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记忆中,陈弛让的酒量相当好, 一般情况下奋战到凌晨不是问题,今天才几点?是不是太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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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弛让一上车就靠着车门, 合上眼,眉头轻拧。
温迎小心翼翼凑过去, 柔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掀开一只眼皮,顿了顿,然后点头。
“先喝点水吧。”她将水瓶拧开,递到他唇边,“可能会好点儿。”
陈弛让又掀开另一只眼皮,听话地接过。
坐了一会儿,他又偏转身体,将脑袋靠在她锁骨处。
鼻尖的呼吸洒在肌肤上,温迎整个人一颤,小幅度地向内缩一缩。
怕他睡着不舒服,她犹豫了两秒钟,最终一动不动。
司机平稳驾驶,停在陈弛让楼下,温迎磕磕绊绊将人扶下车。
发现他好像比刚才更醉了。
在饭店还能直立行走,此刻倒是抱着她的手臂,恨不得将全身贴过来。
“看起来你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嘛。”温迎小声吐槽,摁开楼下的密码锁。
闻言,陈弛让的耳尖动了动,没吭声。
电梯上行,她记得他家的位置,没什么障碍地解锁开门。
陈弛让鞋也没脱,直接向客厅的冰箱走去。
温迎连忙跟上,拉住他的胳膊:“又怎么啦?”
“我要喝水。”他闷着声音说。
温迎:“你手里就拿着水啊。”
陈弛让:“不一样,我要喝自己的水。”
温迎:“……”
没办法,她替他开了冰箱,当看见一整个冰箱的饮料后,毫无意外地震惊了。
震惊中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完全是他的作风。
“你要喝哪个啊?”温迎问。
“雪碧。”陈弛让回。
“……”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好笑地取出一罐雪碧。
在冰箱里看了一圈,发现自己也有点儿口渴,于是温迎也取出一罐,掀开喝了一口。
陈弛让的眼中闪过片刻清明,又在她抬眼的时候,恢复了醉态。
他抿了一口雪碧,瓶罐冰着手,继续闷着嗓音:“你的什么味道?”
“我的吗?”温迎此刻温柔得不得了,“好像是荔枝口味。”
“哦,”陈弛让说,“这款饮料我还没喝过。”
“没喝过你还买呀?”
“没喝过就不能尝尝吗。”
好吧能,温迎点点头:“那你尝尝我的嘛。”
说着,她将瓶罐递给他。
陈弛让没接,温迎抬头,对上眼的瞬间,隐隐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对。但这念头太短太浅,她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腰间就被搂住了。
瞳孔一颤,手一抖,她朝他的方向撞过去,差点没拿稳。
“你——”
陈弛让俯下身,凶猛地将唇舌闯入她的口腔中。
酒精混合着雪碧的冰与甜,像强盗,卷走她的舌尖,勾走荔枝的味道。
瓶罐被随意丢在桌上,陈弛让掐着温迎的腰往上一提,让她坐在餐桌上。
臀部乍一下接触冰冷的硬物,温迎软软地哼叫了一声,陈弛让接受到信息,便将双掌的位置下滑,滑到她与桌面之间,隔开。
“陈弛让……”
这下,温迎更是如坐针毡,倒不是搁着不舒服,而是这双手垫在下面,几乎让她双腿发软。
“你先——”
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又俯身亲了下去,堵住剩下的话。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一会儿,她被吻得双眸水亮而茫然后,陈弛让抵着她的额头:“门禁的时间早就过了吧。”
“……”
“今晚就别回去了。”
陈弛让的酒精好像能传染人,否则温迎怎么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他的声音总是能蛊惑思想,引导别人稀里糊涂向他靠近。
温迎躺在床榻上,肤色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罐装饮料撒了一部分在手指上,他又将她的手牵起来,一点点含在唇中。
温迎连心尖尖都染上了痒意,整个人轻轻地抖着,抿唇哼着气。
他的唇顺着胳膊,向内向上游走。再将水渍咽在红润之间。
陈弛让将她的腰抬起来,问她:“怎么解?”
她瞪大双眼,羞赧道:“你怎么这么问!”
