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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如今您一介庶人。”
李老爷子闻言一脸震怒，指着李氏怒骂：“逆女！我就不该生下你这个不尊不孝的东西！”
李氏神色不变，只是眸底闪过一丝受伤。
罢了，自小她这个父亲便从未对她露出过善意不是吗？
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即便有了之前的传闻，可是在许多人眼里，李氏还是不尊长辈，无纲无纪。
此刻已经不少人出言指责了。
可是李氏面对这些指指点点都不曾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带着倔强。
在僵持之下，忽然有人从一圈百姓中走出来，李氏转头看去，只见沈大爷在随从的围护下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温声道：
“夫人，天冷站在这里莫要冻着。”
第276章 失去桎梏
“夫君，你怎么来了？”李氏一脸惊愕，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沈大爷，她从未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李家的事已经在京中传的风言风语，她原曾想，若是夫君介意这个事情的话，她打算自请入佛堂。
“听丫鬟说你一早就来这里了，担心你。”沈大爷低头看了看她，随后将她护在身后，看着脸上有一丝惧意的李老爷子：
“岳父对岳母并无眷念，不若今日还是签了这和离求吧。”
沈大爷的话让身后的李家人都安静了下来，李老爷子看着手里的和离书，自知今日是非签不可了。
可一旦签了，他从此更无法桎梏李氏……
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阵嘈杂，原来是一早便不见了的，李老爷子的孙子。
此刻正被人压着，身上原本的锦衣玉服已经不见，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脸色苍白，在看到李老爷子时惊慌失措，忙爬了过来：“祖父，救我！”
李老爷子微微一踉跄，忙把人护在身后，看着身后那凶神恶煞的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皆穿着短衣，看着李老爷子也并无惬意，而是理直气壮道：“贵公子在我们赌房输了钱，如今还不上来，我们自然是要上门找一找他的家人的。”
李老爷子忙低头看着自己的孙子，不可置信：“你是何时学会赌的？”
“祖父，我……” 他不敢看李老爷子的脸，只是手里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裳，一脸恳求。
身后一直不敢说话的李老夫人，这时忙跑了过来，将自己的孙儿护在身后。
“老爷，您救救咱们的孙子吧，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孙孙！”
他
她的声音带着恳切，紧紧的盯着李老爷子。
李老爷的此时也是一脸的绝望，圣旨之下，他们的家产皆已经被收公。
哪里能拿出钱还债？
“他欠了多少？” 李老爷子回头看了看此刻也低头不敢看自己的儿子，微微叹气，转过头看着那些要债的人，语气沉重的问道。
“一百两黄金！” 那些人也是毫不客气的开口。
这么多？
李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如今，他连十两银子拿出来都是困难，又何况是一百两黄金呢？
可是低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孙子，这可是李家唯一的血脉了！
李氏冷眼看着眼前的局面，内心只觉得可笑，能让自己的父亲露出这种表情的想必也只有他的儿子和孙子了吧。
一旁的李老夫人看着李老爷子露出这个表情，心里更着急了，忙抓紧他的衣袖：“老爷，您想想办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李氏，意思很明显。
李氏轻嗤一声，将脸撇向一旁。
到了如今还想打她的主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良久后，李老爷子看着手里的和离书，长叹一口气：“今日要我牵着和离书也是可以的，只是我需要一百两黄金。”
这话他是对李氏说的，同样也是对沈大爷说的。
李家如今被闹得如此难堪，一定会影响沈家的名声。
沈大爷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向李氏，李氏冷笑一声，开口道：“父亲莫要说这种没有边际的话，您觉得可能吗？”
“李家种种皆是有因缘，我必不可能为您承担这个后果。一百两黄金说的简单，谁能拿的出来？”
“若是父亲不愿签，女儿也是不怕麻烦的，我会向户部提出请求。”
李老爷子看李氏态度坚决，一时也没了法子。
一直瑟瑟发抖，偷偷看着二人的李家孙子，瞧出来自己的这个姑母，不打算管自己。
一想到赌场的那些手段，忙四处张望着，忽然看到了自己的亲妹妹。
“祖父，祖父！”
他瞬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拽着李老爷子的衣袖大声道：“可以，可以，将妹妹送过去，以人抵债！”
