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参加今年的咒术世家交流会。”禅院甚尔并没打算和他绕弯子,很干脆利落的说了出来,“我知道很难,但我觉得只要实力够,你没理由拒绝。”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同意?”
“因为我很强,而你一向欣赏强者。”
禅院直毘人听着他的话,并没有提出绝对反对,反而放声大笑:“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你应该知道,就算我同意,禅院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他确实是不怎么在意的,对方认真也罢,胡来也罢,只要他赢得了考验,那就去呗。
但首先是,他得让其他人松口。
禅院甚尔明白他的意思,也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我会让其他人见到我的绝对实力,但首先我要有个对手。”
禅院直毘人来了点兴趣:“你想要谁当对手?”
禅院甚尔这才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禅院扇,我想让他和我打一场。”
“可以。”禅院直毘人一锤定音,看热闹的意味十足,“只要你赢过他,我就让你去。”
说完就站起来,拎着一个酒葫芦,一边喝一边朝着他们走来。
啊?这进度也太快了,三两句话禅院家主就同意了?
弥生幸叶茫然地看他走到旁边,路过两人时招了招手:“走吧,先去训练场等着,我会让人去找扇的。嗝~”
他走近,身上的酒味有一点重,甚至还打了个酒嗝,一下子就把她刺激的回了神,跟在他后面一起出去了。
弥生幸叶看了眼禅院直毘人的背影,拽着甚尔的衣服,小小声问他:“这就谈好了?”
“嗯。”禅院甚尔微微俯下身,让她说得更轻松一点,“接下来也会很快的,你再等一会儿就好。”
“我担心的不是时间啊!”弥生幸叶急得一直用力拽他,“那个什么禅院扇,就是小时候在横滨遇到的那个吧?”
她对那个干瘦老头的印象可深了,尤其是他看着甚尔的眼神。
高高在上的,就像在看什么肮脏碍眼的东西,傲慢又阴毒,让她印象十分深刻。
“你现在主动送上门,新仇旧恨一起来,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甚尔,要小心啊,就像你昨天和我说的,千万不要被阴了。”
“不会的。”他看着她拽着自己衣服的手,骨节那块的皮肤都用力到发白了,没忍住碰了碰她的指尖,“我可是很惜命的,毕竟还没和某个人结婚呢,怎么能让自己就那么死掉。”
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啊!
弥生幸叶“唰”地一下把手收回来,感觉手指尖烫烫的,慌忙把手背到了身后,还瞪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呢!”
“给我点力量嘛。”禅院甚尔看她脸红红的,低头笑了一声,“接下来我可是有一张恶斗要打,身为我的幼驯染,给我点赐福不过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就是碰……碰一碰而已!哪里就是赐福了?你说话不要那么肉麻呀!”
“可我就是那么觉得的啊,真的很有用。”他伸出刚才碰到的食指,眉毛挑起来,“现在觉得打两个禅院扇都不在话下。”
……又不是打鸭子。
弥生幸叶抿住嘴,觉得有点搞笑,忍了忍没忍住,眼睛里露出点点笑意:“那么有用吗?”
“当然。你可是我的幸子,是幸运呢。”
“哼。”她红着耳尖别开头,“既然那么有用,那就再给你一点力量吧。”
“……嗯?”意外的福利啊,禅院甚尔慢慢睁大眼睛。
刚才背在身后的手又重新拿了出来,弥生幸叶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幼稚,就像三岁小孩一样。
可是看他侧着头注视着自己,绿色眼睛一眨不眨的,好期待的样子,就又心软了。
“坏家伙,就知道撒娇……”
弥生幸叶嘀咕了两句,虽然犹豫,但还是慢慢碰了碰他放在面前的食指。
指尖和指尖轻轻触碰到一起,明明两个人的温度都很正常,但那一小块紧贴着的肌肤就是存在感很强,像是在被灼烧着一样。
很烫很烫。
两三秒之后,她率先拿开。
“现在差不多有五个禅院扇了吧。”弥生幸叶也开了个玩笑。
主要是有点奇怪……甚尔的眼神更奇怪……
让她感觉不赶快把这种气氛打破的话,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一如既往的很敏锐呀。
禅院甚尔拇指摩挲着指尖,仿佛她的温度还留在上面一样,末了,才认真地看着她:“我会赢的。”
“我相信你。”弥生幸叶眨了眨眼睛,坏笑着看他,“但也要注意安全哦,不然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肉。”
“幸子……”他欲言又止。
“嗯?”
“我要是馋坏了,就直接把你吃掉。”
“喂!”
