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能要吗?我能不能直接丢了?”
温迎的困意消失了一半,眯着眼瞪他:“这是一套的,只有这一件!”
“哦。”陈弛让说,“那我一会儿帮你洗了。”
“……”
她甚至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么羞耻的事情,她似乎都已经习惯,也不知道这叫不叫近墨者黑。
……
寒假,温迎过完大年后就回到戊城,一方面是因为想见他,一方面是觉得玩着没意思,就以实习生的身份,提前进入了Erste公司。
经过了前面两周的羞涩期,她很快适应下来,已经胆大到能在会议上提出自己的意见。
最开始,各位Erste的同事面对这位空降的女孩子,惊讶有之、敬畏有之、试探更有之。
虽然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物种之师》的作者,也是未来的老板娘。但毕竟不是相关专业,也没有经过共事,Erste作为用能力说话的公司,所有人对她持有观望态度。
后来,大家渐渐发现。虽然老板娘不是相关专业,但对策划是真有想法,工作也是真努力,为人也是真温柔。
温柔到老油条想要调侃一下新人,都会觉得舍不得。
然后大家顿悟了。
原来如此。
世界未解之谜终于解开了。
他们终于知道,对女性物种不敢兴趣的陈老板,到底是怎么陷入爱情的泥沼中。
-
三月,草长莺飞之际,温迎迎来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毕业论文顺利通过期中检查。
四月,体委笑着问小温迎,今年的毕业晚会有没有兴趣参加啊。温迎软软摇头,说她已经开始实习了,没有在学校排练的时间。
五月,阳光炽热,将瞳孔照得格外潋滟。温迎收到学士服,在图书馆前拍摄班级毕业照。
照相一波接着一波,人影攒动,喧闹与兴奋并齐。
不少同学的男/女朋友从校外赶来,就为了在特殊的时刻送一束花。
“陈弛让呢?”何婵问,“他今天没来吗?”
温迎将手掌打成个小帐篷,放在眼帘处,遮挡刺眼的日光。
闻言,摇摇头:“真不巧,他出差了。”
“啊。”
“这么惨吗——”
就在温迎遗憾点头的时候,一辆汽车横空出世,穿越日光,沿着校园的街道,发动机声由远及近。
当明黄墨绿条纹的保时捷停在图书馆前时,仿佛世界也为此安静了。
第64章 画
认识陈弛让之前。
温迎一直把恋爱想得很简单。
某个时刻与谁看对眼, 日常相处,喜欢上,平淡, 普通,简单又闲适地过完后半生。
认识陈弛让之后。
她又觉得恋爱很难, 很远。
如果无法得到这样如月光的人, 那她在以后也不是不可以再找一个看对眼的, 日常相处, 喜欢上, 平淡, 普通,简单又闲适地过完后半生。
她哪里会预料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同样一个人, 在全校师生面前这么高调。
-
保时捷的敞篷大方地开着,双手搭在方向盘的少年带着夸张墨镜, 将车门从上方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 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看见他从副驾驶取出一束鲜花。
何婵在温迎的耳边“哇哦”一声。
温迎:“……”
她在心里默念: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校长院长辅导员老师以及所有同学都看着!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但显然, 没人听见她内心呼喊,陈弛让抱着鲜花, 直直朝她走来。
温迎脸色都快白透了:“……”
别过来别过来,陈弛让你要是敢在现在——
“陈弛让。”前排的一位老师忽然扬声, 打断所有人的思绪,导致抱话的人停下脚步, 朝声音看去。
