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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开始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加了之后不回消息，后来就干脆不拿手机过来了。
她几乎每天都会跟黄喜芸通视频，逛校园的时候开着后置跟妈妈聊天，跟她讲这边的事情。
正式开学之后，班上的人一个比一个卷，学习和素拓几开花，德智体美什么也没落下。
大家都很忙，偶尔小满早回宿舍的时候都看不见舍友们的人影。
小满不怎么喜欢参加学生会和社团，为了素拓分，也为了自己以后做同声传译的规划，她挑挑拣拣参加了学校的模拟联合国协会。
逐渐适应了学校的学习节奏后，小满为了拿奖学金，每天都起很早，把自己写日程的小本本排得满满当当。
九月底，国庆假期将要来临的时候，舍友们早早就安排起了假期计划。
夏清要和户外社团的成员一起去山上露营。
另外两个舍友一个要去做家教，一个要回家。
小满暂时没什么出行的计划，只按时做着学习安排，然后看看望渡的朋友圈，猜猜他要回来了没有。
一天晚上，她洗完澡回来就看到手机收到条信息。
【D】：明天回来。
【D】：假期有想好要干嘛吗？
小满想了想，敲字。
【星星晃呀晃】：想在电视上看阅兵，想练练听力。
【星星晃呀晃】：还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D】：那我明天接你来我这里过假期？
【D】：给你带了礼物，明天一起给你。
【星星晃呀晃】：好～
【星星晃呀晃】：[转圈圈]
国庆那天上午，小满收到望渡的消息，说已经到了图书馆门口。
小满收拾书本，立马准备下去。
她走到图书馆五楼楼道时，不经意从窗边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看见梧桐树下那个倚靠在自行车座椅上的身影。
阳光穿过树荫洒下的金色光晕，落在水泥地上斑驳通透。
望渡低头打字，身上披着树梢间落下来的碎光，有光辉灿烂的光线融进他的指尖。
那一种很通透的质地，像极了青春电影里落给男主角的第一个镜头。
望渡手上动作一停。
同时，小满手机轻轻振动。
她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不着急，慢慢下来。”
“我等着你。”
第35章 脸红
华大外院的图书馆大楼修得早, 电梯运行很慢，小满大部分时候会选择走楼梯。
总有学生带着小马扎坐在每一层楼梯间的窗下，小声背诵着什么。
小满雀跃着走到第三层, 和一个突然从消防门里窜出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她手里的书哗啦啦散落一地。
耳边传来一声很低的“抱歉”。
小满捡书时抬头看了眼, 发现那人唇色煞白，正扶着安全门缓神。
身上那件白衬衣把他的身形衬得很单薄。
“你怎么了？”她捡完书站起来，问。
男人抬了抬手：“没事儿，可能低血糖。”
“抱歉，刚刚一下子有些头晕，没注意到你。”
望渡还在楼下等她, 但小满也没办法对同学视而不见。
她又问：“需要帮忙吗？”
“我一会儿自己去一楼办公室缓缓就好，谢谢。”
小满点点头，转身准备走，忽而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颗昨晚夏清分给她的巧克力。
“这个给你吧。”
她把巧克力塞到男人手里, 加快速度下楼。
蒋临舟原本想再说声谢谢，抬头时, 刚刚那小学妹已经小步下到二楼了。
……
小满刷卡出图书馆的时候，望渡仍在她刚刚看到的那个位置。
他收起手机，手里捏着一片微微有些发黄的梧桐叶子玩儿。一双过于优越的长腿随意踩在砖朱色地砖上，闲散而随和，身上的气质却带了几分清冷禁欲的味道。
周围有人路过时，总会不自觉看望渡两眼。
小满一路小跑过去, 轻微气喘着。
“哥哥, 久等啦！”
那么跑了一小会儿, 她脸就开始泛红。
望渡把手里拿着的树叶子收起来，看着她时语气带了几分无奈：“跑什么, 不是说了等你？”
“那我也不想让你等太久嘛。”
“刚刚书不小心拿掉了，捡了会儿书来着。”小满不好意思地笑笑。
望渡坐在自行车上时比小满高不了多少，小满少有地得以和他平视。
还没等她看个够，男人便站起来，个子一下子拔高，把小满身前的阳光挡了个干净。
望渡从小满手里接过书，放到自行车前框。
“你舍友们假期都还在宿舍吗？”
小满摇摇头：“她们都不在，应该就我一个人。”
望渡抿唇：“那你一个人住害不害怕？”
“还好吧。”
小满从初中开始住校，放假回家基本上都是和黄喜芸住在一起，一个人在宿舍的话，还真是第一次。
“那要不要住我那边？”望渡提议。
他的房子是三月份租的，那时他就有考虑到小满会来华大上学的可能性，特意租了个两居室，其中一间在暑假前就已经收拾妥当，专门留给小满。
小满想了想：“那我回宿舍拿一下衣服和书好不好？”
“嗯。”望渡骑上自行车，扬了扬下巴，“我们走。”
小满侧身上了后座。
除了每年新生开学的日子之外，学生的车是不允许在校园内停放的。望渡买了辆折叠自行车放在车子后备箱，用于学校内的通勤。
随着望渡脚踩踏板时带动的链条声响起，自行车开始在校园里穿行。
图书馆到外院宿舍这段路有两条很长的下坡。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高大，遮挡了大部分炙热的阳光，使整条路都变得清凉。
小满手把着后座的扶手，闻到风带来的望渡身上浅淡而干净的味道。
风把他的卫衣吹得鼓起，离小满很近很近。
小满不经意侧头一瞥，看到风把望渡腰上的衣料吹得贴身，透出若隐若现的线条。
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坐在后座时好像常常是搂着他的腰的。
回忆起那时的画面，小满自脸颊到耳垂泛起可疑的红晕。
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把脑子里的歪东西赶出去。
小满从宿舍楼下来的时候，拎了一个小箱子，是坐下时刚好可以放在腿上的大小。
里面是书和换洗衣物。
望渡拎了拎，这箱子的重量对一个小女生来说还挺沉的。
“怎么带这么多书？”他问。
小满无奈：“下周的视听说课和泛读课都轮到我做presentation。”
全英文的课题演示课，还得自制ppt，全班都得轮着做。
她学号靠前，是最先遭殃的那一批。
说到这里，她问：“哥，到时候我能暂时用用你的电脑吗？我刚刚想拿电脑的，但是装不下了。”
“当然可以。”
-
两人开车去了望渡住所附近的那家大型生鲜超市。
