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生命之上,或许还有别的。因为她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没有生命那就做不了。
她真的有那么爱温迪吗?她拷问着自己。
现在想起来记忆中第一次见温迪,仿佛是失去了理智的动心和情感,都好像是前世的事了。至少现在她回想起来的时候,很难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样。
为什么第一眼在蒙德城看到温迪说:“好久不见。”的时候,心脏仿佛是能跳出来。
她现在看温迪,只是会升起一种开心的感觉而已。
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记忆,这是一个悖论,人能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吗?
总之那个声音没有消失,还有记忆没有回归。
当白榆想不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就会反复得想。
或许光是看着就会让她高兴,也是一种很厉害的本事。如果不是理智大于情感,那么肯定会有人,因为待在他身边就能体会到高兴,从而一直跟在他身后吧。
对白榆而言,她似乎更能适应不开心的状态,太过开心,反而会让她觉得将会大难临头。
白榆的思绪,有一瞬间飘远。
她察觉到了那个漏洞,这种思维的定向反应是有一段她不知道的经历,深深刻印在她身上的条件反射。
她甚至可以根据这个反应,推测出来自己曾经的某段经历。
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经历,在那段经历里,她只要开心过一段时间,那么必定会遭遇到厄难,获得的希望必定破灭,带给她比之希望强千百倍的痛苦。
所以才会养成这种,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正常人有的思维方式。
逃离给自己带来幸福感的人和事,长久得浸泡在痛苦中,才能让自己得到安心。简直像是会被幸福感刺伤,会被柔软的棉花伤害一样。
但好在她现在也不排斥温迪。大概是用另外一种歪理邪说说服了自己,从而适应了。
――反正幸福都是会消失的,那么就好好的体验过程吧。
白榆在脑海中反复确认这段推理是否合理,沉默良久后,她确定了。
“是了,所以那段经历现在才不在我的记忆中。”白榆敲了敲自己的脑壳,然后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大树下传来她的自言自语。
“那我现在还能相对身心健康的活着,真是应该夸夸自己。”
白榆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匆匆向晨曦酒庄赶去。
因为说完那句话后,她的脸上满是嫌弃,“我可真是太自恋了。”
是时候加紧工作了,只有摩拉才是永远的安全感。
还不知道自己没能比过摩拉的温迪,跑到了城里卖唱。
一连唱了几个爱情组曲,他才冷静下来。
但是这次他的听众寥寥无几,因为这段时期大家都在为自己的自由而奔波呢。
就算是在有大家族庇护的天使的馈赠,这么安定的环境里,大家也不爱听爱情了,即使有爱情,也更爱听因为爱情去反抗,获得自由的故事。
所以在温迪停止歌唱,酒馆里喝酒的众人礼貌的给他捧场后,说要想听一听其他的曲子。
“就听史诗吧,千年前我们推翻高塔孤王的史诗。”一名听众提议道。
温迪笑起来,说:“好。”
他拨动琴弦,两三声响,作为诗歌开篇的契机。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旧蒙德。”*
温迪看向酒馆中望向他的所有人。
“白昼坠入狰狞的高塔,
“他自出生起,
“歌颂的是枝叶尽落的荒园。”
他的气息带着久远蒙德的记忆,回忆起曾经鲜活的生命因为囚禁在风笼中枯萎。
有这么一个人,后来是一群人,掀起了反抗的旗帜,最终却倒在了黎明前的废墟。
高塔孤王直到最后一刻,都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爱人的。但是他所爱的子民,反叛了他的统治。
“生命只会长存,只要人类能呼吸,
“我的诗就会存在,他的生命也会延续。”*
“……自此新蒙德肇始,”在吧台后的莱艮芬德老爷说,这是史诗常用的结尾句,“无人再登王座。”*
他有资格说这句话,莱艮芬德家族与风神巴巴托斯一起推倒高塔,时至今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这个故事里为什么没有巴巴托斯大人?”有个来喝酒的女士忧愁地问。
“高塔孤王是神明,凡人没有力量打倒k的吧?”
