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气啊!
没错,这些招式别人或许并不清楚,司徒晋却再一清二楚不过。能上战场领兵,算无遗策的司徒丞相吃过一次的亏断然不会吃第二次。
那些年里,陈瑾不想让司徒晋近身,什么样的办法都用过了,却对付不了一个司徒晋,陈瑾几乎被气得吐血。
“你可记得我说过的话?”紧锁住陈瑾,司徒晋附在陈瑾的耳朵吐气如兰的问,陈瑾的耳朵一红,更觉得浑身发软。夫妻多年,司徒晋比陈瑾更了解她的身体,也更明白如何让她再也无法思考。
陈瑾怨自个儿的不争气,咬住下唇,用疼痛让她恢复理智,冷笑地道:“你以为你现在是那一手遮天的司徒丞相?”
司徒晋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你也不是那位可以和我抗衡的康乐长公主。如今你手中无人可用,而陛下,纵然你告诉陛下来日我极有可能谋反,陛下也不会因此处置我。毕竟我能解陛下的燃眉之急。”
“陛下是爱惜你的,正是因为如此,陛下若不是别无他法,否则断不会让你远嫁乌兰和亲。”司徒晋当着陈瑾的面并不避讳的指出顺帝拳拳爱女之心,更显露出他策无遗算。
陈瑾不能反驳,冷笑地问,“你以为就算我不和亲我就会嫁你了?”
司徒晋低下头和陈瑾对视,突然低下头吻过陈瑾的眉眼,陈瑾一愣,随之却又再次怒骂道:“无耻。放开我。”
挣扎着想让司徒晋放开她,可她如何比得上成年司徒晋的力道。顺着眉眼而下,司徒晋落在陈瑾的唇间,却只是轻轻的一碰,带着隐忍的声音道:“就算你不想,也会有人费尽心思要你嫁我。正好,有些事你忘记了,再来一回,你千万别忘了。”
陈瑾一颤,要说她几辈子唯一忘记过的事只有一件,也是这件事让上辈子的她纵然不想嫁给司徒晋也不得不嫁给司徒晋!
“你以为我会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纵然陈瑾不记得,可陈瑾比谁都清楚,她既然不想再嫁司徒晋,就算顺帝不愿意如她所愿的果断拒绝,她也有的是办法阻止一切事情的发生。
司徒晋突然松开了陈瑾,嘴角噙着冷笑地道:“不如我们赌一赌?”
自信满满的司徒晋如同早早挖好陷阱的猎人,就等着陈瑾这个他早就看中的猎物跳下来。
陈瑾拧紧眉头,更是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和司徒晋保持安全的距离。
将陈瑾所有动作都尽收眼底,司徒晋不慌不忙地问,“公主如此自信,却不敢赌?”
请将不如激将。司徒晋太了解陈瑾了!
“赌什么?”陈瑾不记得上辈子那件事,唯一的念头是要小心再三的提防,司徒晋却想跟她打赌,陈瑾本在考虑这一局赢的可能,司徒晋一副你输定的样儿,陈瑾便不信了,上辈子她不曾真正的输过,这辈子能输了?
“赌若是一切照旧,公主便嫁我;反之若是公主阻止了一切,我便不再与公主纠缠,公主以为如何?”司徒晋打的这个赌皆是各取所需。
“你既如此自信,便不该同我打这个赌。”陈瑾警惕地望向司徒晋。如果一切照旧的话,她只能嫁给司徒晋,不管陈瑾愿与不愿。
司徒晋凝望着陈瑾道:“我虽要公主,也并不想一味强迫。”
陈瑾嗤之以鼻,不强迫吗?若司徒晋有这般讲道理,上辈子的陈瑾早和司徒晋和离了。
“好。”陈瑾无论心中有多少的不屑,这个赌她打了。
忘记的事,陈瑾也曾想过是不是应该寻回来。再来一辈子,陈瑾想看看当年究竟出了多少事,竟然让她选择忘记那一切。
“公主。这期间臣不能时常出入深宫,你与乌兰太子最好莫再接触。”司徒晋得了陈瑾答应,显得心情不错,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让人听起来就不太顺耳了。
至少陈瑾是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但也让陈瑾明了,司徒晋之所以选择跟她打这个赌,这是不想在司徒晋无法掌近代陈瑾时,陈瑾和乌兰太子接触,暗生情愫?
