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铄点头:“好,我去探索一下。”
她立刻着手去办。
但周六来得比探索结果更快一些。
其实大家现在都各自有事要忙,尤其是姜勇,机甲是战斗命脉,全帝国的眼睛都在滴溜溜盯着他。
但大家还是都应了下来。
不仅仅是为了方世杰的心愿。
而是这样一个周六,好像可以放下身上所有的职责与疲惫,和朋友们坐上一坐,享受几个小时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弥足珍贵。
在失去之后,大家变得格外明白一个道理,珍惜眼前人。
陈姝老样子,和林雨泠一起负责买酒水。
不同的是,因为媒体的缘故,现在再出门她要鬼鬼祟祟的先探路,还得严实的戴上口罩。
林雨泠先出去了一趟,确认好路线后拽着陈姝拔腿往林家车的方向跑,拉开门就把她往里面摁。
“我靠,太惊险了!”
陈姝粗喘着,悄咪咪扒着座椅透过后窗往外看,几个蹲点的记者并没发现她已经溜了出来。
林雨泠笑话她:“那一会儿吃饭怎么办,你要戴面罩?”
“…”陈姝默了默,说:“我可以看着。”
林雨泠就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那不更奇怪了?”
陈姝顿时哀嚎:“那我以后岂不是丧失了在外面吃饭的自由?!”
‘小殿下’这个名头也太百害无一利了!
她真的要闹了!
还她出门自由!还她吃饭自由!
这是最基本的人权吧!
陈姝发出不满地狗叫。
司机听着两人的对话,贴心地为两人寻了一家人少的超市。
林雨泠在前面走,陈姝撅着嘴巴在后面推着小推车跟。
穿过一排排货架。
她的心绪又渐渐飘忽去了别处,目光像黏在了林雨泠身上一样,他微微低垂下头专注地看着配料表,她就专注地看着他的侧脸。
和刻板印象中的世家子不同,林雨泠并不是那种,将大手一挥‘挑贵的,除了这个和这个,其他的都各来一份’。
她发现他很喜欢慢慢走在商超里,用手指感受料子,以后面的配料表判断优劣,然后挑出最合适的东西。
在选定想要的,林雨泠将东西一个一个放进推车,抬眼对上了陈姝炙热的目光,耳尖微烫:“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陈姝笑着回答:“因为和你逛超市有种特别日常的感觉。”
他就向她倾身,手指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小推车的扶手,问:“你这话好奇怪,逛超市这个行为本身不就是日常么?”
“不一样。”陈姝思考着:“嗯…,是好像和亲人在一起,某个平凡的下午,随便一逛的那种感觉。”
这种平凡是一种不刻意的温馨,就像沙发被套上洗衣液残留的味道,让人一闻到就好像到家了。
林雨泠喜欢她说‘亲人’这个概念,仿佛顺着这两个字,他已经和她走了很久很久,从年少到迟暮,每一年都有彼此在身边。
他控制不住地唇角向上,眼中流转着波光粼粼。
突然地踮起脚尖,一手摁在陈姝肩膀,趁没人注意迅速扯下了她的口罩,有些用力地亲了上去。
陈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口罩再次挡上了脸。
于是晕乎乎地,没喝先醉,拐弯时一个没注意,车轱辘直直撞上货架,她才紧急回神。
林雨泠抢先‘倒打一耙’:“你耳朵像熟了。”
陈姝就傻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嘀咕道:“是你偷袭在先。”
林雨泠拉过车子,和她并肩:“我刚才啊在想。”
“嗯?”陈姝侧过头去。
就见春天好像在他眼中盛开。
“以前我很不安,想要一个可以确定的,永远不更改的答案,在一起就一辈子。后来我相信,互相奔赴过,相爱,成就,就算没有结果也好。”
“此时此刻和你走在超市里,拉着小推车,挑选着生活的物品,我却觉得,尽管我们都有各自的目标,分开也会很好,也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适合对方,可以满足对方的择偶标准,爱情方面的可替代性太高了;但,我还是想要,以后逛超市的时候,身边还是你。”
“这些事情,和谁都可以做,但我只想和你做。”
同量天地宽,共度岁月长。
回首时,他们就可以说,他们是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过来的少年夫妻。
他觉得这很美好。
陈姝挪了一下手掌,将掌心包裹着他的手背,和他一起推着车子往前走。
直到去结账。
她才再次开口,她说:“我想了很多话,好像怎么说都说不完,又觉得细细说起来显得很矫情,很做作。”
“其实我也没那么多话,因为我主要想说的就是…”
“我爱你。”
所以想要这些平凡的日子以后都有他参与,和他日日年年做重复的事情,直到彼此时间的尽头。
在无法否认的时间残酷下,清楚的知道人的可替代性,与感情可以转移的现实,但依然想要选择和旧人做旧事。
“我也是。”林雨泠回答。
这一次他说的也不是‘喜欢’,而是“爱你。”
两人快速将东西扫描,陈姝习惯性地扣过光脑。
“滴滴,您的余额不足,请切换支付方式。”
“?”气氛被瞬间破坏,陈姝瞪大了眼睛,忘了自己把钱全捐了的事,更没想到这结账机器人会这么大声地说出来。
顿时四周人纷纷侧目。
林雨泠赶紧把自己的光脑扣过去。
就听一旁排队的老奶奶将拐杖狠狠一敲地面,对着陈姝骂道:“简直世风日下啊!现在的Alpha,带对象出来买几瓶酒的钱都没有,嘴上说着爱来爱去的,真出钱的时候一毛不拔!这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我都得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着又恨铁不成地对着林雨泠劝:“孩子,奶奶知道你们现在都讲究平等,也不是说,就不能omega付钱,可是一个Alpha不能连付这个钱的资本都没有啊!这才几瓶酒,那以后生活要怎么办?!好好想想,别被这些花言巧语的Alpha给骗了!”
