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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屿川从汤池中捞起被他扯掉的浴巾，为她披上，温热包裹来的瞬间，苏陌坐进汤池中。
宋屿川跟着坐下来，并替她拢紧披在肩上的浴巾后，将她揽进怀里。
如果岁月可以这样静好，宋屿川想，就这样吧。
他不再执念到底要不要她变成苏陌。
……
泡完温泉后，几人回酒店吃了晚饭。
苏陌神思一直在紧绷，吃完饭先回房间。
宋屿川陪李洵和顾晚聊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拿起衣服对李洵说：“到林城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李洵没反应过来，他解释道：“我在林城有些人脉，如果顾晚爸爸找到那，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两人对了一眼，赶激看了过来。
宋屿川笑笑，穿好外套离开。
进房间后苏陌已经洗漱完毕，人缩在沙发上被子里。
他抬手试了空调下方的温度，确认不冷之后进卫生间洗漱。
等洗完出来，他擦干头发，随后走到沙发跟前去抱她。
苏陌没睡，他胳膊一探过来她就睁眼了，转过身时，两人距离很近。
苏陌滚了滚嗓尖，宋屿川先开口：“沙发上凉，到床上睡。”
苏陌坐起身，与他拉开些距离，“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和平共处。”
毕竟他之前是用骗的。
宋屿川人在后面玻璃茶几上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你可以慢慢想，与上不上床没关系。”
苏陌抬眼，“宋屿川，你……”
宋屿川失笑，“小丫头，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是，你可以慢慢思考我们未来如何相爱，但这并不影响你上床睡觉，可没说跟我怎么样。”
苏陌脸上一热，气哽，“你……你不要脸！”
宋屿川面不改色心不跳，“要脸有用吗？能帮我追上你吗？如果有用，我可以尝试着要。”
苏陌简直了。
她气呼呼拉上被子背过身，宋屿川唤人她索性将头都蒙进了被子里。
“你不动，我直接上手了，别怪我动手动脚。”
说着宋屿川就要去抱她。
恼怒之下，苏陌又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在宋屿川的注视下，气凶凶走上床，指着他：“今晚不准你上床！”
宋屿川见她恼羞成怒，不觉笑了。
这一夜宋屿川睡沙发。
第二天苏陌快中午才起，跟宋屿川下楼吃午饭时才知道李洵与顾晚已经退房了。
宋屿川没告诉她两人要去林城的事。
吃饭时，苏陌在晃神，宋屿川问她，还想去哪玩。
苏陌想起昨天他接电话的情景。
放下手中的勺子，她问：“你走了这几天，没人找你？”
宋屿川对她说：“工作在临来之前已经交代了，如果你想玩，我们可以继续。”
苏陌手托起腮想了几秒，“算了，回去吧。”
宋屿川不解。
“顾晚走了，我可不想整天跟你待一起。”
宋屿川端杯抿了口酒，看来她还是把他当洪水猛兽。
宋屿川差人定了返回云城的机票。
下午宋屿川带她去当地有名的小街上逛了一圈。
苏陌吃了很多小吃，尤其是甜食。
在途经一处卖雪糕的摊位时，苏陌选了两根就要付钱。
宋屿川却拿掉她手里的东西，告诉她：“太凉，不能吃。”
苏陌眼巴巴地望着被他放回去的雪糕说不要。
宋屿川拢紧她身上厚重的棉服，耐心规劝：“听话。”
苏陌撇嘴，“怕什么，我们一起吃，生病了也是一起。”
宋屿川愣了一瞬。
苏陌趁他不注意直接拿了两根付钱。
“给，你不是说要跟我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病也一起，这多好。”苏陌拿着一根在他面前晃悠，宋屿川看了几眼后接下。
冰冷的雪糕入口，宋屿川只感觉整个胸口都是凉的。
苏陌边吃边看他，得意笑起来时，唇角都沾上了奶油。
宋屿川停住脚，拉着她别动帮她抹掉。
苏陌得意的笑僵在脸上，在宋屿川擦完她的嘴角后，她又连忙抹了抹。
一路逛完，宋屿川手里拎了很多小玩意。
有陶瓷娃娃，还有很多看起来就很稚嫩的小摆件。
宋屿川跟在她身后，发现她对甜食和这些可爱的摆件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当晚回到云城后，宋屿川将苏陌送回领秀就去了医院。
楚浩几天都没见到他人影，此刻见他来了，眼皮耷拉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理他。
从医院出来后，老五便带他去见了苏陌的治疗医生。
那医生被好吃好喝伺候在一栋别墅内，不过因为自由被束缚，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暴躁。
宋屿川进去的时候，那人还趴在窗户边嘶喊，“Help!”
