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两人的保留节目,每次见面,瞿万里都要催一催。
孟知尧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已经给了他们一台摇床的设备,等他们改进以后,我把图纸给你。”
瞿万里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选矿的一种机床,可以提高出矿率,拿他们的资源造了大半年,损耗了几吨铁矿,终于能摇起来了,也不容易。”
几吨。
“果然耗……钱。”瞿万里听了想吐血。
九月初,子国皇后早产了。
同样也是一个男孩儿。
贺律十分高兴,当即封为太子。
又是一场好戏。
十月没有下雪,大家都开始担心来年的旱季灾情会更严重。
贺律难得上山一趟,他身边跟着的,是榴妃。
再次见到十六,孟知尧第二眼才认出她来。
衣着很华丽,不再是一个灰扑扑的护卫了。
“孟姑娘。”十六坐到她身边,“山庄的温泉好玩吗?”
孟知尧:“味道不好闻。”
贺律说:“十六喜欢温泉,就去泡吧。”
“不许去。”孟知尧几乎是跟着说出来的。
十六点头:“哦。”
贺律不知道矿井的事,浅笑一声:“怎么不许十六去?朕封她为妃,你吃醋了?”
“?”孟知尧的白眼翻到天上,“我吃屎了。”
贺律脸色很难看。
十六笑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孟知尧当初开凿隧道的火|药配方和用法写好了递过去,“拿走不送。”
贺律用她给的方法,炸山引水,竟然成了。
到如今,孟知尧在子国的地位不可撼动。
当瞿万里再次出现,交出石油清胶的秘密工艺时,带来了有一个好消息:“钦天监造出了分馏鼎,分馏出了汽油。”
“汽油……没有车诶,好可惜。”孟知尧又问,“确定是汽油?”
她一质问,瞿万里不确定了:“嗯……我觉得挺像,味道也挺像?”
“好吧。”孟知尧听着大越这一年突飞猛进的工业发展,也心痒痒,不太能在子国继续呆下去了。
归心似箭。
和十六见面后的不就,子国朝廷乱了。
“工部就是有奸细!”武筹安信誓旦旦,“否则,越国为何跟着我们后面就能造出木板了?”
有人说:“会不会是孟知尧?”
这回反对的人更多,都在为孟知尧说话。
“大师从未下过山,每日都在编写图纸书文,她要是奸细,山下的禁军早就发现了!”
就连工部和兵部的人都在为她说话:“你们这到那些东西需要多少时间吗?!平时写个奏折你们都要斟酌个大半天,孟大师不但要写,还要画,还要做模型!你以为这种图纸很好画啊??你们以为模型很好做啊?”
贺律不管他们如何互相指责:“查!”
祸不单行,小太子夭折了。
这对贺律打击不小,皇后还说,恨毒了他。
他说:“我们还可以再有孩子的……”
皇后把宫殿里的宝瓶推到,哭得满脸泪痕:“是武宣壬害死了我儿子,你为什么不信?”
“你冷静点。”贺律很烦,他现在烦透了,“六部出了奸细,需要武筹安把人揪出来,我现在动不了他女儿,你别为难我了,好吗?”
皇后甩开他:“我不为难你,那你放我走行不行?这个皇后我不当了……”
她马上就被贺律扣紧了手腕,看他黑沉的脸死死盯着自己,想盯着猎物一样:“你也要离开朕……你休想!”
“为什么一定是六部?”皇后歇斯底里地问,“为什么间谍不能是武筹安?为什么间谍不能是孟知尧?”
贺律把她甩到床上:“你疯了!”
接着又快步走上去,把人搂在怀里,轻轻哄劝:“朕知道,儿子没了你难过,那也是朕的儿子,朕和你一样难过。”
很快,皇后依偎在他怀里,放肆地痛哭。
贺律给她擦掉眼泪:“朕从来没有这么哄过其他人,也就只有你了。”
正当两人重修旧好,温存之余,拥有“特权”的十六第二次上山了。
“小太子是我杀的,”十六问孟知尧,“你是那个间谍吗?”
她望向后方的温泉:“我真的很好奇,温泉里有什么?总不能住人吧?”
孟知尧:“住了人鱼。”
十六又笑了:“好吧,我奉主人之命来问你,孟姑娘,你知道包保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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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昨天我是故意的,还有小可爱的虎龙之词被管理员删了()
大家下次含蓄一点呜呜呜呜
书名还没有想法,唉~
★小卡片
长石+石灰石+石英石比例不对,可能会烧出玻璃,可能会烧出水泥。
但是配方有了,冷却时间(冷却曲线)不对,也得不到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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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王不见王
“你想要什么?”孟知尧问她。
十六想说的话被堵在嘴里,轻叹一声:“主人希望,孟姑娘能让皇帝在山庄上留几日。”
孟知尧确认:“我让贺律在这里呆着?”