学校副校长,穿着博士服——陈弛让的恩师, 也是以后他研究生方向的导师。
“老严。”陈弛让朝副校长走过去,“太阳太大了, 没看见。”
“你小子。”严校长失笑,指着他手里的花,“是只看到送花的人,根本不在意我这种老年人吧。”
陈弛让:“您就放过我吧。”
陈弛让:“未来我还得看您三年,但女朋友可就要毕业了。”
“真是女朋友啊。”严校长有些吃惊,一旁的郑校长也惊讶地问着是谁。
“我记得以前这小子可受欢迎了。”郑校长说,“我当时还想把姐姐的舅妈的孙女介绍给他,硬是一个没看上。”
“得了吧你。”严校长说,“我把自己女儿拿出来他都没看,眼睛里只有代码和游戏。”
“……”
两人居然就这种问题聊起来了,这属实在陈弛让的意料外。
两位又是重量级的人物,工作人员和摄影师尴尬地站在前面,不敢出声提醒。
陈弛让懒洋洋地开口:“老严,郑校长。”
“……”
“我能先去送个花吗,我女朋友等得脸都白了。”
“……”
闻言,两位校长齐齐转身,看着曾经学校中最风云的男生,将鲜花送到第一排右边的女生手上。
女生化着淡妆扎着丸子头,在阳光的直射下,脸颊确实格外白净。
不是多么惊艳的大美人,却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引起呵护的欲/望。
和陈弛让在一起的时候,竟意外的登对。
他们想,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
“你这个人真的是好烦呐。”
拍完照,温迎抱着花向他跑去,一方面开心他的出现,一方面又嫌弃他的高调。
“你就不能换一辆车再来学校吗!”非得开着全校师生都认识的这辆!
一旁的林景安带着冉珊靠近,笑得露出整齐的八颗牙:“我就说他今天要开他那辆保时捷吧,给钱。”
“……”冉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眼,从包里掏出100块。
“还有你们!”林景安笑眯眯地转向何婵和莫西叶。
“……”两位也面无表情掏出100块。
“……什么情况?”陈弛让轻皱眉头,“你们拿我打赌呢。”
“临时起意。”林景安没管陈弛让,对着同样也疑惑的温迎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啊——他出差是真的,飞机落地晚也是真的。”
“如果要及时赶来送花呢,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直接从机场打车赶来,要么回家后开出他的速度之王。”
于是四个人打赌,大家都觉得陈弛让为了保险起见会直接打车来,而只有林景安觉得他会铤而走险。
林景安:“毕竟今天这种场合,陈弛让不开他那辆跑车就不是陈弛让了。”
“……”陈弛让忍着额角的青筋,“滚。”
他将车钥匙丢在好友身上,林景安眼疾手快接住,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又笑作一团。
莫西叶在这时,扯了扯温迎的袖口,不太好意思道:“我们大家能一起拍个照吗?”
“可以啊。”温迎点点头,又拉了一下陈弛让的衣角。
“拍呗。”他说着,反手将她抓在掌心里,靠了过去。
林景安说:“就差你们的男友了。”
“也不是非要男的不可,”何婵勾住莫西叶的脖子,“我们俩刚好凑一对。”
六个人,朝着镜头,将青春的画面定格。
……
五月底,温迎的毕业答辩顺利结束,陈弛让收到了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同时而来的,还有导师严校长的电话。
“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校长说。
彼时的陈弛让正在开会,比了个暂停的姿势,将沙发椅转向另一侧:“您说呗。”
“上次你就拒绝我了,这次希望看在你女朋友的面子,能爽快的答应我。”
“别开玩笑?我什么时候拒绝过您?”
