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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圳然：“......”
脑子里的雷达快想爆了。
“蕴蕴......”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啊？？？”
第83章
怀疑池蕴是被刚刚同事说他的话给刺激上头了。
这帮人说了什么啊——
“季圳然,你不行啊，都异国恋了还不赶紧结婚呐！就不怕人跑了？”
“是啊，异国恋简直比异地恋还危险！你赶紧上点儿心！”
“人池医生可漂亮了！你这护花使者一走岂不是完球儿？”
“......”
话颠来倒去,总是那么几句。
以至于池蕴听完都替季圳然委屈,怎么就是她男朋友不行了？还这么唱衰他们的爱情！他们不知道罢了！她的宝贝儿季圳然行得很！
关键池蕴这话都抛出去了——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季圳然还久久不回答，池蕴更火气冲脑了,该多委屈才不说话？
她边往前走边在电话里重复：“季圳然！结婚！明天就去结婚！听见了么？”
还带有那么点儿强制爱的意味。
季圳然：“......”
汗。
上头的池蕴可谁都惹不得。
但这节奏完全和他安排的岔开了可怎么办？
生怕池蕴再为了给他挣回面子而冲过来说什么更惊为天人的话。
趁此之前,季圳然赶紧赔笑着说女朋友来接下班了呢，毕竟幸福。秀完恩爱就提前撤,往池蕴那边的方向跑去。
不仅成功拦住了要专门给他争口气的池蕴,更拦住了她当众求婚的冲劲儿。
池蕴被季圳然拉回车里，兴许是和李佩华彻底的关系让她轻松，又兴许是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也可以走到进一步的升华阶段。
季圳然那晚摸她无名指的感受,池蕴到现在都还记得。
是已经有了无名指对戒，却还想正大光明地再有结婚对戒的憧憬。
从恋爱对戒到结婚对戒。
是他想给她的仪式感。
同样是池蕴的渴望。
静谧昏暗的车里,撞上身边男人的视线,池蕴的心很不争气地轻跳了下。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冲动,却也因那抹终于窥见光的冲动,她发现她再不能放季圳然走开。
异国的三年会是考验。
但在此之前,她想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便生起了结婚的想法。
池蕴的目光很真挚,竟也让季圳然有一瞬的晃神,和无限的心动。
待到同事们都走远,停车场席卷起暖风，空荡荡时。
季圳然伸手,温柔地抚摸上池蕴的脸颊，抚过她微凉的肌肤,慢条斯理间有种被人先求婚的傲劲儿。他眉梢轻挑，似笑非笑的：“怎么突然就想结婚了？”
池蕴看着他的眼睛，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又因自己的渴望而生出汗淋淋的窘迫。她想扭头，但下巴被他托出，避不开，她又看进他眼里，诚实地说：“想要你永远都留在我身边。”
闻言，季圳然笑了，指尖缓慢地摩挲，“是么？”
“嗯！”以往冷淡的池蕴，这次格外热情地点了头，还加重了音调。
不是她的风格。
心觉奇怪，季圳然加重了点儿摩挲的力道，眸色悠悠，“怎么了？婚礼现场不顺利？”
其实池蕴之前接电话，他问她现场顺利么，她回话的一个“嗯”字已经让他感知到消沉。
那不像是释怀，更像是空落的孤寂。
有种飘然于尘的落寞感。
季圳然不明白这种情绪的来源。
他知道今天池蕴不让他陪着，是自己和李佩华有话要说。但该是怎样的对话会让她的情绪这么不上不下？
季圳然猜不到。
他盯着她的眼睛，“池蕴？”
池蕴静了几秒，说：“我亲妈立过一个遗嘱，我十八岁的时候会继承到她留给我的一笔钱。但当年没法兑现，今天李佩华把剩下的存折都还给我了。”
“我和她的关系，也在这笔钱后彻底结束。”
或许是和钱相关，池蕴抬眼，“你会觉得我唯利是图么？和她纠缠这么多年就为了最后的这笔钱。”
季圳然猜这笔不是小数目。
但他不猜总额，只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你妈妈留给你的，就是你的。钱这种东西的确敏感，人性因它而难评。但为自己争取该有的利益，没有错。”
是真的对季圳然太信任了。
池蕴直接就拿出这两张存折，坦然地摆在他面前，“那季圳然，我现在是不是也算稍微有些钱了？这样的我，你愿意和我结婚么？”
袒露的两张，展开，上面的数字都清晰。
八百万。
季圳然一愣，池蕴就这么毫无保留地给他看。
“蕴蕴.......”