“因为巴巴托斯大人代表了真正的自由!”酒馆中的人热烈地讨论道,“k是自由的标杆,护佑每一个向往自由的人推翻王座!而k从来不会统治蒙德。”
温迪悄悄跑到吧台,对莱艮芬德老爷说:“给我来一杯苹果酒吧。”
“未成年不准饮酒。”莱艮芬德冷漠地说。
“啊,这――”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你的歌声鼓舞了很多人,吟游诗人。”莱艮芬德转身,从松木酒架上取下来几个瓶子,从容地为他调制了一杯酒。
温迪坐在吧台前的座位上,发出了“呜哇”的声音,原谅他的不稳重,他可是在酒馆里吃过太多的瘪了。
如果莱艮芬德老爷坚决不卖给他酒,那他只能选择让听众用酒顶替摩拉当打赏了。
一杯调制好的,蜜色的散发着苹果香气的酒放到温迪的面前,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教会的成员突然被风困在教堂里出不来了,”莱艮芬德突然说,“吟游诗人,你有什么头绪么。”
“嗯――”温迪抿了抿嘴,这酒真好喝啊,“应该是风神大人不高兴了吧,他们自称是最虔诚的信徒,却看着贵族横行不制止。”
“是吗?”莱艮芬德看着温迪,但是温迪没有丝毫破绽,“我也是这么想的,没那群人给他们背书,我们容易了不少。”
“估计很快这场战争就结束了,”莱艮芬德说,经历了之前的事,他并不认为反抗战争结束,就是自由的胜利了,“如果要让蒙德持久的自由下去,就不能再让贵族作为统治阶层了。”
“看来莱艮芬德老爷有想法?”温迪好奇地问。
“是温妮莎提出来的,”莱艮芬德知道温迪认识温妮莎,“她建议专门成立一个组织,成员从各个阶层选拔,只要通过了考试,所有人都能加入。”
“是个好主意。”温迪说。
“那么吟游诗人,你愿意加入将来会建立的西风骑士团吗?”
喝着酒的温迪听到莱艮芬德这句话,被呛住了,“我?咳咳,我就算了吧。”
“我除了写诗和玩游戏,可没有其他才能。”温迪连连摆手拒绝。
“可是温妮莎强烈推荐你,”莱艮芬德疑惑,“她说你必须来试试。”
之前不小心在温妮莎面前,帮她打败魔龙乌萨露了一手的温迪:“……”
温妮莎应该已经知道他就是风神了。
温迪将酒一饮而尽,“谢谢款待!我先离开了!”
不可能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跑来坐在桌前处理蒙德大小事宜,他也是很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旧蒙德。”和“自此新蒙德肇始,无人再登王座。”出自原神剧情PV-《微风与少年》
“白昼……荒原”这三行我写的。
“生命……延续”*引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其18中的诗句
温妮莎:风神,你不干活吗?来干活吧。别弹琴了,快来干活!我们要累死了。
温迪:G嘿,拜拜――
第88章 间章四・温妮莎时期的交响诗(7)
白榆只清闲了一天,隔天风神就跑来找她了。
“你知道吗?乌萨居然闯到了特瓦林睡觉的地方,把特瓦林吵醒了。”温迪神秘兮兮地跟她说。
特瓦林是……白榆想了一会儿。
是之前那只说自己一见到他,就摸他翎羽的风龙。
虽然魔龙乌萨把特瓦林给吵醒了,但遗憾的是特瓦林居然没有追到魔龙乌萨。
这只龙的逃跑技术实在是太强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风元素龙的地盘,因此看到特瓦林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跑错了地方,立马闪了个无影无踪。
徒留被吵醒的特瓦林对着天空发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领地被别的龙入侵了。
但特瓦林追它已经来不及,于是就找到了温迪。
“什么?蒙德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特瓦林又生气又懊悔,“才不到两千年而已,他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居然还叫他们自己打仗!”
温迪捂住了耳朵。
“现在――这不是他们解决的挺好的吗。”温迪安抚他。
特瓦林在蒙德上空飞了一圈,蒙德城对他来说像是小小的玩具一般,他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打死了好的小人。
蒙德人一开始以为,这是一个像是魔龙乌萨那样的龙。
但后来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陪伴着风神巴巴托斯的东风之龙,毫无疑问给他们鼓足了气势,很快就将那群坏人打溃散了。
见到自己也起了一些作用,特瓦林飞回来对着温迪怒吼,“好歹也帮点忙吧,巴巴托斯!”
“好好好,”温迪赞同附和他,“我不是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嘛,为他们弹奏鼓舞气势的歌曲,像代表风神提振他们士气这种事你来做就好了。”
“……”特瓦林无语。
尽管他知道温迪就是这种性格,事情他能做好,但只要看着可以成功,温迪能偷懒,他就会偷懒。
“特瓦林,你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吗?”温迪问他。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特瓦林不明白他突然转移话题是为了什么。
连特瓦林自己都是在风元素中自然诞生的,和爱情完全无关。
“好吧。”温迪在想为什么丹塔林对他不够热情,难道是因为他变成人以后不可爱了吗?
