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黎:“……”
谁家坏人下毒后还自言自语告诉别人自己下了甚毒?
指定是傅安和这家伙故意闹幺蛾子,好试探下自己有没有派暗卫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一抬手,吩咐道:“你下去吧。”
然后他淡定地又在池子里泡了一刻钟,这才叫人进来替自己更衣。
*
才从净房回到起居室,傅安和就迎上来,馋着他的胳膊将他扶到太师椅上坐下。
还用包成猪蹄一样的爪子捧起新沏的一碗茶,艰难地端到他跟前。
穆九黎暼了那盖碗一眼,又暼了傅安和一眼,哼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她闻言顿时变成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又故意补了一句:“你该不会在这盖碗里下了砒/霜,想要送朕归西吧?”
傅安和:“……”
【狗皇帝疑心病还挺重!】
她多少还是有点心虚,虽然没下砒/霜,但自己的确在那盖碗里下药了。
于是她大声嚷嚷道:“臣妾平白没事给您下砒/霜做甚?你要是看臣妾不顺眼,直接打入冷宫便是了,何必辛苦想这离谱的理由!”
穆九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嗤笑一声:“朕又没耳聋,你嚷嚷这么大声做甚?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边说还边用拇指肚缓缓来回抚/摸着她柔软粉嫩的唇瓣。
这调晴手段有些高超,让傅安和顿时腰腿酸软,心口也麻麻痒痒的,浑身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候再说甚辩解的话就有些多余了,毕竟狗皇帝若真怀疑自己下药的话,早唤太医进来验毒了,哪还有这些旖/旎心思?
她凑过去,主动将自己的红唇送到他嘴边,哼笑道:“臣妾在唇上抹了剧毒,皇上可有胆量一尝?”
穆九黎冷哼一声:“这天下间还有事朕不敢的事儿?”
本是很霸气的一句话,却生生毁在傅安和的心声里。
【哦,这么牛逼啊,那你敢吃/屎吗?】
穆九黎:“……”
他还真不敢。
然后他就一阵无语。
在这样美好的秋夜,在这样亲密的时刻,她脑子里想甚不好,偏想些屎尿屁之类的腌臜玩意儿,简直是离谱!
他猛地将人揽进怀抱,嘴巴一下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允吸肯咬起来。
傅安和被他的粗鲁弄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但是又有种别样的意趣,让她忍不住将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寻到他的舌头,然后勾缠到一起。
穆九黎劲头上来了,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就大踏步往卧房去。
她连忙出声阻止:“药,不,茶还没喝呢。”
【妈蛋,差点嘴瓢露馅!不对,我又没下砒/霜,我心虚个什么劲儿!】
穆九黎被她这诚实的嘴瓢差点给逗得破功,连忙咬住腮帮子肉才将笑意憋回去。
他抱着她返回桌前,将她抱小孩一般竖着单手抱住,另一只手端起盖碗来,仰头一饮而尽。
“咳……”然后他就被苦得呲牙咧嘴。
苦成这样,这家伙该不会往自己茶碗里下的是黄连吧?
得亏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就算察觉味道不对劲也会帮着遮掩,不然她就得露馅。
这家伙的脑瓜子,天生就不是干坏事儿的料。
他又端过她的茶碗来,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碗,这才勉强冲淡了些嘴里的苦味。
不过今晚是不能再跟她亲嘴了,否则她肯定会发现端倪的。
好在不亲嘴他还可以亲别处。
结果就是傅安和被他亲得气喘吁吁,麻花一样扭来扭去,哭唧唧地求他要自己。
穆九黎偏不肯立刻满足她,继续亲她。
傅安和被亲她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穆九黎这才跟她合二为一。
折腾了大半夜才停歇。
穆九黎饱餐一顿,傅安和的体验甚至比他还要好。
事实证明,爪子受伤什么的,一点也不影响侍寝。
就是傅安和这等大家闺秀脆弱的小身板,哪里能跟穆九黎这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自律男子相比?
次日醒来,她是腰也酸了,腿也软了,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嗓子更是直接变成了公鸭嗓,浑身青青紫紫的,看着好不凄惨。
偏穆九黎还不肯消停,非让她同去观礼台,走不动?那就用软轿抬过去。
然后傅安和就这样半死不活地被抬去了观礼台。
一上去就受到了众人的瞩目。
“了不得,哪里来的食铁兽(大熊猫)?”魏昭仪的惊呼声响起。
眼下挂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食铁兽傅安和嘴角抽了抽。
她搭着立春的手从软轿上下来,艰难地给在场三位比自己位份高的妃嫔福了福身。
然后才看向魏昭仪,哑着嗓子问道:“魏姐姐今儿怎地没去狩猎?”
