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禾纠正:“也不是借,应该算租,每个月给人一笔钱,我们来北京的时候都可以开。”
四妹:“那还挺方便啊。”
时时不忘工作的庄铁华,联想起厂里租车的事:“这段时间出货,三乡基本上没有货车可租,只有拖拉机,要货车都得去市里租,年后我们最好是能跟市运输公司签合同,以后运货会比较方便。我之前去问过价钱,租金不便宜,长期来算,不如自己买货车划算。”
现在买货车价格太贵了,而且还得养司机,组建车队,关键是,不是每天都需要运货,苏月禾不想买车,她道:“最好还是租,年后红姐会去三乡呆一段时间处理事情,让她去跟汉江市政府沟通,看看能不能协商一下,让运输公司给个优惠价。”
庄铁华点头:“市政府出面应该可以,那等方总来三乡,我再跟她说。”
回到家,也没休息,几人又出门去了他们北京办事处的办公室,最近大家都在忙苏氏风禾美白润肤霜的销售,马上过年了,很多事要提前处理好。
庄铁华和四妹在一楼转了一圈,展厅面积不大,但上门沟通的渠道商还挺多。
袁娇看见庄铁华,远远就打招呼:“铁华,第三批美白霜什么时候到?这边库存快没了,苏氏风禾现在缺货比朗晴还严重,基本上都得限售。”
庄铁华道:“我们出发的时候,第三批货已经安排送到火车站等货运火车了,年底运货都要排队,估计后天能到。小董知道的,我打电话跟他说过。”
“后天能到那还来得及。”
苏月禾在跟一个客人谈事,大家上二楼,坐在一起准备等老板来了就开会。
苏月青问大家:“你们回去过年吗?还是在北京过年?”
袁娇:“小雨和小高过两天回去,我和小董不回。”
小雨笑道:“没办法,孩子在家等我呢。”
高亚梅也是个事业型女性,心里只有工作:“这边差不多了,我得回去处理外贸的事,过完年,我还得去广州。”
苏月禾从楼下上来,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我们这些人里,最忙的就是亚梅了。”
说着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我们简单开个会吧。”
袁娇往外喊了一声:“小董,快点,开会。不要让老板等啊。”
大家笑,“娇娇你恨不得把小董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袁娇:“一是能者多劳,二是实在缺人。我跟小董说了,老板过年不会亏待我们的。”
苏月禾笑道:“奖金和分红,根据贡献,谁都不会少。”
小雨一听赶紧起哄:“谢谢老板!”
等人齐了,苏月禾才问:“先说美白润肤霜的事,最近大家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小董先说了一下目前各区缺货的情况,之后是财务燕姐说回款的事。
“我们渠道商拿货不是不能赊账吗?萧老板那边最近配的货,款没收齐,我催他们的财务,他们财务说萧老板跟我们老板说好了,可以先拿货,年后再付款……”
苏月禾并不知道这事,她看向袁娇。
袁娇解释:“萧老板年底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他跟我说要晚几天付,我想他之前帮了我们大忙,就答应了。但我也只是答应晚七天,没答应年后付。”
这点权限袁娇还是有的,苏月禾也不想责怪她,只问:“他们遇到什么资金困难了?”
“他跟人合伙,在南方投资开厂,钱投进去了,周转不过来。”
“开什么厂?”
“他没说,神秘兮兮的。”
苏月禾又问:“萧老板还欠我们多少货款?”
燕姐:“欠柒月2万7千元,欠苏氏风禾8千元。”
这对于渠道商来说,不少了,苏月禾道:“欠款没收到之前,不再给萧老板供货。”
袁娇点头:“好,我跟他们说。小董这边还有个问题。”
小董道:“最近苏氏风禾卖的太火,它不像朗晴都是中年人买,买苏氏风禾的年轻女性特别多,到处排队缺货,导致有人囤积炒货,把价格炒到差不多20块钱每瓶,这事我们要处理吗?”
溢价这么严重,苏月禾是没想到的,她问:“是渠道商炒货,还是有人自己去排队买货之后炒?”
