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滢在心里撇嘴,好像谁稀罕似的。
商珠真真是商濯她妹妹,一模一样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二哥哥和意绵姐姐很快便要完婚,你届时还要留在宫中?”
她总觉得阿滢在这里,会给沈意绵添堵。
阿滢眼珠子一转,或许她可以帮她也说不准。
“公主放心,我会离开汴安,只是...”
“只是什么,你要反悔不成?”商濯颐指气使,手插到腰上,整个上身往前探过来。
阿滢看着她骄横的样子,“......”
皇后很重规矩,只看椒房殿里的宫娥就知道了,商珠作为她的女儿,倒是很娇气。
“公主...”身旁宫女提醒她应当注意仪态身份,商珠立马清咳一声,站好了。
“你说,只是什么?”
“只是怕皇后娘娘挽留,盛情难却,届时希望姑娘能民女多说几句。”
还以为是什么,商珠点头,“只要你不耍花招,本公主自然可以帮你这个忙。”
阿滢笑着与她道谢,商珠离开以后,阿滢询问身旁的宫娥,“适才在皇后的椒房殿里用了很多,能不能外出消消食?”
春茂没有多说什么,前几日暗地里接的差还没有做完,银钱没有到手,皇后身边的人点头,送她去了御花园附近,跟着她走了一会,看阿滢很规矩,就没有跟着她了。
仅仅留了涣月在阿滢的身边伺候,阿滢走来走去,发现御花园角落的宫宇和工记载的手札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御花园扩建了,曾经的百花亭翻新过。
百花亭周围有一座假山,里面有一条密道,是通向玄武门的,不知道还在不在?
阿滢常年在塞北奔走,体力很好,涣月已经累了,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憩,阿滢摇头,“你若是想,你先回罢?”
涣月自然是不能够将她一人留在此处,还是捶了捶腿跟上了。
阿滢查看地势,找假山那边的密道,找得很专心,完全没有留意到,她从御花园这边一过来,涣月便没了身影。
待她停下正要看,忽而手腕被人攥住,天旋地转后背撞上坚硬的石壁,阿滢正要惊呼救命,她的嘴巴被人捂住。
借着假山照射进来的光影,笼罩在对方清隽逸然的脸部轮廓上,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是商濯。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娇小的女子笼罩其中,她没有办法逃脱只能被他压制。
被男人清冽的气息包裹着,阿滢感觉到无尽的压力,心也不自觉跳得很快。
忽而,她听到假山口传来涣月的喊声,阿滢无法出声,她垂眸,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头,想要踢出去引起动静。
商濯看到她的动作并没有制止,他的眼底浮起讥诮,看着她费力把石头给踢出去,石头的确是踢出去了,只是涣月也没有动静了。
“想要她来救你?”低磁的嗓音问。
阿滢默不作声,看来涣月出事了。
否则踢出去的石头不会无法引起她的注意,她早就该过来了。
“忘了她是谁的人了?”男人抚摸着她的耳侧,贴着耳朵与她说话,好似情人之间在低喃。
阿滢察觉到了危险,动也不敢动了。
是啊,她忘记了,涣月本来是蔓华苑的丫鬟,她是商濯身边的人。
“殿下将我困在此处,意欲何为?”她的声音含糊,说话时吐字不清,因为靠得很近,商濯知道她说了什么。
少女呼出的气息震着男人的掌心,带起痒意,尤其是她的唇瓣,在一张一合之间,碰到他的手掌,他下意识想到了柔软含起来的滋味。
甜软似糕点,却不腻。
他历来讨厌吃糕点,尤其是甜腻腻的糕点,蛮女的唇似糕点一般,他亲她时,没有半点不喜,反而想要深入。
“.......”
阿滢察觉到男人眸色的变化,幽深不见底,在商濯恍惚的一瞬间,她剧烈挣扎,摆脱了他的束缚。
也仅仅是挣脱了他的束缚而已,因为男人的身形高大伟岸,假山修得奇形怪状,他站在假山的缝隙口,阿滢根本没有逃出去的余地。
旁的缝隙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怕她还没有出去,又被商濯给抓了回来。
既然不能蛮力逃走,那就只能智取,不,是和商濯服软。
“殿下事务繁忙,为何在此?”她背靠着石臂勉强站,两只手臂攀着假山。
“自然是来抓抓不听话的人。”他的语气有些冰冷。
阿滢,“......”他说的什么话?
