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是签了,但后续的资源分配及其他细节却没处理。
姨父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眼中算计的光,“这两天确实比较忙,这样吧,明天我过生日,请同事们吃饭的时候,你跟着你哥一块来,忙完之后我顺便带你去挑经纪人选本子。”
乔知末心里咯噔一下,“宁哥回国了吗?”
“嗯,明早的飞机。”
闻言,乔知末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话滚到嗓子眼,突然震响的铃声让她清醒过来。
她滑动了下手机,关掉闹铃,抬眸看向姨父,顺从的应了一声。
姨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随意聊了些其他的,十几分钟过去了,才起身准备离开。
乔知末送他到门口,正要关门,就见姨父回头盯着她,眼神中带着警告:“明天记得和你哥一块来,不然没有你们的帮忙,我还得忙好一阵。”
第8章 故意
送走姨父后,乔知末躺在床上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刚才的铃声,是她给自己定的睡觉铃。
没有工作时,她会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自己早睡,这是早前治疗失眠症后留下的习惯。
表示时间的数字醒目的挂在顶端,乔知末瞥了一眼没管,解开手机,给助理槿月拨了个电话过去。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姨父有什么目的,但他今晚既然拿经纪人的事情做筹码,威胁她和表哥宁辉一块出席明晚的生日餐,就说明这件事不简单。
她和助理槿月商量了下经纪人的事情,随后去找了江聿风。
江聿风虽是亿瀚影视旗下艺人,但家境好、地位高、话语权大,说话分量堪比公司领导层。
姨父这样攀权附势的人,必然不敢得罪江聿风。
有他出面,姨父就算想借公司折腾什么,也得多几分考量。
有权有钱有势,才不会处处受制于人。
所以江聿风这根高枝,她必须尽早攀上。
*
翌日,乔知末踩着时间,比姨父晚半小时出门。
亿瀚影视的大楼位于江月市的黄金地段,早高峰人流量极大,远远看见大厦居高临下,却迟迟到不了目的地。
9:30,乔知末踏进公司大门,却没看见江聿风的身影。
她寻了个角落低头给他发信息,发送键刚按下,面前就被一层阴影笼罩。
紧接着,男人冷清又带着不快的语气响起,“你怎么才来?”
乔知末抬起头。
室内璀璨的光下,男人清寒的眸子泛着冷。
“裴导好。”乔知末打了个招呼,无意识扯了扯自己的短款背心,疑惑道,“艺人也有打卡上班的时间吗?”
裴时宴没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沉了几分。
她今天的穿着与前几次见到的十分不同。
背心是粉蓝色相间的,衬得她胸前腰上肌肤白皙又光滑,似玲珑剔透。
一看就是用心打扮过的。
乔知末刚也就是顺着他的话随口一问,他不理她,她也没追问,又低下头去摆弄着手机。
修长的脖颈微弯,如白玉一样,漂亮得扎眼。
裴时宴眸光一闪,视线移到她的手机上,看见聊天界面上“江聿风”三个大字时,瞳色蓦然冷了下去。
“没想到乔小姐不仅睡觉挑人,连穿衣服也是。”裴时宴讥讽道:“可惜你等的人,今天不来了。”
乔知末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江聿风是察觉到了什么,反悔了吗?
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测,心虚的时候,下意识会幻想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
越想心越慌,像头顶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刀。
女孩卷翘的长睫毛似受惊的蝴蝶,急速地扑闪着翅膀。乌黑的眸子,水光潋滟,正无措的游移着,透着惊慌。
裴时宴饶有兴趣的欣赏了下她这幅惶恐不安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
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这才打算开口解释两句。
还未出声,江聿风的语音信息先发了过来。
乔知末浑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点开语音。
“知末,我这边临时有个拍摄活动,时间赶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叫了时宴过去,你们没见到吗?”
语音播放完毕,凝固的血液又流通起来,她怔了下,意识到裴时宴是故意的!
她抬眸瞪向裴时宴,后者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眼中却有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
第9章 换个玩法
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男人眉眼上,衬得那双深棕色的眸子像琉璃似的。
里面清浅淡薄的光提醒着她,男人现在心情还不错。
乔知末紧握着拳头,忍了又忍,还是被那戏谑的眼神扎到了。
“裴导何必如此捉弄我?”
“你碍眼。”
因为看她碍眼,所以她不高兴,他就高兴。
这男人真是恶劣!