膈应谁?
十六连忙说:“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留住他就好。”
“你刚才说包保圣什么?”孟知尧换了个角度去问,“他都成黄土了。”
她也很好奇,武筹安和包保圣能有什么关系?
其实当年包保圣统一北方,子国的领土也在其中,这里有包家残部不足为奇。但是包家在子国没有存在感,这一年多孟知尧没遇到过。
和孟知尧想的一样,十六笑了笑:“包保圣死了,包保圣的后人还在啊。包家王朝最对不起的就是孟家军了,狄族人离间包保圣和孟家军,还截杀了前往狄州寻人的两位孟家后人。”
“包保圣的后人偷偷拿到了那二位的头颅,用水银朱砂和蜜蜡封存守护着。”
“机缘巧合,主人和包家有了联系,现在只要孟姑娘帮主人一个小忙,这人头就能被互送到你手上。”
孟知尧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听懂,她的理解能力不够,应该是缺少了一些信息:“你再换个说法,我听得不明不白……”
去年和乔寥在阁楼上翻到了百年前的分支历史,她只看到了孟距和孟升投奔包保圣。二十年后,也就是八十年前,瞿皑入京,带来了陈松的遗书,松河村先后排出两个人去狄州寻人,这两人后来都没有了消息。
现在,十六告诉她,当年包保圣坑孟家军的背后,有狄族人的手笔。
包家后人偷偷拿到了出村两人的头颅,为什么是“偷偷”,包家现在在哪里?
十六从头说起:“狄族擅长间谍术,他们培养了许多间谍,包家王朝有很多潜藏的狄族人,他们本来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摄取包家王朝的权利。”
“而孟家军是狄人唯一掌控不了的军中力量,所以先设计让包保圣不再重用孟家军,再把他们支到狄族老巢附近驻守,磋磨几年,最后利用包家王朝多方下手,全灭孟家军。”
“把他们筑成了京观。”
孟知尧心头一跳。
“收拾了孟家军之后,狄人马上就对包家出手了,只是没想到包保圣会死在瞿帅手里,也没想到瞿家军这么强大……”
“瞿帅也很忌惮狄人的间谍术,没多久,就封了秦鸡走廊。”
越国初立不稳,危机四伏,没有闲工夫收拾狄族。秦鸡走廊是开放西域商路的唯一要道,关闭之后,也阻断了玻璃技术的再次传入。
没有玻璃,每一根高透水晶温度计都是连着国本的命脉,它们的诞生集中了“天时地利人和”,可遇而不可求。
狄人偷走了一根,导致工部计划大变,不得已停掉了试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越国想要玻璃了,放眼关内各国,都弄不出来,便有了重开西域的想法。
孟知尧靠在榻上,耷拉着眉眼,继续听十六往后说:
“落败的包家有几人跟随狄族到了狄州,他们对孟家军心怀愧疚,得知狄族截杀孟家人,就把他们的头颅偷走,供奉了起来。”
孟知尧:“为什么只偷头颅?尸身呢?”
十六:“他们被做成了人棍,当时形势紧迫,只拿人头是上上选。这些旧事,也是子国与狄族结盟时,主人在鄂客狄见到了包家后人才知道的。”
“是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孟知尧还是那副冷倦的样子,支着膝盖撑着头,昏昏欲睡,“要不然你们先把人头给我?”
十六抿唇,随后又道:“主人登基为帝,会把人头交付到姑娘手里。”
孟知尧坐直起来,看着十六:“你们不给我人头,我怕你们空手套白狼。”
由于出现了信任问题,这件事好像陷入了某个循环,十六哽住:“先给你一个人头,可不可以?”
收款也是款,孟知尧当然只是不想表现得那么中立,她知道了十六杀太子的事,知道了武筹安有反心的事,不点头容易丢命。
先应付一下,车到山前必有路!
“好吧,你下次把人头带来,我就帮你。”孟知尧松了口,“谢谢,这两颗人头对我而言,很重要。”
果然是人不能知道得太多,否则会离死越来越近。
十六满意地起身告辞:“三日后,我再来找孟姑娘。”
子国今年的冬天和去年一样,风很大,很干燥,雪迟迟不下来。
小太子死了,皇后把自己关起来,贺律的精神状态不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长子。
“陛下,榴妃娘娘来了。”
明亮的宫灯下,贺律看到十六,有些恍惚:“昨日去见她了?”