他的话让众人惊呼出口，大家都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不顾血脉之人！
他的话音一落，李老爷子忙给了他一巴掌。
“畜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那个被他点到的妹妹瞬间一脸惨白，忙往后缩了缩，一脸的恳求：“祖父，求您不要将孙女送走！”
京中之人因着那几天的传言，就已经对李家有了看法，可今日这么一看，又发现李家简直荒唐到了极致，若不是家风不正，又怎会教养出如此没有良心的子嗣？
这种事放在平常人家就已经是很伤风败俗的，没想到李家堂堂一个京中的权贵竟也会如此！
之前那些对李氏有不满的人，此刻也都同情她，毕竟面对这种母家，还能分得清青红皂白，已是不易。
此刻，李家门口的这场戏，僵持不下。
外面寒冷，沈大爷实在不想自己的妻子受凉，便让人将李氏送上了马车。
“岳父今日这和离书签了，赌场的事我自会平息。”
他的话让李家人都露出希望之色，李老夫人忙抓住李老爷子的手：“老爷快签了吧！”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她只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嫡孙。
李老爷子绝望的闭了闭眼，随后拿过沈大爷身旁长随送来的笔，艰难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画押。
李家完了，彻底没有了翻身的希望。
沈大爷将和离书小心的收了起来后，对着身后的随从挥手。
“将人都带回去彻查赌坊。”
关于李家孙子赌博这个事情，他是一早就知道的，这也是沈琅和沈熔查出来的。
之前查到的，他只输了一百两，并没有所谓的一百两黄金，也就是说这个赌坊是有问题的。
原本气势汹汹的人，在听到他的吩咐后，想要转头跑，可是瞬间又被在人群身后的侍卫包抄。
那些侍卫是沈大爷来之前同裴悯打招呼借来的。
只是正常的城中侍卫，并不是锦衣卫。
李老爷子此刻一脸恍然的看着沈大爷，他一早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想逼自己签和离书，又不想用手段惹人非议。
可是此刻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能颓败的带着人离开这已经生活了几辈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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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咱们回去吧？”沈大爷身旁的长随看着他，开口道。
沈大爷点点头，向着李氏在的马车走去。
心里暗叹教养出了问题，惹出来的事能解决一次，又岂能解决次次？
他很清楚的看到了李家孙子眼底对赌博的炙热……
第277章 玩心
大年三十，京中落雪大半日，直至半下午时才止住。
“夫人雪停了。” 知秋撩开门帘，弹了弹身上的落雪，笑着对宋慈安开口道。
“两位公子和小姐都睡着了，乳娘在一旁看着。”
宋慈安闻言，放下手里的书，缓缓地向着窗外看去，因屋子里炉火正重，是以被压开一条缝，透过缝隙便能看到在雪中打扫的下人。
她看着院子中的皑皑白雪，忽然起了玩心。
“知秋，咱们出去堆雪吧。”
知秋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笑着对她开口道：“夫人若是有意，奴婢便为您穿好衣裳，咱们出去！”
宋慈安点点头，随后起身走到屏风后面……
今日裴悯回来的也早，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娇娇正蹲在雪地里，旁边的丫鬟们皆在一旁蹲着，不停的滚着雪球。
他抬手拦住了准备开口问礼的嬷嬷，慢慢的走到了宋慈安的身后，看着她此刻一脸认真投入的模样，眉眼微微闪动。
他的嘉嘉似乎逐渐变得不一样了，比起曾经东厂情报网里的嘉嘉和第一次见面的嘉嘉来看，现在的她越发松弛了。
宋慈安原本正在低着头摆弄着自己刚刚堆好的雪人，可是她慢慢发现自己头顶的阳光被遮住了。
扭头看去便是裴悯红蟒衣角……
“你回来啦？”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裴悯，笑着开口。
说着便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大掌：“快来瞧瞧我的雪人。”
裴敏顺着她单膝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她口中的雪人……
其实是普普通通的，只是他看到嘉嘉期待的眼神后，便笑着开口：“很灵动。”
身后的许褚和应星对视一眼，见怪不怪了。
毕竟上次督主吃夫人做的那齁咸的菜时，也是这个态度。
应星又看了一眼那乱七八糟的雪人，低下了头。
*
屋内，裴悯将宋慈安打湿的衣裳都拖了下来，一边将暖手炉放在她怀里一边淡声道：“下次莫要这般大意了，瞧瞧衣裳都湿了，莫要受凉。”
宋慈安一边抬起腿配合她脱已经的鞋，一边笑着娇声应着：“是是是，下次多注意。”
裴悯无奈笑了笑，她现在这么说，到时候又会抛之脑后。
“罢了，若是真的受凉，便只能喝药了。” 说完，他看着宋慈安的脸，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你是知道的，何伯的药一向最苦。”
