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出了那口白牙,坦诚地告诉她,以为她是韩国人或者日本人。林有麦反问为什么。Albert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答,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有点像他在网上看的韩国或是日本的偶像团体里面的女孩。他又sorry了一声,表示自己并不是很能分得清亚洲人的长相,但知道那些偶像团体里面的人都很好看,她看着很像其中的一员。
Albert说自己会那么一两句中文,每年来巴厘岛的中国人也不少。林有麦哼哼笑,让他说一句听听。Albert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起预防针,他说的可能不太标准。
他呃了两声,正在艰难地找寻脑袋里陈旧的字音,终于:“泥......泥嚎?泥狠衰?”
林有麦扑哧一声笑出来,Albert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懊悔地闭嘴了,小声说自己确实不记得那些话怎么发音的了,中文很难,这些都是曾经找他教冲浪的游客对他说的。
林有麦盯着他的眼睛,他有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睫毛和眉毛一样又粗又浓。她用英语帮他翻译了那两句蹩脚的中文的意思,Albert恍然,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说自己长得很普通。她笑着反问,有女朋友了吗?Albert摇摇头。
林有麦没在说话了,他用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她,问她呢。岸上那两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吗?
徐易安和何穗玉就在不远处的岸边,各自躺在一个躺椅上,周围不管女人男人都穿得很清凉,俩人却穿着不同风味的衬衫,正在喝冰饮。
看到林有麦看过来,徐易安冲她招手。
林有麦重新盯着Albert,Albert还在瞧岸上的俩人,微微落寞地说,他们在跟你打招呼,你不回应一下吗?她摇摇头,伸手把他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Albert脸上的海水已经被晒干,她还在替他擦拭似的磨着他的下巴,“Why the long face?”
她把手放下,Albert惊醒似的回神,干咳了一声,说继续练习吧,趁着现在浪多。
徐易安重新躺在躺椅上,回头问拿着笔记本打字的何穗玉,“不打算过去玩玩吗?”
何穗玉推了一下镜框,分神去看他,又望了眼海面,摇摇头。“我不怎么喜欢运动。”他小声回答,双手噼哩拉啦打着键盘。
实际上心思并没有全在内容上,只是借着工作的由头纾解内心的困惑。
不过完全起不了一丝作用。
何穗玉抬头看着远方正在冲浪的林有麦,问:“你认识林有麦?”
徐易安戴着墨镜,惬意地享受海风,点点头,“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原来是这样。”
何穗玉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那——那你,做她的助理,”他回头看徐易安,“不怕被发现吗?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
徐易安回头,反问:“林有麦是当红的明星,你是当红的导演,你和她出来就不怕被发现吗?你比我危险得多吧。”
“我......”何穗玉想说什么辩白,却发现一点借口也找不到,有些心虚地闭上了嘴。
徐易安笑了一下,“何穗玉,你什么时候这么怕外界的言论了,有点不像你的作风。”
何穗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戏谑,只好用一个问题掩盖另一个问题:“林有麦,她,她知道吗?不过,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有空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下一部作品吧,”徐易安喝光了手里的冰饮,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无意地提起,“下部作品的主角有敲定的人选吗?”
何穗玉摇摇头,他连剧本都没捣腾出来,何况演员。
俩人一齐望向海面,一道深色的线逐渐地往林有麦的方向靠近,那是浪,看颜色能大致推断出高度不会低。林有麦躺在板上,极其专注,似乎准备抓这条浪。
浪咆哮着,似面墙高高腾起,溃下来泛起白色的巨大浪花,何穗玉看不见林有麦了,他有些担忧地站起来,“钻管浪很容易受伤的。”
一旁的徐易安不语,捡起位置上的相机,寻找角度。
最尽头,林有麦弓身踏着板子从漩涡似的浪里冲出来了,他听到远方那些冲浪人的欢呼。
徐易安的快门在她破浪而出的瞬间摁下,感慨似道:“太帅了。”
何穗玉回头看他一眼,“她学过冲浪?”
