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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家小 姐下地干活了——梦几多呀【完结】

时间:2024-02-21 14:46:54  作者:梦几多呀【完结】
  天知道昨天,他跟着父亲准备到城外军营时,看到温伯父魂不守舍的在府门口,见到他们就开口说了一句:“圆圆不见了。”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木住了。耳朵听不到,眼睛看不见,六感全无,就连心跳也一度差点停止。
  他不可置信地用力揉搓自己双耳,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直到他看到温伯父走向他父亲时的脚步虚浮,连脚下台阶都看不到了,差点就整个人跪向父亲时,他才终于没法自欺欺人。
  谢霄时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在他这里,温元是世间唯一的特别,是能照化雪山之巅的暖阳。
  从他十岁那年与温元相熟起来起,他就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妹妹。
  开始的时候不懂,只觉得温元白嫩嫩的脸蛋就像自己最喜欢吃的甜糕,心里偷偷的就把她和甜糕划了个等号。
  从此每次见到她,就像吃到甜糕一样开心。
  谢霄时其实一直都知道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说他的,说他既不像爹也不像娘,冷情冷脸,天生的寡情。
  他没把这些言论放在心上过,甚至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他确实对什么事情都兴致缺缺,觉得什么都一样,怎么都可以。
  但是温元不一样,她是自己偷偷放在心里的小甜糕,是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好像天生就会喜欢上她,会对她好,就像自己天生就喜欢和冷脸的自己一点都不搭的甜食一样。
  他得知温元被劫持,连自己爹都顾不上了,一个人快马加鞭出了城,赶到军营里调派了五十士兵,分头去找人。
  也幸亏他这些年跟着父亲在军营里摸打滚爬的多了,和里头的将士们都打成一团,才能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叫的动他们。
  可惜就算他们分头行动,也找了一天才把人找到,在破庙里再见温元时,一股陌生情感涌上心头。
  他心疼,恨自己无能,没保护好温元。
  从那一刻起,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好像不止把温元当一个世家妹妹了,温元不缺他这么个哥哥,他也不想要这么个妹妹。
  他想要他的甜糕是他独一无二的甜糕。
  就在谢霄时开窍之时,温元却正深陷在一场无法自拔的梦魇中。
  在梦里,温元孤身一人在一片迷雾中。
  她找不到方向,只好一直盲目往前走。
  可脚下的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湿软,成了一片沼泽,温元吓得赶紧往前跑,却快不过沼泽蔓延的速度,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泥潭。
  温元还不想死,不能被沼泽吞没,只能咬牙一次次地把脚从粘稠,滑溜的泥沼里拔出来。
  但无论她怎么用力,脚都没办法从泥里拔出来半分,就像是泥沼下面有什么东西扯着她不放一样。
  温元开始害怕起来,她无力地叫喊着爹娘,叫着大哥、二姐,叫着三哥、四哥,叫着谢霄时,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出现,没有人来把她从泥沼中拉出去。
  温元叫破了喉咙,这迷雾里也只有她和这片在吞噬着她的沼泽。
  她没有办法,只能停下来歇一会,存一点力气再想办法。
  可是当她再往脚下看时,却突然看到那些躺在庙里的尸体,现在正围绕在她的脚边,他们的脸已经不再完整,有的被蛆虫吃掉了半边,有的只剩副骨头。
  他们都从泥里伸出手,拼命把温元往泥里扯,口里还在喊着“不想死,”“都怪你,”“是你害了我们,”“你也来给我们陪葬吧,”这些怨恨的话语。
  温元的脚完全动不了了,她只能拼命摆动着自己的手,嘴里解释着不是她,不关她的事,可是没有人听,他们都一个劲地拉着她不放,想把她也拉进这片沼泽地里,和他们共同腐烂。
  温元吓得闭上眼睛,只剩手还不停地挣扎着。
  突然脚下声音都停了,温元大着胆子睁眼一看,那些原本都围在她脚下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默契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有一个小女孩顺着被让出来的路浮到了她身边。
  温元呆呆地看着小女孩在她脚下停住,然后猛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露出一口不属于人类的尖齿,开始一口一口地撕扯着温元身上的肉,口齿不清晰地说道:“你是谁,你不是我,你为什么要霸占我的爹娘,你把我的爹娘还给我,还给我……”
  温元浑身上下都被这个小女孩咬的发痛,她刚开始还能辩驳一下她没有,可是在那个小女孩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温元,而她不过是个恶心的、抢夺别人爹娘的怪物时。
  她看到了小学被同学们扔着石子,嘲笑是个没爸妈的孩子时沉默不语的自己。