花言巧语的Alpha本人已经欲哭无泪。
天,她本来就搞得口碑稀碎,这要是再被人拍下来,扒出小殿下的身份,不知道又得多多少难听的称号。
林雨泠笑着拉过陈姝,道:“奶奶,您放心吧,她不敢欺负我的。她钱平时都上交到我这儿,自己一点不留,倒是我疏忽了,我该给她留点日用钱的。”
说着,他真的往陈姝账户打了一笔钱。
陈姝完全不敢吱声,刚才那是意外,但现在,她是真的在吃软饭。
在老奶奶半信半疑的目光下,软饭A非常自觉的承包起拎袋子,和开车门等服务,并仔细地给他腰后垫了个抱枕,一本正经地谄媚。
“你这是干嘛呢?”林雨泠被她讨好的样子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姝半蹲的姿态为他整平衣角,认真脸开玩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是我的金主。”
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态度,陈姝浅浅励志,就算是吃软饭,她也要做最有职业道德的。
林雨泠眉宇一挑,顺着她的话演了起来:“不错,很有眼力劲。过来,小陈,给我来捏捏肩。”
“是的,先生,小陈为您虔诚服务。”
小陈坐过去,捶捶打打,揉揉捏捏,时不时地问上一嘴:“这个力道可以吗先生?”
林雨泠故意刁难她:“太轻了,没感觉。”
小陈立刻提升自己的技术,隔着衣服将外套捏得深深下陷。
“这样呢先生?”
林雨泠绷着笑点头:“行,这样不错,就这样按。”
过了一会儿,他竟然真的惬意地眯上了眼,轻哼道:“你这还真不错,是挺舒服的,比智能按摩仪强多了。”
陈姝被夸得越发来精神,和打了鸡血没两样。别人是干一行恨一行,她倒是干一行爱一行,立刻从光脑上搜了个肩颈按摩的教程,正儿八经‘上岗’。
林雨泠笑得头疼,撑着脑袋问:“你这是准备毕业去按摩店应聘吗?”
陈姝的掌下生风,完全干出了‘职业荣誉’,从不敢吱声,到信心倍增,厚脸皮道:“不,我打算毕了业就在林家吃软饭。”
这不是直接少走二十年弯路么!
林雨泠笑得浑身发颤:“那是得好好学。”
两人正玩笑着,忽然光脑同时响了起来。
是来自若拉的群通话。
她急匆匆喊着:“喂?啊,陈老师!我那个要晚点到,附近一小区爆发变异种,离咱们军校比较近,刚才学校紧急调人去支援,我已经在路上了!那个,你们等等我,我下午肯定就完事了!四点,最迟五点!哎呀不行了,不能说了,我是这次的队长,他们都上车了,挂了挂了!”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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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坍塌
车稳稳停在烤串店门口。
银铄作为发起人,这次做主定的是个包间。
陈姝推开门,对屋内到场的道:“若拉说她去执行任务了,要我们等一等。”
莉莉担忧地皱眉:“我也听到那个通讯了,我们用不用回去啊?”