池蕴淡笑：“虽然我知道，这些钱比起你账户的那些，只算分毫。但我想尽我全力，去对你好，让你很多年以后，都不会后悔选的另一半是我。”
季圳然神色复杂。他喉咙微涩，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你总习惯了对我好，好像这段关系，我一直在无条件地接受着你的好。但你不知道，这让我多么想同等地去对你好。”池蕴说，“其实我心里够清楚，去年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依旧是那个躲在龟壳里不敢去找你的胆小鬼。”
“有关你的消息，我这些年都既纠结又渴望地去捕捉。从你毕业，到进外交部，一路走来的每一条新闻，都被我记录下来，锁在了我秘密的备忘录里。”
池蕴的手机早就设置了季圳然的脸部解锁。
甚至她的密码会是什么，他也都知道。
但那个始终存在于手机里的秘密备忘录，他不知道。
眼见着池蕴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备忘录，面部解锁后，里面呈现出密密麻麻的很多内容。
有新闻的截图；
还有季圳然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溪安一中和清大演讲的图片；
更有毕业后他出国历练险遇难后完美结束工作，完好归国的采访。
一幕幕，从清隽的少年到成熟的男人。
她错过了他整整十一年的成长，却也竭尽所能去弥补，去想填满那些空白。
时间从早到晚。
2014年10月15日，秋，我和他分手。
2015年3月24日，春，他回溪安一中演讲。
2017年6月9日，夏，他提前修完本科学分，保研，出国跟队实习，为期半年。
2020年9月13日，秋，他正式转欧美使馆。
2021年8月6日，夏，他们在国旗下第一次重逢。
2022年12月28日，冬，他回清大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
......
连带夸赞他的新闻稿、记者发言都会被池蕴记录下来。
极其用心的。
“......”
季圳然僵硬地坐在副驾，看着池蕴手机上全是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国旗下的那张合影，不仅是他注意到她，池蕴甚至侧过手机，当时已经拍下和他的合照。
包括后来，去年年末后重逢，他对她说的很多话，她都记录下来了。
“非搬不可么？”
“池蕴，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蕴蕴，我好想你。”
“给，就要是最好的。但这还不算。”
“喜欢么？我的小玫瑰公主。”
“是你让我彻头彻尾，全都属于你的首日。”
“怎么办？宝贝儿，好想和你结婚。”
宝贝儿，好想和你结婚......
那晚抚摸着她的无名指，他低不可闻在她耳边沉缓说下的这一句，被池蕴听清。
这一刻，池蕴是在回复他的心之所念。
“——季圳然，答应我么？”
“咔嗒”一声，女人打开副驾的置物柜，从里拿出一个墨蓝色的丝绒盒，包装成礼盒。
在他面前，她打开。
盒子里亮起光的，明耀，是一枚全新的高雅男士婚戒。
没有女戒，只有男戒。
季圳然愣了下。
池蕴璀璨的眼眸闪过光色，含着笑的，明媚如初。
一瞬间，和曾经那个冷淡自傲的少女对上模样。从稚嫩不懂怎么保护自己备受伤害的少女成长现在温柔坚强有力量的池医生。
这么多年，季圳然竟那么感谢池蕴不屈地熬了过来。
他不知道，曾经太多次心如死灰，她都靠想他熬了过来，才会有现在的这本坦然示爱的备忘录。
季圳然的喉咙酸涩，盯着她的好多秒，“池蕴，你这是在和我求婚么？”
他哽咽说出的话，眼眶泛红。
