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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耳鸣一阵又是一阵, 窗户外飞速倒退的树影, 让她又想起自己父亲带她去买手机的那个晚上。自己也是坐在父亲的副座, 那时候父女两人还大谈特谈电动汽车的未来，不用等到十年，就在大流感过后，白清清出门打车十有八九是新能源汽车。
她想到也许自己时间不多了, 所以她总是能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柳霖，我中午没什么胃口，你带我去西湖边坐坐吧，我想坐船。”
“不行, 坐船是不可能的, 要是你不舒服，船可不能把你立即送到岸边。我叫秘书订个酒店，你先去休息, 明天我跟你坐动车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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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晕车而已，我没事，你总是大惊小怪的！”她嗔怒道
柳霖选择适当闭嘴, 期间秘书打电话也不接。下了高速, 柳霖立马把车速放缓了
她打开广播，电台里传来新闻广播的声音。
“2031年, 中国太阳工程即将启动！此项工程将改造大气气流, 在一段时间内改变区域气候……我国十六五计划将中国太阳工程列为国家一级重点项目，此项目将用来改造民生、宇宙探索研究……”
白清清听着广播, 淡淡道：“这相当于一个气象武器。”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太阳会让我家乡那个缺水的黄土小山村变成一个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的小绿洲。”
“海平面上升，再加上核污水，中国太阳也拯救不了全人类。人不能胜天。”白清清有一些悲观道。
“人不能胜天，但也要拯救我们人类自己不是。这个项目我们公司还捐款了，其中的一些工程还是公司做的。”
“你不是互联网金融公司吗？”
“互联网公司就应该更应该背靠实业。我还是有点理想的。”他有些苦笑道。
“谁知道你捐款是不是给政府纳投名状。”
“君子论迹不论心。”
白清清歪着头看着柳霖道：“君子？你从前不是跟我说妖女配小人吗？”
柳霖将车开到酒店，花了一个半小时，无人驾驶货车与车道，已经让老百姓出行变得更加方便。柳霖也能切身实际的感受到这个社会的愈发便利，一切愈发欣欣向荣。
到了总统套房大酒店，白清清洗完澡穿着浴袍，津津有味的躺在床上看新闻频道。
谁叫柳霖把白清清断网养在大别墅里，一个月的静养，外面的一切变化都不知道。每天就是喝喝中药，吃点叫不上了名字的药品，还有看书。不过倒是把自己喜欢熬夜的恶习硬改了回来。
柳霖拿着电脑跟白清清一起躺在床上办公。
白清清瞟了几眼，满屏的英文，她顺便感慨了一番：“老外终于舍弃邮件能给你发微信了。”
“跟中国人做生意，以前是我们适应他们，现在是他们适应我们，时代不一样了。”
白清清靠在他肩膀上叹道：“短短几年，真是攻守之势异也。”
白清清看着柳霖处理合同条款，她好歹也是四六级过了的人，给她看寻常英文新闻报道没有问题，但是英文的法律条文是自成一套词汇体系的，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懂，白清清盯着他的电脑屏幕发呆。
柳霖累了，他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再加上陪白清清出来，现在是下午了，很好睡的时间，最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本想坐在床沿边，眯一会儿，但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上床挨在白清清身上就睡着了。睡前电脑都没关。
白清清睡不着也不累，看着柳霖修长但长着茧子的双手搁在电脑键盘上一动不动。看着他精致的侧脸。
她有些嫌弃地看着这傻货不脱衣服就上床……精致西装领带，看起来价值不菲。但是她不喜欢，她还是喜欢那个走在江南蒙蒙细雨中穿着白衣衬衫的少年，而不是现在这股子绷着的精英范儿。
