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没安分多久,就传来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和一道痛哼。
“唔……”
陆槿梨回头,宽大的木制屏风被撞歪在一旁,青年捂着额头站在屏风旁边,另一只手扶在屏风上,被迫承受他全部重量的屏风摇摇欲坠。
陆槿梨见状赶紧提醒:“岑裕,小心!”
然而提醒晚了,不堪重负的屏风很快倒了下去,失去支撑点的岑裕脚步往前踉跄了好几下,最后在陆槿梨面前堪堪稳住身形。
还不等陆槿梨松口气,下一刻青年的视线捕捉到了她的存在,他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长腿一迈,直接跨坐在她腿上。
岑裕先发制人的控诉道:“你去哪儿了!”
陆槿梨:“……”
祖宗,隔了一道屏风你就当我消失了呗?
不过岑裕大脑混沌,他现在的逻辑很奇怪,并不是非要陆槿梨的解释不可。问完这句话他就把刚刚撞在屏风上的糗事抛到了脑后,视线移到陆槿梨脸上。
陆槿梨的卸妆刚好进行到最后一步,脸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眉毛眼睫上都沾着晶莹的水珠,轻轻一眨就顺着脸侧划下来,而她本人正拿着布巾往脸上擦。
岑裕看着那消失的水珠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满,他挣扎着,双手同时上阵阻止陆槿梨继续擦拭。
被扯住右手的陆槿梨满脸莫名的停止动作,左手下意识扣住身上乱动的青年的腰身,防止他把自己摔下去。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和醉鬼计较:“又怎么了?嗯?”
岑裕不回答,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凑近舔掉她眉梢旁边的一颗小水珠。
陆槿梨眉心一跳,突然明白他是想干嘛了。
果不其然,如她猜想,脸上很快又被黏黏糊糊的又亲又啃了个遍,陆槿梨莫名有种自己是块小面包的错觉。
当她有点承受不住想偏头避开的时候,还会被捧着脸揪回来亲一大口。
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
“嗯?这里……”
岑裕嘟囔着,语气有些疑惑。
青年皱了皱鼻尖,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的仿佛在找什么东西,发丝和耳坠擦过她的脖颈时痒痒的。
陆槿梨捏住他的鼻子:“找什么呢?”
岑裕不满的拍开她的手:“不是这儿。”
陆槿梨好奇:“那是哪里?”
岑裕找来找去,最后竟然找到了她的后脖颈处。
反应过来的陆槿梨来不及阻止,下一秒,原本该属于腺体的那个位置传来一阵温热濡湿的触感。
岑裕用舌头舔了舔她的后脖颈。
陆槿梨背脊僵住,如同过电一般,酥麻感瞬间从那个位置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震惊的来不及作出反应,偏生那人不知收敛,迷迷糊糊的在上面又补咬一口:“这里的味道……很香……喜欢。”
陆槿梨的眼眸瞬间暗沉。
Alpha的腺体是不能随意触碰的存在,尽管此时这具身体不完全,却依旧令陆槿梨起了反应。
全身的细胞骨骼都在疯狂叫嚣,像是沸腾的滚水,前所未有的燥热和欲.望席卷大脑,让人一分一秒都忍耐不下去。
“你真是……太大胆了……”
她扣住岑裕下巴,大拇指摩挲着柔软发烫的脸颊,眼底深处仿佛翻滚着汹涌的能将人溺毙的浪潮,带着危险的弧光。
青年尚未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侧过脸用唇瓣蹭了蹭她的拇指,眯着眼笑了笑。
陆槿梨手臂发力,将他抱上妆奁的木桌上:“夹紧。”
骤然腾空,岑裕下意识将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夹上她的腰,衣料被粗暴的撕碎,直到裸露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青年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危险。
然而已经晚了。
陆槿梨一挺腰。
……
窗外夜已深重,月亮静静的洒落清辉。
池塘里蛙声阵阵,风声浅浅,掀起水波粼粼晃动。
房内,狂风骤雨初歇,最初的疯狂过后,只剩下一些细碎的、低弱、微不可查的呜咽。
青年被裹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带潮红,纤长睫毛上卷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他半阖着眼,将睡未睡时又扯住陆槿梨,伸出的一条手臂上布满红痕,声音哑得厉害:“等等……合卺酒……还没喝……”
陆槿梨裸露在外肩颈上也有几道抓痕,是气急了的人伸爪挠出来的。
用指腹擦掉他睫上的泪,陆槿梨问:“你还能喝吗?”