这栋别墅是佟少桀专门找来的烂尾楼盘，那人看到宋屿川，神色激动地冲过来拉住他，告诉他自己在回家路上被打晕，囚禁在这里的经历。
宋屿川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男人面前，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告诉他，是自己派人特地去找的他。
第279章 是凤凰
男人瞬间明白过来，刚想揪着宋屿川去质问时，老五迅速从宋屿川后面出现，三两下就将他制止住。
那人双臂给老五拧到身后，疾声厉色地痛斥宋屿川。
宋屿川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忽明忽暗的烟火前，将他眼底的瞳仁映的也忽明忽暗。
他用英文说，“告诉我，苏陌当年经历了什么。”
那人脑海里冲着血气，一直在那嚷嚷大叫。
宋屿川一双眸子如刃如针盯着那人。
等他喊累了，叫累了，发现宋屿川整个人连神色都未动半分时，他绝望地瘫坐在地上，说着英文：“让我见沈或者苏，不见到人，我什么都不会说。”
宋屿川这会抬眼，“苏陌是我太太。”
那人明显不信他。
宋屿川也没打算让他信，告诉他沈温年因为诱骗苏陌已经被他废了半条命之后，让他自己选。
要么死在异国他乡，要么乖乖交代出病史和资料。
宋屿川给他留了一天时间考虑，说完带老五走了出去。
别墅门外有专人把守，等宋屿川走下台阶，快要上车时，听到那人在背后扒着窗户口嘶声。
重新回到囚禁的房间后，那人没了锐气，不过出于职业道德，还是要见苏陌，或者就算是电话，也要征得她本人同意。
宋屿川从手机相册里调出他与苏陌当年的结婚证，递给男人：“这样够吗？”
男人在看见苏陌的那张脸容后，不觉一愣，又多去看了宋屿川几眼。
宋屿川抽回手机，人重新坐到椅子上。
男人还是坚持：“我要亲眼看见。”
宋屿川捏眉，闭上眼眸片刻。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男人以为宋屿川不会答应时，宋屿川睁开眼，给陈秘书去了一通电话。
陈蕊这些天正在发愁联系不到宋屿川，这会在接到宋屿川的电话后，张口就想汇报这几天他不在，靖宇轩那边惹出来的事。
只不过没等她开口，宋屿川就告诉她，“去领秀一趟。”
陈蕊在挂电话以后，佟少桀开车带她去领秀。
这几年为了苏陌，两人没少吵架。
佟少桀每每表现出对苏陌的恨意时，陈蕊就劈头盖脸怼了过来。
这一次反倒是佟少桀不说了。
陈蕊不知道宋屿川为什么突然要她去取结婚证，还是佟少桀猜测，是为了让那位倔头医生开口。
到领秀后，佟少桀没下车，陈蕊自己去敲的门。
门铃响了好一会苏陌才惺忪着睡眼开门。
她以为是宋屿川忘带钥匙，不过在打开门见到陈蕊后，整个人清醒了几分，“你？”
宋屿川叮嘱过陈蕊，陈蕊只借口帮宋屿川在外面应酬，需要她来拿点东西。
苏陌没多想，在陈蕊进门后便准备继续去睡。
而陈蕊在发现两人竟然生活在两个空间后，不觉诧异，“苏总，你怎么睡在这？”
苏陌不解：“那我应该睡哪？”
见陈蕊望着二楼，苏陌一下明白过来。
不过她也没遮掩，岔开话题，“不是要拿东西吗，快去吧。”
可二楼毕竟是宋屿川在住，陈蕊想想拉苏陌一起上楼。
苏陌靠在门边，看着陈蕊在二楼卧室床边的柜子里找。
没多久陈蕊就开心喊了一句，“找到了！”
苏陌准备下楼。
陈蕊在将两人的结婚证放进包里后，拿起抽屉里自己当年送给两人的结婚礼物看。
蝴蝶标本下放在一枚包装高档精贵的首饰盒。
她拿起那枚蝴蝶标本，想起那晚的苏陌，真的很美。
看了几眼，她手机响了起来，是宋屿川。
她慌忙扣下手机屏幕后将蝴蝶标本放进抽屉里。
苏陌看到了她手里的那枚蝴蝶，好像很漂亮。
经过苏陌身边时，陈蕊说：“苏总，那晚的你，真的很美。”
陈蕊走后，苏陌靠在门边凝神。
她被陈蕊说的摸不着头脑，目光定在床头柜子的抽屉时，她不觉抬脚走了过去。
她看着那个抽屉。
伸手想去打开时，又停了下来。
她猜想这里面放的是宋屿川与苏陌两人共同的回忆。
她想起宋屿川对她说的话。此时此刻，她心跳有些快，也知道这抽屉就像是潘多拉之盒。
她触到了冰凉的金属手柄。
在抽屉拉开的一瞬间，她看到陈蕊摩挲在手里的那枚蝴蝶标本。
相框很精致，里面的蝴蝶更精致。
她看着那只美丽渐变的蝶翼，像陈蕊那样指尖轻轻摩挲在相框边缘。
看了一会，她将相框放到一边，目光注视到里面那个精美的首饰盒。
