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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跟文学院某班的篮球比赛，柳霖出尽了风头，光荣上了学校墙。
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但架不住这根针足够帅。所以看着晚上三四个要加好友的人，柳霖同意过后，给她们发了一句，“抱歉，有女朋友了。”然后二话不说全删了。
白清清自然看见了墙上发的东西，她胸口闷闷的颇为不爽，酸了。酸辣吧唧的白清清给柳霖发了一句，“你这是学了慕容复家的绝学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柳霖回道：“妖女自然配小人。”
白清清心底骂了一句，表示服了。
不过白清清可不会委屈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该去还是去，偶尔柳霖也会来陪她，不过她都会故意挤着柳霖，柳霖无奈，最后只能翘起二郎腿，把书放在大腿上看。
后来柳霖不在的一天，白清清上课回来看到自己的耳机壳充电线没了，不知名的人士以餐巾纸为借条，上书大字道【同学，你苹果耳机充电线借我一下，急用！谢谢！！】
白清清很想对那位同学道：“大哥，你怎么认为我这是苹果充电线，苹果我可买不起，我是一百块买的杂牌华强北。”后来耳机线在她不在的时候还回来了。
再后来白清清的耳机线坏了，找遍所有数据线都没匹配的，然后想到借条上面的那句话，问了林榆借了苹果充电器，才知道为什么那人会认为自己是苹果耳机了。
白清清才懒得买一根苹果数据线，最后耳机壳没电了，直接拿充电宝自带数据线充的。
至于柳霖与白清清的事情，私下里已经传得轰轰烈烈了。
而此时大二的白清清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柳霖用大一一整年的成绩来告诉全班人，白清清这个男朋友虽然穷了点，但是还不算丢人。
况且男才女貌的组合在校园里还算颇为养眼的存在。
女生宿舍总是在八卦闲聊，不时哀叹某某寝室的某大美女找了个猪头男朋友。
白清清遇上这种话题，总是跟她们道，“什么猪头男朋友，人家是天蓬元帅下凡，猪刚鬣那是铁汉柔情。”
林榆这时候会嘲白清清嘴毒，可白清清嘴真不毒，她真的会把他们看成《悟空传》里的天蓬与阿月。
柳霖的爱是渐渐浓烈的，她就算在迟钝，也察觉到这份浓烈的爱意。
这天周末，对于大学生而言，很少有人周末早上六点半在食堂吃早饭。
柳霖说自己要去一个公司实习，周末和周一周二两天，来回通勤一个半小时，自己晚上不能去自习教室图书馆了。
对于柳霖来说，他不上课也没关系，反正他学分修得多，家庭情况特殊，成绩好，关键长得不错。这个看脸的世界，对帅哥美女总是友好不少。
白清清挖着豆腐脑道：“一个半小时还行。”
通勤一个半小时，要是搁在高中生白清清身上她一定会怒骂一句，“傻逼，谁上班通勤一个半小时！”
现在白清清已经被资本家狠狠PUA了，通勤两个小时以内那根本不算远好吧。
第二十三章
如果柳霖跟白清清说自己帮别人做了假账而且没有被发现，白清清一定不会认为柳霖是在吹牛逼，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但是白清清也相信柳霖绝对不会这么做。
那时候白清清相信柳霖是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那会儿他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而十年后的现在，白清清坐在柳霖的迈巴赫上，在手术前的一个礼拜，他带着她去庙里烧香。
这种行为让白清清颇为鄙夷。就像十年前，白清清去庙里求学业，柳霖也不想去陪她烧香，还说她一个大学生不应该相信这个。
他还说有这空与其求佛拜神，不如多练几道题。
“咱们就不能骑自行车去，你那墅离这里不过五公里，正好锻炼锻炼。我不要坐车。”路上她冷言冷语道。
白清清坐在副驾上，一身深绿色旗袍，旗袍背面是柳叶样式花纹。
白清清穿上这旗袍前曾笑着对柳霖说：“怎么不把你公司logo印上去。暗戳戳得搞什么小心机。”
她这身旗袍是贴身裁定，很能展现她修长的身体轮廓曲线，再加上她病态而展现出的白皙肌肤，以及脸上厌世不畏生死的情绪。颇有一种出尘清冷的独特之美。
