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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允姝愧疚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我知道。”陈釉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这会儿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琛哥这人确实不错，配你绰绰有余。”
“…………”
叶允姝不理会的这些胡言乱语。
年后，数学小组的项目又经过无数次的测验终于收尾，他们这些人准备趁着周末前往禾木，亲自见证它的面世。
余泽明在询问叶允姝和余琳的意见之后，把两人的机票和酒店一起预订。
他们两个的贡献虽然比不上这些主力军，但也算是小小一分子。
禾木警局的对接人是他们的老熟人，唐祎琛和叶允姝见到那人之后惊诧一瞬。
是在高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沈盈的哥哥沈北辞。
“诶呦，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后者也一脸震惊，随后又笑了起来，感叹到：“挺有缘分。”
有认识的人在陌生地方就没有那么局促了。沈队长全程尽职尽责带领他们先逛了逛警局，又带着他们前往技术部门。
“沈队。”
沈北辞扬了扬下巴给他们介绍：“这就是江州大学项目的几个负责人。”随后看了眼时间，朝着他们抱歉地笑了下：“剩下的你们就和他们一起商量吧。”
说完走到唐祎琛和叶允姝的面前，像是对待沈盈一样问道：“来这边几天。”
唐祎琛说：“两天。”
“行。”沈北辞说：“下班了带你们去吃饭，尽尽地主之谊。”
他完全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说完就推门出去。
“沈队长大忙人一个，就别指望他能留在这里了。”刚才那位警员解释道。
所有的数据全部调试结束，窗外已经被橘黄色夕阳晕染。
白榆椋也是禾木人，结束后说要带着几个人去品尝正宗的禾木美食。叶允姝和唐祎琛没去，刚才沈盈知道他们的对接人是沈北辞之后，义正言辞地说要让她哥带他们去吃饭。
数学小组的几个人站在警局门口同警局的人告别。门口响起刹车声，目光随之望去，一个披肩短发，穿着干练的衬衫的女生，走近了才看清楚她脸上的淡然。
旁边的警员朝她点头示意：“言医生。”
言医生点头回应，职业习惯环视周围几人，随后在几步之外停下脚步，问道：“我们认识吗？”
叶允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白榆椋摇了摇头：“应该不认识。”
他说完，刚好叫的车停在了门口，几个人上车离开。
“沈队。”
警员开口，剩下几个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沈北辞走过来看向言听晚：“看什么呢？”
言听晚看他一眼说出自己的疑惑：“刚才有个人像是认识我，可我不记得他。”
“没问？”
“问了，他说不认识。”
沈北辞点点头：“你之前那么多病人，说不定是其中一个，过了这么久你估计忘了。”他笑了下让她别再多想了，“这两个人是沈盈的同学，我带他们去吃饭，你去吗？”
言听晚摇摇头，递给叶允姝和唐祎琛一个善意的微笑，随后才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情。”
这两个忘我的聊天，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叶允姝点头回以笑意。
第68章 话梅
大学的时间似乎过的很快, 一晃眼他们已经大四了。
这一年面对最多的问题就是，考研还是工作。不过这个问题在叶允姝和唐祎琛之前从未算作问题。
唐祎琛的人生规划中就有出国留学这一项，他们这个专业肯定是要出国接触一些新的观点的。这一点唐祎琛很清楚, 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叶允姝当然同意他出国求学，如果唐祎琛为了她放弃那才是得不偿失。
她不会为了唐祎琛放弃自己, 自然不希望唐祎琛为了她放弃什么。
这一年的夏天, 周潭有了假期回到江州。先去给奶奶上了一柱香, 奶奶走的那段时间她知道，可项目到了关键时期没办法回来。
她回来, 叶允姝最高兴。大四课少她没事就往家跑，叶承轩知道周潭回来后, 天天两省之间往返。
安静了许多年的家终于有了喧闹的样子。
周潭不让他们一直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她。