“不好意思答?那我就只好自己摸索了……”
“……”
光滑的、带着温度的指腹在金属上游走,温迎被他的慢条斯理弄疯,坐起来自力更生。
卧室里光线昏暗,只有远处一盏小小的落地灯,她瞪着那双水润的眼,明暗交织之间,更显得好看。
陈弛让抬手。
然后将她的惊呼堵在源头。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
温迎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觉得格外热,也无法思考。
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响声,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推他:“有电话!”
而且应该不是她的电话。
她的手机刚才被丢在餐桌上,一直没带进来来着。
“……”陈弛让低着脑袋,“不管。”
震动和铃声锲而不舍。
很像一把无情的冷刀,将室内的温度和气氛斩断。
“……”
“……”
最后,他脸色漆黑地坐起来。
“最好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他跨下床,大步朝明亮的源头走去。
温迎红着脸扯过一旁的衣服,规规矩矩给自己套上,又觉得不够严实,钻进旁边的被子里。
看见来电显示那一刻,陈弛让确信自己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
他再次肯定,宁优女士之所以会选择生二胎,一定是因为他小时候作孽太多,生来折磨他的。
来电在这时候断开,只停了一秒,又火速亮起来。
只要他不接,这电话大概会响一晚上。
他叹了口气,接通。
“哥哥哥哥!”陈云旎欢天喜地的声音传来,和他此刻的窒闷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弛让点开免提:“说。”
温迎坐在床上,诧异地看过来。
陈弛让看着她裹得严实,好笑地挑了挑眉,也给自己随意套上一件T恤。
“你怎么是这种语气啊,新年了,我给您说新年快乐呢。”陈云旎不满意道。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12点了。
所以刚才怎么能耽误这么长时间?
陈弛让嗤了一声。“平时没看你这么热心。”
陈云旎:“所以哥哥哥哥,我的新年礼物呢!”
陈弛让:“没有。”
陈云旎:“……”
打扰了他的好事,还想要新年礼物?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温迎推了他一下。
她觉得床上这人实在是幼稚。
陈弛让看了她一眼,也迅速钻进被子里,和她紧紧贴在一起。
温迎又慌忙地推了他一下,他不依不饶,就着目前的姿势和陈云旎说话。
“想要新年礼物,也不是不可以。”陈弛让慢悠悠地,勾着温迎的发丝,淡声说,“说点儿好话,我心情好了就给你发红包。”
好话?
陈云旎一听精神了,对着话筒放了500字彩虹屁不带重样。
“不只我。”陈弛让又说,“还有你嫂子。”
陈云旎:?
陈云旎:“什么?”
温迎吓得转过头。
他深情淡然地耸耸肩。
陈云旎:“我嫂子??”
陈云旎:“温迎姐姐吗?”
温迎也不是不想承认,就是觉得这种场景和小妹妹对话,有点儿尴尬。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好清了清嗓子,软着嗓音开口:“你好呀。”
“我天,温迎姐姐你竟然真的落入陈弛让的魔掌了。”陈云旎震惊。
陈弛让:“你会不会说话。不想要礼物可以直说。”
“会会会,”陈云旎立马改口,“祝温迎姐姐新年快乐,永远美腻,天天开心,和我哥长长久久,永远幸福,早日带回来见家长!”
温迎被小姑娘逗笑,弯着眉眼地回道:“谢谢你。”
陈弛让心情转阳,大方地给她转了5000过去。
陈云旎在听筒里惊呼,就趁着她哥今天心情好,乘胜追击:“哥哥,我这次期末考试又进步了三名,妈妈允许我过节能玩下游戏,我明天上个号哦。”
怕他不答应,陈云旎又说:“我保证不玩,不爬坟也不做日常任务,你可以去看记录。我就是去看看我的新皮肤,我同学送了我一个新皮肤,我很喜欢。”
这皮肤其实男朋友送的,她聪明地没有点出来。
果然,只要不提男友,陈弛让就不会那么偏激。
在新年这个特殊的时刻,喜欢的人就在怀里,陈云旎狗腿地给他拜年,没有比这更高兴了。
陈弛让总算松了口。
“行吧,但只能上明天这一次。”
陈云旎大喜,又连着说了一长串好话,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明天?