“都有。渠道商跟百货商店的负责人,是私下囤货,偷偷加价销售,也有个人自己去排队买货后高价卖出的,现在各百货店都有限售,每个人一次最多只能买两瓶,但架不住一些人去不同的商店排队买啊。”
小雨前几天就听说这事了,她道:“不能任由他们把价格炒高吧,特别是渠道商,转手一卖,赚的比我们还要多,这有点太离谱了。”
袁娇:“但是也不能太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而且货到了渠道手里,我们给的也只是市场指导价,最终卖多少,他们可以自己定的。”
高亚梅:“售价太高,消费者会以为,是我们商家把价格故意定这么高的,对品牌长久影响并不好。”
苏月禾想了想:“这样,两步走。袁娇你们这边给渠道商和百货商店发函,要求售价不能高于市场参考价的20%,如有发现违反规则的,取消配货资格;”
袁娇点头:“20%可以,小董,你晚点让圆圆写封函, 盖章发给各渠道商。”
“好。”
苏月禾继续:“亚梅这边,在报纸广告和影视广告上都要注明, 每瓶市场价9.9元, 请消费者理性消费。”
高亚梅说她等会儿就安排。
苏月禾:“马上运抵北京的第三批苏氏风禾,大家提早做好相关安排,不要都囤积在北京销售,最终只会养肥了这些渠道商,分一部分货去外地市场。”
袁娇:“那就分一部分去天津,一部分去石家庄。”
“可以。宣传推广方面,这两个地方只需要在当地报纸做小幅报道即可。”毕竟现在苏氏风禾的名声在外,太多的广告已经没有实际意义。
高亚梅之前就做了相关规划:“天津和石家庄,我就安排两次半版广告吧。我们现在北京的广告也已经减少70%左右,等明年产品大面积上市,我们再安排央视广告。”
苏月青问:“什么时候全国上市。”
小雨笑道:“那得看你们生产部啊。只要你们能生产出来,我们就可以销售出去。”
优质产品的广阔市场,给了市场部非常大的信心。
庄铁华:“主要是缺设备,我们跟采购那边沟通了,采购加价让机械厂先生产我们的设备,年后两条护肤品生产线上来,基本上可以解决大中城市的需求,特别是北方城市的。”
先占据北方市场是苏月禾之前定下的策略,她道:“青城那边的厂房最快也要五六月份才能投产,全国大面积铺开还需要点时间。三乡这边生产的,到时候优先北方市场。”
袁娇:“其实这样挺好,货少,需求量大,保持……那本书怎么说来着,亚梅,那天你看那本书。”
高亚梅笑着提醒:“保持市场的饥渴度。”
“对,保持市场的饥渴度。这对一个产品很重要。从朗晴上我们就看出来了。”
“而且美白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我们打开了护肤品市场,产品还是要多元化。”
苏月禾道:“等过完年,研发那边会根据现有的苏氏风禾配合,调试一款新的产品出来,主打润肤保湿,也有美白功能,但美白效果不会像美白霜这么好,面向男男女女大众老百姓,价格可以相对便宜点。而苏氏风禾美白润肤霜可以慢慢往高端线路走。”
小雨赞同:“我觉得可以,就像苏禾洗发水和朗晴洗发水一样。一个面向大众,一个面向有相关需求的人。”
高亚梅:“不是还要推出防衰老面霜吗?如果一起,那明年,又是忙碌的一年。”
苏月禾笑道:“招人扩编,段主任已经在安排了。”
她一定要在这几年,外国品牌大举进入国内市场之前,把该占的市场先占了。
以后跟国际资本肯定会有一场恶战,那也得把自己的底子先打夯实。
开完会,袁娇问苏月青:“你们过年要去哪玩?”
“我不知道,等姐姐姐夫安排。娇姐,你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袁娇:“你姐姐让我去你们家蹭年夜饭。”
“哈哈,欢迎。我们去买点烟花炮竹,到时候一起放。”
“可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
梁馨月从梁家搬出来了,她在同学家住了几天,公司宿舍要排队,明年才能排上,她本来想去租房的,结果金眭文听说后,特意给她安排了。
行政来通知她宿舍安排上的时候,梁馨月高兴地谢谢人家。
结果行政后勤科科长笑道:“金总亲自过问,让我尽快帮你解决困难。我说没有单身宿舍了,只剩下一间一房一厅的宿舍,按道理是要分配给有家属的职工住的,领导也毫不含糊,就说安排给你了。”
梁家出事,单位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有段时间,大家对她的态度明显跟往常不一样。
但年底开了几次会议,金眭文不但不批评运营部业绩降低,也没借机给梁馨月调岗,反而多次表扬梁馨月在这么困难的市场环境下,顶住了竞争对手给的压力……
大家慢慢品出味来,总经理要保她。
同事们都会审时度势,梁馨月的办公室又热闹起来,她负责的工作推展也一如往常。
“你记得去谢谢金总。”后勤科科长提醒她。
梁馨月笑着答应,等同事出去,她难受地靠在椅子上,目前的环境,她还有其他出路吗?
没有。
她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拉开抽屉,拿出金眭文送她的香水,往腕口喷了点,才起身拿了桌上的文件,朝金眭文办公室走去。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面对年过半百的金眭文,她满脸的微笑:“金总,下一季度的计划单,您看一下。”
金眭文鼻子也厉害,“香水很适合你。”
“您送的呀。”
金眭文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计划单放着,我回头看。宿舍给你分配了,行政跟你说了吗?”
