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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手里刚拆的巧克力坠地。
她盯着那五位数的转账僵住。
“哥，这是干嘛……”她缓缓问出声，“转错了？”
望渡用一根树枝扒拉着篝火。
“没错。”
“给你的奖励。”他语气跟只转了五毛钱一样淡定，“前三位数是你的高考分数，后两位是排名。”
说完，他从没反应过来的小满手里抽出手机，随手点了领取。
小满缓了缓，想转回去，差点儿被望渡没收手机。
她的语气有点儿虚：“哥，你给我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那么多钱合适吗？”
太不合适啦！
望渡看向她，轻笑一声。
“高考后还有别的愿望吗？哥哥要是能帮你完成的，都答应你。”
一说起这个，小满脑子里下意识就冒出高考完后，她在小本本上写的两个大学期间规划。
1、大学好好学习，拿国家励志奖学金。
用途：存钱，给妈妈买新电脑。
这一条哥哥是帮不上忙的。
2、跟哥哥谈恋爱。
按照小本本的计划顺延，小满几乎没怎么思考。
“我想谈恋爱。”
眨眼睛。
……
空气里传来一声铝制品被捏扁的声音。
望渡手里的菠萝啤酒因为被捏扁，化作泡泡溢了出来。
男人沉默了半分钟，而后缓缓发出声音。
“月、满，你、再说、一遍。”
第34章 金色光晕
志愿填报通道开放的时候, 小满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第一志愿填在华大，填报专业的时候却犯了点儿小难。
从小到大，她只对画画和种多肉植物有点儿兴趣, 但这点儿小兴趣又不足以支撑她把精力都投入进去。和妈妈商量了一番后, 小满决定学外语。
在各种语种上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了她一直学得比较好的英语。
专业确认以后，她的目标也逐渐清晰起来，她以后或许可以做同声传译的工作。
在小本本上补充掉这条后，小满又把视线放在计划的第二条“跟哥哥谈恋爱”上。
她思索一番，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儿不太准确, 毕竟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于是她把这一条也划掉，改成了：向哥哥告白。
下面是两条预设：
成功，跟哥哥恋爱。
失败……
她停在这里，想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也没能补充完后面的内容。
自从那天她跟望渡说想谈恋爱以后，望渡就变得怪怪的。
先是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又问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最后要她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被有些别有用心的男生欺骗。
小满当时就在想, 她喜欢的人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别有用心和欺骗。
后来，望渡又连续几天给她转发了几条微信公众号内容，标题分别是：《男生爱你的几种表现》《如何识别情感骗子》《有这几种行为的男生千万不能要》……
-
八月底，华大开学。
望渡和小满提前几天到北城，暂住在望渡租的loft公寓里。
开学那天, 望渡早早把小满寄过来的行李放进车子后备箱, 坐在驾驶位等小满换好衣服下楼。
为了贴合自己大学生的身份, 小满把高中时期的一些稍显幼稚的衣服都放在家里，穿了件浅紫罗兰色的及膝连衣裙, 裙子收了点儿腰，勾勒出曼妙的少女身姿。
她长发垂落，温柔地搭在胸前。
小满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望渡已经把车子停在电梯间前面。
她敲敲窗，望渡便解了安全带，伸手帮她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门打开时，小满喊了声哥哥，朝望渡笑。
这是她第一次穿这样显身材的裙子，浅淡柔和的颜色把她的气质衬得很好。
望渡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挪向前方。
“系好安全带。”他提醒她。
小满点点头，扣好安全带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裙边。
“如果觉得车里的空调低了，就跟哥说。”
“好。”
望渡回想起刚刚自己看到小满时那一瞬间的一点点陌生感，心中涌起一阵奇异的滋味。
“小满，你是不是长高了？”他突然问。
“那当然，我已经有167了。”小满挺直腰板。
看来是身高的问题。
望渡找到那点儿奇异感的来源，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指放松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也是。
他妹妹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小背带裤，哭唧唧地说“哥哥我会想你的”那个小学生了，也不再是悄悄问他“哥哥，你青春期的时候是吃什么才长的个子”的那个一四几的小南瓜头。
她长大了。
嗯，还想谈恋爱。
换换穿衣服的风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况且，他从后视镜瞥了眼，还挺漂亮。
-
开车到学校的时候，望渡先领着小满去办入住。
在一众新生家长中，望渡格外扎眼。
一路往宿舍走时，都会有一些大三大四的男女生跟他打招呼说“学长好”，望渡礼貌跟他们点头，温和有礼中带了些疏离。
宿舍楼下，小满和望渡正把行李箱从后备箱往下搬。
远远过来一小撮人，有几个注意到他们，三言两语间众人的注意力就全挪了过来。
小满隐约听见他们说：“那不是望渡学长吗，我看错了？他好像和一个女生在一起？”
“女朋友吗？看起来好乖啊。”
“住七号楼这边的好像是新生吧，会不会是家里的小妹妹……”
一个穿格子衫的男生靠近后主动打了招呼，而后自然地问道：“学长，你怎么来女生宿舍楼这边了？”
最后一个箱子搬完，望渡关上车子后备箱，回答：“送我妹妹来办入学。”
他轻笑一声：“我妹妹月满，这一届外国语学院的新生，我不在的时候，劳烦大家帮我照料一下。”
小满听到这话，抬手跟大家打招呼：“学长学姐好。”
“欸，你们是不同的姓氏吗？”有人问。
小满回答：“我们是邻居。”
话题很快略过去，有几个很和善的学姐跟小满打招呼。