运动一通后岑裕清醒了些,他哼哼一声:“……你在小瞧我吗?”
“我可不敢。”
陆槿梨笑了声。
依着他,起身去拿合卺酒,扶他起来喝完。
完成心愿的人晕晕乎乎重新窝进她怀里,趴在她耳边喃喃念叨:“这样就可以了……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会的。”陆槿梨低头将人搂紧,眸光柔和,“如你所愿——”
“此心不改,此生亦不分离。”
第68章 友人遗孤×灰狼刑警男妈妈(一)
回到系统空间。
9577连电子音都是上扬的:【宿主宿主!我吞掉上个世界女主的系统后获得了好多能量!我升级啦!】
陆槿梨随口应了声:“有什么新功能吗?”
9577:【有的!】
9577:【我现在可以发表情包了!】
“……?”
陆槿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眼前一花, 脑子里突然被投影出了一个画风古怪的熊猫人,定睛一看,原来那是一张表情包。
紧接着她的大脑被高兴得不亦乐乎的9577用表情包刷屏, 满眼除了各式各样的熊猫人就是会跳舞的动图小人。
陆槿梨闭眼, 额头青筋暴起,捏紧拳头。
她咬着后槽牙假笑:“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是吧?!”
9577惊恐之下急中生智。
【正在进行系统结算。】
【结算成功!】
【正在为您传送至下一个世界。】
【传送成功。】
意识陷入黑暗前, 陆槿梨似乎听到一串遥远急促的机械音。
【警告!时间进入错误!】
【已为您封存记忆……】
……
第九异常事物侦破局。
异侦局,顾名思义, 是专门为解决异常物种事件而简历的组织机构。
百年前,有天外陨石坠落大地, 自那之后, 蓝星上的一部分人突然获得了不同于常人的异常力量。
官方统称这个过程为觉醒血统,通常的表现形式为身体兽化,同时能够继承该种兽化物种的大部分优势, 不过具体能力如何还是因人而异。
异侦局就是专门为解决这些觉醒者的出现而衍生出的问题而存在的。
第九异侦局的刑警们都很忙, 只有不出外勤的时候才能得到短暂的休息。
项知远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实习刑警, 队长带着他跑了一遍外勤,怕他承受不住这种高强度工作便让他先回局里写报告。
被额外照顾的项知远反倒觉得自己拖累了小队, 他垂头丧气的拿着咖啡走回工位, 沮丧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头却对上一双幽幽泛着光的眼眸, 差点没把一口咖啡吐出去。
“咳咳……咳……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只是个八九岁大的小姑娘后,项知远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柔和了面容询问。
这是哪家小姑娘迷路了迷到这里来了?
异侦局的刑警们都人高马大的, 可别吓坏了她。
小姑娘手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抬眸奇怪的看了这个面容扭曲的怪叔叔一眼, 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同他说话。
项知远搓搓手,正有些犯难的时候,旁边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
“荆队!”项知远瞅见出来的人,条件反射立正行礼。
没办法,谁让他在学校训练的时候这位去给他当过教官,千米障碍跳,酷暑五公里疾跑,当时被.操练的有多么死去活来,以至于看见他项知远就条件反射的胃疼。
不过荆曜以铁血冷酷著名,不单单是对属下严苛,他自己更是每日双倍训练量,从不间断,修身制服下裹着的每块肌肉的爆发力都堪称可怖。
荆曜朝项知远点了点头。
从会议室门口到项知远旁边的距离有十多米,他长腿一迈,三两步跨过这段距离,项知远不知对方的来意,下意识绷紧身体,却见荆曜路过他走向了角落里的那个小姑娘。
荆曜低头,朝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左手:“走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了。”
小姑娘往后缩了缩,警惕的看着他不说话。
“队长啊!小梨本来就怕你!你要温柔点跟人家说话啊!”一双手搭上荆曜的肩膀,红发青年笑嘻嘻的指了指荆曜脸上那道截断眉毛的疤痕,“你看看你,面相这么凶,哪个小孩见到你不吓哭啊!”