他偷偷听蒙德城里有养猫的人说,如果他的猫突然变成了凯茨莱茵家族那样有猫耳猫尾的人,再怎么可爱他也要说“变回来!”
或许丹塔林现在对他的态度,也只剩下那么一句“变回来”了。
拒绝了温迪求援的特瓦林,想了想就觉得不对劲,“你喜欢上谁了?天理没说魔神不能谈――”
“什么喜欢?我一说她的名字你就明白了,”温迪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是丹塔林回来了。”
“噢噢。”特瓦林表示了解。
丹塔林看起来更像是元素创生物,而不是魔神,在特瓦林看来她可能和龙王是一伙的,因此在温迪说他被召唤去天空岛授予神之心的时候没看到丹塔林,特瓦林认为再正常不过,毕竟龙王和天理敌对。
特瓦林自然而然地问:“她这一千多年是去暗之外海躲着了吗?”
暗之外海是提瓦特大陆外的一片星海,有不少战败的魔神,为了活命都会选择逃往那里。
温迪愣了一下,“应该吧。”
特瓦林也有些怀念从前和丹塔林结伴的时光。在温迪和丹塔林讲清楚,把她带出小人住的房子来到一片空地后,他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特瓦林犹豫了一会儿,打了最简单的招呼。
“你好。”白榆很好奇他的脸颊旁边的翎羽是什么手感,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发现特瓦林不排斥,她就真的上手摸了摸。
特瓦林:……
翎羽的手感柔中带刚,反而是翎羽下的小绒毛更好摸。
特瓦林被她摸痒了,偏头打了个响鼻,“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哼,哄她开心就这么简单。”
他转头对温迪说。
温迪:……他已经在考虑变成风精灵了。
赢得了自由的蒙德百废待兴,在温妮莎的带领下,延续着蒙德的骑士传统,摸索着建立了西风骑士团。
骑士不再是为贵族服务,而是为所有蒙德人服务。
克留兹理德因为家族的名声,还有本人擅长的方向,决定以流浪乐团为基础,创建一个属于西风骑士团暗中的力量,厄伯哈特也加入了进去。
原本流浪乐团的三人,指挥和瑭恩打算继续旅程,琴师则是留下来,和莉莉结婚了。
莱艮芬德是骑兵队长,被称呼为晨曦骑士,古恩希尔德家族也成为温妮莎的左膀右臂。
教会的神职人员大换血,处置了一批人。
风起地,白榆用双手捏着风精灵的小脸和身体,面无表情地说:“变回来。”
“叽――”风精灵扭扭捏捏。
白榆松开了手,“变回来。”
温迪变成人,两只手半捧半捂着自己的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白榆。
“变回来了。”
白榆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这个家伙钻进她的衣服里,跟着她回晨曦酒庄了。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我那个形态,”温迪放下手,“结果却让我变回来。”
“……”白榆没有说话,因为她突然听到了脑海里的声音说:“你又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改变他们的命运又怎么了?白榆不明白她说的这句话从何而来。
温迪看她神色有异,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榆抬眼看他,说:“还是这个模样我比较习惯。”
说完她舒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这个时候的温迪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不会听到她的话,就靠在她身边得寸进尺地问:“真的吗,我这样你会不会更喜欢我一些。”
反而是抬起头想笑,但是又拼命压住嘴角,说:“我早就知道了!”
看着他骄傲的模样,白榆捏了捏他的小辫子,“和我讲一讲暗之外海吧。”
温迪还在想,她为什么这么会把握分寸?捏他的辫子很亲近,却没有被冒犯。至少比之前直接的拥抱,让他感觉更能接受。
“刚才听你和特瓦林说暗之外海,我想听听去那里的路。”白榆道。
听他们的意思,那里不归天理管,如果以后出事,不妨是一个好的去处。
“哦,”温迪想了想,“提瓦特的边界是可以被穿梭的,虽然说它如蛋壳一般笼罩着整个世界。降临者一直都有,去外面旅行的人也一直都有。”
“它的方位大概是在稻妻,再往南,”温迪说,“那边是一个比较容易出去的位置。”
“奥罗巴斯的那个岛?”白榆想到了海祗岛,奥罗巴斯就是要逃亡暗之外海的时候,路过了白夜国。
温迪对于奥罗巴斯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听到白榆提起这个名字,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与记忆中那个被钟离打败,跑到稻妻去又干了一堆事儿,最后送死的魔神对上了。
“差不多就是那。”
特瓦林最近很烦躁。
其根源就是因为风神巴巴托斯,没事儿老来找他聊丹塔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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