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里还有唯一靠谱的陈沐霖解救了她。
陈沐霖无语的给了纪云廷脑袋一巴掌:“这是孩子不是玩具!你俩这水平简直半斤八两,往后谁也别磕碜谁!”
咳嗽半天,缓过劲来的陆槿梨用小手擦干净眼泪,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纪云廷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非常内疚的说:“对不起啊小梨,哥哥不是故意的。”
陆槿梨哭得泪眼模糊,但记仇心却半分不减,一抽一抽得也要把话说完:“叔叔这么大了……还用叠词……恶心心。”
纪云廷顿时遭到了十万点暴击。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颜色,去墙角自闭了。
剩下陈沐霖和项知远围着啼哭不止的小姑娘满面愁容,怎么哄也哄不好。
就在这时,一条银灰色毛茸茸的尾巴穿过他们之间的缝隙,卷着一只玩偶小熊送到陆槿梨的面前,小姑娘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我的小熊……”
但小姑娘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小熊上,反而投向了那条蓬松的,毛茸茸的,看着就很好rua的银灰色尾巴。
第69章 友人遗孤×灰狼刑警男妈妈(二)
陆槿梨丢掉手中的小熊, 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尾巴吸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
但她是个乖孩子,以前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有见到过这样毛茸茸的哥哥姐姐, 妈妈说不可以随便乱摸别人的尾巴。
所以小姑娘往前走了两步, 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一脸认真的问:“叔叔, 可以摸摸尾巴吗?”
呜呜!她好乖!她好可爱!
项知远忍不住在心里尖叫。
项知远不由得看向荆曜,对于荆队突然放出尾巴安抚小孩的举动他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荆队性格疏离冷淡,尾巴又是他们觉醒者非常敏感重要的部位, 那位实在不像是会答应这种无礼要求的人, 即便对方只是个小孩。
项知远已经做好荆队拒绝后,把自己的尾巴放出来的准备了,虽然他只是一只松鼠, 但松鼠的尾巴也是很蓬松的!
他有自信可以哄好小朋友!
被投注以灼热目光的荆曜无法理解同事的心理活动,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 又看了看小姑娘圆溜溜的、藏着期待的眼睛,下意识的摇了摇尾巴。
荆曜慢缓慢的将它垂下, 落在小姑娘的手臂上。
“可以。”
荆曜的觉醒体是只大狼, 银灰色的毛发不常打理,所以毛发很长显得有些乱糟糟的。不过因为血统高贵的缘故, 这些毛发并不打结,摸上去反而如同绸缎一般。
小姑娘胖乎乎的小手陷进去,掌心可以被软乎乎的灰毛完全包裹。银灰色的皮毛被大狼的体温烘得暖洋洋的,在冬季寒冷的临江市简直是不二选的暖宝宝。
异侦局大部分都是气血旺盛的年轻人, 屋里从来不需要暖气。连陈沐霖都疏漏了的事,其他人自然也想不到。陆槿梨之前在异侦局独自坐了许久, 手冻得冰凉麻木连自己也没感觉。
此时往荆曜温暖的尾巴里一塞,麻木的知觉回温,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一样,根本不想放手。
小孩子用力气总是没轻没重的,所以荆曜其实很讨厌用尾巴逗小孩,陆槿梨显然是个例外,她将力道控制得很好,仿佛生怕将他弄伤似的。
只是小姑娘贴过来的手冷得像冰块,荆曜怔了两秒,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她这是受凉了。
蓬松粗大的银灰色尾巴往外卷了卷,将她的双手全部卷进尾巴里面,荆曜又用尾巴尖尖上的那一点,往上蹭了蹭,蹭掉她面颊上挂着几颗的泪珠。
陈沐霖看见这一幕这才反应过来,懊恼道:“局里没开暖气,我忘了小孩子是受不住这温度的,我去叫人去拿个热水袋来。”
荆曜:“不用,我用尾巴裹着她。”
陈沐霖惊诧:“你不是不喜欢和人太过亲密吗?我都做好准备,过几天接小梨到我家去住了。”
人一舒服了就犯困,对于小孩子来说就更是如此,小孩的天性就是不善控制,饶是陆槿梨努力压制睡意,一分钟内还是揉了无数次眼睛。
荆曜注意到她的窘境,垂眸安静的看着她,问:“要抱吗?这次我会很小心的。”
陆槿梨困得有点无法思考,但她很喜欢怀里的大尾巴,于是草率的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好!”