横冲直撞的怒气像烟花一样一簇簇炸开,炸得乔知末头脑发热,她拿起手机,语调不受控制的微微抬高,“好,以后我会尽量远离裴导。今早麻烦裴导多跑一趟了,阿聿那边我会自行解释的。”
她的拇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像是要把手机戳出坑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跟裴时宴硬碰硬,但以为秘密被揭穿的后怕像汹涌的浪涛,顷刻之间就将她淹没了。
她的满腔怒气,男人根本没放心上。
文字打到一半,手机被抽走,裴时宴低头扫了眼对话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语气嘲讽极了,“说了这么多,怎么不告诉他颁奖宴会那晚的事?”
乔知末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她掐着掌心压低声音,“我以为那晚交易达成后,这件事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也不会再被提起。”
“可乔小姐好像忘了当时还有一个条件了。”裴时宴把玩了着手机,嗓音冷下来,他在帮她回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这点,乔小姐似乎没做到。”
“我......”
“虽然乔小姐言而无信,但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只不过我们之间恐怕得换个游戏玩法了。”裴时宴打断她的解释,很不真诚的遗憾着,尾音扬起来,透着一股玩味的气息。
游戏玩法?
乔知末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把她刚才打的字全部删除,随后按下语音键,说:“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的人。”
最后三个字,他是凝睇着乔知末说的。
男人颜色偏深的眼瞳,像浓郁的漩涡拽着她下沉。
乔知末的心重重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
消息发完后,裴时宴把手机塞给她,转身往前走。
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偏头催促道:“愣着干嘛,不是要见经纪人?”
乔知末抬脚跟过去。
裴时宴带她走的是专用电梯,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
她心悸于刚才裴时宴说的话,借着电梯壁反射的角度偷偷抬眸看他。
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五官立体,气质出众,比现在的顶流男星还好看。
此刻,从乔知末的角度,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以及微微上翘的唇角,似是心情很好的模样。
乔知末愣了愣。
“有事?”裴时宴扭头看向她,薄唇淡色,看起来很是清冷漠然。
乔知末摇摇头,收回目光,心道,刚才一定是看错了。
裴时宴本就是微笑唇,只不过平时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范常常让人下意识忽略了这点。
乔知末一颗心始终悬着,她想问问裴时宴之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但又一直没找到机会。
后者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样。
就像那话是随口说说来逗她的一样。
直到晚上,乔知末和裴时宴坐在拾捌包厢里,看到江聿风推门而入的瞬间,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被有力的包裹住。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低低沉沉,带着调笑的男声。
“游戏开始了。”
第10章 放肆
急匆匆进来的江聿风没有发觉两人桌底下的暗潮汹涌,他边解释着“路上堵车,晚了点”边在乔知末的右侧落座。
乔知末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手背和中指处贴了ʝʂɠ两个创可贴,遮住了昨天被烫伤的皮肤。
男人掌心的灼热似热油,浇得她手背滚烫一片。
她睇了裴时宴一眼,后者在跟江聿风说着话,很是闲适放松的模样,让人根本想不到他在桌下的放肆。
她不动声色挣扎了下,下一瞬,烫伤的地方被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乔知末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
“知末,怎么了?”
江聿风注意到她脸色变化,关切的问道。
“没事。”乔知末偏头对江聿风笑了笑,“就是有点饿了。”
江聿风动作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再等一会就好了。”
裴时宴支着头,看着两人。手指一动,又捏了下掌心柔弱无骨似的玉手。
乔知末睫毛一颤,忍住了回头瞪裴时宴的冲动。
她内心后悔极了,白天就不应该在跟经纪人谈妥后,同意江聿风晚上三人一块吃她这顿感谢饭的提议。
她宁愿多花点钱,分开两次请两人吃,也不愿现在坐在这煎熬。
裴时宴是摆明了不想她好过,她跟江聿风每说一句话,左手手背手指就跟被警告似的,被捏一下或揉一下。
烫伤的肌肤本就敏感,热度覆上时,只会觉得又疼又痒,难耐至极。
可偏偏她既挣不开裴时宴的力道,又不能在江聿风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
一顿饭下来,她疲惫至极,像熬了好几个大夜拍戏一样。
头顶的吊灯上水晶花层层叠叠,光线耀眼,铺洒下来似镀了一层澄净的画布,衬得三人之间的氛围和谐又美好。
江聿风给乔知末倒了点果汁,偏头看向裴时宴,语气颇为得意,“时宴,我就说你多和知末接触接触就好了。你看,你昨晚还不愿和她一桌吃饭,现在不也相处得其乐融融?”