采购的时候，从食材到零食再到牛奶饮品，入得了眼的，望渡都想买回去给小满尝尝，大有要把冰箱填满的架势。
小满拉他：“够啦够啦，七天假期而已，哪里吃得了那么多东西。”
“吃不了的话，就给你带回宿舍。”
“我这次期末前应该都不会去做实地考察了，口抠群四二贰而无久一四气会一直在这边。”他把一盒乳酪蛋糕放进购物车里，“到时候你想吃什么，给哥哥发个信息，我做好给你送到宿舍楼底下。”
小满脑海里浮现出外院宿舍楼下那些等着接女朋友的身影，悄悄红了脸。
国庆假期恰好是人多的时候，收银处排起长长的队伍。
小满被挤了下，险些没站稳。
望渡把人扶住，拉到一边：“我过去结账，你去外面等我。”
小满乖乖穿过无购物通道，到前面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等。
百无聊赖时，她就盯着望渡看。
他个子高，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看见。
望渡衣袖的袖口微微上捋，露出手腕，娴熟地把东西往操作台上摆。
忽然，一个身影挡住小满的视线，她左右挪了两下，发现那个身影像要跟她作对一样，一直挡着。
她疑惑地抬头看。
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穿的黑色裤子上印着中大的校徽，年龄跟她差不多大。
“你有事儿吗？”小满耐心问。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颊微红。
“那个，同学，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哦哦。”
经常有大学生兼职创业做地推，小满和舍友去学校外面吃饭时一次能遇见好几个，她下意识以为眼前的少年也是这个意图，便拿出手机：“你也是做地推的对吧？”
少年面色一滞，不明所以：“啊？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跟你做朋友。”
刚刚点出自己微信二维码的小满一愣，默默把手机收了回来。
……
望渡结完账出来，一眼就看见有个少年弯腰站在小满身前。
在北城上了这么久的学，望渡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年纪的破小子们在想什么。
他不悦地下压眉头，加快了推购物车的速度。
“喂，”我妹妹还没成年。
他刚要开口，猛然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小满高中的时候了。
那时他寒暑假回家，带着小满和姗姗出去玩儿，有时买个饮料的功夫就会有人来找那俩小孩儿搭讪。
他总是以一句“我妹妹还没成年，要不我微信给你？”把人堵回去。
可现在。
不适用了。
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已经是个成年人。
她有交友的自由。
握着购物车扶手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些。
望渡整理好心绪，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等他靠近时，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
“走吧。”他跟小满说话时仍旧柔和，不动声色地敛起刚刚那股莫名其妙不爽的情绪。
-
车上，小满的手机接连不断地振动。
小满点开消息，是姗姗发来的一串抱怨，大意是她们社团有神经病，非要在国庆这个去哪儿都贵的时间出去游玩儿。
打字回复姗姗时，小满突然感觉身边有一道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转头看望渡：“怎么了哥哥？”
车子启动，缓缓从停车位开出。
望渡轻咳一声，云淡风轻地问：“刚刚那小子给你发消息？”
小满一头雾水，片刻后明白过来：“你说刚刚超市那个吗？”
“我没加呀。”
望渡眉梢微动，淡声问：“拒绝了？”
“嗯，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做兼职的，就是推广软件、饭店、小程序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那种。”她缓慢交代，“后来他说想认识我，我觉得很奇怪，就拒绝了。”
望渡听完，刚才那种被人当面薅白菜的感觉逐渐消散。
他悠闲地问：“怎么拒绝的？”
“我说我男朋友在。”
望渡：“这理由不错。”
等等。
不对。
……
地下停车场，正要拐弯的suv一个急停，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望渡猛踩一脚刹车，车子晃荡一下。
“等等，什么男朋友？“
小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望渡。
在小姑娘单纯无公害的直视下，望渡逐渐反应过来。
“我？”
“嗯。”
绯红的颜色瞬间爬上望渡的耳廓。
他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小满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问：“不可以那么说吗？”
“明明哥哥你高中的时候，也用我来挡箭牌来着。”她说得理直气壮。
那时候有女生给望渡送早餐，他明明也是说他要和妹妹一起吃饭的。
望渡：“那……”
“不一样。”
“男朋友”这三个字的冲击对他来说很难言喻。
总之，他现在的心情比刚刚看到小满被人要微信时还要复杂，就好像他真趁着远隔千里，背着两家大人勾搭自己妹妹一样。
那跟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望渡快速整理好思绪，把刚刚那种莫名其妙的“背德？感”抛到脑后。
他认真跟小满说：“小满，以后不可以说哥哥是你男朋友，知道吗？”
“哦。”小满认真想了想，攥着安全带坐好，“知道了。”
毕竟她还没有告白嘛，这样说肯定不好。
小满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笑起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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