首饰盒很大，几乎将抽屉里的空间给占满。她小心将盒子拿出来，指尖在盒子上的锁扣摁下，盒子便开了。
她打开盒子，在见到里面珍藏着一整套火红色的凤凰图样宝石后，她整个人当场愣在原地。
是凤凰。
每一套首饰上的图案都是凤凰。
而这凤凰的图样竟然跟她身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所以，她是苏陌？
不可能！
她当即从床上站起来。
在差点打了首饰盒之后，她看见压在盒子底部的照片。
照片里，宋屿川坐在轮椅上，苏陌佩戴着这套名贵的红色宝石，一身喜色满脸幸福地站在宋屿川身旁。
而那时候的宋屿川，虽然人在轮椅上，可眉眼间却溢满了精神气……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颤悠着手指将首饰盒盖上后，重新塞回抽屉里，并迅速关灯跑下楼。
……
陈蕊将结婚证给宋屿川以后，宋屿川递到男人眼前。
“在Z国，有这份证件，我与你口中的苏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现在还不愿意交代？”
男人怔怔看着宋屿川手里那两本结婚证。
在看了好一会后，他开口让所有人都出去。
留宋屿川一人。
别墅门口，佟少桀虽然表面上不再抵宋屿川，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
“多此一举，爱说不说，费老子这么大阵仗！”
陈蕊斥了一声：“佟少桀！我说了多少遍，宋总与苏总之间你少掺和，当年的事并不能全怪在苏总头上！”
佟少桀不服：“就是她！为了她我大哥差点死了！”
不过令他更不爽的是，重新找回苏陌后，宋屿川还是一如既往爱着她。
陈蕊气的懒得理人。
老五早就见惯了两人争吵，拍着佟少桀的肩劝他：“即便你再不痛快，但太太回来后先生变了，这是事实。”
第280章 二选一
佟少桀想瞪眼，但陈蕊厉色之后也说不出什么了。
几人等到天际泛白。
宋屿川从别墅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他与苏陌的结婚证。
几人看着他将证件放进胸口处的内口袋里。
“少桀，为简医生安排一处酒店，他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佟少桀刚想反驳就被陈蕊拉着胳膊摁下，替佟少桀回答：“好的宋总。简医生愿意配合吗？”
宋屿川嗯了一声。
老五已经打开车门在等，等宋屿川上车时，陈蕊猛然想起来一直要跟他汇报的事。
他匆忙跑到车子旁边，“宋总，靖宇轩最近对着我们的项目做，目前已经连续抢走了三个合作商，目前……”
宋屿川有点累，及时打断陈蕊：“公司的事，回公司再说。”
车窗关上，老五开车载宋屿川离开。
陈蕊定在原地，佟少桀手插口袋摇晃走了过来，“你看，除了那个女人，他现在什么事都不上心。”
陈蕊猛然回头，“什么叫那个女人，她是苏总，你要是再这么固执不听劝，别怪我跟你翻脸。”
说完陈蕊气哼哼拉开了车门。
佟少桀抵着牙关，回头看了身后别墅一眼，没几秒上车载陈蕊离开。
老五将车开到领秀后，宋屿川下车，“明天等我通知。”
这么说就是不一定会去公司了。
老五点头，上车后驶离公寓。
宋屿川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抬脚进楼栋。
进门后，客厅没开灯，唯独苏陌那一方天地里亮着昏黄的台灯。
帘幕光影里，苏陌背对着门坐在床上。
那抹背影在听到他开门进屋，似乎也没什么动静，就那么笔直地坐在床边。
他打开客厅灯，唤了一声：“怎么还没睡？”
他人走到水吧处，给自己倒了杯水。
苏陌没应他，在他靠在水吧喝了几口后，发现了异常。
这从房顶垂直而下的帘幕，是苏陌刻意给自己圈出来的自由与空间。
他靠在原地将水喝完，放下杯子后，人走过去，将苏陌面前的帘幕拨开。
苏陌看过来时，宋屿川心口一窒，像是看到了三年前的苏陌。
他指骨微微曲了几分，在察觉到苏陌眼神里并不是灰败，而是茫然时，那口堵在胸腔里的气息才缓缓松了。
他握上苏陌交叠在一起的手。
苏陌在那只手掌握过来以后迅速抽离，这让宋屿川刚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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