一路上说来说去,最开始还说些正经的事,到最后越说越离谱,甚至争起来什么口味的咖喱最好吃,就连路边哪块木头豁了个口子,都叽叽咕咕地说得开心。
禅院直毘人慢悠悠地在前面走,一会儿一大口酒,他们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花看草,看天空的云朵像只短腿小狗。
所以到地方的时候,早都费了好多时间,本来应该比禅院扇先到的,结果一进训练场,就看到一堆人围着他。
那个扎着辫子的干瘦老头,很不屑的高声说着:“不过就是一个渣滓罢了,在家族里丢人现眼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敢痴心妄想,去参加交流会?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周围有人怒气冲冲的附和:“那废物打赢我们算什么本事?他既然没有自知之明的挑战您,您正好可以狠狠给他个教训,让他明白,废物就是废物,永远也不可能翻身!”
“您可是一级啊,打赢他肯定轻轻松松。”
“只是输了也太便宜他了,反正打斗中出现意外很正常,不小心失手的话……”
那边热火朝天的商量着怎么“一不小心”让甚尔在比斗中死掉,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不,或许注意到了,只是不在意,甚至是故意说给甚尔听的。
这、群、人、渣!
弥生幸叶的怒火噌噌上涨,她咬着牙,要不是禅院直毘人就在旁边,她真的忍不住就把言灵甩过去了。
禅院甚尔本人却并不怎么在意,反正那些话他都听吐了,只是她大概不怎么能接受,眼眶都红了起来。
“所以小时候我就说过,他们说的话你受不了。”他微微弯下腰,面对面和她对视着,“这可怎么办,他们要是把你惹哭了,我得先哄好你呢。”
弥生幸叶瘪着嘴:“我没哭!”
“嗯,幸子很坚强。”禅院甚尔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柔地就像是风吹在了花瓣上,“在这边待着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要小心。”
“好。”
转过身的那一刻,所有温柔彻底消失。
禅院甚尔转动着脖子,缓步走向人群,他舔了舔自己嘴角的疤痕,仿佛又尝到了多年之前的那股血腥味。
弱小的幼狼已经长大,鲜血的味道只会刺激到他,他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眼底也开始浮现出略有些疯狂的黑色。
一群恶心的东西,那张嘴巴管不住就别要了,幸子的耳朵都被弄脏了。
人群中的禅院扇还在得意洋洋的说着他待会儿怎么把那个渣滓打的跪在地上求饶,结果一瞬间,背后就像是有什么恐怖存在缓缓靠近一样,旁边的人已经成了掐了脖子的鸡,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后,说不出来一个字。
他意识到谁来了。
“我把七年前的那句话还给你。”禅院甚尔现在已经比他高了,扬着下巴看向他时,充满着高高在上的不屑与轻视,“废物就是废物,你也只会靠嘴上功夫逞强了。”
轰的一声,人群纷纷四散跑开。
铁青着脸的干瘪老头拿出武士刀,直直朝向烟尘后毫发无伤的男人。
“那我今天就再教你一件事。”禅院扇把火焰附在刀上,狰狞的笑了起来,“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这是禅院家,永恒的生存法则!”
刀与刀的碰撞是惊心动魄的,夹杂着火焰的烟气与刺耳的铮铮声,让人移不开眼睛。
地面上陆续多出了许多大坑,在尘土飞扬的朦胧中,弥生幸叶偶尔能模糊地看到甚尔举刀和飞踹的身影。
真的很惊艳啊。
就像是一场视觉上的饕餮盛宴,让她明白了真正的暴力美学是什么样子的。
弥生幸叶看得太入迷了,都没发现禅院直毘人走到了她旁边。
“甚尔的那把咒具快断了。”他捋着胡子,平静地说道,“但是扇的武器不会坏。”
“那又怎么样,禅院……他又不是咒灵,只要甚尔能碰到他,没有咒具也能打赢!”弥生幸叶握着拳头,坚定地看着不远处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斗,“而且他答应我的,他不会输!”
他没说什么吧,怎么小姑娘的眼眶都红了?
禅院直毘人灌了口酒,哈哈笑着:“我也没说他会输啊。”
他指了指速度已经明显慢下来的禅院扇:“扇打不过他的,其实早都应该输了,但是甚尔那孩子好像是在故意拖时间……打得真狠啊,看起来确实是挺讨厌他那个叔父的。”
弥生幸叶听得一愣一愣的,甚尔早都该赢了吗?原来甚尔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
她捂着嘴叫了一声,眼睛亮亮地看向禅院直毘人:“您说的是真的吗?甚尔他真的赢了?”
“随时可以赢。”禅院直毘人晃了晃酒葫芦,爽朗地笑起来,“说起来,这个保镖你用起来可还满意?”
