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把电话挂了,林有麦看着徐昱之的表情,哼哼笑了两声。
晚上收工,林有麦回到酒店,屋里还黑灯瞎火的,看样子没人在客厅走动过,她早上出去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她想,徐易安不会是活生生给自己烧死了吧,也不该啊,那么大人了,连药都不会吃那还真不如死了。
她推开徐易安的房门,房间没开灯,黑麻麻一片。她没闻见尸臭,至少证明徐易安没死在房间里。她打开了灯,看床上窝着一个人,不会真死了吧?
林有麦两步走上去,只见被窝里冒出半个黑脑瓜,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她把手伸过去想探探他的温度,没想到被窝忽然伸出个胳膊,把她拽上了床,反手蒙上了被子。
林有麦被算计了,她在热烘烘的被窝里掐住了徐易安的脸,“你怎么还没死。”体温已经恢复如常了。
他亲吻她的手心,“你还没回来,我不会死的。”
林有麦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上去,摸到他结实的胸肌,是很直观的摸到了,没有布料的阻隔,温暖而坚实。她把手机点亮,去照徐易安。忍不住勾起嘴角。
徐易安赤着上身,身上套着黑色的胸带,胸带像根狗绳,圈住脖子,又紧紧穿过胸膛,勾勒出足够优秀的肌肉。
她手上去摸,手感极好,顺手又逗了一下暴露在空气里的豆子,“贱狗,一个人在家这么烧包,做给谁看,嗯?”
徐易安闷哼了一下,声音听上去像不适的诉控,实际是惬意的表达。趁她一个不留意,猛地翻过身困住她,野兽一样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把左边的被子都掀走了。
黑暗中响起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他感到腕处一阵冰冷,抬头看到了金属折出的冷光。
林有麦咬着他耳垂说:“滚下去。”
两分钟后,徐易安跪在床边,两只手被反扣在背后,胸膛一起一伏,胸带跟着一松一紧。这下像个罪犯。不知道犯了什么罪。林有麦抽走他腰上的皮带,对折,拿在手上,她坐在床沿,一只脚踩在他的左肩,另一只脚做着不为人知的工作。
健硕的身躯像砧板上濒死的鱼时不时颤动。徐易安抬起脸看她,眼尾湿润,红彤彤的嘴巴微张。他的脸颊是酡红色,像醉酒微醺了,实际是刚发完烧的缘故。
林有麦用皮带抽他的脸,徐易安的脸被扇歪到一边,身子也险要跟着翻倒。
“嘬嘬嘬。”
林有麦声音引导着,勾勾手,把他唤到身边,用手摸了摸刚才打的地方,有些发肿了。这抽人也是要讲究手法技巧的,让他痛,但不能真的毁了这张脸,多好的一张脸,她还没玩够,“痛吗?”
徐易安摇摇头,眼神涣散朦胧。
真是太下贱了。
林有麦用手指顶开他的牙齿,粗鲁得有点像掰开蚌壳生取珍珠。动作并不温柔,也不考虑章法,纯粹是率性而为,为了娱乐而娱乐,这是一个充满童心的游戏。直到看到他紧蹙起眉,才知道徐易安感受到了疼痛。
但即使这样,他的舌头仍在配合讨好她。
这样一个视自己自尊为粪土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好好对待他呢?林有麦的脚顺着他胸膛往下游,一边游,一边想,家庭、学校和社会花数十年共同打造出了一个如此低贱的东西,大家都需要好好反省。游到腹沟处悠悠地画圈,他叹了一声气,不是忧愁的叹息。她来到目的地。漫不经心地打着圈。徐易安呃了一声,抖动着要倒下身子。
“坐直。”林有麦又摔了他一鞭。
她拿着手机,边划着屏幕边说:“徐易安,你在国外呆了挺多年的吧,让我考考你的英文水平,”她随便找了一篇英文刊物,摆在他眼前,“把它念完。”
她的脚还在临摹似的悠闲自在地画画,徐易安浑身抖着像个筛子,强撑着脑袋去看她手机上的英文。
“A......a friend of mine,”
林有麦拿着皮带抽他,“不准结巴。”
“ jewelry historian......呃,is often called upon to give......有麦......”
他哆哆嗦嗦黏到林有麦脚边,又被她踢开。
林有麦手里的皮带落在他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瞬间泛起一道红印,“好好读,别浪/叫。”
“talks or chair pa......panels. When a gig comes up at the last minute and she has,有麦,字太小了,我看不见,我想靠过去一点......”
徐易安在她身边没戴过眼镜,不知道是真近视还是装近视。他跪行到林有麦腿前,不停用脸蹭她的膝盖,“有麦,求你了......”