裴时宴挑了下眉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女孩干净的侧脸上,眼底情绪不明。
他知道江聿风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他这个兄弟认可她,这样以后大家聚在一起,才不会产生不愉快。
这种事情,以前江聿风也干过一次。等周围的人都接受了那女孩,她就成为了江聿风的女友。
现在旧事重演,江聿风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乔知末并不知晓。
她不理解为什么江聿风要刻意制造机会让她跟裴时宴相处,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江聿风的言语和动作之间偶尔会流露出对她的情不自禁,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感。
但也仅仅止步于此。
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始终没被戳破。
走神时,她无意间碰倒了江聿风刚给她倒的果汁。
嫩黄色的液体顺着桌角滑下,落在她浅色的牛仔裤上,像一幅被渲染的画。
“我去清洗一下。”乔知末在江聿风视线看过来前,迅速起身。
与此同时,被桎梏住的左手,顺势脱离掌控。
她朝江聿风抱歉一笑,快步走出了包厢。
......
洗手间的冷水让人清醒,乔知末缓了会,平复好情绪,才拉开门出去。
拾捌是家私房菜馆,保密级别高,很多明星艺人谈合作聚餐会选在这里。
所以她出来时,并没有戴口罩。
走廊的壁灯闪着黄色的光,某个包厢开了门,喧嚣倾涌而出,乔知末低着头避开迎面而来的人。
“知末?”
声音自身后响起,乔知末下意识回头。
看见男人的脸时,她猛地把头转回来迅速往前走,然而为时已晚。
男人的脚步声霎时贴到她身后,伴着他兴奋得瘆人的声音,似地狱饿鬼见到鲜美可口的血色食物。
“知末,我好想你啊。”
他一伸手,就要把她拽到阴冷可怖的地下。
第11章 你在找死
乔知末一下被压到墙上,男人的手臂死死锢住她。他贪婪的目光像毒蛇一寸寸滑过她的肌肤,“知末,你越来越美了。”
他边说边低头嗅着她的脖颈,仿若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恶心,恐怖,屈辱,难堪,各种各样的情绪像藤蔓,紧紧的攫住了乔知末。
令她动弹不得。
她只能轻声细语诱惑面前缠住她的毒蛇。
“宁哥.....”
毒蛇收起长牙,贴着她跳动着血管的皮肤厮磨。
“知末,你好香啊......”
男人沉醉于她温软的身子,香甜的气息中无法自拔,痴迷的在她耳边一声声说着污言碎语。
乔知末忍了会,在他放松戒备,懈开力道时,抬起膝盖,迅速朝上用力一顶。
男人始料未及,钻心的疼痛从不可言喻的地方传来。他下意识弓下腰,乔知末扯着他的头发,猛地往墙上撞。
“宁哥刚刚说什么呢?出国一趟怎么沾染了这么多陋习,正好今天我有空,就顺带帮宁哥戒一下。”乔知末语气温和,手上的力道却分毫不减,她舔了舔唇,暴涨的情绪让她笑得愈发温柔,如同一朵无害的娇花,“不用谢了啊!”
说罢,又抬腿一脚踹上他的大腿。
男人被她凶狠的模样激得清醒,头皮发麻,眼前一阵恍惚。
乔知末是发了狠的揍人,片刻不敢停歇,生怕错失机会,横生意外,重蹈覆辙。
宁文山听到动静出来拉开她时,她飙升的肾上腺素并没有因此减退。
直到他扇了她一巴掌,指着她怒吼着骂,“小白眼狼,你居然敢对他动手?!你说你今天剧组聚餐,不能过来,他还担心你,你看看你现在干的是人事吗?!”
乔知末触了下被打的脸颊,姨父力道重,打得她半边耳朵嗡嗡叫。
即便如此,那一句句莫须有的罪名依旧清晰的传入耳内。
她冷笑一声,指着颈上的红印说:“我怎么干的就不是人事?比起你儿子这种牲畜,我简直是人类天花板。”
周围看好戏的人多了起来,议论声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们包裹其中。
宁文山显然是被气到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伸出的手指抖得像筛糠。
旁侧数不清的目光像是要把他们扒开衣服扔落在地,再狠狠嘲笑。
他从没这么难堪过,滔天的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他一个箭步冲到乔知末面前,喊着:“白眼狼!小贱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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