宋慈安想到了曾经何伯的药，皱了皱鼻子。
念夏端进来了热的洗脚水打算蹲下给宋慈安泡一泡时，听到督主的声音：
“下去吧。”
念夏微微一愣，随后忙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念夏一走，裴悯便单膝跪地蹲在地上，先是试了试水温后，才将她白嫩的小脚放在木盆里。
宋慈安看着他纵容自己的模样，心里一动，原本泡在水里的脚忽然轻轻一动，将水溅在他的胳膊上。
裴悯听着她好似得逞般的娇笑声，眼底满是宠溺和纵容。
“乖，不要乱动，刚才受凉了好好泡一泡才是。”
“好。”
念夏听着里面人的声音，心里感慨，那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竟在自家夫人面前永远一副温柔、纵容的模样。
她抬头看向院子里那个被雪轻覆的秋千，原以为是督主派人做的，后来听许寅说，那是那日督主见过夫人后，回府亲自做的……
督主一向公务繁忙，可即便是夫人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也是极其用心的，更遑论在府内撇开自己的什么地位权势，只一心亲力亲为的照顾着夫人。
念夏想到这里，忽然笑了笑，她想到曾经自家小姐刚刚被赐婚给督主时，受到不少贵女的嘲讽。
可是如今，哪个过的比夫人好？
第278章 意思
北渊皇宫，
苏淮丹，也就是北渊的长公主，此刻正看着眼前的北渊帝，眉宇间带着一丝愁绪，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北渊帝的肩膀，开口道：
“太安如今没有嫡亲的公主，有的也就是几个郡主罢了。”
“若是和亲意义也不大，又何必逼着自己呢？”
北渊帝摇摇头：“阿姐，你已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再耽误你的一生。”
“这北渊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为此付出些，又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呢？”苏淮丹摇摇头，语气坚定。
她的弟弟自登基后，便为了北渊筹谋，如今关键时刻，她又怎么会犹豫。
此次和亲，众人都以为是北渊帝要在太安选一个妃子回来，但只有她们姐弟两人知道，和亲的是长公主。
苏淮丹微微叹气，如今是北渊有求于太安，自己掌握北渊商业，她去和亲，太安会更重视一些。
北渊帝闻言，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紧紧攥着。
怪他无能，不能护好阿姐，反而让她不断的操劳。
苏淮丹察觉到他的情绪后，笑着开口道：“不必担忧我，上次太安一行，我对那里倒是喜欢的。”
“只是，阿南，我更担忧你，我一离开，北渊便只有你了，你身边也没个陪着的人。”
苏湛南听到这话，抿了抿唇，眉眼暗了暗。
“后宫，总要有些人啊…” 苏淮丹继续开口。
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催自己的弟弟，可是如今自己打算离开……
“阿姐，您不必再说了。” 苏湛南打断了她的话，垂眸掩住自己的情绪。
“我不想和父皇一样。”
他这句话一出，苏淮丹也沉默了。
他们母妃的痛苦他们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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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几日北渊帝便要到了。” 王喻宁躺在景瑞的怀里，在听到他的话时点点头。
景瑞抚些她的发丝，带着柔意的看着她：“喻宁，你说若是北渊帝要和亲，选谁好呢？”
若是北渊没了，太安便是唇亡齿寒，所以这次的事，景瑞也是十分上心的。
王喻宁没有说话，许久后翻了个身，有些慵懒道：“哪里有合适的？端看北渊帝的意思吧。”
不过在她看来，那些年纪合适的郡主里是一个也挑不出来。
不是德行不好，便是出身不好。
她啧了一声，真是不知道如何教养的……
景瑞看着她纤细的腰身，眼神暗了暗，在王喻宁看不到的地方，喉咙微动。
原本抚着发丝的手慢慢的下移，细软的腰似能被他一手握住。
王喻宁窝在他的腿上，有些犯困，正要睡着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下一凉。
她猛然睁开眼睛，扭头瞪着景瑞，有些怒气道：“景瑞！”
景瑞安抚的快速亲了亲：“喻宁莫气莫气。”
他笑的殷勤，眼底却不见悔意，手里的动作更是不断的。
王喻宁是真的后悔，原本想着不亏待自己，偶尔用一用他也好。
谁知道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他好似那永远吃不饱一样！
想到曾经还是六皇子的他，王喻宁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换魂了？
“只一次！” 她警告般的开口。
景瑞忙点头，笑着应道：“是是是，听喻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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