“是,”十六把带来的宵夜,“陛下,孟姑娘刚来国都时,也是这个天气。”
贺律还想起被孟知尧毫不犹豫挣脱手时她眼里的排斥,还有后来被威胁时的不情不愿,当然永远忘不了她除夕的大热闹……
他怀念着这些美好:“孟知尧的性子,和以前的皇后当真一模一样。”
十六欲言又止,她倒是一丁点没看出来:“孟姑娘到底是在越国出生长大,臣妾听她言语间,十分想家。”
“女孩子,只身在外,确实孤苦。”贺律很是动容,“可惜她……不愿跟着朕,只要她点头,子国主动与越国求亲结盟,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他说的话太多,十六只听见了关键的信息:“臣妾可以再去劝劝她,孟姑娘性格孤僻,直言不讳,臣妾也是因为与她共苦过,才能说上几句。”
“可以。”贺律认真地描摹灯下的美人,生不出一丝情意,“此事若能办成,朕可还你自由之身,不再受武筹安所制。”
十六泪眼婆娑,跪拜在地上:“多谢陛下。”
“武宣壬为我生育一子,又杀我一子,”贺律眼神逐渐阴戾狠毒,“再让她狂妄些时日,此仇不报,朕无颜再见皇后!”
十六起身:“也算是为陛下日后迎接孟姑娘入宫了,否则,她那样心性单纯的人,在后宫免不了要吃许多苦头。”
贺律深表认同:“你说得有道理,此事宜早不宜迟。”
温泉山庄上,温泉池子又渐渐升起了薄薄的水雾,孟知尧裹着狐裘,蹲在池边。
水中冒出来一张面容姣好的脸,他有着比普通人更圆的耳朵:“她说的话可信吗?”
“不知道,反正我不信,”孟知尧点点他的鼻尖,手指就被亲了一下,“人头给我看,我也认不出来。”
哗啦——
健壮的身影离开了水面,两张脸顿时挨的极近,瞿万里在她耳边低语:“你当真,要把贺律留在山庄?”
孟知尧两眼无神:“不知道怎么弄,好烦。”
“好冷,”瞿万里只穿了一件里衣,随后又泡在水里吐幽怨泡泡,“心冷。”
“她说了什么时候留,留几天吗?”瞿万里手里也是有子国情报的,“吴地匪患猖獗,贺律的军队镇压不了,很奇怪,那些土匪的兵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武筹安蠢蠢欲动,不会让贺律过好今年的除夕了。”
孟知尧依旧脑袋空空:“嗯。”
话又说回来,瞿万里盯着她:“你都要让那个老男人进屋了……”
“啧,我当然不会让他正常的进屋啊。”
“那不还是进屋?”瞿万里朝她吐水,絮絮叨叨念咒,“让二追三,让二追三,让二追三……”
孟知尧按住他浮浮沉沉表示抗议的脑袋:“再说什么?”
“让二追三,”瞿万里给她解释,“五局三胜,让他两局,然后连追三局。”
说完,又开始潜水,吐水,吐泡泡,来回发癫。
孟知尧首肯:“很好,心态不错,不愧是要拿世界冠军的男人。”
到哪里都不忘磨练自己的比赛素质。
约定的时间到了,十六捧着一只层层密封的镇灵浮雕铜盒上山。
“不打开验验吗?”
孟知尧碰都没碰它一下:“验什么,我又不认识。”
十六哭笑不得:“好像也是,你能信任我,我很高兴。”
“什么时候留他,留几天?”孟知尧把话说回来。
十六说:“贺律对你有情,觉得你身上有皇后娘娘的影子。”
不等她说完,孟知尧皱起了眉头:“他是有什么癔症?”
“哈哈,”十六摸一摸铜盒上的浮雕,“等到小年之后,我会劝说他上山来,希望孟姑娘能把人留到大年初三。”
还要在她面前过年?!
小年到除夕,那不得有一个多礼拜了,比上学还要难熬。
孟知尧点头:“好吧。”
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可以做点准备。
一场雪后,世界愈发宁静。
夜空也澄澈冷寂。
“当年出村找人的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叔太公,一个是孟六爷的父亲。十六给你的那个盒子里,是你叔太公。”
瞿万里收在炉边烤火,看孟知尧背对着他,在焊笼子,火光乍明乍暗,幽红惨白。
六爷的父亲……
当啷,孟知尧放下工具,坐回火炉边:“六爷最不希望大家离开村子的。”
原来他的父亲……
没有回来。
现在的六爷,都有七十多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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