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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屋子里,有细碎的阳光透过缝隙,给屋子里添了模糊的亮光。
被子里的人像是这世间的看客,闭着眼沉睡。
星辰,暗夜,阳光,还是下雨,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连翻身这样的动作都多余。
一套衣服扔在丝绸被上。
楚铭说:“别装了,你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屋子里静默了两秒,没有回声,他弯腰掀被子。
她慌忙压住被子边缘,说:“我自己穿,你出去。”
脚步声远去很久,她手指伸出被子把衣服抓进去。
她平时一向不化妆,洗漱好,擦了简单的水乳液霜。
他刚好进来,说:“画漂亮点,有个场合需要你出席一下。”
她还是不看他,但还是对着镜子画了个简单的淡妆。
她也只会画这个。
美味的早餐咬进嘴里味同嚼蜡,一点都滋味都没有。
丸丸吃了两口便放下刀叉。
楚铭把牛奶放进她手里,“喝了。”
丸丸重重把杯子磕到桌子上,脸转到一边,“我不用你管。”
“随你。”
楚铭也扔了刀叉,往外头走。
走了几步,见丸丸没跟上来,又转回头,“你子自己跟来还是我抱你?”
丸丸看了看餐厅里的人,咬唇,最终还是起身跟上。
车里,两人还是一路无话。
丸丸:“这是哪?”
她看了一眼这陌生的地方,来来往往的法国人都穿着制服。
楚铭道:“为人民服务的地方。”
他语调不高不低,声音不轻不重,让人辨不出喜怒。
顿了顿,他又命令道,“挽着我胳膊。”
丸丸心里不愿意,但从不在公众场合违逆他。
犹豫了一会,手还是穿过他臂弯抱着,又跟着他并肩坐在一个工作窗口。
穿着西服的工作人员和楚铭用法语交流了一会,看了看护照,身份证之类的证件,最后又看向丸丸,似乎是问她什么。
楚铭亲昵的在她脸上落了一吻,笑着和对方交流。
之后,工作人员放了两份文件在两人面前。
“签了它。”他一边说一边签自己的那份。
丸丸对他一向信任,也拿起笔签。
最后,工作人员给了两人各一张A4纸,上面满满都是法文。
出了大厅,站在门口高高的台阶上,他歪头看向她说:“你不问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垂着头,随意问,“什么东西?”
他说:“结婚证,我,和你的。”
她瞳孔一缩,又猛的睁大,抬头看向他。
她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这个姿势几乎是仰视。
她看见他半垂下的头,头顶是蓝天白云。
一双漆黑的眼眸,纯澈又明亮,还有笑意。
他说:“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楚太太了。”
她手里的硬壳A4纸打着旋轻飘飘滑落,毫无所觉。
整个人处在大脑空白的状态。
他弯腰捡起来说:“楚太太,别小看这张纸,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是你下半生的保障。我以后挣的所有财产都有你一半,那是一笔天文数字,所以,请你保管好它。”
她唇颤了颤,说:“不可能,你骗我,我才十八岁,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楚铭:“法国女孩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5周岁。”
他手指覆上她嫣红的唇轻轻摩挲,微微勾起似有似无的唇说:
“丸丸,我不是圣人,身,心,名分,你总要给我一样的。”
“考虑一下,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第38章 【38】
宽阔的马路上, 车流如织,人来人往。
丸丸抬头,嫩绿的法国梧桐,翠柏, 巨杉树, 被修剪成笔直挺拔的方形。
薄薄的金色暖光洒在枝头, 落一地斑点在泊油路, 微风一吹, 满地光点乱跑。
看起来特别好看。
枝繁叶茂的大树,修剪的这么整齐,她拥有法力都做不到。
人类真的好聪明啊!
她觉得自己就像这颗树, 莫名其妙被修剪成他想要的形状。
她做错了什么?
他凭什么不顾她的意愿呢?