徐易安摇摇头,“不知道。她学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你很了解她,”何穗玉重新坐在椅子上,望着远处的林有麦,她拥抱教练,又游到跟拍的摄影师前,笑容比波澜的水光还要惹眼。“她很有生命力。”
徐易安拿着相机站在阳光下,衣角被风扬起,他回头问:“何导,怎么样?”
“什么?”
“下部电影的女主,怎么样?”
林有麦玩累了,冲了个澡后回到岸上休息。她走到徐易安的面前,像擦手似的钻进他的衣摆里摸了把腹肌。徐易安自动让位,递给她一杯饮料。她躺在椅子上,端着起高脚杯喝了一口。傍晚即将来临,远处天边的红日烧得火热,她举起手机拍摄,问:“姓何的呢?”
徐易安蹲在她身旁,借着她的手机看落日,“他回酒店了。”
“一天到晚躲在屋里,僵尸一样。”
林有麦收回手机,正好看到自己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余晖的作用,似乎有了那么点小麦色。她很满意,把手机塞给旁边的徐易安,她上岸后把冲浪服换成了漂亮的泳衣,她要拍一段视频发到抖音上去。无论去哪林有麦都不会忘了营业。
徐易安拿着手机蹲着帮她录跳舞的视频,林有麦跳的是爱乐之城里面的舞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跳这个,黄昏的海滩,让她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大学看的这部电影。一位金发外国姐姐忽然入镜,和她一起跳起来,路过的黑人小哥见状也一起加入了。或许没人知道林有麦在跳什么,就连她本人也记不全所有动作,大家各自舞蹈,意外和谐。
徐易安后退,让画面足以容纳后续不断加入的人。
有人唱歌有人rap,金发姐姐牵着林有麦舞蹈,林有麦露出大大的笑容,又跟另一个男生转了个圈。一切结束,大家互相挥挥手道别。Albert站在人群后,全部人散尽林有麦才看到他。
他笑着上来,夸她刚才跳得很棒。Albert举了举手机,犹豫了一下问,不知道能不能和林有麦交换Instagram账号。她很爽快地把自己的账号给他了。
Albert看了一眼主页,挑起眉毛,有些吃惊。这个粉丝量,林有麦还说自己不是偶像团体里的一员。他再抬头,人却已经不见了。
林有麦回到酒店,第一时间认认真真地泡了个澡。她躺在浴缸里,徐易安蹲在外面替她修剪指甲,她正在和雷莉通电话,雷莉很少会主动联系她。
“几天不见就想我了?”林有麦张嘴,徐易安领会,拿起樱桃的梗,把果实放进她的嘴里。
“......林有麦,谁跟你说这个了。”
雷莉听到她在嚼东西,“你在吃饭?那我等下再打给你。”
“我在泡澡,闲着呢,不信我录视频给你看。”
“别搞,我不看。”她打断林有麦,放低声调说,“白泽晖......”
“又怎么了,那个死人又来找你了?”
“不是......”雷莉咽了口唾沫,“他,死了。”
“死了,那不是喜事,今晚我开瓶香槟。”
“他真死了。”
“干嘛那么紧张,你弄的啊?”林有麦哼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他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没抢救过来......”
林有麦把目光转移到徐易安身上,他依旧在心无旁骛替她修理指甲。
“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是个精神病。”
“天时地利人和,可以开香槟了。你干嘛紧张兮兮的?”
“不是,我是觉得太突然了点,我还以为......”