现在不就是明天了嘛,过了十二点啦。
她可真是大聪明。
聪明的陈云旎终于登上了自己的账号,抱着手机亲了好几口,激动得热泪盈眶。
男友的皮肤还没到账,她在等待的过程中,顺便瞥了一眼消息栏。
然后,就看得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61章 渣
温迎被闹钟吵醒, 根据习惯向枕头下面抹去。
结果没有想象中的触感,反而摸到一条温热的胳膊,以及硬朗的肌肉线条——她一下子就彻底清醒了。
陌生的被褥, 陌生的味道,陌生的温度。
温迎愣了好几秒,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陈弛让的房间。
昨晚光线太差, 气氛也混乱, 脑子也不清醒, 所以什么都没看清。
现在倒是看清了, 清楚得魂飞魄散那种。
这时, 大床一旁的被褥动了动,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
大概是嫌弃铃声太响,那双修长的五指精准地抓住她的手机, 将闹钟关掉。
温迎同时反应过来,捞着被子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 第一时间向着卫生间冲——失败了。
陈弛让极快地环住她的腰, 将人往后面一捞。
她一声惊呼, 后背向后装撞在他的胸前。
刹那间,沐浴露的味道, 男人的荷尔蒙铺天盖地袭来,温迎的心脏咚咚直跳, 脑海一片空白。
“谁在新年第一天还上闹钟啊。”陈弛让连眼睛都没睁开,将不满哼出喉咙。
她结结巴巴地回:“我, 我忘了。”
陈弛让又哼了一声,没回应。
她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僵硬了好一会儿, 没忍住又推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人看着在睡觉,力气倒是一点儿没少。
她气馁地喊道:“陈弛让。”
陈弛让睡意朦胧地“嗯”了一声。
温迎:“我想去上厕所。”
陈弛让:“你去上啊。”
陈弛让:“难不成还要我陪你?”
???
“……”温迎又羞又急地拍了他一下, “那你放手呀。”
和半睡半醒的人根本没法讲道理,磨磨蹭蹭好一会儿,她才从顺利从床上逃脱,一股脑跑去了客厅的卫生间。
其实卧室也有卫生间,但由于昨晚在里面发生了羞耻的回忆,温迎浑身充满这抗拒。
镜子透出明亮的光,照得镜前的姑娘肤色极白,长发微乱,浑身上下透着若隐若现的红。
脸颊,耳尖,鼻头,就连锁骨和胸/前,也残留着没来得及消散的红团。
温迎咬唇,低下头不忍心看自己,努力将污秽的地方洗得干干净净。
起码在卫生间耽搁了半小时,她扭扭捏捏地推开门,在看见陈弛让站在门口的瞬间,又立马将门关死。
陈弛让:“?”
他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敲门:“你好,请问里面是一只缩头乌龟吗?”
“……”
温迎没吭声。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陈弛让说,“以后这种情况还有很多,你得提前习惯。”
“……”
温迎还是没吭声。
“我刚才做了简单的早餐,”他继续说,“你肚子难道不饿吗?”
“……”
确实饿了,尤其在听见“早餐”两个字时,还发出了适宜的叫声。
陈弛让很轻地扯了下嘴,没让她听见自己笑声。
好一会儿,才将人给哄了出来。
他穿了一身干净简单的家居服,肩宽腿长,容光焕发,此刻正坐在电视机前面倒台。
手里捧着一杯燕麦牛奶,茶几前摆放着两根蒸熟的玉米。
她屁股刚坐在他旁边,陈弛让忽然凑了过来,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一下。
“啵”的一声,又香又脆。
“你!”她捂唇瞪了他一眼。
“新年快乐女朋友。”
他总是这样,无论何时,无论年纪多大毕业多久,像个少年,瞳孔又黑又清澈,在光亮下晕成了好看的轮廓。
温迎的心一下子就像被泡在牛奶里,软了好几度。
“新年快乐,”她软软地说,“陈弛让。”
“我难道没有啵啵吗?”他不太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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