起初,她只是完成小妹未完成的人间旅程。
遇见他, 莫名其妙同车去沈家。
他很聪明, 找出自己话里的漏洞,成了知道自己秘密的那个人。
在这个世界, 她举止,言行都格格不入, 可是有这个人懂自己,她觉得一点也不孤单。
她是开心的, 欢喜的。
莫名其妙的, 他向自己求婚, 说爱她。
他说, 是自己先撩他的,摸他身体, 贴他面颊,玩他喉头。
从没有女孩这样对过他, 就这样,他动心了,沉沦在自己给的蜜糖里。
她内疚,觉得自己欠他很多,配合他到处表演这场荒唐的婚约戏码。
明明是,他心知,她杜明,他们只是朋友,隔着很多未知的不可能。
这一切,在18000米的高空被打破了,他愿意不要性命,她热血彭拜,顺着他早已规定好的路线,敞开了心扉。
现在,又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妻子!
事态的发展,就像她永远理解不了的数学题一样,她从来看不懂。
但控制事件走向的,永远都是他!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他一直在把她这颗树修剪成他想要的形状--
爱他的形状。
永远依附于他生长的形状。
为此,他强吻,甚至不惜强·要。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他为自己是伤心,难过,愁眉不展干,费尽心思。
他的确很疼她。
但他只有一百年寿命,百年之后入了地府,一碗孟婆汤会斩断一切绮思,进入新的轮回。
可是自己呢?
她有上千万年的寿命,一百年,只是她微不足道的拇指大的一小段时间。
他这一百年,她将用千万年回报他。叔赐
这一刻,她已经预见了她未来的模样。
她不欠他的,她想。
泪雾涌出瞳孔,凝在眼睫,湿漉漉的,像只惹人怜爱的小鹿。
她用力锤他的胸膛,带着薄怒说:“我很生气,你用‘有个场合需要你出席一下’这种话就骗我领证,连个求婚仪式都没有,太便宜你了。”
他由着她锤,心理却舒了一口气。
一直到她没了什么力气,哄着说:“你别闹,我一定给你补。”
丸丸:“那一定不能比上次的订婚宴差。”
他笑,“好,一定比上次更大。”
丸丸:“那你之前说,你会做耙耳朵,什么都听我的,现在这话还算吗?”
他以为她会跟自己歇斯底里的闹,脸上都是惊喜,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丸丸:“那我现在想回家,还有,被你这样骗来领证挺没面子的,暂时先别对外人说,行吗?”
他审视她。
她撇嘴,委屈的快哭出来,说:
“我连回家这样的人身自由都没有,说什么都听我的,你不过都是哄我的。”
她转过身,走下台阶,涌进人群的背影看起来孤单寥落。
他心里刺了刺,追上去,牵起她手说:“没有要控制你的人身自由,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不应该在飞机上度过,我陪你玩一天,明天就回去,行吗?”
她顿住脚,90度转身,扑进他里,手环在他腰上,扬起脸,下巴抵在他心脏,看向他,糯糯说:
“你以后不许再骗我了,也不许再利用我的信任,私自给我做任何决定,否则,我一辈子都不理你,真的。”
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麋鹿一样,声音软绵绵的,娇小的身子,像小绵羊趴在他怀里,乖巧,萌化人心。
他疯了一样的对那个未谋面的男人嫉妒,愤怒,一下烟消云散。
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想,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自从遇上她,他的底线一退再退。
下巴抵上她额头,说:“你乖乖待在我身边,那些话,我只当没听过。”
丸丸还以为他说的是分手的话,糯如着说:“嗯。”
拥挤的人潮里,两人相互依偎。
他试图从她的体温里,寻找欢愉,掩盖嫉妒不平,展望美好的未来。
或许他也觉得,他们之间需要一些东西来辅助两人的关系。
破天荒的,今日他没有选很文艺的地方游玩,而是选了最喧闹的巴黎迪士尼乐园。
梦幻的城堡,真人版的童话人物再现,花车游行,像是每个成人都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丸丸顽皮的挑一个有长长小尾巴的小狗公仔卡笼放在楚铭头顶。
他脸是刀削般的完美,周身气质又是沉金落玉般的矜贵,配上萌蠢的小狗公仔有些违和,滑稽。
丸丸笑说:“和你很配。”
楚铭被捉弄,也回敬她一个硕大的小兔子卡笼卡在头上。