“殿下所说民女并不明白?”
“你又在跟我装聋作哑。”商濯轻笑。
他虽然是笑着的,阿滢却没有感受到半分的笑意,她感觉到的只有凉意和危险。
她有些慌张了,不知道说什么反而怯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无所适从瞧着他。
男人见状微顿,“......”
“阿滢是否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了殿下不快?”
“你说呢?”他反问,又是把谜团丢给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假山当中,阿滢的感知比平时要更强一些,她敏锐察觉到了商濯的怒气少了一些。
因为他一进来便是生着气的。
不明白商濯何处生气,难不成她说错了什么话?白日里她在皇后殿里说的话可实在太多了,真要深究起来,她不知道何处惹了商濯不快。
“阿滢寄人篱下,许多话口不应心,只盼着殿下不要和民女一般见识。”
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商濯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化,话却温和了一些,“口不应心?”
“本殿下倒是要知道是怎么一个口不应心?”
阿滢咬唇,“......”她有些接不下来商濯的话了,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商濯一眼看穿她的窘迫,“怎么?”
男人的虎口掐着她精巧的下巴,把她的小脸给抬高,将在殿内一直埋着脸的人看得更清楚。
“说不上来了?”他讲。
阿滢汗流浃背,她的确是说不上来了。
“殿下放过我罢...”良久之后,她说了那么一句。
商濯本来缓和的面色更沉,“放过你?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阿滢隐忍不发,她实在是提心吊胆到了一个极点,没有忍住便直言,“我殊不知欠了殿下什么?”
“当初我救殿下于危难,而今殿下恩将仇报,是想置我于死地吗?”她问。
商濯笑,“迟滢,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你放我离开罢,商濯。”尽管皇后眼下将她困在宫中,但商濯要是开口了,她可以离开的。
“你要去哪?”他的眼神冷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滢也不怕他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塞北,我不想留在汴安了。”
“我不求你再还我什么,你就放我离开罢...”她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我不会放你走。”
“为什么?”阿滢不明白,听到男人的话,她有些控制不住了,因为他话语认真。
如果商濯不点头,她根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离开。
“为什么。”男人摩挲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他不喜欢少女眼里的抗拒和想要逃离的情绪,他更喜欢迟滢满心满眼瞧着他,全是他的样子。
那令他愉悦,令他欣喜。
“你说过会一直留在我的身侧。”
听到男人的话,阿滢险些要气笑了,他还有脸提之前的事情吗?
她忍了又忍,“从前的话都不作数了,你为什么...”
话不曾说尽就被男人封住了唇。
第35章
商濯的吻来势汹汹, 措不及防。
阿滢被他抬高了下巴,虎口挟制着她的腮帮子,她被迫张唇, 他径直借着这势长驱直入。
想要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肆无忌惮压着亲了, 呜咽的声音跟猫叫似的,根本就起不了什么大用。
就算是她想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真把人给招来了,被人看去,遭人诟病的只会是她而已, 只会说她勾引商濯, 行事不检点, 绝不是斥责商濯祸害, 强.迫民女。
男人带着风卷残云的气势, 似乎要把她给吃干抹净。
阿滢受不住他如此架势的亲吻, 她往后逃窜, 想要脱开男人的束缚,别过脸不与他产生勾连。
不曾想她的反抗激起了男人的怒意,他越发亲得厉害了。
阿滢只能任由冰冷柔软在她的城池掠夺, 夺走她的气息, 霸占着她私有地方的每一寸。
他吻得这般凶狠, 似乎想要借此逼迫她服软一般,阿滢只感觉到舌根被他吮得发麻,她的双手推攘着商濯。
被他一把捏住手腕反束缚在头顶,毫无还手之力。
阿滢无法挣脱, 只能由着商濯亲了。
少女的檀香小舌柔软甜腻,比他原本想的滋味还要好, 他一开始的确是想让她住口,不爱听蛮女说的话,想要堵住她的嘴巴而已。
谁知道尝到了馨甜,便没有抽身。
她果然渐渐软了下来,商濯见她柔弱也不好再强亲,谁知道他的攻势才缓了些,原本被亲乖了的人手从他的掌心当中脱出,一把将他推开。
商濯后退一步,她的巴掌随之而来,打到了他的脸上,非常清脆的响声。
男人一把挟制住她打人的细腕,猛然将她往后一推,阿滢再次撞上了石壁,后背疼得有些厉害了。
她怕商濯又亲她,另一只手捂着嘴巴防止他压过来。
被亲的委屈,被轻薄的愤怒,手腕被攥捏的疼痛,凝化成眼里的水花,她睁着一双汪汪通红的杏仁瞪着他。
如果眼神能能够杀人,面前的男人已经被她千刀万剐。
男人冷若冰霜,眼里泛着盛怒。
她当真是娇蛮,竟然敢打他。
男人盛怒之下捏得她细嫩的腕骨几乎要碎掉,阿滢疼得眼泪直掉,她捂着嘴巴,只露出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大概是真的太委屈了,看得出来她很想憋着,并不想哭泣,奈何不住泪水积攒得越来越多,一颗颗掉落,好似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
商濯盛怒的火气在她不断掉落的眼泪珠子当中缓缓被扑灭。
“......”