荆曜说话算话,这次他果然很小心,陆槿梨的屁股坐在他手肘上时,能感觉到他的手臂极稳,抱着她毫不费力。
陆槿梨无法避免的靠在离他胸口心脏很近的地方,宽大的尾巴像厚实的棉被一样盖着她。
侧脸贴着青年控制后放松下来的柔软有弹性的胸肌,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温暖又安全感十足。
陆槿梨打了个哈欠,意识逐渐朦胧,不知道什么睡了过去。
被人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致命处还是头一回。
即使那只是个孩子,小小一团又很柔弱无害,荆曜依旧感到有些不自在,陈沐霖察觉出他的纠结,主动道:“要不我来抱?”
荆曜听着胸膛前小小的呼吸声,最后摇头:“她睡着了。”
荆曜是近亲结婚产生的后代,他有先天的情感障碍,除开生活技能一个没点的问题外,对陌生人陌生事都很冷漠抗拒不上心。
陈沐霖其实非常不放心他带着陆槿梨生活,但他们这些觉醒者各有各的问题,能满足收养条件的只有荆曜一个,即使陈沐霖再担心忧虑也无可奈何。
“好吧,别太勉强自己,不行的话还有我们呢。”
荆曜:“好。”
目送荆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项知远挠挠头:“陈局,咱们异侦局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小孩啊?她也是觉醒者吗?”
陈沐霖走到窗边,点起一支烟:“这件事再过几天都会通知你们,现在让你提前知道也没事。”
“陆滔和她的妻子昨日在医院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陆滔是小梨的父亲。”
纪云廷从墙角走上来:企恶裙伺二儿而无酒一四启付费整理“小项是新招进来的,姐你这么说他可能听不懂。陆滔是在咱们异侦局工作了十几年的法医,也是个普通人,当初异侦局成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因为畏惧觉醒者的力量而不敢靠近,老陆是第一个相应号召,义无反顾选择加入异侦局的普通人。”
纪云廷靠着墙壁,有些唏嘘:“当初的坏境可不比现在,小半个世纪的秩序混乱,让某些肆无忌惮的觉醒者败坏了我们整个群体的声誉,导致民众对我们的观感普遍都不好,也就是这十几年咱们兢兢业业的收拾残局,才让觉醒者和普通人维持住了如今互帮互助的好局面。”
项知远对那段历史不是很了解,因此似懂非懂的点头:“陆滔先生真是个勇敢的人。”
“哈哈,说的对。”纪云廷大力拍拍项知远的肩膀,“不过也并非完全如此,老陆当时愿意顶着重压加入异侦局,其实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好兄弟许熙。”
纪云廷:“老陆和许熙是从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从小就关系极好。许熙当时加入了异侦局,出于兄弟的信任,才促使老陆做出了这个选择,可惜……”
红发青年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痛惜,但很快他就掩饰了起来,笑着继续说:“对于这段故事,陈局活得久,知道的比较多,建议你问问她。”
陈沐霖翻了个白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在十几年前曾是异侦局为缓和普通人和觉醒者之间关系大力宣传的佳话,谁料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就在几天前,陆滔,陆滔的妻子,还有许熙的妻子,都被许熙杀死了。”
“什、什么?”项知远满脸震惊,“为什么啊!他们不是好兄弟吗?还连杀三个!”
