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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个哈欠，看着天上的火烧云，湖上的水鸟，地上一蹦一跳的麻雀。一切都是闲散的，可是白清清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悠闲，她有些紧张，但还是选择胆子一横，轻轻靠在柳霖肩膀上。毕竟上一次两个人稍微亲密的接触还是白清清“偷袭”，拿冰冷的手捧柳霖的脸。
正人君子柳霖面对女孩子投怀送抱的举动一动不动，只是把她脱下来的大衣盖在她身上，两人静默了许久，白清清脸都红了。她不敢看柳霖表情，只是盯着湖面，心跳如雷，眼睛都发酸了。
她甚至忘记了眨眼。
好在柳霖先开口道：“你现在还喜欢你那个初中同学吗？”
他还是心怀芥蒂，但又不能一下子表露太多内心的不满。就只能一步一步有意无意的慢慢摸索试探，像一只捕鼠的北极狐，小心翼翼歪着脑袋听着声响，然后一击必杀。
“我要是还执着那段感情，我就是大傻逼！”白清清闭着眼睛道，心想眼睛好酸。
“我看星座书上说，其实天蝎更配巨蟹。”他故意道，他会学着白清清跟他谈论过得东西，再返回来一起交流。这种交谈只要有心都可以做到，柳霖很擅长模仿。
白清清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将耳机循环的《微博控》换成《星座书上》。过了一会儿，柳霖也笑了，“你倒是会换BGM。”
白清清挑眉道：“那是。”
柳霖会把白清清的所有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们后来再一起的时候，柳霖会亲自做一碗杨枝甘露，不是用奶茶店的芒果酱，而是进口的金煌芒，装在一整套餐盘都是私人定制的水晶玻璃碗。
不过那时候白清清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姿势颇为不雅，将奶茶封口撕开，倚在柳霖身上，将剩下的小料倒进嘴里，不浪费一滴的喝掉。
那时候大部分时间白清清穿着睡衣被柳霖半关在家里一边吃一边哭。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白清清整理好头发补完妆，看着西边渐渐下沉的太阳，轻道了一句，“回去吧。”
橘红的夕阳洒在她身上，让她身上好像附上一层柔光。柳霖侧着脸，他发现女孩的口红涂得实在太不仔细，有一点朱色斜痕粘在嘴角，比起提醒女孩轻轻擦去，他更想吻上去。
不过他没有机会，因为白清清已经戴好了口罩。
柳霖一直没告诉白清清，她与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梦里缠绵多少次了。
这次逛街，白清清什么都没有让柳霖买，柳霖想去甜品店买点什么，白清清拉着他就走，还甩脸色给她看。
“嘿，我就是让你陪我的，又不是让你帮我买东西的！我可不占你便宜，不过等你有钱了，在给我送钱吧，哈哈哈。我只要钱，不要包和化妆品。”
他一向颇为冷淡的脸突然向她笑起来，温柔道：“帮我妹妹选点东西吧，我不懂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
“小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自己去，我先回学校了！今晚整理东西，明天下午我就得坐高铁回家啦！”
“我送你去车站，明天几点的票。”
“好！你帮我拿行李箱，我箱子可重了。路费自费！”
“那是必然 ”柳霖放缓了脚步，伸手把夹在衣领里的头发理了出来。
“你扎头发比散着头发好看。”
“我高中以前可是短发。”
“是吗，我很想看看你初中是什么样子。”他绕有趣味道。
“剪得蘑菇头，皮肤长痘，皮肤黝黑。戴着黑框眼镜，很丑就是了。”她絮絮叨叨接着道。浑然不知柳霖将手悬空互在她脑后，地铁人太多了，他不想让人碰到她。
“不过嘛，你家那边倒是什么钟灵俊秀的地方生出你这张脸。”
“黄土高原而已。”
“黄土高原，怎么生出你这么水嫩的男人。”白清清盯着他的唇道。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涂了润唇膏，自己嘴唇一到冬天就起皮，他嘴唇看上倒是很好亲的样子。
第十四章
白清清在地铁上坐着都快睡着了，好在旁边有柳霖。下了地铁脑袋也晕乎乎的，她实在是太累了。到了寝室楼下，柳霖道：“你先别上去，我在这里等会我，有东西给你。”
白清清无精打采，打着哈欠，把口罩摘了，点了点头，就在宿舍楼大厅里坐着，柳霖看着她趴在桌上，散乱的头发都铺在长条木桌上，看了几眼，转身就跑了。
他去食堂买了饭，满满的全是肉菜铺在饭上。又转去超市买了两条德芙巧克力。柳霖知道白清清有时候懒得下楼买饭就吃自己屯得方便面吃。她太瘦了，他觉得她该吃点肉。
好在一楼大厅男女生都可以进去，柳霖将巧克力塞在白清清书包一侧放水杯的地方，这样她一定会看到。
“我帮你买了饭。”
白清清刚才都快睡着了，被他喊醒，睡眼惺忪道：“我今天真的累了，微信步数都快三万步了，还有啥事？”
“饭买好了，吃了再睡，明天走前，给我发信息。”说完他就走了。白清清愣了愣，呆呆看着面前的快餐，刚想问他多少钱的时候，他人已经没影了。白清清歪着脑袋，扑哧笑了一声，小声道：“做贼心虚跑得快！”
