太片面了叫起来怪怪的”
“不如就叫南平赋吧!”当她念起开头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后来一想这不就是自己高中时期读过的一篇无名赋嘛,为了背熟它花了她三天的时间,那时黎歌就想这个南平赋到底是谁写的,写的出名就算了还写的那么长,害得她背了三天三夜。她一直以为是南北朝的一个无名诗人,没想到原著上的标题就是诗人的本名,南平赋就是南平作的赋。
众人一听觉得黎歌说的不错,路伽忙道:“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南平的名本来就好听,他作的赋当然是要对应他自己喽!”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李权将东西卷起放进自己的袖子里,“好了好了别看了,我先帮他收着”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韩江,其他人都看透了他的心思这是想要把它据为己有,路伽笑着拍了他的肩膀道:“我会告诉他的”
“别啊师兄,我近日得了一坛好酒名为醉花阴,算我送你如何?”
李权见他不说话拉着他的肩膀撒娇,“好不好嘛”
黎歌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能够看到原稿,这首赋的原稿早已经在战乱中不知所踪,后世看到的全都是前人抄录下来的,谁能想到南平赋这个标题会是她黎歌提议出来的,对此她暗自窃喜,自创了一首诗,“醉来提笔写芳华,南平一赋天下知,洋洋洒洒三百字,道尽人间风月事”
嬉笑过后很快夜色便要降临,玩闹过了也就该回屋休息了,方才众人喝得烂醉如泥她自己也喝了点;现今回到藏书阁大脑昏沉沉的,便换了一件衣服睡了。
到了亥时三刻,整个建邺已经是夜深人静,黎歌迷糊中醒来觉得口渴于是起身想要倒杯水喝;她走到茶几边拿起水壶倒水,随着水倒进杯子的声音,“砰”的一声,整个身子都被震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过去发现没人,周围黑黑的茶几上点着一根蜡烛,她壮着胆子向前方喊道:“谁?”没有人回答她,内心慌张的一跳一跳的拿起蜡烛往前面走去,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逐渐平复心情,想着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深吸一口气想着回去喝水;结果转身一看,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茶几边手里还拿着她刚才倒了水的杯子,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晃动着水杯。
黎歌拿着蜡烛的手抖得厉害,她咽了咽口水移步上前看看是谁;随着火光照射到他脸上,黎歌顿时呆住,“无衣?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吗?”醉酒的红晕染上脸颊,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伸手紧紧的抱住黎歌头靠在她的腹部,她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蜡烛差点没拿稳。
“无衣你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黎歌被紧抱着没办法动弹,“文殊奴,你喜欢我吗?”这三个字犹如闪电轰顶,黎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从来就没有接触过他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怎么就会喜欢上自己呢?她越想越不理解越想越懵。
“什么?”
“回答我!”这要让她怎么回答,她停顿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喝醉了”
萧瑜松开黎歌看着他嘴角噙着雅痞的浅笑,站起俯身握住她的双臂。“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面已经有人了”不等黎歌答话他把额头贴近黎歌的额头笑道:“你喜欢刘若生是不是,是不是,回答我”
“你耍什么酒疯……”黎歌用力睁开他却反被萧瑜再次揽入怀中,这次手上的蜡烛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你放开我,萧无衣你到底要干嘛?”
“文殊奴,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你喜欢我好吗别喜欢他,自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喜欢我好不好”黎歌被他紧紧的抱着,他身上炽热的气息让她很不适应,黎歌不耐的闭了闭眼道:“你先放开我好吗?你嘞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萧瑜感应到黎歌身上的不耐将她松开,两人对望黎歌不知该如何言语,窗外微风吹入将他的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散,眼里充满了渴求。她,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夜深了,无衣还是回去吧”黎歌给了他答案,萧瑜眼神空洞觉得是自己听错了,问:“你就真的喜欢他?”黎歌不想跟他再废话憋着嘴对他很不耐烦,“我喜不喜欢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我不喜欢他也是我的事,总归不会是你”
黎歌的话犹如一把匕首直直的刺进萧瑜心口处,自己就是借着酒势才敢来找她说出自己对她积压已久的爱慕之情,他的心微微有些刺痛;他知道黎歌不喜欢他但是没有关系,自己喜欢就好了,他愿意等的,等到她回心转意等到她看见自己对她的真心。
他喉结滚动强行给自己挤出一个邪笑,双手交叉缓缓走向黎歌,她退了两步眼看萧瑜俯身而来,“没关系,我会等你将来你若真的没人要,我给你兜底,走了!”黎歌一脸懵眼看着他大摇大摆的离开,刚才还在醉酒来着怎么一下子感觉人就精神了不少。她皱着眉一时难以接受,她是对刘瑾有好感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萧瑜的出现。
“萧瑜不是……哦算了不想了”睡意袭来,索性也就不想着他了,喜欢就喜欢吧反正也是一个古人而已。
--------------------
㈠圣树林:银杏树的别称
第21章 黄驹变法(1)
==============================
大业十三年秋艳阳高照,建康宫太极殿内司徒黄驹起身上奏。
“陛下,臣有要事相奏”
“准!”