“姐姐,你不会以为是我搞的吧?搁这儿拍电影呢。”
“......也没有,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雷莉的声音低下去。
“你直接说你想我了不就得了,整这些弯弯绕绕的。”
“懒得跟你说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以后......以后没事别来我家。”
雷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有麦把手机放到一旁,回头跟徐易安说:“你知道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白泽晖。”
徐易安抬起头,等待她的下文。
林有麦盯着他的眼睛,“他被人撞死了。”
徐易安听后一笑,“那不是很好吗,有麦,你的愿望实现了。”
第52章 护主
话又说回来, 徐易安一天到晚在她身边,哪来的作案时间呢。林有麦想,倒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真是贱人自有天收也说不定。面前这个男人努力佯装着纯良, 她看在眼底却不去戳破, 更没继续深究, 狗是畜生,没有人类世界所谓的本性,善恶先不论, 只要护主就好。
林有麦沐浴后坐在露台上喝酒, 扑面而来的晚风携带着潮湿的海腥味。徐易安洗完澡,裹着浴袍走到她身后,风中藏着若隐若现的铃声。他伸手帮她把长发撩到一边, 低下头亲吻她的颈。
感受到痒, 林有麦揪住他毛茸茸的黑发,一眼看见他脖子上黑得发亮的项圈和光泽十足的小铃铛。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就这么爱这狗链,走哪儿带哪儿。”
她小声说,手却逗了逗那枚小银铃, 直往下探,浴袍里空无一物。“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狗, 是不是?”
徐易安咬紧唇,避开她极具攻势的眼神。低眉顺眼, 道:“有麦,你不无聊吗?”
林有麦的手还在探索, “我无聊什么,我不是正在玩你吗。”
他拿起她另一只手, 吻了吻掌心,又贴在脸上,那只手拿过酒杯,带着淡淡的酒香。他比她醉的还快,“再多玩一下吧。”
“看来骚病又发作了。”林有麦的手滑上去用力揪他的奈头,徐易安像条马陆似的蜷了下身子,眉毛无辜地耷拉下来。她摁着他的肩站起来,命令:“趴下去。”
徐易安捂住胸口,十分犹豫:“有麦,这样会走光的。”
“谁看你了,快点。”
徐易安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林有麦顺势坐在他的脖子上,以项圈为缰绳,勾着他的脖子使唤:“好狗,走,我们进屋。”
“好。”
林有麦抽他屁股,“说汪,不是好,笨狗。”
“汪。”
林有麦骑在他的背上,乐得仰头直笑。人终究不如狗,爬得没狗快,颠得她左摇右晃,林有麦用指甲掐他的后背,“稳点!死狗。把我摔了要你狗命。”
这样行走效率太低,林有麦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当即从他身上下来,跑去找了条皮带,让他咬着中间,这样一条简单的缰绳就制作好了。她可以用它来控制前进的方向。
俩人正玩得不亦乐乎,门忽然被推开了,刚洗完澡没戴眼睛的何穗玉站在门口,映入眼帘的是如此混沌的景象,他一时之间失去反应,好半天才捏着脖子上的毛巾,结巴道:“对、对不起,我走错了,我以为这是我的房间。”
“你真是吓我一跳,”林有麦暗自掐了下徐易安的腰,他即刻舒展四肢,载着她做起了俯卧撑,她笑眯眯道,“我助理在健身,帮他一下。”
何穗玉直点头,“你们休息吧,我、我没戴眼镜、抱歉,我先走了。”他慌不择路,横冲直撞地把门关上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四周重归宁静。
林有麦拨了拨头发,费解地一巴掌拍在徐易安的肩上,“这蠢人,连自己的房间都分不清,怎么活到这么大的?难道说他刚才是打算色.诱我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岂不是错过一个好机会?”她自言自语地站起来,跟着想通了所有,忙踢一脚地上的徐易安,“别做了真是。”
林有麦跨过他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却又犹豫了,自我审查后发些漏洞,“这么追出去有些奇怪,还是拿点水果好了。”她转身匆匆去露台的桌上端走果盘,万事俱备只欠一副纯洁的处男身。林有麦的脚踝忽然被徐易安拉住。
她往他脸上踹了两脚,“搞什么,放开我。”
“有麦,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你别烦我,撒手。”
徐易安跪在地上始终抓着她的脚腕,简直冥顽不灵。林有麦把果盘放在床上,回头甩了一巴掌,“徐易安,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
他的右脸红起来,“有麦,别忘了带套。”
“对哦。”林有麦消了气,这才记起来关键物品,徐易安的手跟着松了。她火速从包里拿走一个套,风风火火地从他身边走过,回头告诉他,“脸红一点更好看。”
林有麦端着果盘来到何穗玉的房间外,敲了敲,里面传来何穗玉闷闷的声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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