梁馨月笑道:“刚跟我说了。我还想着亲自来跟您说声谢谢。”
“你要怎么谢我?”金眭文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语气意味深长。
金眭文虽然跟梁易初差不多年纪,但他看起来比梁易初年纪要大,梁馨月手上起了寒毛,脸上却依然还是笑,她反问:“金总您想让我怎么报答您?”
金眭文看着梁馨月姣好的面孔,心痒的很,但梁馨月毕竟不是普通女孩,他也不敢随便造次,只问她:“你怎么从家里搬出来了?”
梁馨月随口敷衍:“跟我妈吵架了。”
这借口,金眭文哪里会相信,但不相信他也不会揭穿,“打算在外面长住?”
“不搬回去了。”
金眭文:“我问了行政,宿舍有家具,但没有生活用品。这样,今天早点下班,我也有空,我等会儿陪你去买点日用品。”
陪她去买日用品,这用心还不明显吗?
梁馨月笑着婉拒:“我明天要去天津出差,今天还有事要回家处理,改天我请您吃饭。”
金眭文也是个老狐狸,他看得出来,梁馨月是要吊着他,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只好道:“行啊,改天你请。”
下班后,梁馨月回了一趟梁家拿东西。她本来不想回去,想让她妈妈送出来的。
结果打电话回家,电话没人接。心想着家里没人,她刚好可以避开众人回去一趟。
梁家自从梁冬实被请去调查,就一直没回来,而梁易初更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整个梁家一片萧条。
配车司机没了,保姆做到年底也不做了,就是这院子,眼见着政策要下来,花点钱就可以拿到手的,现在也没希望了。
梁老太现在看蔡鸣凤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在她眼里,梁馨月落井下石是个孬种,是蔡鸣凤教育出来的扫把星。
当年要不是蔡鸣凤勾引了她大儿子,她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地步。
可蔡鸣凤到底给梁易初生了三个孩子,而且这个时候梁老太身边也需要人照顾,她没赶蔡鸣凤走,就权当是请了个免费保姆。
但蔡鸣凤现如今哪儿还会看她脸色?
所以,两人是针尖对麦芒,互相折磨。
梁馨月回到家,刚好看到她母亲和梁老太在拌嘴,蔡鸣凤以前是从来不敢顶嘴的,现在不一样了,她自持有儿有女,儿女也都大了,让她再像以前那样做鹌鹑?没门!
梁老太指着蔡鸣凤的鼻子骂:“不想留在我们梁家你就滚出去!”
出去租房、吃饭买菜都要钱,蔡鸣凤她不走:“我凭什么滚?上头来收房的时候,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
正吵着,梁老太瞥见梁馨月进来,不由低声骂了一句:“扫把星!”
梁馨月权当没听见,自顾进屋拿东西。
蔡鸣凤跟着进来:“你回来拿东西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没人接。我宿舍分下来了,一房一厅,你要不要搬出来跟我住?”
听说梁馨月有了宿舍,还是一房一厅,蔡鸣凤放下心来,她道:“我不走,我倒要看老妖婆能把我怎么滴!你宿舍是金眭文给你办的?”
梁馨月含糊应了一声。
“我以为梁家倒了,金眭文也没戏了呢。”
梁馨月把从抽屉里翻出来的资料放包里,又找出一个行李袋来装之前没拿走的衣服物品:“妈,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啥意思?”
“我看他未必想跟我结婚。”
蔡鸣凤猜测金眭文是不想跟杀人犯的家属有法律上的关系,她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马上提建议:“你改回姓康或者干脆姓蔡呢?跟梁家断绝关系。”
哪儿那么容易,在别人眼里,她现在怎么改,都是杀人犯的女儿,梁馨月道:“我这几天出差,等我出差回来,也快过年了,过了年再说。”
蔡鸣凤小声道:“过年去你弟家里吃团圆饭,我跟他商量好了,到时候我出钱买肉买年货。”
梁馨月微微往正房方向抬了抬头:“她呢?”
“你想跟老太婆一起过年?过几天吴妈就走了,老太婆又不是没别的儿子,她爱跟谁过年跟谁过年,反正我不伺候。”
梁馨月知道她妈是怎样的人,她没再说啥。
*
小年这一天,苏家人浩浩荡荡从南方坐火车而来。
万正烽和钱达利各开一辆车去火车站接人,那天苏月禾刚好有事去外经贸开会,就没一起去。
结果萱萱一下火车,没看见亲妈,瘪起小嘴说要找妈妈。
万正烽只好哄她,等会儿送爷爷奶奶回到家,就带她去等妈妈下班,这才哄住了小祖宗。
一行人坐满两辆车,苏老爷子第一次到北京来,穿着厚厚的棉大衣,一路看啥都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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