她心脏砰砰跳，感觉脸都开始烧了，拎着晚饭，路过大厅的镜子前，停住了脚步，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心想，怎么妆都花了。白清清在镜子门前停留了几分钟，仔细端详了自己的脸，不是自恋，是在想这自己副颜值跟柳霖配不配。
白清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还算般配。”她心里嘀咕道：“长得这么帅，很有当小白脸吃软饭的资本。别以后把我踹了，自己去找富婆！”白清清捏了捏自己脸蛋自言自语道：“那就别当真，跟他玩玩就是。把他当个免费劳动力。”
她回了宿舍，张雨丝已经走了，她凌晨的飞机，还得辛苦在机场等半天。
柳霖宿舍的许凯底线是秦岭淮河一线的话，那么白清清的目前暂定的活动区域就是南京杭州上海这三点连成三角形的区域。白清清可不想天南海北的跑，回家太蛮烦了。她是个妈宝女，虽然背井离乡出了省，但还是不要离家太远。
书包一放，打开盒子，柳霖给自己买的晚饭，“五香鸡腿，红烧肉，一个芹菜炒肉片”她念道，“嘿，还都是我喜欢吃的！”她囫囵吞枣干了一半，洗完澡，定了明天五点半的闹钟，便上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收拾行李，化妆，白清清自然知道爸妈不会在乎她的样子。但是化妆回家对她来说是个仪式感。她今天甚至连眼影眼线都化了，她全身上下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自己睫毛，不用贴都很长很翘。
搞完一切之后，去倒水时，发现书包里的两块巧克力。白清清立马给柳霖发信息问他是不是他买的，白清清得到肯定答案后，一边提着行李箱，一边给柳霖发信息。【你去食堂一楼等我】
柳霖自然乖乖到了食堂，现在已经九点了，他难得睡了个懒觉，哪怕寒风阵阵，走路依旧浑身慵懒闲适。天上下得细蒙蒙的小雨，他没带伞，他喜欢被江南雨水打湿的感觉，学校人已经不多了，他独孤走在潇潇雨幕里，江南的小雨，你很难说是在下雨还是起了一层浓雾，他就漫步在氤氲的雨气中，不急不缓，一身湿漉漉走进食堂。
白清清正端着食堂里买得最贵的一碗虾仁鲜肉水饺从窗口慢慢走到桌子上，她看到柳霖，便朝他走去，脚步也快了几分，白清清兴冲冲喊道：“上马饺子下马面。”她又重复了一句道：“上马饺子下马面，是不是你们北方人的传统？明天你要走了，我请你吃碗饺子。再见就是明年了。”
听到这，柳霖再也不如刚才那般镇定自若，他有些局促得从白清清手里接过那盘水饺，再看着白清清又跑去拿筷子的背影。
后来，柳霖大学毕业后，创业路上，他遇到过很多女人，她们对他，有的温婉端庄，有的有着大小姐脾气的傲慢，有的急不可耐，恨不得不顾旁人，见到他就要把自己衣服脱了。
却再没有一个女孩子如同白清清一样，跟他说一句，“上马饺子下马面。我请你吃碗饺子。”
后来柳霖不断暗示自己要出去办事出差，白清清只会故意装作不知道的说自己只想喝粥。
“上马饺子下马面”是给家人做的，白清清觉得自己身为柳霖地下情人。
没必要给他做。他没资格吃，自己也没资格做！
第十五章
十八岁的白清清跟柳霖谈恋爱，两个人瞒着全世界，白清清甚至连官宣朋友圈都没有发。
但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二十八岁的白清清跟柳霖谈恋爱，两个人依旧瞒着全世界，而柳霖甚至已经结婚了。
用通俗明了的话来讲，白清清就是个小三、二奶。用稍微高情商一点的说法，白清清是个地下情人、金丝雀。
白清清不是没想报警，但是她没手机电脑，况且她父母双亡，柳霖把她工作辞掉后，这个社会再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在大别墅醒来的早上，她穿着真丝睡裙走进大厅，柳霖已经穿好西装坐在餐桌上吃着一碗燕窝粥。
白清清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她现在就想，柳霖的正牌夫人，法律妻子，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这个小三，到时候那位夫人打小三的时候，给自己甩两个巴掌都认了。自己只想远离这个变态。
毕竟柳霖把白清清骗到这里来，白清清以为这货绝对要跟她发生一些男女关系，除了强吻或者偶而发神经在她看书的时候强搂着她外什么都没有做。
能有这种定力，不是太监就是变态。
她清楚柳霖不是太监，那只能是纯变态。
不怕变态耍流氓，就怕变态搞纯爱。变态搞纯爱，那就是攻心，诛心！防不胜防。
“明天，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柳霖轻柔小声道
“要你离婚。”白清清随口道，她看着满桌的早点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尽可能想办法，我名义上的岳父已经进了ICU，他一死，我就可以离婚。还要什么？”
白清清嗤笑一声道：“你老婆知不知道我存在？”
“陈小姐不知道，就像我也不知道陈小姐有没有男伴。我和陈家只是合作关系，婚姻只是用来做一些掩饰交易。”