司徒晋管得忒宽了点!
“我的事你管不着。”陈瑾怎么可能听司徒晋的,一语道来,神色间皆是倨傲。
“在你眼中,天下的男人就都比我好?”司徒晋突然欺身相近,直问陈瑾。
陈瑾的反应更快,在司徒晋近身之时拔下手中的发簪直指司徒晋,“司徒丞相,你该知道我乐意和你同归于尽。”
上辈子到了最后的陈瑾确实有心直取司徒晋的命,可当时的陈瑾身体早已支撑不起她想做的事。
这一辈子重来,来得太突然,陈瑾看着眼前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愿意杀了他再以一命抵一命。
“我死了,你再一死,乌兰的问题由谁来解决?陛下该有多头痛?”司徒晋被陈瑾以簪抵着并不畏惧,仅是提起眼下的局势。
“啊,有赖你提醒,若是你死了正好,我不仅能报仇,更不必再见你这张脸,着实一举两得。”陈瑾由得司徒晋忽悠?话音落下便要用力朝司徒晋刺下去,司徒晋忽的捉住她的手,目光流转地道:“是啊。我可不能死,我若是死了岂不如了公主所愿。公主朝思暮想要杀我却杀不得,就没有想过用美人计?”
陈瑾就知道眼前的司徒晋绝不可能愿意轻易死去,他爱权势,爱这天下,更爱他自己。
“我不屑。”美人计吗?对别的人陈瑾不介意在有用的时候用,面对司徒晋,陈瑾连这份心情都没有。
“你若当真倾慕于我,上辈子你曾为我迟疑过一分?我父皇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不懂情为何物,更不是良人。”陈瑾是不喜欢司徒晋的,如同顺帝看穿司徒晋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陈瑾早便明白司徒晋的心里有权势天下,却永远不会有儿女私情。
“你怎知我没有。”司徒晋质问,“若论冷心冷情,康乐公主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待你不好吗?”
“哈,你待我好?你待我好你设计太子杀了我皇兄?你待我好却让我们的孩子一个远嫁;一个出征;一个由你亲手废了他?”陈瑾着实不知眼前的司徒晋究竟觉得所谓的对她好是怎么样的,那些伤害历历在目,不断的扎在陈瑾的心间,时时刻刻的提醒陈瑾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心有多狠。
“就因为他们身上流着我的血,纵然也是你的孩子,你也一样容不下他们是吗?你既如此容不下,为何让我生下他们?为何要碰我?”陈瑾愤怒地逼问司徒晋,这些事一直在陈瑾的心中,一直是陈瑾想要脱口质问的话。这样也好,上辈子问不出口的话,这辈子她要问个清楚。
“若我告诉你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呢?”司徒晋感受到陈瑾的怒意、怨恨。他想告诉陈瑾这一切,然而陈瑾却嗤笑地道:“我会信你吗?”