荆曜从容的往侧面让了一步,避开纪云廷试图靠上来的胳膊,冷淡道:“上次在清水街道,把那小男孩吓哭的是你。”
纪云廷努努嘴:“哎呦这哪儿能怪我!谁让他不肯配合我们工作的!一心包庇他那个渣爹,我这不是……”
“我的爸爸妈妈,是不在了吗?”
稚嫩的童音打断纪云廷的话,两人的表情同时一怔。
陆槿梨仰着头,浅淡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倒映出两人的脸:“他们,死了吗?”
纪云廷和项知远不知所措。
荆曜愣了半秒:“……嗯,他们死了。”
“我靠队长!不会说话其实可以不说的。”纪云廷低声抱怨。
荆曜不理解纪云廷的逻辑:“欺骗毫无意义,她早晚需要接受事实。”
对于不通人情世故的队长,纪云廷心累的捂住额头:“队长,你真冷酷。行,等会儿你惹哭的你来安慰。”
小姑娘张大了嘴,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她却又紧紧抿住唇瓣,一言不发起来。
陆槿梨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是要哭的。
可不知为何,看着脑海中那些和父母相处的记忆,她竟然毫无波澜。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正常。
“应该是年纪太小了,还不懂什么叫做离别,什么叫做死亡。”
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一个留着大波浪卷发的知性女人抱着文件夹出现在他们身边:“把小梨交给荆曜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决定,但这并不意味着是他一个人的事。小陆不在了,往后小梨的事还需要我们大家一起费心。”
项知远挺胸:“陈局好!”
“当然。”纪云廷毫不犹豫的拆台,“队长的生活技能照顾好他自己已经算是万幸了,让他奶孩子实在太为难他了,我怕他回去连饭都能给煮糊,把小朋友饿得嗷嗷哭。”
荆曜不赞同:“我有教学视频。”
“好吧好吧,现在的情况是你不行你也得行,队长你能这么自信当然最好了。”纪云廷耸耸肩,“现在请先把小梨平安带回家吧。”
荆曜熟练的忽视队友的阴阳怪气,重新把视线投向只到他小腿高的小姑娘。
“走吧,跟我回家。”
陆槿梨抱着小熊不动。
陈沐霖提醒:“她可能是不想走路,你蹲下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你把她抱起来。”
荆曜执行力很强,立刻走到陆槿梨面前,蹲下身子,将身高降低到和她同一水平线,压低声音问:“你愿意让我抱着你走吗?”
这么近的距离,即使荆曜蹲下来后已经努力收敛身上的凶戾血气,与她娇小的身躯相比,仍旧像个拥有可怕獠牙的巨型猛兽。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陆槿梨觉得自己应该怕的,可是她却仍然没有感到丝毫负面情绪。
她眨了眨眼。
想不通就不想了,她顺应本心的伸出手,示意可以抱抱。
荆曜:“……!”
他有些慌乱的张开手臂去接小姑娘。
面前的青年留着一茬寸头,眉骨带疤,看着很像军队里那些不服管教的刺头,此时他薄唇抿紧,眸底透出些惊愕的模样,却让人莫名觉得,如果他身后有条尾巴,一定早就甩起来了。
陆槿梨对这个人的观感稍微好了些,然而她的唇角还没勾起一半,直接惨遭对方毒手。
荆曜似乎没预料到小孩子的身子骨这么软,手忙脚乱间陆槿梨一头砸在他的胸肌上。
救命!好大!
不对!好硬啊!
怎么会这么硬!胸肌不该是软的吗?
等等,胸肌为什么是软的?
还不等她想明白脑海中的知识是从何而来,旁边纪云廷一叠声的吆喝起来:“队长!队长你下手轻点啊!这可是老陆唯一留下的崽了啊!小梨,来!哥哥看看啊,脑袋撞痛痛没?”
陆槿梨捂着通红的鼻尖,眼眶红了一圈,愣是坚强的没掉眼泪。
纪云廷锤了下荆曜的肩膀:“你放松点!别那么紧张,这是孩子不是炸.弹,看看,你这胸肌都硌着人家了。”
“算了我来我来!”
纪云廷是个最强王者,实际上他没抱过孩子,等到真的上手实操的时候他就懵了,观察了半天要从那里下手,最后他自信满满的拎起了——
陆槿梨的衣领。
被衣领卡在半空中的陆槿梨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蹬腿,刚刚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刷”得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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