“小学妹，我们加个微信吧，我就住你旁边那栋楼，你有事儿可以找我。”
“学长，照顾妹妹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期末你帮老师批卷子的时候能对我放松点儿吗！”
……
跟大家说笑着聊了几句，望渡简单带过话题，带着小满上楼。
小满好奇地问：“哥哥，你都到研二了，还和本科生那么熟吗？”
“嗯。”望渡随口答，“我的导师在建院有课程，我是助教。”
“有时导师在外考察，我会代几节课，给他们改改作业之类的。”
“这样哦。”
原来哥哥在华大也这么厉害。
小满悄悄想。
这天，望渡骑着校内自行车带着她把学校逛了个大概。在其他新生都一头雾水的时候，小满已经办好了入学手续、校园网、学生卡、水卡和其他一系列麻烦而琐碎的事情。
望渡有几个重要项目要去实地考察，今晚就要离开。
晚餐时，他们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口碑颇好的小餐馆吃饭。
他们的桌边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是望渡一会儿去机场时要拿的行李。
车子停在机场需要缴很高的停车费，他得打车过去。
“哥，那你这次走，什么时候回来？”
望渡想了想：“十月初吧，正好国庆的时候。”
“到时候想出去玩儿吗？想的话哥带你出去玩儿。”
小满夹了块鳗鱼放在碗里：“那我们到时候再看吧。”
饭吃到最后，望渡欲言又止，直到他要上车前才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小满，好好学习。”
“好的哥哥。”
望渡似乎觉得这样说有点儿管教她的意思，不太妥，又犹豫着解释。
“要是遇见喜欢的男生，可以先让哥哥看看。”
“哥不是不让你谈恋爱……是男人都很会伪装，对你好的时候，你很难分辨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几句，小满慢慢回过味来。
她说：“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望渡：“我也是男人。”
“而且从小到大，看看身边的人就够了。”
小满放低声音：“那你也会这样？”
“我不会。”望渡几乎没怎么停顿就答道。
……
小满展露笑容：“那不就得了。”
望渡：“……”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没太听懂。
叫的车子到了，望渡跟小满道别，嘱咐她早些回宿舍。
小满看着出租车逐渐远去，心里忽而空荡荡的。
她转身，往宿舍楼走。
无聊地踢了几脚空气，她拿手机给望渡发消息。
【星星晃呀晃】：哥哥，一路顺风。
望渡坐车的时候看手机会晕车，小满暂时没能等到他的回复。
恰好姗姗那边也收拾好了，她说她和秦洋准备要去吃烧烤，问小满去不去，小满想起今天因为望渡在，她没好收拾的那一堆贴身衣物，拒绝了她的邀请。
姗姗报了华大隔壁中大的文学类专业，华大偏理，中大偏文。
高中时候，姗姗就是在爸妈的压迫下才被迫学的立刻，大学选专业时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秦洋研究生没选择留在中大，他对他本科时的专业不太满意，跨考去了另一个学校，离这边也不远。
-
望渡过了安检才拿出手机看消息。
他给小满回了个表情包。
想着小满一个人留在华大，他蹙眉，又有些不放心起来。
在微信通讯录翻找了一会儿，他找出一个备注叫“蒋临舟”的联系人。
【D】：在吗，有事儿找。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很快回。
【蒋临舟】：怎么了？
【D】：我要去一趟宿城。
【D】：我妹妹刚上大一，在你们外院，我记得你是外院几个班的导助？能帮忙照看一下吗。
华大有些辅导员要带几个班级，刚入学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抓几个研究生使唤，让他们在班级群里帮忙传话，收一些手续和资料，处理新生们的杂事儿。
蒋临舟就是那个“幸运儿”。
【蒋临舟】：哦哦，你等我翻翻，你妹妹叫什么？
【D】：月满。
【蒋临舟】：那不用翻了，她在我带的班级里。
【D】：？
【蒋临舟】：你妹妹今天一办入学就在新生群里出名了。
【蒋临舟】：一开始是大二帮忙发宿舍钥匙的那个女生在群里招呼了一声，说今天看到个漂亮女生，然后一堆臭小子就开始在群里打听。
【D】：……
【蒋临舟】：让我帮忙照看着点儿是吧。
【D】：嗯，她有心脏病史，前几年做手术康复了，但还是不宜运动。
【D】：你帮她跟辅导员和军训教官打打招呼。
【蒋临舟】：OK。
【蒋临舟】：再帮你看着那群臭小子？
【D】：……
【D】：谢了，回来请你吃饭。
-
晚上，小满收拾完宿舍，和舍友们互相认识了一番。
宿舍一共四人，都是一个班的。
夏清没开学前就在新生群里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她听说月满并不在新生群里之后，就把她也给拉了进去。
小满刚进去没十分钟，就收到了好几条其他院学生的好友请求。
她有些不明所以，把前缀上带着“外国语学院”的都加上了。
正要关闭系统时，突然又跳出来一条。
最帅导助蒋临舟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验证消息]：英语一班导助，你哥哥的朋友。
她没犹豫就通过了申请。
对面发了个动漫兔子的表情包，算是打了招呼。
【蒋临舟】：月满是吗？
【星星晃呀晃】：是的，您好。
【蒋临舟】：受你哥所托，有事儿可以找我。
小满用尽可能礼貌的语气回复：谢谢您。
然后也发过去一个兔子表情。
对面的人回了其他人的消息再转回来，看到醒目的那个“您”，没由来地笑了声。
望渡这人总是冷冷的，怎么妹妹偏偏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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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的军训很严苛，但小满因为心脏病史，基本上被免除了所有体力活动。
大家军训的时候，她就在树荫底下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她其实是想看专业书的，但自己不用军训本来就够招人羡慕嫉妒恨的了，她要是再利用大家军训的时间提前开卷，大概真的会失去朋友。
偶尔有新生路过她时，会悄悄看上几眼，有些胆子大的男生还会过来找她要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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