“陛下,如今物价飞涨,许多田地被公卿大夫,地主豪强占有,普通民众难以生存被迫与地主豪强签订协议成为他们的佃户,这使得朝廷能够调动支配的民众少之又少,再加上无人上交赋税军队开支不足,边疆的军士已经是怨声载道,臣请陛下圣裁”
黄驹说完就直接跪在地上,明帝问他:“那以黄爱卿之见有何对策?”
黄驹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忙道:“陛下,如今形式北强南弱臣以为皆是因为自魏、晋以来世族土地私有制相干,若要国富民强必得废除世禄,开放集市实行变法改革才可”
此话一出,左边最前面跪着的王允就坐不住了,还没等到明帝开口说话先站起身走到中央俯身道:“陛下不可,变法劳民伤财更何况①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陛下应当顺应人民的旧习俗实施教化,如若陛下变更法度,不遵循旧制,要改革礼制教化人民,臣担心天下人将会对陛下口诛笔伐,臣望陛下慎重。”
黄驹反驳道:“丞相荒谬,余只听说过打仗会劳民伤财可没有听说过变法也会劳民伤财的,您说得这些正是世俗的品论,平庸之人固守旧习,读者局限于自我见闻,这两种人只能够当官守法却不能够与他们讨论变更旧法之事,昔日商鞅变法使秦国日益强盛为后来的始皇一统霸业打下基底这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王允直起腰正面对向黄驹,“②法古无过,循礼无邪。现实今非昔比变法谈何容易,商鞅所处的大秦和黄司徒所处的大宋是不一样的,余敬佩黄司徒的举措可你真的能够保证自己的变法改革就能够成为第二个商鞅?”
面对王允的质问黄驹也不慌,“自然不能,可如今北强南弱的趋势已定,如若我们在不做些什么,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将来被北方蛮族吞并,难道上次的教训丞相和在场的众位公卿是忘了吗?”
黄驹质问着在场的所有人,明帝一旁的黎帆额头冒汗细小的汗珠从脸侧划过,手上的毛笔不停的记录二人之间的谈话,众人面面相觑只看得黄驹与王允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各有各的说辞。
黄驹继续道:“学识浅陋之人长多诡辩,昔日商鞅变法、吴起变法都得到了印证诸位还有什么顾虑的,法度需要依世而制如若迟迟不变固守陈规就和那年迈的老妇又有何不同。”
“你......”王允面目狰狞对着黄驹怒目圆睁,嘴里也是艰难的只说出了一个你字,他本想着冲他发火来着,可余光扫过上首的明帝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在殿前动手;更何况他作为丞相又是在场年龄最大的人,这要是真动起手来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人笑话。
于是他强压怒火怒极反笑,说话的语气间带着点嘲讽,“黄司徒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对国事上还是不太了解总和那些小学童一样,有了点自己以为的见解就真的觉得可以一展所谓的宏图抱负了,黄司徒啊!你还是缺乏了经验,你也不是商鞅,商鞅能做到的你不一定能做到,还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先做好自己的职责对这个大宋有了一定的了解,再来提什么变法吧!”
王允这几句话是弄得让在场的诸位公卿大夫哄堂大笑,面对他人的嘲弄黄驹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是十分镇定,他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神明在看底下的凡夫俗子的一般,带着几分对他们的无知感到的悲哀和不屑。
“丞相为何一直要阻止余的变法改革,难道余的改革阻碍了丞相什么?老者虽然经验丰富却迂腐守旧害怕风浪不敢迈出改革的第一步,而这个时代正是需要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的时候,不然就会想躺在病榻上的垂危的老人一般,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王允心里一震正要反击他,哪知黄驹立即跪下朝着明帝道:“陛下,如今四域不宁民不聊生,北强南弱形式已定正是变法的好时候,正所谓③三代不同礼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故而贤人改革礼制,而没有才能的只能受礼制的制约,丞相若觉得变法不能够使大宋国力昌盛,想必丞相是有比黄某更好的策略了,不如当着陛下面说与众人一听”
王允咽着唾液他有被惊到,生平第一次被人这般拿捏住没的话说了,看着周围寂静无声愣是没人出来给他说话,心里已经默默盘算着要怎么收拾面前这个爱和自己作对的家伙了。
“这世间大多事都不是你强行插手就能使得来的,万事还是任其发展的比较好,就像这田里的秧苗原本好好的在泥土里生长这,它自己会长高长熟,这变法改来改去的黄司徒不累吗,你不累我看着都替你累”
“这果子放久了就会烂掉,烂掉的果子丞相还会吃吗?马车上的轮子用久了也会受潮腐烂,难道丞相家的马车上轮子是不换的?这旧制用久了自然就会出现弊端,出现了弊端不去补救更换难道要让他任其发酵直至出现更大的问题”
王允被怼得哑口无言气的牙痒痒,黄驹转身当即跪下向明帝道:“陛下,变法必须执行,旧制必须更改,臣请必须准允”
众人看向明帝凭他如何裁定,这本就是十分紧张的时刻怎料他突然打了个哈欠,摆手道:“哎呀!孤昨晚批奏折批了一夜又听了你们一个个在这吵闹甚是乏累,依我看不如你二位将今日所说的话到了明天再来朝堂上说一遍,让孤再仔细听听,今日的朝会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19/97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