魏昭仪的好胜心很强,有不拿第一决不罢休的决心,傅安和可不信她会中途放弃。
魏昭仪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笑道:“我让他们一日。”
顿了顿,又得意道:“就算让他们一日,他们猎到的猎物也不可能比我多。”
傅安和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由衷赞叹道:“魏姐姐霸气!”
魏昭仪看了穆九黎一眼,谦虚地笑道:“那是因为皇上没下场,皇上下场的话,就没我甚事儿了。”
穆九黎往主位上一坐,笑道:“你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水准已很是难能可贵了,起码比那些宗室子弟强。”
女子跟男子的力气不同,于骑射上头女子天然就吃亏。
魏昭仪福了福身:“多谢皇上夸赞,臣妾愧不敢当。”
魏昭仪是武将之家出身,又年年狩猎比赛第一,庄妃跟宁嫔两人早已习以为常,皇上的夸奖她们并不甚在意。
真正扎伤她们的是歪在太师椅里哼哼唧唧,一会儿喊腰酸让人给自己捶腰,一会儿喊口渴让人给自己喂茶的安贵人。
这幅矫揉造作的模样,显然是在得瑟自己昨夜又承宠了,而且还承宠不止一回。
同样都是爪子受伤,凭甚她可以侍寝,她们却不行?
看来,她们得更努力些在皇上跟前邀宠才行。
第11章
今儿是狩猎比赛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
傍晚猎手们回返后,御林军统领葛裕昌清点完猎物,结合前两日的数据,汇总出最终结果。
然后报给穆九黎。
毫无疑问,第一名还是魏昭仪。
众宗室子弟表面声叹气,心里其实早就预料到这结果了,他们更关心的是第二名花落谁家。
横竖第一名无法撼动,对方还是后妃,所以第二名就成为了他们激烈争夺的目标。
谁能拿到第二名,谁在圈子里就风光无限,倍有面子。
这个殊荣最后被穆九黎皇叔祖齐王的长孙穆九仪摘走。
庆功宴于次日午间进行。
穆九黎被从昨儿起就围着自己献殷勤的庄妃跟宁嫔惹烦了,将操持庆功宴的活计丢给了她们。
然后,他得到了清静,她们得到了权势跟体面,皆大欢喜。
至于傅安和这个吃货,她正在御厨烤羊肉串的烤架前蹲等呢。
蹲在地上的蹲。
她的掌事太监丁福让人送来张官帽椅,亲自搬到她身边,殷勤笑道:“小主,要不您坐着等?仔细蹲得脚麻。”
还贴心地挑选了个背风的位置将椅子放好,以免她被烟呛着。
“好呀。”傅安和搭着庄姑姑的手站起来,笑嘻嘻地夸赞道:“还是我们丁公公细心。”
丁福被夸得眉开眼笑。
本以为进了启祥宫东配殿,跟了个针扎不动的木头美人主子,这辈子都没出头之日了。
谁想到这木头美人竟还有一朝得宠飞上枝头的一天。
这眼瞅着回宫后她就要升位份了,到时自己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再不用见谁都得点头哈腰。
得亏自己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势利人儿,以往安贵人不得宠时也尽心尽力服侍,不然以安贵人如今的脾性,铁定会将自己踢走。
御厨们也是差不多心思。
皇上规矩严,他们以往都是照着规矩来安排妃嫔们的一日三餐,给打赏他们就拿着。
想加钱点菜却是门都没有,这样破坏规矩的外块他们可不敢接,就怕有命挣没命享用。
可谁知竟是皇上自己破例了。
先是前儿给安贵人点了份儿红烧猪蹄,昨儿又给她点了份儿野山菌老鸭汤。
照规矩,安贵人的分例是五日一荤,前儿跟昨儿的菜单本该都是素菜的。
接连破例两回,他们若是还没瞧出甚门道来的话,就白在宫里混了恁多年了。
所以现下安贵人等在烤羊肉串的烤架前,他们不但没拿宫规说事儿,还热情地将最先烤好的一盘呈到她面前。
山羊是猎手们今日才打回来的,纯天然污染又新鲜。
烤好的大肉串上还洒上了椒盐、孜然以及在古代极为价格极为昂贵的胡椒粉。
傅安和拿起一串,塞进嘴里扯下来一块,顿时就被满嘴的鲜香劲道给征服了。
简直好吃到想要流泪!
但是等她吃完一串后,又觉得缺了点什么,还不够完美。
她凝眉思索了片刻,脑中灵光一闪。
【我就说这羊肉串好吃归好吃,总觉得缺少点灵魂,原来是缺了辣椒啊!】
傅安和立刻站起身来,指着盘子里的羊肉串对御厨们说道:“大袖衫不方便撸串,我回去换件窄袖衫,这羊肉串你们给我留着,不许分给别人!”
御膳房副总管刘三笑呵呵道:“小主您只管去便是,羊肉串多着呢,这盘里的不要也罢,您回来后奴才叫人给您拿新烤出来热乎乎的,岂不更好?”