不过老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上床不脱衣服，一个躺床上吃草莓慕斯杯，半斤对八两。
白清清把吃的放在床头柜，把被子给他盖好，电脑她不敢动，从他手上轻轻拿开，放在旁边。拿到了柳霖的手机，指纹刷脸都不用，白清清直接用自己生日打开了他的手机锁。
打开他手机密码锁的一瞬间，白清清柳眉轻扬得意笑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我生日，怕不是银行卡密码都是我生日，哦，不对，他以前告诉我，他银行卡密码是身份证后六位。不过那张卡，他肯定不在用了，大老板的账户密码不得用什么密钥加密什么的。”
白清清没打算查岗，她只想登自己微信看一看，但是备注陈小姐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发过来。
【你帮我看看公司资产现在什么情况，把公司账目明细发给小顾】
【小顾会去交接你的位置。他后天就从法国回来。】
【我知道你在律法界认识不少人，早点把我两个哥哥送去监狱。】
柳霖回道【陈小姐，如果把您两个哥哥送进监狱，您父亲留下的遗产会被清查。现在我可以保证公司账务没问题，以后我可不敢保证。如果可以您先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你不帮我把公司顺利交接完，我是不会签的。】
【你不签，我不会帮你干，如果我不同意，股东大会也不会同意让您的顾先生接手公司。】
【行，我会尽快签，你帮我把死老头的遗产尽快搞到手。等会儿陪我去公证处。公证处搞定，我就去签放弃治疗同意书。】
白清清看着柳霖和他前妻的聊天记录，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好笑。
表面风光的霸总也有一副唯唯诺诺的社畜样子。
她突然想起车上柳霖说“自己结婚那天晚上”他还没说下去，自己就晕车想吐，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柳霖，她打算等他醒了之后再问问。
白清清又想起柳霖曾说过自己前妻是农业专家，在西安种荔枝，她突然很想认识一下这位陈小姐，现在物流冷链这么发达，岭南的荔枝到西安不过一天的时间。
但是在长安城种荔枝，真是个千年浪漫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白清清做柳霖女朋友主打一个无所谓, 她并不在乎他有没有干一些出轨背叛的事情。
至少大学四年里，她总是给自己洗脑，她和柳霖走不长远。
他要是变心有喜欢的人，自己可不会卑微下贱去挽留哀求他, 直接分手就是。事实也是如此, 她大学一毕业, 分手绝决的像个负心汉陈世美一样。
她不在乎，其实是因为柳霖大学四年完全给足了她安全感。
白清清就从来没有吃过柳霖的醋。但是柳霖这么帅气，这么优秀，多白白净净的一个少年, 总有人惦记。
柳霖对白清清一见钟情，但也总有人也对柳霖一见钟情，柳霖在初中高中的时候就教给了很多不知世事的女孩子们一件事，那就是就是“暗恋”。
不巧的是, 白清清的整个中学时代就是在暗恋。六年的暗恋, 怎么不会让白清清打上一些思想烙印。
于是在感情上她又大胆又小心。她可以憋闷气故意气某人一样，爽快答应柳霖的表白，也会谈了一年恋爱, 两人连手都没有牵过。
两个人一年恋爱都没有什么肢体接触，柏拉图恋爱搞上去就是很纯爱。
四月份的一个周末，两人又去辅导员办公室请假出去玩, 柳霖刚走, 白清清前脚就进去。他们班的陈辅导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伙子，教英语的, 不知道怎么来带他们班的辅导员。
陈老师带着一副黑色宽框眼睛, 穿着蓝色棉织外套。看着白清清在她办公室填请假条，笑问道：“跟柳霖出去玩呀。”
听到这白清清笔都停住了, 脸上有些尴尬，更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着老师看了一眼，惊慌失措又胆怯，以至于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已经过了被抓早恋的年纪。
“早点回来，别在外面过夜，别往人多的地方去，一定记得戴好口罩。”
“好好好！”白清清点头如捣蒜，红着脸拿着假条出来。
“柳霖，咱们谈恋爱一事情好像被老师知道了。”
他看着她红着的脸笑道：“那又怎样。我们又不是高中生。”
“对哦，我忘了。”白清清很不好意思地揉揉红红的耳朵。