  她停下了挣扎和解释,任由小女孩撕扯着身体,又被围上来的尸体拖拽着脚,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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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高烧再起蛛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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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被留下来伺候的薛星穗把用过几遍的冷水端出去,想换盆新的进来。
  夜深人静的,她独自在小厨房里从水缸往盆里舀水,舀着舀着,突然哭了起来。
  明明之前答应过老爷,会照顾好小姐的,要是当时她陪小姐出府,就能保护小姐不让坏人得逞了,都是她失职,害小姐吃了这么大苦头。
  她偷偷哭了好一会,最后是怕温元一个人在房里没人照顾,这才匆匆擦了眼泪,端着水回了房间。
  薛星穗把覆在温元额头上,已经吸了热气的帕子换下来,放进凉水里浸泡湿润,再把多余水拧干,重敷到温元额头上,这可是宫里太医吩咐的,她不敢有闪失。
  但是等她把帕子放到温元额头上的时候,觉察出不对,刚才已经降下去的温度,现在反烧起来了。
  她细看,就看到温元眼珠子还隔着眼皮在不断来回转动,额头上珠子那样大的汗不停往外冒。
  这可把薛星穗吓坏了,她不敢有所耽搁,跑到偏殿里敲春露房门。
  “春露姐姐……”薛星穗敲了几遍,春露才迷迷糊糊起来把门打开,可见这两天也是累的够呛。
  “春露姐姐,小姐不知怎么的,又烧起来了,我看比白天还厉害。”薛青穗赶紧说明来意,直接把魂似梦游的春露一下吓醒了。
  她外衣都来不及披,跟着薛星穗到了温元房间,看到温元的样子时也吓了一跳。
  这么大的事两人谁也做不了主,这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请大夫,春露想都没想,准备到意合院找人。
  “你在这看着小姐,我去找老爷夫人。”春露匆匆交代完走了。
  屋里温清和还没睡,他刚回来不久,好不容易把妻子哄睡着。
  终于有空在脑子里把最近查到的东西过了一遍,想到自己查到的惊天秘密,怕是一公布,这大启的天又要翻一翻。
  但无论如何,这绝不是可以耽误的事情,多拖一天就会死多很多人。
  为此他想了又想,总想找个更万全的好办法,直到眼皮都撑不住,彻底合起来了,这才作罢。
  没想到还在浅眠状态呢,就听到一阵急促敲门声,心里一惊就跳了起来,一旁的京华跟着睁开了眼。
  温清和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满脸慌张的春露。
  什么话都不用问了,温清和回头叫了一声妻子,两人慌忙披了外衣跟春露去了咸宜院。
  几人一进房间,只见薛星穗已经在里面伺候了,而床上的温元额头还在不断往外冒冷汗,手还在虚空中无意识乱抓。
  徐京华的眼泪一下出来了,她急忙坐到床沿,一只手握着温元的手,一只手接过春露手里的干帕子帮温元把额头上的汗擦拭去。
  “圆圆,醒醒,是阿娘。”梦里的温元没反应,徐京华又接着唤,“不要怕,阿娘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阿娘好不好……”
  话到最后,徐京华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几日她在府里时时扪心自问,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想不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老天不开眼。
  温元还这么小,京华越想越无法释怀,哭的都快断了肠。
  温清和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床上不知人事,自己的妻子也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他自责,后悔为了钓出背后的“大鱼”将自己和家人置于险境中。
  “昨天安太医明明说的是睡一晚就好了,现在却是眼见着越发严重了,你进宫求求皇上,再把安太医带过来给圆圆瞧瞧。”
  “可是夫人你一个人在府里……”温清和话还没说完,就被京华打断了。
  “我一个人怎么了,这么多年夫妻你还不了解我吗,这几年这个家里的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我一个人料理的。再说了,这外面满院子的人难不成是死的?”
  温清和知道是自己是一时想岔了,他的夫人从来就不是什么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的菟丝子,而是就算在污泥里,也能茁壮生长得亭亭净植,是只靠自己也能活的很好的海市一支花。
  没有什么能轻易压垮她。
  “好,那我就去了。不过我怕是会晚些才能回来,我会让郑术带着安太医先回来,不会耽误的。”他说着俯身到京华的耳边,悄声交代着,徐京华听着眼睛都睁大了。
  “你且安心去办你的事,府里一切有我。
  徐京华听完丈夫耳语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但是她不能也不会拦着,这是她的丈夫身为百姓官的职责,她懂得“食君禄,为君分忧”的道理。
  何况这并不是少数人的事,而是有关大多数人的福祉,她所能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来,帮自己的丈夫梳洗穿戴好,让他精精神神地从这个府里走出去完成他要做的事。
  然后自己在家把家打理好,带着府里的人安心的在家等着她的丈夫得胜归来。
  很快,一辆马车从温府出发,走过东大街,踏过护城河,在巍峨雄伟的皇宫大门前停下了。
  宫门侍卫看到温清和有些诧异,现在整个朝堂内外谁不知道温大人被陛下禁了足,都快一个月没上朝了,怎么这会突然来了?