丸丸扯着兔耳朵比剪刀手卖萌自拍,玩的不亦乐乎。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丸丸指着旁边女孩手里拿的彩虹色西班牙油条,舔唇说。
楚铭无奈,揶揄说:“你小孩儿。”
人却上前交流,问清楚地方,带着她去买。
楚铭一向不吃这些小零食,丸丸闪着bling bling的光,接过超漂亮的西班牙油条,咬下一口最上面的玫红色。
她小巧的贝齿,含着一小截,朝他嘴边靠近。
楚铭没想到她今天这么开放,楞了一下。
他禁欲多年,不太习惯公众场合这么亲热,但她红唇比这西班牙油条还诱人。
鬼使神差的,他唇靠近,含上油条。
咬下去的瞬间,她唇却忽然靠近,贴着他的唇咬下油条。
软软的唇像飞鸟划过水面,在他的心上漾起一圈圈涟漪,某处一片燥热。
而始作俑者,已经娇笑着跑开。
他苦笑,追上去,报复性的带她去暮光之城恐怖之塔。
丸丸走在幽深的恐怖塔里,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在最后的一个恐怖画面里,特意趴在他耳边吼。
他配合的装作被吓了一跳。
然后,两人笑做一团。
楚铭拿的是VIP通到,两人也不用排队,一天时间,就把印第安纳琼斯,危险神殿,巴斯光年等所有的景点都玩便了。
玩了一天,回到酒店,楚铭照旧避去阳台。
卫生间哗哗的水流声断了有一回,楚铭进了屋子,就见,和之前捂的严严实实的睡衣不同。
今天穿一件红色西瓜红吊带睡衣出来。
圆嘟嘟的风景线在薄薄的领口若隐若现。
随着细细的步伐微微晃动,惹人遐想。
湿漉漉的头发歪在一侧,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橘色的暖光从头顶照下来,给她全身度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见他看的痴迷,半靠在墙上,手指微勾。
她几天似乎格外不一样。
他吞了吞口水,朝她走进,有些不敢置信,“你……”
她嫣红的唇漾起漂亮的笑容,手指拎着他领口朝自己踉跄一下。
她踮起脚尖,唇贴近他唇,问:“我今晚漂亮吗?”
他唇贴近,说:“漂亮。”
闭眼想吻下去,她手指贴上他唇幽幽说:“那你给我吹头发。”
然后,她就趴到床上,自己优哉游哉的看漫画。
红色的西瓜裙像伞面一样打开,乘的光洁的美背,腿,愈发白皙。
修长的小腿交叉抬起来,又放下玩。
这幅画面足以勾死人。
能看不能吃,这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简直是一场酷刑。
他怀疑她是故意的。
长舒一口气,摈弃一切杂念,一寸寸为她吹头发。
偏生她还不允许他开大功率的,说是伤头发。
半个小时的酷刑结束,他迫不及待去浴室。
丸丸起身,掏出他口袋里的香烟,打火机去阳台。
打开烟盒,抽出一根,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烟草香。
放进嘴里,“啪”按下机匣,橘色的火焰跳起来。
香烟对着火苗燃烧缓缓吸一口,烟雾从口腔涌入鼻子,肺,呛的她咳嗽起来。
猩红色的光点缓缓朝前移动,她真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的,他为什么要天天抽。
她又放进嘴里猛吸一口。
一双修长的手指从她手里夺过烟蒂扔到地上,命令道:“这不是好东西,你不许抽。”
吐出奶白色的烟雾,她说:“你不是也抽?”
他噎了噎,把她抱起来说:“那我戒,行吧。”
轻轻把她放到床上,刚要起身,她腿却勾上他的腿,豁的用力,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倾身,手指慢慢在他脸上摩挲。
在他诧异,不解的目光下,她低头,小小的舌尖吻上他的耳垂。
湿湿的,软软的,含着热气的舌尖落在耳垂,耳尖唰的像烧红的虾尾,心尖像被羽毛划过,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一片燥热。
他翻身耳上,哑着嗓子问,“可以吗?”
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欲。
她唇角勾起一丝轻轻的弧度,哂笑,“你给我选的机会了吗?”
这句质问,语调不轻不重,微微勾起的眼角有嘲弄,责问,气恼,恨,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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