“求我什么?”
“求你给我......好不好。”
徐易安哭哭啼啼,连串正常的人话都说不清。林有麦抬起他的脸,瞧着他的眼泪顺势滚下了一行。实在是很赏心悦目,她拿起手机,照着这张脸拍了一张,“你的照片在我手里,改天你要是出名了,我就拿这个威胁你。”
“有麦,你不用威胁......我什么都是你的。”他把流到她指缝里的眼泪舐去。
游戏的差不多了,林有麦解开他的束缚,才刚松开,徐易安就反手把她扛上了床。她的手惩罚性地去握,瞬间什么气焰都没了,像只泥鳅似的一直往她怀里钻,“有麦,求求你别碰那里......”
林有麦不管他带着哭腔的央求,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话题:“徐易安,我和你哥在一起了。”
徐易安抬起泪眼看她。
“徐易安,我不能和你做,万一被人知道,说我是个道德败坏的坏女人怎么办?”
她装出无辜的样子,左右抚摸他的脸。
期待看他听完这句话的反应,这比施给他身体上的凌虐更令人兴奋。而徐易安,他含着泪把她深深凝视了一眼,沉默着没有接话。
徐易安低头尝她的唇,连带着把泪水的咸也给了她。他的五指深入林有麦的五指中。
埋在她耳边小声说:
“你就说,是我勾引的你。”
第32章 驭犬有道
隔天, 林有麦穿戴整齐地从房车上下来,与之前后同行的还有徐易安。
徐昱之原本站在房车外,携带着今天的新鲜笑容,笑容是给林有麦准备的。一眼望过去这个姿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农村的小黄狗, 平日里没事守在家门口, 耷着舌头哈着气, 等到外地的主人过年回家便摇着尾巴使劲凑上去嗅闻,发出嘤嘤叫。只不过当他看清林有麦背后的人是徐易安后,笑容一下变得牵强而警觉, 像狗一样炸起了背部的毛。就差那声警告性的低吼。
林有麦戴着蓝牙, 嘴里哼哼的不知道是什么歌,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打算和任何人同行, 全身心沉浸在早晨出工前片刻的自我娱乐时光里。后面两个男人反倒并肩而行, 徐昱之目视前方,前方是影棚, 一会儿要拍室内的戏。他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听说你生病了,病好的这么快?”
“多亏了有麦的照顾。”
徐易安的目光一直在林有麦身上,她走在前头, 还在听歌,偶尔跟着音乐扭扭身子, 一蹦又一跳,头顶帽子上那颗毛绒小球始终没停歇过。他眉眼弯弯, 好像正在听歌、正在跳舞的是他,他因为林有麦的快乐而笑起来。这一幕被旁边的徐昱之捕捉到, 他快走两步,到徐易安的面前转过身, 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边倒着走一边开口:“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反过来让你嫂子照顾你。”
徐易安摘下口罩,呼吸清晨的冷空气,他的嘴唇上有块血痂,很新,看样子才结不久,是那种如果抠掉一定会流血的薄痂。难得出了一次太阳,并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的打在他的脸上,眸子在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徐昱之看见了徐易安下颌那枚紫红的印记。
能在这个位置出现,说明在当时这副身体的主人极度惬意,惬意到仰起了面。仰面是一个让人安全感流失的动作,意味着要把身体最脆弱致命的部位展现给对方,纵容对方退出自己的视野,将身体置于他人把控的不稳定的处境中。这恰好也体现了始作俑者的狡猾。
这个位置既不能被一眼发现,但也无法拿围巾完全挡住,只要有心留意那张脸超过五秒,势必能看见这个印子。
那片血痂与它相呼应,它们的出身透露着不为外人道的诡谲。
徐易安并没有因为那句特意强调“嫂子”的话出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最多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因为阳光正对着他的眼睛。他平静而悠然,那派怡然给人的感受像是学生时代写数学练习册翻到答案页结果印着一个略,被无声地提醒——请自主解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徐昱之直勾勾盯着的样子倒是显露出他的异常,他正在疯狂地解题,这道题本身不需要多少解题步骤,他只是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
“好的,”徐易安说话了,他的嘴角不知道是上翘了还是依旧平整,看太久无法辨出变化,“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早在最开始使用这两个字眼的是林有麦。林有麦用嫂子这个词来定位自己和徐易安的关系时,徐易安还只是个沉默寡言的高中生。他眼里黑黝黝的一片,喜怒哀乐都不是很明显。他的习惯就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别人,任何需求渴望都藏在眼里,容易给人一种不讨喜的固执,也没人打算进入到他的眼睛里探索什么。他当时用沉默作为了自己的答案。
徐易安说完了,也没有继续对话的打算,于是绕过他,跟上了前面的林有麦。