阳光颇为刺眼，柳霖让白清清带着墨镜，她不喜欢，在车上她摘下墨镜，金色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栗色的瞳孔，印着阳光，好像流光溢彩又极易破碎的琉璃。
“你不能吹凉风，快秋天了，风凉了。”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病历也藏着不给我看，全程医生也不跟我说话，你不会不是给我治病而是要割我腰子吧。不过算了，反正我无所谓，我上手术台前，会把遗书写好。还有你妹妹跟我说，你已经离婚了？”
“是的。”
白清清又颇为讥讽道：“你都大老板了，还要亲自开车？”
“不是我开，你放心坐吗？”柳霖笑了一声道，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着谁。柳霖的嘴毒大概全是白清清教的。
自从白清清父母车祸去世，她就不太敢坐车。柳霖知道她的全部喜好，看来他把她调查得很仔细。
周末寺庙应该是人涌为患的，但是这天宣布检修不接待游客，说是检修不过是为了接待柳霖这种贵客而已。
清冷没有人烟的寺庙，高大冰冷俯视众生的佛像，虽然安静，却并没有让白清清感到心安，甚至静得让她感觉一丝恐慌不安。
柳霖跪在佛像前，白清清也跪在一旁，她心不在蔫，谁叫白清清早就不信神佛了。
她侧着脸看着闭目祷告，双手合十于胸前的柳霖，十年过去了，白清清今天才稍微静下心仔细看了看他的面容，他的面容变化不大，甚至比以前还好看。
但是气质却变了，微皱起来的剑眉，看起来他略显不安，眉形上扬，眉毛浓密整齐，硬朗挺拔的山根，脸型是北方人独有的那种豪迈轮廓。
柔和的唇线，微微扬起来的嘴角，独一份柔润的红唇又中和脸上那份硬朗。尖锐的眼角以及上扬的眼尾，闭眼时细而长的睫毛微微发颤。眼下的微微凹陷乌青看起来他休息得也不怎么样。
阳光透过葱绿茂密的梧桐叶，细碎的金色光点和淡淡叶影投散在两人身上，商场上摸爬滚打给他带来一份不怒自威的肃穆感，就连白清清再见他的头几天，跟他相处起来也惴惴不安，小心翼翼。
可相处再稍微久一点后白清清可不怕他。
她用苏州吴语方言讲道：“满脸的贪欲，一点没有以前那股憨劲儿可爱，我不喜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柳霖用上海话说道。
“你这个蛮子还学了上海话。”白清清用家乡话惊奇回道
“以前帮上海老太太打官司嘛，听多了就会了。”柳霖抿着嘴闭眼笑道。他还是用方言回道。
白清清捂着嘴笑道：“你这个上海话不正宗，带点江淮北边的口音。不知道去了上海，当了老总，不知道这英语是带着上海口音还是大西北口音呢”
“正宗外国佬口音。南方这鸟语，不比学英语难。”
自带疏离感的眼眸唯有望向白清清时，才有浓浓的柔情，他用学来的上海话看着她的眼睛道：“上海老太太呐比苏州姑娘难伺候多了。”
白清清又笑出了声，刚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散。她眨着眼，没有了刚才那么阴霾，很亮。亮得柳霖一时间忘记了祷告词。
柳霖心中无奈的叹一口气，面上依旧温柔叮嘱道：“不看佛面看我面，专心一点吧。”
白清清收起来刚才一股机灵劲儿，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轻声念叨“我怕佛祖听不见，想念出来，现在看来不行了，柳霖这傻缺估计听得懂，我得放在心里念了。”
白清清闭着眼无声的说着什么，柳霖侧着脸静静看着她。他想也许她正在咒骂他这个恶人。
其实两个人愿望很简单，互相祈求对方平安。
祭拜完，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庙门，白清清生病了走不快，柳霖就慢吞吞踩着她的影子走着。
第二十四章
“你说婚礼想怎么操办？钱不是问题。你可以先策划一下。等手术后, 就明年春天办。正好那会儿不冷不热，干什么事情也方便。”
“你一个二婚的，难道还想办的很隆重吗？”白清清嘲讽道
“可你是头婚。”
“我头婚嫁二婚，难道你觉得很光荣？”
柳霖一下子沉默了。
正堵车呢, 两人在车里聊了起来。白清清觉得无聊又问道：“你离婚了, 公司怎么办？”
“我的公司启动资金和最大的股东就是陈老先生。我与其说是娶了陈老先生的女儿, 不如说是入赘给他们一家人，忙着给他们家干这干那，虽然脏活累活都我干，但是陈老先生对我颇为赏识。确实给我了不少人脉与资源。所以我还是很感谢他。
还有我名义上的两个大舅哥惹出一堆混账畜生事, 如今陈老先生成了植物人。
他们家乱成一团，那陈家兄弟忙着争财产，我是个外人，不过在他们家倒是里外不是人。”