“保镖?”她目光茫然。
“不是你父亲说的吗?”禅院直毘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说你体术太差,他担心你会遇到危险,就想找一个体术好的同龄人,既可以当你的玩伴,又可以当你的保镖。原本我以为那孩子攻击力太强,你们相处的不会很好呢,没想到……”
不但很好,还传出了什么娃娃亲的谣言。
可是让他这老头子好奇了很久呢。
“没错……是我爸爸说的那样。”弥生幸叶这才知道她爸爸当年是怎么把甚尔带走的,她摸了摸鼻子,佯装自己也不是刚刚才知道,表情非常自然地摇了摇头,毫不心虚地说道,“而且我和甚尔关系很好,他一直都很照顾我。”
好到前天晚上还求婚了……
照顾到想把她后半辈子也包了……
啊啊啊——怎么想到这个了?
弥生幸叶的表情瞬间惊恐了起来,现在可不是发散思维的时候啊!
而且在长辈面前想到这个,快要尴尬到头顶冒烟儿了!
弥生幸叶连忙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生怕自己的脸突然又红成个大苹果,她心里呜呜直叫,想着完了完了,肯定要丢脸了。
结果偷偷看过去,发现禅院直毘人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打斗,不像是注意到自己表情不对劲的样子。
呼——脸保住了。
“甚尔他突然要去参加交流会,是因为你吗?”
弥生幸叶刚刚冷静下来,旁边的禅院直毘人就突然开了口,时间卡的刚刚好。
她下意识想反驳,嘴巴都要张开了才反应过来,不能说啊,甚尔他是奔着特级咒具“游云”去的。
她万一这时候不小心说秃噜嘴了,导致禅院觉得甚尔是个非常适合压榨的好工具人,就哄着他骗着他去赢奖励。
然后等甚尔真的拿到之后,就一脚把他踹开,他们抱着“游云”哈哈大笑,嘲讽甚尔是个大笨蛋,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不要啊!甚尔也太惨了!
弥生幸叶打了个激灵,特别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因为我。”
她绞尽脑汁的继续编原因,等着对方问为什么和她一起去,结果编了半天,编出来了好几个她很满意,非常自信能糊弄过去的,他都没有问。
“……”她首先忍不住了,“您不问问我甚尔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答案很明显吧。”禅院直毘人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就像在说“这个还需要问”,直接把她噎了个半死。
可是她现在更想知道,您老人家脑补了个什么啊!
弥生幸叶内心抓狂,脸上乖乖巧巧的问道:“您以为是什么啊,和我说说可以吗?说不定您猜错了呢?”
对方一脸“拿你这孩子没办法”的表情。
“不就是在谈恋爱吗?”禅院直毘人咂了咂嘴巴,感觉酒都没味儿了,“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真黏糊,都说知道了,还非要让我说出来。”
弥生幸叶:“……”
她的脸瞬间爆红,两只手在身前抓来抓去,嘴里面翻来覆去的就是“不是”“没有”“只是”,就跟日文烫嘴似的,说来说去也没说出来一句整话。
禅院直毘人摇了摇头,一副没脸看的样子。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甚尔那孩子一向不受欢迎,也不在咒术界的择偶标准之内,你为什么会看上他呢?”
“可是我觉得他很好啊。”一说起甚尔的不好,弥生幸叶瞬间就能正常说话了,她瘪了瘪嘴,“打架厉害,很照顾我,受到危险了他第一反应是保护我,我不开心了也会立刻逗我笑,他其实很温柔的。”
禅院直毘人安静听着,偶尔略微思索地看着烟雾缭绕的不远处,等她说完所有话之后,发出了一道笑声:“看来你还挺喜欢他的。”
“哎?”弥生幸叶傻愣愣地瞪大眼睛,又开始变成了那副语无伦次的样子。
“没有……我不喜欢……也不是,喜欢……啊啊啊,我只是把甚尔当成最好的朋友,毕竟我们可是幼驯染!”
又不会说话了……
禅院直毘人摸了摸酒葫芦,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长辈,也没必要在这儿刨根问底,毕竟小姑娘害羞挺正常的。
他点了点头,看起来真的好敷衍:“哦——幼驯染。”
弥生幸叶:“……”
合着您还是不信啊!
她闭了闭眼,心里哇哇大哭,都没心情看甚尔暴揍禅院扇了。
另一边,禅院甚尔并不知道场外发生的对话。
他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能消除掉幸子的心理阴影之后,就懒得再陪禅院扇玩了,一脚把被打了个半死的干瘪老头踩到了脚下。
周围寂然无声,大部分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大块砖石上的那个高大的男人。
禅院甚尔才没心情关注他们心里面多崩溃呢,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弥生幸叶的方向。
结果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非但没有用着亮晶晶的眼神看他,反而低着头,看起来有点蔫蔫的。
怎么回事?
有人欺负她了?
禅院甚尔直接一脚把禅院扇踹飞出去,对方吐了一大口血后彻底昏迷了过去,他也不管,大步走到了弥生幸叶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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