陈沐霖吐出一口烟圈,神色淡淡的,眼底深处却写着疲惫:“发.情期,觉醒者的发.情期,你应该知道吧。”
项知远激动的情绪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冰冻。
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果说兽化是赋予觉醒者力量,那么发.情期就是将他们和普通人彻底分隔开的一道沟壑。
处于发.情期的觉醒者,通常会情欲比平时旺盛百倍,除此之外,破坏欲也会同步增加,表露出异常的攻击性。
秩序混乱的那些年,不知有多少普通人惨遭发.情期的觉醒者毒手。
忍耐度高的觉醒者还可以靠自己硬撑过去,忍耐度低的觉醒者只能依赖药物压制。可惜发展到今天,能够彻底有效的压制发.情期异常冲动的药物依旧没有被发明出来。
他们这些觉醒者为了不伤害到旁人,通常家中都会规划留出一间束缚室。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战战兢兢的计算自己发.情期时间,提前好几天用束缚带将自己绑起来,关进密闭的小黑屋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发.情期三月一次,并不算太过频繁。
项知远:“所以许熙前辈他是……”
陈沐霖肯定了她的猜测:“他的发.情期提前了,提前了半月,毫无征兆。”
“许熙的女朋友是个普通人,尽管他们寿命并不对等,但两人依旧很相爱。他们跨越重重阻碍已经走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所以那段时间他们都住在一起,也正因如此,才酿成了那个悲剧。”
“许熙的女朋友在察觉许熙不对的第一时间便立刻想要拨通报警电话,但普通人的速度要如何与觉醒者相抗衡,她被扼住咽喉,呼吸困难时拨出去的却是陆滔妻子的电话,而陆滔他……”
“不知道他当时是仓促间昏了头,还是太想要保下许熙的缘故,总之他没有第一时间拨通报警电话,反而和妻子一同赶往了许熙的家中。”
陈沐霖叹了口气。
“他太小瞧发.情期对觉醒者的影响了,也可能是这么多年他其实从未见过发.情期到来时许熙的真正模样,毕竟许熙都被关在束缚室里。最后他的到来激化了许熙的情绪,失去理智的许熙将他们三人尽数杀死在家中。”
项知远说不出话来。
不仅仅是为许熙非主观意愿杀人最后却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而悲伤,更是为这桩惨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法避免而心灰意冷。
毕竟……没有人想得到发.情期会提前半月到来。
陈沐霖碾灭烟头:“据许熙所说,他这次的发.情期不仅提前了,还来得异常凶猛,破坏欲和情.欲烧得如同一簇旺火,填满了他的脑袋,烧光了他的理智。”
“客观来讲,我不认为许熙这么说是想要为自己脱罪而在撒谎。”
“应该说——即使他是在撒谎,这件事我们也必须要严查。”
女人神情凝重,喃喃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种药物出现,觉醒者和普通人好不容易构建出的和平局面,就又要陷入黑暗中了……”
陈沐霖想起刚刚埋在荆曜怀里酣睡的小姑娘,她的睫毛卷翘的不可思议,鼻子和嘴巴都小小的,面容安静而又甜美,像个坠落凡间的小天使。
至少……至少希望正在席卷而来的这场风暴,不要影响到她的生活。
第70章 友人遗孤×灰狼刑警男妈妈(三)
一觉睡醒, 陆槿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身上盖着的是荆曜的制服,熟悉的玩偶小熊放在自己的腿边, 正傻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笑。
陆槿梨嫌弃的把小熊推开, 去找自己的大尾巴。
这座房子的布局全部由黑白两色构成,物品的摆放规整而又冰冷, 几乎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陆槿梨迈着小短腿找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房子的某处位置飘出了黑烟。
九岁的小朋友对危险没什么概念, 她顺着窜出黑烟的方向哒哒哒的跑过去,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见了里面的荆曜。
不过尾巴已经收起来了。
陆槿梨的头毛沮丧的蔫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被厨房里面无表情, 身姿矫健,但举手投足间透着莫名慌乱的黑发青年吸引了注意力。
她忍不住把脸贴在玻璃门上,努力去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很快黑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往后退的同时呛咳了几声, 面前的玻璃门“刷”得打开, 荆曜端着盘子走了出来,滚滚的黑烟扑面而来, 陆槿梨快速捂住口鼻, 哒哒哒的又疯狂的远离厨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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