傅安和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那感情好,刘总管会办事儿!”
虽然是胡乱扯的借口,但傅安和回住处后当真换了件粉色立领对襟窄袖衫,外头罩了件鹅黄短比甲。
重点是拿了个新荷包挂在腰上。
往御膳房所在地行去的路上,她从荷包里掏出包辣椒粉,递给庄姑姑,解释道:“这是我家里托人送进来的香料,说是打海外来的稀罕物什,你且帮我拿着,待会儿我放些到羊肉串上试试水。”
今儿立春来了葵水,没法当值,贴身跟着傅安和的变成了庄姑姑。
庄姑姑不像立春这个陪嫁丫鬟一样对傅家的人、事儿尽知,她扯起慌来也就没顾忌。
庄姑姑意味深长道:“看来贵府与廖家的亲事八/九不离十了呢。”
不然以傅家穷得叮当响的家底,怎可能买得起番邦的香料?
傅安和嘴角抽了抽。
这几日在木兰围场她也听了些傅家要与海商廖家结亲的风言风语,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穿过来后还没见过傅家人,具体真假不晓得,但不妨碍她先拿廖家扯虎皮做大旗。
横竖她又没指名道姓,最后就算亲事没成,也碍不到她什么。
所以,听了庄姑姑的话,傅安和笑而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让庄姑姑自己猜去吧。
*
“皇上您怎么在这?”
傅安和一回到烤羊肉串现场,就发现本该在演武场主持庆功宴的穆九黎,现下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穆九黎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听到她的心声好奇,忍不住跑来瞧瞧“辣椒”是何物的呢。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朕来接你去参加庆功宴。”
傅安和疑惑地挑了挑眉:“我凭什么能参加庆功宴?”
狩猎在男权社会向来是男子的专属,所以狩猎比赛后的庆功宴女眷并无资格出席。
当然魏昭仪例外,人家是凭本事拿的头名,也是唯一一位被穆九黎特许参加庆功宴的女眷。
穆九黎本想牵傅安和的手,余光瞅见她包成猪蹄一样的爪子又作罢,改为搂住她的肩膀。
他揽着她的肩膀,大手一挥,昏君十足地说道:“你是朕最宠爱的后妃,朕许你参加,你就可以参加,谁不服朕就治谁的罪!”
傅安和:“……”
【狗皇帝吃错药了?刚才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疯言疯语起来!】
穆九黎:“……”
朕都甘愿为你当昏君了,你能不能别墨迹,赶紧将那甚“辣椒”拿出来?
不过庆功宴傅安和肯定是要去的,魏昭仪可是带着那帮子宗室子弟射了不少猎物回来。
光她瞧见的就有梅花鹿、袍子、野猪、野兔以及野山鸡等五六样,还有她没瞧见的呢?
羊肉虽好吃,但其他肉肉也好吃呀。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吃!
第12章
当穆九黎揽着傅安和出现在演武场时,在场诸人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年长有城府些的,在心里暗暗咋舌。
早就听闻安贵人最近颇为得宠,他们原以为不过是皇上多翻了几次她的牌子罢了,过阵子没准就抛诸脑后了。
谁曾想皇帝竟然将她带来了庆功宴,可见是真上心了。
年轻气盛的宗室子弟则是一脸的不忿。
她一个连弓箭都没摸过的弱女子,连坐在有人牵绳的马上都能出事,害得他们狩猎到一半匆忙赶回来搜救,少猎不少猎物。
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小贵人,凭甚能出席专为狩猎比赛举办的庆功宴?
不忿归不忿,他们却不敢提出质疑。
穆九黎这位皇上,可不是先皇那般大肚能容人的,心眼子比针尖还小。
若是他们敢当场提出质疑让他没脸,他不会当场发作,甚至还会笑眯眯地夸赞一番。
但事后肯定会叫锦衣卫盯紧他们,一旦寻到错处,立刻严惩。
他们这些成日斗鸡走狗的公子哥,又有几个能经得起锦衣卫查的?
只能敢怒不敢言。
一心只想吃肉的傅安和压根没注意旁人的脸色,她在穆九黎右下方的位子上坐好后,就以手托腮,眼巴巴等上菜。
坐在对面的魏昭仪只略惊讶了一瞬,便很快收敛神色,笑着与她打招呼:“早知道安妹妹要来,我就等安妹妹一起了。”
傅安和耸了耸肩,大喇喇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来呀。”
魏昭仪闻弦音而知雅意,原来是皇上临时起意让她来的。
皇上向来城府极深,做事深思熟虑,几时变得如此随性了?
看来,这位安贵人在皇上心里的份量当真不轻,竟然让他一再为她破例。
不过这并不与自己相干。
他们魏家常年驻守西北,手握五十万定北军,是历代皇室倚重又忌惮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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