“我还真没开玩笑,”严校长说,“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典礼上的演讲。”
“……”
“想不想在你女友的毕业典礼,上台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
“……”
陈弛让朝旁边看了一眼。
此刻的温迎安静地坐在他的左手边,正埋着脑袋,认认真真地看着游戏场景。
好吧。
他承认,这句“展示自己的魅力”,确实相当心动。
-
六月,操场上再次搭上了熟悉的舞台,草坪上摆满桌椅板凳,学弟学妹们穿着翠绿色的志愿者服,引领大家就坐。
这天,陈弛让开着那辆阿斯顿马丁,从校门驶入典礼现场。
这天,陈弛让穿了一身黑色的正式西服,衬得人高腿长,气质醒目。星空点缀的领带置于胸前,腕表精致地服帖在手腕。
少了几分少年时期的张扬不羁,多了几分成长后的内敛矜贵。
学弟学妹看着他走进嘉宾席位,忽然就沸腾起来。
所有人猜他到底来干嘛,何婵推了一把温迎的胳膊,笑着说她男友又上各大校园群聊了。
“我可以解答啊。”
温迎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举起昨天从胡宁那边借来的相机,对准舞台正中央。
调整距离,恰好能将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
“他是来致辞的,”温迎小声,又有点儿得意地说,“作为下一届新研究生代表。”
“那他刚才怎么不来找你?”莫西叶问,“我还以为按照他的个性,今天穿得这么帅,肯定第一时间来女朋友面前秀。”
“……”温迎其实也不知道,只得若有所思道,“可,可能改邪归正了吧。”
典礼正式开始,大概因为有后面的重头戏,显得这次所有的观众都兴致勃勃。气氛起伏跌宕,在陈弛让的名字被喊出的刹那,达到高潮。
温迎深深地屏住呼吸,看着如月光般皎洁的人,走上了舞台。
就像四年前一样。
她也是坐在同样的位置,看他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那时茫然,憧憬,激动,又忐忑。
心脏的莫名悸动,似乎在悄然地向她暗示——你看,那个近在咫尺、青涩又狂妄的少年,就是未来陪伴你一生的男人。
-
今天的陈弛让确实比以往,都要显得低调。
发言完毕的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而是一直耐心待在了典礼的最后一刻,才在熟人的呼喊中改变了位置。
温迎授位的时候,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老实巴交站在出口,等着她蹦蹦跳跳向他冲过来。
“你刚才好棒好棒好棒。”她抱住他的胳膊,嘴角荡起漂亮的笑容。
“哦。”陈弛让倒是很平淡,“哪里棒?”
“语气棒,内容棒,今天的领带也格外棒!”她看着他的领带,开心道,“谁给你买的呀,和今天的西服这么搭。”
“我以为……”陈弛让慢悠悠地说,“你会说,是我今天搭得好。”
“……”
还是一如既然自恋。
好的,还是那个陈弛让,温迎鉴定完毕。
“都一样。”
温迎摇晃着脑袋,眼前的麦穗随着风荡漾。
陈弛让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温迎。”
“嗯?”
“我渴了,”他说,“陪我去买瓶水吧。”
“哦,好啊。”她毫无芥蒂道,“去那边的小卖部吧,品种很多,最近还上了新的口味。”
“好。”
去小卖部的路上,她最开始挽着他,后面发现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好意思地放下手。
以往的陈弛让会不顾她的羞涩抓住她,今天却将双手插进西装裤兜里,给予了足够的空间。
温迎去冰柜里取出两瓶水,想了想,又换成他喜欢的汽水。
两人结了账,站在小卖部的屋檐下,因为热,他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只留下里面的白色衬衣。
拉开汽水拉环,听着呲呲的汽水声,某种程度来说,像雨滴。
陈弛让瞅见她直勾勾的眼神,读出其中的信息:“想尝一口?”
“想。”温迎乖乖点头,“这是新出的口味,我没喝过!”
他的眼中闪过笑意,捏着汽水罐,不近人情:“求我一下,我就给你喝。”
“我今天毕业也,难道没有优待吗。”
“没有。”
“……”她好笑地瞪他一眼,对他的幼稚丝毫没有办法,“求求你,好了吧!”
陈弛让顿了顿,然后将汽水递过去。
她开心地接过,畅快地喝了一大口。
“好喝吗?”陈弛让轻声说。
她点点头,喉咙里的气泡没来得及咽下去。
“如果,你说好喝……”陈弛让又顿了一下,在她递过来的目光,认真地说完剩下的话,“就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她动作一僵,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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