现在但凡出现变异种都是3s的强度,以前覃老师在的时候都不让他们上的,可现在军部都来不及了,缺人缺的要从军校里紧急调人,可想而知事态已经发展到多么严重。
周峥摇了摇头,叹道:“任务人数都是有数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出发,我们回去也没用,除非重大情况,学校不会临时增人。”
而如果没有上级命令私自往灾区跑,反而还会构成‘妨碍公务’‘影响救援’。
规矩就是这样。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有一个人破例,以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对军部而言这就尤其致命。
哪怕是用死亡的代价,牺牲掉一些人,也必须保持。所以他们再着急,只能是干着急。
“害,看来咱们这回是没办法了。”罗斯无奈地向椅背瘫去,划拉着光脑,找到付费页面,提议:“那我们就多付老板一点钱,在这儿等若拉吧。再把午餐改成晚餐,晚餐她肯定就回来了。”
闻言,银铄也赞同:“行,或者咱们现在吃一顿,晚上再吃一顿。”
总不能光想着晚上的,大家中午就不吃了,她还没那么抠门。
罗斯却顿了顿,感觉不行:“可是两顿都是烤串会不会腻,话说在别人店里点外卖行吗?”
勇子哥非常小天才的道:“可以去别人店里打包,揣包里再带回来。”
银铄大笑,脑袋里已经有了画面:“哈哈哈哈!那咱们几个要一人出去一趟,才够打包回来一桌子菜的。不然一个人频繁地出去,鬼鬼祟祟,老板肯定要怀疑。”
罗斯一拍大腿:“好,那咱们现在开始打包行动!我先去,你们点菜,说说中午想吃什么。”
于是大家纷纷打开光脑找附近的餐馆,不好叫他跑得太远。
周峥先点了出来:“那就来份麻辣香锅,要米饭。”
莉莉紧接着道:“我要一个卷饼就可以了,微辣。”
罗特务将这两样记好,搜了个导航出来:“得嘞,那我就先去办麻辣香锅和卷饼。”
剩下没选好的几个人继续扒拉菜单。
林雨泠划着划着页面就又划回了群里,道:“不止若拉,这次任务罗森也在。”
姜勇开玩笑:“好啊,他们俩居然背着咱们搞行动!”
“就是!”银铄附和:“等他俩来了,得自罚三大口!”
三瓶就算了,灌酒不提倡。
陈姝跟着林雨泠一起看群消息,又转去瞧了眼校群:“就是不知道这次变异种是什么…”但愿别是蘑菇那种变态级别的东西。
车门关闭,若拉站在军车里,对身后的队员高声道:“现在,检查安全防护装备,确保正常!”
“是!”
队员们迅速做着检查。
一一报道:“正常!”“正常!”“…”
若拉仔细扫过任务资料,以前她曾是坐在后面的一员,现在她也成为了带头的队长。
坐在后面时,对队长的位置满心羡慕,希望自己也能得到这样的荣耀,可是真的当上了队长才明白,队长两个字并不仅仅象征着权力,更是责任。
领下这样一个头衔的时候,就意味着队员和百姓的性命全部压在了她的肩上。
队员可以自认‘不行’,队长永远不能。
她必须往前冲,坚定不移地往前冲。
“这次事发点是一个小区,楼高七十层,一层三户,共二十栋,据统计,共住四千七百人。数据会通过光脑实时显示,而我们的目标任务分为两块,一个是清剿榕树变异种,一个是救援百姓。等待军部支援到达,严格配合军部指令。”
“植物变异种大多都会吸血,受液体滋养将越来越强,我们要格外注意光照、温度、湿度。”
“切记,任务环境是居民密集的地方,要谨慎使用喷火器,尽最大可能保证民众安全。”
“下车前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她目光环过队员们的脸,车一路疾驶,在灾难中逆行而上。
榕树寓意长寿,它们从枝干上萌发气生根,从空气里吸收水分和养分,细密如胡须般从上至下低垂着,一旦接触地面就会迅速壮大,变成真正的根茎扎进土地,如龙爪般盘踞在地面,最多能生长四千多根,独木成林,足以遮天蔽日一队六七千人的军队。
为了掠夺有限的生存资源,它们的根须只要触碰到别的树木,将会像爬藤缠绕,将其整个包裹,以年为单位终将彻底绞杀至死,缔造一个只有它自己的王国。
也正因这强悍到恐怖的生命力,被人类赋予了吉祥的象征,希望人也能像榕树一样顽强康健。
然而辐射却赋予了它们新的生命。
条条根茎似乎获得了独立的意识,疯狂地生长,犹如巨大的触手,穿透土壤,撕裂空气,向着居民楼蔓延。
它们为着自己的‘国王’效忠,砍伐并不会让它们死去,反而落地形成新的‘国王’,再长出新的根茎,发展出自己的‘士兵’。
所有建筑在变异的榕树面前都显得无比脆弱。
钢筋混凝土结构在榕树根茎的挤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裂缝如同蜘蛛网炸开。
大楼不到分钟就彻底崩溃,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伴随着第一座大楼的坍塌,周围的楼房仿佛多米诺骨牌般接连遭殃。
有的是也遭遇了绞杀,有的是被连累砸倒,灰尘、碎片和瓦砾在空中飞舞,满目混沌。
天际线在瞬间被改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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