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essential向来以售后服务一流闻名,孟佳期一听,当即决定推迟两个小时去马场,她先解决售后。
“我陪你去工作室?”沈宗庭在系领带,看她正对着镜子抿口红,开口问。
相比起去别的地方,还是最想在她身旁。
“不用。正因我不能按时去,所以你才更要按时到。不然梁小姐那边难办。”孟佳期说。
她就是这般,为别人考虑得多。
“行。工作室的事你能搞定?”沈宗庭揽过她肩,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不用,我要是这点事情都搞不定,还开什么工作室。”她耸了耸肩,踮起脚,迅速地给他的领带打了一个漂亮结实的温莎结。
她靠近时,玫瑰的馨香一并掠过他唇鼻,馥郁清甜,让他一下又想起昨夜她的娇美难言,紧得他寸步难行,却又爱急了这种狭仄,若不是现在时间不够,真想抓着这只小猫把她好好弄一顿。
最近似乎陷入了饥'渴,怎么要她都不够。
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得到生活长河的流淌,似乎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每日一粥一饭,早晨起床时能把她吻醒,出门时,有她给他领带打一个规整的温莎结。
如此一生,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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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那边。
“那个...孟小姐还没到吗?”魏卓君问。
魏卓君一看便是被家里娇养得极好的小姑娘,她只听梁风忻说,宗庭哥哥要请她来骑马,还有那个叫孟佳期的、被宗庭哥哥承认的女朋友也一并来,霎时心里就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在这场“较量”中落了下风,早早地请人给她做好了造型,想要一举在造型上压过孟佳期。
此时,她扎着丸子头,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脸上化了清新的素颜妆,身上穿着紧身骑马服,美得像含苞欲绽的月季。
梁风忻解释:“孟小姐工作室那边有点事耽误了,她方才和我说,要迟到两个小时。待会宗庭到了,可以先和他一块骑马。”
魏卓君一听,怔道:“她迟到得这么巧,难道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敢见?”
若说魏卓君心里对孟佳期没有怨言,那是假的。
今年她22岁,早在她18岁那会,联姻一事就定了下来。沈宗庭以“不婚主义”为由,一次次地推迟、拒绝这门联姻。他不光拒绝联姻,还不近女色、不玩女人。久而久之,大家也真都把他当成了“不婚主义”。
不曾想这两年,凭空出现一个“孟佳期”,把沈宗庭的“戒”给破了。沈宗庭是个行事极有原则的人,一举一动自有他的潇洒风流,人人都认定他是没有港湾的浪子,如今他甘为一个女人系上绳索,如何不令人吃惊?
魏卓君远在加拿大,也对这边的事有所耳闻。据说沈宗庭特别宠这位孟小姐,对她有求必应,砸了大钱、花了脸面去捧她。
渐渐地,魏卓君身边就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她的亲生父母也在诘问她,是不是魅力不够?是不是性格不好?怎么就不能把沈宗庭迷得神魂颠倒呢?
魏卓君气鼓鼓地想,就算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她也会讨厌孟佳期的。
“君君,孟小姐不是会临阵脱逃的人。”梁风忻笑笑,实在没法说出诋毁孟佳期的话,便只对魏卓君说,“等你亲眼看看,你就知道孟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了。或者等宗庭来了,你问他就是。”
沈宗庭一向不是个准时的家伙,梁风忻一行人等了约莫二十分钟,黑色双R轿车才堪堪出现在马场门口。
魏成勋、高虔明等人一一和他寒暄。简单的见面结束后,大家像安排好了似的,其余三人骑马的骑马,打马球的打马球,唯独把魏卓君留给了沈宗庭。
掐指一算,魏卓君已近四五年未见过沈宗庭。陡然一见之下,男人玉树临风,俊美的眉宇间含着三分漫不经心,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风流,很惹少女心动。
她一颗心怦怦跳起来,终究觉得宗庭哥哥和年少时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又不是很说得出来,似乎他有种成熟男人和少年气相糅合的奇特气质,让人心醉神迷。
少女甜蜜的心动几乎要开出花。她和沈宗庭在长长的马厩里走着,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一旁的沈宗庭并未放慢步速照顾到魏卓君,现在的他,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想起他第一次带他的期期来这里。那时是凌晨,苍穹黑暗。他提一盏马灯,幽幽的灯光照亮她的脸,女孩小脸莹白,青涩稚嫩如一枚莓果,那时他就有亲吻她的冲动。
只是那时,他克制了。
他对她,永远是万般克制,终究沉沦。早知今日沦陷败北,依旧要深深地、执迷不悟地爱着她,为何不在那时,就拨开迷雾看清内心?