两人很听话的没去人多的地方，专门往冷门景点跑，比如著名的苏堤白堤，杨公堤就稍微偏冷门一点。
再比如看钱塘江潮，白清清一定要去六和塔看潮，po文海棠废文吃肉文都在q群寺二贰儿吴九乙似柒因为《水浒传》里鲁智深就是在六合寺听着钱塘江的潮水声圆寂。
她的喋喋不休，怪异奇怪的想法，搁在林榆身上，她可没耐心听，哪怕林榆跟白清清关系很好。事实上，白清清过了十九年生涯，她的那些不着调，飘在云端的想法，唯有柳霖和她暗恋的那位认真听过。
两人走在路上压马路，白清清踩着绿化带边缘凸起的，只有几公分宽的窄窄水泥围栏道，可是她不是猫，不会走猫步，这对她来说有点难了，时常平衡不了，就倒下去。虽然不会摔倒，但还是有扭到脚的风险。
“嘿，柳霖，你晚上回宿舍干嘛呢。总不能真的一直在学习吧。”
“嗯，我不玩游戏，我看小说。”他盯着白清清跳脱的脚步，笨拙得很。
“看什么小说。”
“把你说的龙盗哑全，几乎都看了一大半。”
“哈哈，说这个，你知道吗，我和我同桌，初中的时候，就喜欢看小说，那时候可不像现在，现在小天才儿童手表都可以上网，那会儿我们小说都是小卖铺买的。
我记得我那个班主任，上课的时候带着华为手机，那会儿华为手机背后还有那个酷似扇贝的菊花logo，她还给我们科普了华为。
没想到她看起来很迂腐，还懂这么多。她收了我同桌不知道多少本小说，后来我的同桌就把小说藏在我这里。她收的多，我同桌买的更多，多到龙族三，他送我了七八本。哼，男人就喜欢那种纯洁无知大小姐倒贴主角情节。”说到最后她语气俏皮又认真。
再后来他看小说，看得成绩步步高升，去了当地最好的高中，我看小说成绩，看得一落千丈，去了一所垃圾高中…
所以柳霖，你这么辛苦，每天兼职打工送外卖，晚上还是别看小说了，你看书又没有我快，早点休息。我可不能让别人祸害了我，我又祸害了你。”
“我乐意。”柳霖跟在她身后，这三个字他说得坚定又张扬。
于是白清清停下了脚步。那一瞬间，她觉得心中，那棵名为情愫的大树，有一些新的藤蔓生长攀爬上了上去。
而一些早就枯黄的叶子，随着现实一缕一缕柔柔的清风，终于不似从前那般顽固，一点点飘走了。白清清盯着柳霖的脸，她发觉她似乎开始一点点忘记自己初恋脸，事实上四年不见，她确实有点记不清了。
“你喜欢的东西，我不懂，我尽所能去了解。”
柳霖看着她那双栗色瞳孔的眼睛道，而白清清透过他的眼睛，抓住又放手一些似流沙般的记忆。
她晃了神，一不小心摔了下来，他扶住了她，而她的鞋踩在柳霖那白色有些陈旧泛黄的球鞋上。
“对不起。”她连忙抱歉道
“你鞋带松了，我帮你系一下。”
还没等到白清清拒绝，柳霖就半蹲了下去，中午的阳光有点刺眼，春末的时节，天气有些炎热，白清清感觉脸上很烫，她心想一定是阳光照的。
于是她伸出手，两只手掌向下，手指轻轻并拢，两手食指中指无名指的三指指尖上下叠在一起。她弯下腰，要手悬放在两人中间，这样就有片小小的阴影。
白清清小声道：“这样看得清楚点，阳光有点刺眼，还有下次不要你帮我系鞋带，单膝下跪这种事情，还是等到你求婚的时候再干吧。”
虽然她的内心有些触动，但是白清清比起天天在乎柳霖爱不爱她，她更在意的事情是“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对比“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吃什么”更是一条符合大学生的哲学问题。
“柳霖，咱们等会儿吃什么？”白清清问道。
“随便”柳霖系好鞋带站起来道。
“我希望你在这个问题上拿出一点，说一不二的男子气概来。”她眯着眼睛道，活像一只狐狸。
柳霖知道，班长他们把自己女朋友叫做“小妖女”，唯独这一点上他不想反驳他们
第二十七章
好在白清清有一个优点就是不挑食, 甚至能吃很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柳霖拿着几千块的奖学金，本来想去请她吃火锅，白清清还是拉着他去吃更性价比的麻辣烫。
她咬着年糕，一边哈气一边迷糊着眼睛笑道：“柳霖, 你真好！”
他挑眉注视着他道：“那你觉得我好还是你以前的同学好。”
白清清这才后知后觉他又吃醋了, 但是白清清这个被宠坏的傲娇大小姐, 才不管不顾男朋友的死活，她想了想道：“也许，你如果和他有一样的条件，至少在学习的高度上你们应该差不多。你比他好, 他不主动，我喜欢主动一点的。”她吃掉最后一块年糕，擦了擦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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