说到这里柳霖无奈笑了一下继续又道：“陈小姐做事爽快, 但为人也精明, 离婚协议一签，我这些年打拼的基业全部为他人作嫁衣裳，一律送给了陈家。资产缩水了不少”
白清清抓住重点道：“那是多少？”
“百万亿到亿。”
“我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区别有多大……”白清清咽了咽口水, 扯着嘴角尴尬笑道
“最近忙着公司内部重组，幸好还有几十个人中高层愿意跟我继续干，我想结婚那会儿, 可以让那些兄弟们来见见你。让他们知道现在你是我夫人。”
白清清双臂交叉怀抱于胸前, 看着大马路上拥挤的车辆和人群叹道：“你这么能耐，怎么没干出赘婿噬主的事情？”
柳霖侧脸看了她一眼, 两人对视, 白清清有些尴尬，拿起墨镜戴了起来。
“你这个赘婿当着实在不容易。不过婚礼的事情再说吧。暂时我不会嫁给你, 比如你把我工作弄没了这一条，我暂且能恨你三四年。”
“你和我一起干吧，将来新公司，你是老板娘。”
“我不要！我只是个做账的小会计，可不会偷税漏税做假账。其他什么事情也不会干。我才不要在你手底下打工。”
白清清当了六年社畜，看到自己每天领导平安无事的来上班，心脏都一抽一抽的。因为白清清每天加班下班回去的路上都会在心里咒骂“妈的，傻逼，怎么还不被车撞死。”
如果柳霖当了自己老板，估计白清清骂的比这还狠。最后相看生厌。
柳霖道：“嗯，到时候再说吧。中午吃什么？”
她随口扯皮道“我要吃绍兴臭豆腐，嵊州小笼包，温州糯米饭，嘉兴粽子，台州红糖麻糍，缙云烧饼。”
白清清说的都是在大学喜欢吃的，虽然杭城是浙省的省会！但是白清清把周边城市的小吃吃了个遍，感谢摆摊的阿姨叔叔们。
杭城特产白清清唯一比较满意的就是知味观好吃好看的中式糕。
“还好你没说西湖醋鱼。”柳霖笑道
他又道：“这里开车去杭城一个半小时。我带你去吧。你是又想后街那条小吃街了。”
白清清瞪大眼睛欣喜道：“现在就去？？”
“嗯。”柳霖点了点头，然后再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
“说走就走，真好玩。”
“你当年不也是，说去长沙玩，一个人下午买了票，一个晚上硬座就去了。把我担心死了。”
“那是伟人诞辰一百三十周年纪念日！我看你要复习，我就自己去啦。
你记不记得有天考研复习到晚上九点半，我想吃臭豆腐，你陪我去买的，我俩以为摆摊小哥可能不在了。就想去外面超市随便买点，结果还在。等师傅炸好递给我的时候，我说了一句“谢谢”，师傅说谢我干啥，不要谢我，要谢谢毛主席。
做完我这一单生意之后，然后驾着小三轮车扬长而去。我当时觉得他酷毙了！然后我就想去长沙看看。”
“其实如果你跟我说的话，我会陪你一起去。”柳霖回道。
“我之前想出去玩，你没有陪我去，那时候你说你要打工没时间，所以那次我去长沙，我没叫你陪我。”
“我只是觉得我和你出去玩，想给你最完美的，那会儿大四，我已经有足够的钱了。我想让你坐一等舱，住最好的酒店。”
“可是穷游也很开心呀！”
“我那会儿没有坐过飞机，没有出去旅游过，没有住过好酒店，我想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能有你陪着。
我想让你参与我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住高档酒店，第一次租房，第一次买房，第一次开公司……
可惜你走的那几年，这些第一次，你都缺席了，甚至结婚也是。你知道我结婚那天晚上干了什么吗？”
“你好好开车，别激动，我害怕。你别开这么快，求你了。”白清清抱着双臂颤抖咳嗽哀求道
“清清，上高速了…六十码最慢了。”
“抱歉，我忘记了，有塑料吗？我想吐……”
“有，实在对不起，我失策了，早知道让秘书买高铁票去了。”
白清清自从父母车祸去世，就很抵触坐私家车，柳霖亲自开也还好，但是稍微快一点，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到想吐。这是她的毕生的心理阴影。
第二十五章
白清清把早饭吐了出来好受多了, 她闭着眼睛，靠在背椅上喘气。
真不知道这一个多小时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想在柳霖面前这么狼狈，强撑道：“只是晕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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