于是，叶允姝还真的溜了一天，七夕有男朋友当然要和男朋友一起过, 两个人在外边玩了整整一天。
晚上，叶允姝抱着唐祎琛送她的一大束玫瑰花回家, 本以为周潭已经睡了, 谁知道打开门她正在客厅看电视。
她这一大束花明晃晃的在两人中间藏也没办法藏。
“……”
周潭挑挑眉, 示意她给出一个解释。
叶允姝绞尽脑汁, 最后还是选择全盘托出, 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 小声开口：“男朋友送的。”
“诶呀。”没指望她能说实话，毕竟这个年纪谈恋爱躲躲藏藏很正常。周潭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顿时没话可说：“那你挺厉害。”
叶允姝：“……”
周潭笑了声, 她不会干涉叶允姝的恋爱，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有自己的判断。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允姝，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年没见，她的眼底全是感概。
周潭笑了下，“我能见见吗？”
叶允姝愣了下，然后点了下头。
她突然明白了周潭这句话的意思。一是因为她这次回来之后，再次回来不知道几年以后了。二是想试探她对那个男生的态度，如果没有认定以后，这种见家长的活动她肯定不会同意。
叶允姝把这件事和唐祎琛说了下，询问他的想法。唐祎琛先是同意，后突然惊醒：“见家长？”
“对啊。”叶允姝头一次见唐祎琛露出这种紧张兮兮的神情，一时间觉得好笑。
见面的日子定在了周潭回大西北的前一天。
唐祎琛在叶允姝面前说自己有多紧张，真到了饭桌上一点都不含糊，表现的不卑不亢，没有刻意表现，什么都恰到好处。
周潭很满意他的表现。
从他进门开始，她就认出来唐祎琛是过年时去老巷玩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她对那几个人印象都很好，活泼又懂礼貌，更何况长得都很好看，看着心情就会变好。
她点点头，转头看到叶承轩一脸苦相地看着唐祎琛。周潭拍他，压低声音咬牙问：“你什么表情？”
“哼。”叶承轩不说话。
吃完饭，叶允姝去洗手间，唐祎琛站在门口等她。
叶承轩去开车了，周潭思考一瞬走到他身边。男生察觉到她的走近，礼貌一笑。
夏季燥热，面前是灼烧的热气，身后是冰凉的空调风。周潭没有管其他，叫他的名字，语气珍重又认真：“唐祎琛，希望多年以后你不会让叶允姝后悔今日的选择。”
**
周潭临走时和唐祎琛说的这句话，他没有告诉叶允姝。
回去之后，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他想给叶允姝一个未来，一个称得上好的未来。
可是出国没有三年五载回不来，难不成叶允姝要等他那么多年？
她已经等他了六年了，不能再有一个六年了。
这天晚上，唐祎琛坐在阳台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他第一次生出迷茫的情绪。
盛夏的晚风燥热，只是坐在外边额头出了薄薄一层汗。他叹了口气，头靠在阳台门上。
一边是自己早就已经定好的人生规划，一边是叶允姝。
唐祎琛长舒一口气，其实天平早已经偏离方向。
叶允姝最擅长等待，她会心甘情愿，甚至为他感到高兴。然后把所有的委屈都咽到肚子里，在他面前伪装成什么事都没有。
可他最不愿叶允姝受委屈。
次日，唐祎琛和叶允姝在外边吃饭的时候，他随口说起这件事，他说江州大学的研究生也不错，不一定非要出国。
叶允姝听到这话瞬间怔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整个人都呆滞了，放下筷子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国外太远了，不想离家那么远。”唐祎琛笑得很轻松，从锅里捞出肥牛放在叶允姝的碗里。
她今天没戴隐形眼镜，锅里的热气将镜片模糊一片，叶允姝低着头，过了很久才开口问道：“是因为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飘荡在半空中的热气，风一吹就散开。
唐祎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他笑着：“瞎想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热气迷人眼，他从对面看过去总觉得叶允姝垂着眸的眼睛在慢慢氤氲。他愣了下，赶忙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诶呦，怎么了啊。”唐祎琛带着笑意。