  “温大人,不知您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守门侍卫放人不是,不放人也不是。
  陛下是下了明令的,他们不能不遵,但温清和只是被禁足,并没有被卸职,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正左右为难间,有人出来解救了他们。
  “岳统领好,温某有要事,急需禀报陛下,还望岳统领行个方便。”他说完就要往里走,却被岳戈拦了下来。
  “温大人见谅。”岳戈没说别的,可挡在温清和面前不退的身形说明了一切。
  “岳统领这是何意,陛下只是让温某不必每日进宫应卯,可没说不可进宫了。”
  家里还有病人在等着,温清和没闲工夫被拖在这,直接亮出进出宫门无阻的腰牌,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直接就往里走。
  这回没人敢拦了。
  在大启,御医就是皇帝的家养大夫,是专为皇宫里的主子们服务的。
  如果有人想请他们出宫,那必先是要向皇上请示,得到首肯之后,方才可以。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像昨天的谢霄时一样,强行把人扛走,不过这方法在大启没几个人敢效仿就是了。
  温清和很快就来到了德性殿门口,侯在门口的李顽一见,立马下阶走了过来,低眉弯腰行礼道:“奴才见过温大人。”
  温清和也拱手回了个礼,答到:“烦请公公代为通传陛下,就说臣有要事相求。”
  “温大人客气了,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有劳公公了。”
  温清和没等多久,李顽前脚进殿,后脚里面就传出了通传声
  温清和拍了拍衣襟袖子,这才抬脚上阶,他用手拨开门帘,里头的安神香气一下扑面而来。
  他就被烘的昏沉沉的,连日来的疲倦蜂拥而出,要不是还有一只脚在外面让他得以清醒,怕是人就要在这殿门口出神住了。
  嘉正帝正立在案前,刚才先一步进来的李公公已经在一旁为其铺纸研墨了,上好的松烟墨条磨出来的颜色乌黑发亮,嘉正帝用白玉雕画的紫毫一沾,再落到宣纸上就变成了“肃清”二字。
  字一在纸上落成,嘉正帝把笔递给了一旁的李顽,这才抬头。
  温情和把膝下的袍子一掀,跪在了铺满御窑金砖的地上,开口说道:“禀陛下,臣有要事相求,还请陛下听臣一言。”
  嘉正帝像是这时才看到殿内多出了一人似的,从案前走了出来,问道:“朕不是下了旨意,让温爱卿无事便留在家中,不必进宫了吗?”
  “禀陛下,若非十万火急,臣万万不敢抗旨,皆因下官家中小女突感风寒,昏迷不醒,臣这才斗胆进宫求陛下恩典,请陛下准许太医院的安太医到下官府内走一遭。”他说完头在金砖上重重的磕了一下。
  “既有此事,为何朕毫无听闻。”萧行昭望向一边候着的李顽,质问之意很明显。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听说是温大人膝下的第五女,被流民所掳,救回来时就不好了,昨日因为此事谢世子还特意进宫请了一趟太医,好像跟着出宫的就是安太医。”李公公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那你就走一趟吧,到太医院宣安春跟你到温府走一趟,务必要把人医好,否则朕定不轻饶。”
  “是,奴才必不负陛下厚望。”李顽领了旨意后退几步才转身准备出殿,一看温清和还在地上跪着,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欲叫他跟上。
  温清和收到李顽好意,但今日进宫要事不止一件,所以他暗暗摇了摇头,李顽这才低头自己出了殿。
  李顽一走,这个占地十几亩的德性殿一下就只剩下两人。
  初夏阳光柔和,热气也还没来得及发威,早晨还有丝丝凉风,吹得殿内助明烛火火心一跃一跃的,它们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殿内的气氛,只顾自己开心。
  温清和见嘉正帝迟迟没再出声,一抬头,就和刚走到他面前的萧行昭眼神对上了。
  一高一低,温清和的膝盖和额头都在隐隐作痛,就像是在提醒着他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能搭肩的人,现在只能这样了,自己只能跪在地上仰视了。
  “起来吧。”萧行昭突然伸手到温清和的面前,温清和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只手在他幼年时拉过他,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拉过他,在这双手的主人走上那重重台阶,披上龙袍和戴上珠冠前,曾经无数次地拉过他,
  但是他从来没有妄想过,直到今天,这双手还会像现在这样摆在他面前,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只想把他拉起来。
  “还不快起来,跪在这里矫情什么,难不成跪这么一会,就把朕和你的往日情谊都跪个干净,让你记恨上朕了不成。”
  “下官不敢。”温清和把手放在萧行昭手上,借力站了起来,也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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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遇袭血染流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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