这般想着,他勾唇一笑。想,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把他的小猫拘在马厩里,把早就想对她做的事,再对她做一遍。吻得她抽抽嗒嗒哭起来,无力地推拒他又无法真的拒绝他,吻得她上面在哭下面也在哭,岂不是很好看?
吻过她很多次、可每次都如第一次。
怜爱过她很多次,可每次也都如第一次。
“宗庭哥哥,我可以骑马吗?”魏卓君想了想,最终这般开口。
“可以。”沈宗庭淡声,“你自便就行。”
他不大有兴致教她骑马,正想着按铃呼叫一个骑马教练过来,只见魏卓君伸出细嫩的手指,指了那批皮毛如雪般闪闪发光的漂亮小银马。
“我想骑这匹。”
好巧不巧,魏卓君指到的小马,恰是沈宗庭花了“1520”万港元,买给孟佳期的小银马。
期期的爱马,她给它梳洗鬃毛,喂它吃胡萝卜,还给它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Beauty”。
“不可以。”
沈宗庭一口回绝。
“你另挑一匹马。其余所有的马都可以,这匹马不行。”
“为什么?”魏卓君怔怔看向沈宗庭,在她印象里,沈宗庭一直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别人对他提出的请求,只要不冒犯到他,他都说“可以。”
怎么到了一匹马身上,就如此特殊了?
“不为什么。这匹马是她一个人的。只有她能骑。”沈宗庭朗声。
“只是孟小姐一人的?”魏卓君不敢相信,定定望着沈宗庭。曾经承诺“不婚主义”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破戒破得如此彻底?
“对。只是她一个人的。”他沉声,望住那匹小银马,眼前浮现的却是少女青涩又拘束的眉眼,她含着羞,再三对他说“谢谢”的情景历历在目。
总有一些东西是独属于孟佳期的。比如她的小马,比如他。
孟佳期在他沈宗庭这儿,就是如此霸道,如此特殊,如此地具有“排她性”。他给她独一无二的殊待。
情感的长河里,弱水三千,他也只取她这一瓢。
第75章 考验
“只是她一个人的。”
魏卓君隐隐察觉到, 沈宗庭不仅在说,“小银马只是她一个人的”,就连他, 也只是孟佳期一个人的。
她觉得她都要哭出来了。宗庭哥哥,难道你不觉得, 你应该是我的?早在四年前, 我就得到沈家名正言顺的认可了。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人心何其微妙复杂。早先听说沈宗庭是不婚主义时, 魏卓君想,也许沈宗庭就不喜欢女人呢。他可能就是一块顽石一根朽木。和顽石朽木计较喜不喜欢, 是一件蠢事。
但现在不一样,沈宗庭忽然有了个心爱的女人。原来,沈宗庭也是可以被人占有的。他会为了那人, 打上独属、专属的烙印。
魏卓君眨了眨眼睛, 忽然对上魏成勋的眼神,严厉中透着责备。她知道魏成勋肯定在说,你为什么要哭?哭有什么用?拿出点你作为“正宫”的气质来。
正宫。没错, 魏家是这样界定她身份的。沈宗庭在外头招惹什么女人, 她不用管,她只需要牢牢占据那个“妻子”的身份, 和沈宗庭生下孩子, 将沈、魏两家捆绑在一条大船上,以维持两家的荣光。
“宗庭哥哥, 我还有问题要问你。”魏卓君这般想了想,道。
“嗯。”沈宗庭头也不回。
“你曾经说你是不婚主义, 现在你还是吗?”
“是。”
他仍是不婚主义, 只是心中的一角已经在为孟佳期松动。
他不向往婚姻,不喜欢束缚, 但向往和孟佳期在一起的生活。他已经无数次在幻想和她过平淡寻常的生活,在醒来的每个清晨看到她,又在午夜嵌入得筋疲力尽之后搂她入睡。
有没有一种不婚主义,是有特例的不婚主义?是对别人是“不婚主义”的主义,对她不是的主义?
除了孟佳期,此生此事他谁都不爱,也谁都不娶。
魏卓君心念一动,似乎在此时找到了一丝进攻的缝隙。她转身挑选了一匹褐色小马,让骑马教练带着她骑马去了。
她骑在马上,忍不住频频朝马场门口望去,关注着孟佳期的到来。
她实在是对这个孟小姐太好奇了。她究竟是怎样的国色天香,是何种性格,引得沈宗庭如此痴迷?