“你别放屁了，我就等你老婆来找我这个小三。”
“下一个月我要去一趟法国做生意。我带你去卢浮宫逛逛散散心。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想去巴黎。”
“我是想去巴黎，但是我不要跟你去！你把我工作弄没了，我跟你没完！你把我关在这里，我都没办法给自己交社保医保！”
“放心，这些我都帮你搞定了。”他拿着碗凑到嘴边吹了吹有些发烫的甜粥。轻舀了一勺送到白清清嘴边。
白清清红着眼眶，委屈道：“谁不知道柳大总裁的夫人是航运集团船老大的千金。柳霖靠入赘陈家发家，这个婚一离，社会上不得沸沸扬扬。”
“没错，我和陈小姐会秘密离婚。你放心，其实我跟她都谈好了，陈小姐她是个生物技术科研人员，农业领域的研究专家，一直忙着在大西北种荔枝。她有崇高的理想，不屑于婚姻情爱。所以我和她都清楚，这只是我和她父亲一种资源交换。”柳霖平静的诉说道
“是呀，柳霖，你真聪明，你大学学得审计，从来都是班上第一名，又考到政法大学学法律。你出生贫寒，又是党员，年年奖学金，多么根正苗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赚钱就这么干净。这个社会跟二十年前可不一样。能做到上市公司，帮别人逃税偷税的事情，赚黑心钱的事情没少干吧。
哦，不能叫逃税偷税，应该叫钻法律漏洞，合理避税！你对得起你大学念得入党宣言吗？你对得起你法律上的妻子吗？你要遭报应的！”白清清越说越激动，她忍不住咳嗽起来，惨白的脸泛出一种不正常的苹果色嫣红。
“确实有报应，我没想到，报应不在我身上。可能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报应都在你身上了。”柳霖将碗放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她一股脑将桌上的牛奶倒在柳霖头上，牛奶顺着他乌黑的秀发滴在他手工缝定的西装上。白清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一时慌了神，毕竟柳霖现在是人物，她只是一只小蝼蚁。
她头也不敢回，丢下柳霖，蹭蹭跑上二楼，将门房反锁起来。她捂着胸口。瘫在地上，好在地上有毛茸茸的波斯地毯，她拉着地上的巨型罗小黑枕头，躺在上面。
白清清已经忘记了这个抱枕，就是她第一次跟柳霖聊天时候的头像。
她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小心翼翼听着门外的动静，大概五六分钟后，门外一直没有声响，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她又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的那段日子。
屋外，柳霖没有忙着整理，打开电脑，
看着摄像头里的白清清，松了一口气。
“帮我去问美国的医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中国，钱不是问题。”
“好的老大。”
“帮我准备一份蛋糕，巧克力的。”
“要多大。”
“最大的，明天晚上送到这里。”
“好嘞，老大，今天啥时候到呀，这边好多东西要您签字。”
柳霖看着电脑里的监控道：“明天再说吧。我今天有事。”
柳霖又在电脑前干了半小时活，才去浴室把自己浑身上下洗干净。用指纹打开白清清反锁的门，这座别墅都是他亲自指挥装修的，哪里他都能来去自如。
白清清睡着了，脸上不正常的嫣红还没褪去，柳霖打开窗户，日出时刚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依旧弥漫着几分潮湿的雨气，在夏日的早晨，空气清新，还带着点草木香，也是沁人心脾，这会儿阳光没有炽热，明媚灿烂，透过玻璃洋洋洒洒照亮了半个屋子，又是风起时，白色绢丝的窗帘轻轻扬起，扫过了睡在地毯上的女人小腿，也轻轻扫过了他的脸庞。
很好的天气，柳霖想，如果白清清看到，她一定会无厘头说一句，“这么好的天气，法律应该规定，不出去玩是犯法的！！”
他往窗户底下看了一眼，去年栽种的爬山虎已经爬到一楼了，叶子嫩绿嫩绿的还带着雨珠。
白清清说过自己想要一座满是爬山虎的屋子。要有紫藤花和葡萄藤做的走廊，要有开满黄色白色睡莲的小池塘，房子周围要种满蓝色的无尽夏，大门口要种满粉红的蔷薇花。
那时候柳霖问白清清想要什么样的家，白清清跟哄孩子一样，跟柳霖在讲她梦想中的小屋是啥样。她不知道戏言还有成真的一天
第十六章
“说真的柳霖，你到底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白清清一边趴在床上吃蛋糕，一边翻着《JOJO》漫画，她才不在乎把床单弄脏，脏了反正有阿姨洗。
“半年再加上手术之后三个月，一年之后等你身体好了。”
“我她妈的的没病，我看你脑子有病。”白清清翻了个白眼道。她见柳霖似乎要上前，立马皱着眉冷眼厌恶道：“你别过来，别碰我，如果你不想蛋糕也拍你脸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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