林有麦正好取下蓝牙耳机,徐易安就凑到了身边,他的口罩挂在耳边,半戴不戴的,他指着嘴唇上的口子,声音像蒙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有麦,嘴巴痛。”
林有麦亲昵人的方式实在有点像狼。她身心满足了,开心了,就要咬人。口口下死劲,见血才满意。她把他这里咬咬,那里啃啃,然后看着徐易安满身带血的齿痕,如同看着自己辛苦了一晚的杰作,一时间诗意大发,决定做首诗,半天做不出来,遂即兴给他取了个符合当下情境的雅称:斑点狗。又俗称花狗,她问徐易安,满不满意这个新名字?当然,不满意也得满意,这事轮不到他插嘴,以后就叫他花狗。
徐易安频频点头,看起来对自己的新名讳满意的不得了。他巴不得林有麦再多给自己两口,最好天天抱着他咬。牙齿陷入皮肉里的瞬间,他才有了在林有麦手里活过来的感受,于是才知道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真希望林有麦大发慈悲,多咬咬他,多欺负他,多看看他。他只想活在每个与林有麦有关的瞬间。
他牵着林有麦的手指,碰碰自己的嘴唇。
“这是伤口?小到要用显微镜才能看见,有什么好叫的,男人就是矫情。”林有麦用指甲戳他的痂,痛得徐易安倒吸一口冷气,他反亲了一口她的指尖,算是惩罚。
“公众场合,收一收你的骚劲。”
四面来往的都是工作人员,林有麦佯装玩笑地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被走到俩人中间的徐昱之挨了,他揽住林有麦,掐着她的脸玩,“你那么爱欺负小红,我得好好替他报仇。”
“有你什么事儿啊?”
“你说有我什么事儿?”
他捏捏林有麦的鼻子,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藏起来才安心。可是林有麦永远不会懂他。她乐呵呵地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在他怀里东倒西歪,踩着他的脚,他躲一次她踩一次,像小时候捉蛐蛐一样来劲。除了彼此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徐昱之再多不甘心也没地方发泄。
开拍前,俩人在搭建起来的房间里的沙发上玩闹,花絮大哥走到两人身后,林有麦板正徐昱之的脸,对着镜头说:“教大家一个打人不痛的法子,看好了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口诀就是快准狠。”她说着抽了徐昱之一巴掌,反过来追问他:“怎么样,痛吗?”
旁边的工作只敢看着不敢说话。
徐昱之凝视她,慢慢摇头,“不痛。”
林有麦咯咯笑,“看吧,只要你快,根本不痛,我再示范几个。”她话还没落,几个巴掌就劈里啪啦落下去了,徐昱之没反抗,眼尾却红了,她上手搓了搓他的脸,“哦呦哦呦,应该没事吧?虽然红了,但其实不痛的,你好像一个猪头。”
她说着说着又笑倒在他怀里,徐昱之的身体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道具,供她玩闹。几场戏拍下来,到了中午放饭的时间,周围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了。徐昱之拉着林有麦的手,趁着人少,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真菌感染了还是刚才被她扇的。
“有屁快放,我要吃饭去了。”
“有麦,你又和徐易安做了吗?”
“脑子有病,”林有麦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可我是你男朋友。”他尽量着控制着语气,不让自己说出哭腔。
林有麦左右一看,好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男朋友又怎么了,男朋友是什么官职吗?”
见他无言,林有麦摸摸他的脸,模样简直比他还要伤心:“昱之,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徐昱之吸吸鼻子,抚住她的手,像个被欺负的小学生一样一一控诉:“我看到徐易安脖子上有草莓,还有他的嘴唇......和你的牙印很像。”
“你真是太变态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一个人吗?”她的口吻是如此心寒,这一下便扫清了他所有顾虑,“有麦,你说不是就不是,我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了。你打我一巴掌让我醒醒吧。”
还真好糊弄。林有麦用失望的目光扫视他:“你好端端的,和一条狗计较什么。徐昱之,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徐昱之吗,我怎么感觉你变得那么陌生了?和你在一起真的是一个对的决定吗,我想我现在有点怀疑了。”
林有麦对他失望的眼神简直比尖刀扎进心里还令人痛苦,徐昱之忙抓起她落下的手,再次贴上自己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有麦,我是我是,我还是徐昱之,我不该误会你,你打我吧!我只是很害怕,别人会抢走你。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人。”
26/60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