池蕴也眼眶酸的不行，像是快要触及最后的幸福，还要凹一下人设。她拿出少有的成熟姐姐样儿，唇角微扬，燃起缱绻的亲昵氛围。
这次，她主动靠近，手握着戒指盒，伸手搂住他脖颈。抱紧他，脸埋进他脖子里，笑着不让自己呜咽的，她暧昧说：“嗯，只和你一个人求婚。”
季圳然笑了，笑的肩膀都发颤。
笑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抑制那快控制不住的喜悦和难言的酸楚。
池蕴一颗滚烫的眼泪砸下。
她还是笑说：“这次，不再是姐弟恋了。”
“我只和季圳然结婚。”
季圳然低头，控住她脖颈，毫无预兆的深吻缠下，缠住她唇齿，不罢休。他的呼吸滚烫，吻也滚烫，烧的她心都漫野狼藉，却甘之如饴地热烈回应着。
热烈到，吻让世界都沉寂。
吻到他们声息都狼狈仓促。
耳鬓厮磨之际，男人发哑的低嗓温柔地抵住她耳朵，缓慢地，一字一字地，含糊到清晰地，低笑着，肆无忌惮地缠住她的心。
“——我这辈子，算栽你手里了，嗯？”
-
池蕴求婚的消息不到一小时就传遍了季圳然手机里的所有“关切他们进展”的大群。尤其是老院的群和兄弟群，季圳然甚至发消息都嚣张到只拍了张戒指在无名指的照片，就干脆地甩进群里，还一字不带。
这么含有误导性的照片，老院的人当然不信，关键还是季圳然发的，更没可信度了。
季向蕊打头，先发了个不耐烦的表情：[季圳然，你还没完儿了？]
季向蕊：[你一个要谈异国恋的人，在这里晒戒指，你丢不丢人？这又哪里买的？你什么时候都有收集婚戒的兴趣了？]
季圳然：[不好意思，我老婆送的。]
季向蕊：[？？？]
林钦吟：[你老婆？]
一看亲妈上线，季圳然稍微端正了点儿态度：[虽说这年头都得男的求婚，但怎么说呢，看来是我老婆实在太爱我，在我出手前都不动声色地给我戒指买好，求婚说辞准备好。我实在是心动，不能不答应。]
季圳然：[那就盛大通知下，我们决定挑个良辰吉日先领个证。]
林钦吟：[？]
季淮泽：[谁要领证？]
这对爸妈也是完全不在线，只有季向蕊一个人脑子转得快。
季向蕊：[要死了，你个臭小子，我就说你最近不对劲。是不是你想不出好的求婚点子，逼人蕴蕴一个小姑娘给你求的婚？]
季向蕊：[你还要不要脸儿？@季老爷子]
季老：[不知道还以为你个兔崽子在说我老头子不要脸了。]
季向蕊：[......抱歉我亲爱的爷爷，一时情绪激动没来得及换行。]
季老：[呵。]
季老：[季圳然！你个小畜生！让我们家蕴蕴给你求婚？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把儿呢？没了？男的该做的事情现在都不做了？]
还得是季老骂人到位。
季圳然纯粹是炫耀一下的，哪里能猜到还能引起一波骂战。他立马聪明地在红灯车停下时，搂过池蕴拍了张合照，又甩进群里：[你们再骂我，我要告状了。]
季老：[嘿！你个小兔崽子有意思的！]
季向蕊：[季圳然你！]
季淮泽：[散了吧，这小子现在有靠山了。]
林钦吟：[我先去看看蕴蕴到时候来季家，准备的东西到不到位。]
季向蕊：[放心，你们工作忙，我这个小姑可都准备好了。连188888的见面礼都早准备好了。]
季老：[牛。]
......
光老院的群就够热闹了，别提季圳然的兄弟群了，里面十有八/九都是喷他心里没点儿数的。
倒是季圳然的手机一直响，池蕴的目光看去，“你很忙啊？”
季圳然现在可是被求婚的宝贝儿对象，够他骄傲够久了。他惬意慵懒地说：“谁叫我老婆就疼我呢？”
“......”池蕴没忍住笑，“老婆要不疼你，还能疼谁？”
“你这话还怪有歧义的。”
又不是要青青草原的意思！
季圳然不爽地看了她一眼，情绪慢慢压下去，冷静下来，问她：“真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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