叶允姝没有看他，张了张口，好半晌才发出声音：“琛哥，我不希望你为我放弃什么。”
“你原本的生活像是闪耀的星星，不要因为我变得黯淡。”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用力，似是一把刀横叉在两人中间：“……我承受不起。”
唐祎琛是什么人啊。
是连太阳都眷顾，在那年的阳光下她一眼注意到。
他身上的光亮曾经照亮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因为她变得平凡呢。
唐祎琛这三个字本来就不平庸。
她不能接受，唐祎琛自己也不能接受，叶允姝知道他只是在强迫自己接受。
“你还记得你高中开学典礼的演讲吗？”叶允姝终于抬头看向唐祎琛：“你说，如果理想与现实碰撞，那就踮脚看得高一些，站在迷雾之外就永远也不会迷失。”
“可你现在怎么自己迷失了呢？”
唐祎琛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钝刀子，苦涩难忍。
叶允姝把手放在唐祎琛的手背上。她的手总是很凉，唐祎琛的手却很热，他每次都把自己的手捂的很热然后才牵起她的手。
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背：“我喜欢的唐祎琛不会这样。”
唐祎琛猛地抬头，他失笑着摇头：“姝姐，你真的……”
真的什么呢？
真的太喜欢他，还是真的太了解他。
或许都有。
唐祎琛眼底翻滚的情绪将叶允姝深深刻印在眼中。
她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她说我喜欢的唐祎琛要备受瞩目，接受所有赞誉。
她说不要为了她放弃什么。
原来太喜欢一个人，是想为她放弃早已经规划好的蓝图，是希望他一直做喜欢的事一直往前走。
**
这一年的春节，唐祎琛不想叶允姝待在寂静的房子里，也不想她再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逃避热闹。他给家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做思想工作，一切准备就绪然后哦邀请叶允姝来他家过年。
叶允姝本来很忐忑，可在接收到他们家所有人的善意之后，紧张的心情慢慢平稳。
她忽然发现，唐祎琛的爸爸妈妈似乎并不是才知道她的存在。
吃过晚饭，坐在唐祎琛的房间里，她第一次踏足这个私密的领域，书架上摆放着他小时候的模型，以及从小到大的书本，旁边的架子上是他从小到大的荣誉证书以及奖杯。书桌上有张照片，是他们六个人在高中毕业那年骑着自行车跑到山顶上看日出的照片。
六辆自行车并排而立，前面是六个人站在一起的背影，头顶是旭日初升。
叶允姝弯着腰看了好久，唐祎琛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他从身后环腰抱住她，将叶允姝吓了一跳。
她惊呼一声。
“看什么呢？”唐祎琛嗤笑，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轻笑时叶允姝甚至能感受到他胸口的振动。
叶允姝回过头看他：“你房间里居然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你想看？”唐祎琛回想了一下：“明天让我妈给你找找。”
被他打断的思绪终于回归正规，叶允姝猛地想起自己本来想问他的问题。
“总觉得你妈妈好像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她刚还说我拒绝你的事了呢。”
唐祎琛轻咳一声：“……”
在叶允姝询问的目光下，他眼神不自在的飘远：“我之前问我爸妈怎么才能让你喜欢。”
他越说声音越小，叶允姝还以为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才告诉家里人的，没想到居然是那么早之前。她目光呆滞，好几秒才发出一个声音：“天呢……”
唐祎琛被她的表情逗笑，拍了拍她的头：“我妈觉得是我没本事，追不到喜欢的女生。”
叶允姝：“……”
“别想了。”唐祎琛推着她往外走：“走了，去放烟花。”
上车前，唐祎琛怕叶允姝晕车，塞给她一块话梅糖。到了广场，已经有很多人在玩。两个人找了片相对空闲的地方，叶允姝站在一旁，看着唐祎琛将烟花点燃。
叶允姝的半张脸都藏在围巾下，看烟花时才抬头露出下巴。唐祎琛看了几眼烟花，目光落在她身上。烟花在她眼底炸开，五彩斑斓的光影在她眼中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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