真正见到孟佳期是两小时后的事。
很奇怪,明明同样是22岁,但她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美人风骨。她的打扮很简单,蜷曲的乌发在脑后扎起,骑马服外套着一件黑色风衣,几缕发丝从发圈里钻出,飘在她颊侧。
许是因为工作辛劳的缘故,她眼下带着青晕,皮肤也显得过于苍白。
但这些都无法掩饰她的美。她只是牵出她的小银马,用手指轻轻梳理马的鬃毛,魏卓君似乎就能理解,为什么宗庭哥哥会喜欢她。
她身体力行地让魏卓君明白一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时尚的完成度是脸、身材和气质的三合一,她身上那种模仿不来的、复制不来的气质,连魏卓君这种从小见多识广的女孩都自惭形秽。
魏卓君是魏家最小的女儿,顶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没人比她更懂得如何示弱,以一个温和无害的姿态侵入。其实她早年也是学过骑马的,只是这几年玩的都是冬季运动,把一些基本的发力技巧给忘了 。
她主动去问孟佳期,可不可以教她骑马?
孟佳期诧异,没想到魏卓君会是这么一个柔顺的姿态。她答应了,牵过那匹温驯的褐色小马,把一些基本的发力技巧告诉她。
“你不知道,前面你没来的时候,我让宗庭哥哥教我骑马...”魏卓君坐在马上,和孟佳期说话。
“对不起,是不是不应该叫宗庭哥哥呀?”魏卓君自觉失言,把话吞回去半截。
在她六岁时,她曾跟着沈家的私人游艇一齐出海。一到船上魏卓君就发现了,沈恒康叔叔和婶婶特别宠沈宗庭,沈宗庭几乎就是这艘船上的Captain,是船上的王子,是国王。一整个二楼的地盘全是他的,他有钢琴房、有游泳池、有画室...她尤其对他的画室好奇。
“宗庭哥哥,你画得好,可不可以给我画一幅?”有一天,她戴上自己闪闪发光的小钻冠,穿着七彩蛋糕蓬蓬裙,在沈宗庭面前转。
她相信自己作为模特,分量一定足,一定够美。
和沈宗庭相见的第一面,说的第一句话,她就叫他“宗庭哥哥”了。
“不。”他脸也不抬地拒绝她。
她后来才知,宗庭哥哥不画人,只画景物。
可魏卓君永远不知道,沈宗庭不是只画景物,他后来也画人,但只画孟佳期一人。
“没关系。既然是小时候叫过来的,不用特意改口。”孟佳期听她绘声绘色地讲述她和沈宗庭小时的故事,心中冒出好多个念头。
原来,沈宗庭小时候就拽成这样二五八六啊。真好奇他过去是怎样的——可惜他总是一幅讳莫如深的模样。她只拥有从26岁开始的沈宗庭。
魏卓君这声“宗庭哥哥”,于她而言并不刺耳,只是让她怔然。
到底她和魏卓君之间,谁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位?按照魏卓君的说法,四年前她就和沈宗庭订婚了,从她成年那一刻,她就是沈宗庭的未婚妻。
不,不。沈宗庭没有承认过。
旁人的一声“宗庭哥哥”从不是瓦解她和沈宗庭感情的理由。
孟佳期试图让自己对这份感情有点信心。瓦解他们感情的,也只能是他们自己,是内部原因。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孟佳期试图转移话题。
“我想说,”魏卓君在马上抬头。其实她本来想说,宗庭哥哥真的对你很好,他说那匹小银马只属于你,正如他本人只属于你。
但就抬头的一瞬,魏卓君看到了魏成勋。逆着光,她看不清哥哥的神情,却觉得那目光如炬,好像要将她穿透。她打了个寒颤,改变了出口的话。
“我想说,姐姐你跟着宗庭哥哥,是图的什么呢?宗庭哥哥和我说过,他是不婚主义啊。”
魏卓君想,她没说错,没说错。她只是玩了一个罗生门一样的游戏,把部分真相显露出来而已。
也正如她预料的那样,这句话出口后,孟佳期的嘴唇“唰”地变白了。
孟佳期抓着小银马,手指抠进小银马的鬃毛里,闻着小银马口鼻中呼出的燕麦气息。冬日的阳光是苍白无力的,像一枚泛白的银箔张贴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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