察觉到她后退瑟缩的动作,商濯咬牙放缓了手上的力道,他被蛮女打的气尚且没有消除,可他再捏下去,她的手腕只怕要断在这里。
在阿滢以为自己的手腕要断掉的时候,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男人松手了。
他闭上眼睛,忍着怒意,俊脸上挂着的小小巴掌印有那么些许好笑。
阿滢不敢出声,忙着捂嘴巴,又忙着擦眼泪。
她默默掉了好一会的眼泪,袖子卷起来擦拭的动作被男人的余光捕捉到。
他转过来,看着她。
真想骂她哭什么?待看到她腕子上出现的青紫,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出不去。
他竟然觉得,是他做得有些过火,因为捏疼了她,又把蛮女给招哭了。
可到底是谁动手在先?
她那么低贱微弱的身份,得到他的垂怜,竟然敢打他,谁给她胆子,当他是她的马儿吗?随意抽手抽打。
商濯以为她也是乐在其中的,毕竟她没有那么抗拒了,谁知道不过是迟滢的障眼法,他温柔些,她便开始蹬鼻子上脸,竟然敢对他动手。
是啊,他也被打了,还是打在脸上。
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对,这分明是蛮女的错,但是他的心上泛着不舒坦,添着堵。
见到她腕子上的青紫,他就是觉得他错了,或许他做得不对。
商濯冷着俊脸看着她擦眼泪。
他伸手要查看她腕子上的伤势,结果她好似见鬼一般,以为他要做什么,往后瑟缩退去,甚至要钻进去假山的缝隙当中了。
他的动作顿住,好半响,阴着脸拂袖而去。
“......”
阿滢哭了好一会,她捂住脸,缓缓贴着石壁捂着脸,而后又抱着膝盖哭,小脸埋在膝盖处,把裙摆都给打湿了。
哭的眼睛似核桃,好一会实在累了,哭不出来了,擦了擦肿胀的眼睛,整理一下裙摆,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
涣月等在假山的门口,“姑娘...您...没事罢?”
她手里捏着瓷瓶,有些眼熟,好似之前在蔓华苑时,商濯险些把阿滢给掐死,然后私下里让昭潭给她找来的药。
他给的药的确比郎中给的药更好一些。
涣月搀扶着阿滢。
适才在外听见她哭得伤心,涣月不敢贸然进去。
“姑娘是不是要回去了?”涣月十分小心伺候着,生怕蹙了阿滢的眉头。
适才她跟在阿滢的后面,找不到她人,还以为自己跟丢了,正喊着阿滢呢,不曾想见到了昭侍卫,涣月明白商濯过来了。
内心欣喜商濯没有忘却阿滢,姑娘到底还是有希望的,不曾想,两人竟然闹得这样不可开交。
阿滢摇头,用力吸着通红的鼻尖,说话还带着鼻音,“先不回去。”
她好不容易能够往这边过来,必须要找找看,那条密道还在不在,若是直接通向玄武门,那她出宫的机会就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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