司徒晋望着陈瑾,眼神复杂得陈瑾一时辨别不清,司徒晋无奈地一笑,“你信任何人,可你从来不信我。”
此话并没有错。陈瑾从来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小时候看到司徒晋因为相貌出众被一群女郎围着;长大了越发出色的司徒晋不仅被爱美的女郎簇拥,就是郎君也有不少跟在他的身边唯他命是从。
司徒晋的心思深沉,不说旁人,只论宜佳。
司徒晋拒绝了宜佳,更是闹得众人皆知,谁人不觉得宜佳的性子一向刁蛮,必为此恨司徒晋入骨了吧。可这些年来宜佳恨一切喜欢司徒晋的人,却从来没有恨过司徒晋。
连带着因为宜佳说司徒晋的好话,叫本来对司徒晋颇有微词的顺帝也极喜于这个年轻有为的臣子。
在陈瑾看来,司徒晋就是极会哄人的人,哄得一个个人为之神魂颠倒。故陈瑾对司徒晋说出口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第010章 杀一人解决不了问题
司徒晋比谁都更清楚陈瑾对他的不信任,这份不信任是从一开始便已经根深蒂固,如上一回哪怕他用一辈子都不能让陈瑾信他一回。
“既然公主不信我,多说无益。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便可见分晓。”司徒晋平静地说来,也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陈瑾虽然把事情的经过忘记了,却总会记得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就在半个月后。
“望公主能保护好自己。”司徒晋朝陈瑾道出这一句,听得陈瑾沉下了脸,冷嘲热讽的暗指陈瑾手里没有人,连自己都护不住吗?
“我的事就不劳司徒丞相操心了。”陈瑾气得回了一句,司徒晋默默不作声,作一揖而离去。
陈瑾握着手中的簪子,看着司徒晋的背影,忍着才没有冲上去刺他一簪子。
司徒晋一走,回雪他们便走了上来唤一声公主。也将陈瑾唤回神来。
“回去吧。”陈瑾将簪子藏在袖内,这便往朱贵妃的寝殿昭阳殿去。
朱贵妃在屋里等着陈瑾,见人回来朝她笑着招呼道:“回来了。”
陈瑾心中的怒意尽都叫朱贵妃这一笑驱散了。纵然她从未想过人生能再重来一回,可回来了,看到尚在人世的父母便是她最大的欢喜。
只是有些事并不如陈瑾以为的重来一回就能顺利。
比如面对司徒晋,论眼下的她,陈瑾是完全无法和他相提并论的。
虽然陈瑾贵为公主,看起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诸事受到的限制也多。朱贵妃想跟司徒贵妃争宠,却也只会努力培养陈瑾琴棋书画等才艺,给陈瑾的人大抵也就身边伺候的几个。
陈瑾虽然不是真正的孩子,也在宫中收了几个人作为可用之人。然而想要解决乌兰与大齐的事,这是关乎朝局之事,养在深宫之内,走一步都叫人盯着看着的陈瑾到现在为止真没那么大的本事影响到千里之外的边境。
不想让司徒晋顺利的解决乌兰的事,不是不想让乌兰败退,而是要抢功。顺帝已经因司徒晋的一番话而动心,真让司徒晋做到陈瑾和亲才能做成的事,顺帝定会龙心大悦,未必不会同意司徒晋的求婚。
司徒晋,陈瑾是不信司徒晋心中有她的。或许在上辈子的时候她有过这样的错觉,到最后却清醒的知道,司徒晋不爱她。
上辈子陈瑾不想嫁给司徒晋却不得不嫁,这辈子诸事没有发生,陈瑾很坚定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往司徒晋这个坑跳下去。
抢功的事要做成太难,尤其对于此次的事陈瑾知道得太少,纵然她在上辈子有了权倾天下的势力,司徒晋如何毁了乌兰的算计也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无论是朝廷的相关记载亦或是司徒晋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当然,眼下陈瑾最难受的莫过于她落水之后又或是情绪波动太大,她发热了,整个人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公主心思太重,还需想方设法让公主想开些才是。”陈瑾昏昏沉沉的,想做的事太多,却发现没有一件能做成,她急得嘴都要冒泡了。太医前为号脉,马上号出陈瑾身体的问题。
朱贵妃微微一怔,想到从小到大陈瑾都是欢欢喜喜的样儿,心思太重,这是怎么了?
“阿瑾怎么了?”顺帝下朝便听说陈瑾病了,连朝服都没换便行来,看到陈瑾迷迷糊糊的躺着,半点精气神都没有。
“陛下。”朱贵妃正因为太医的话一顿,见顺帝行来连忙福身,“有些发热。只是太医说阿瑾有些心思过重。”
心思过重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想多了。顺帝亦是拧起了眉头,伸出手抚过陈瑾的额头。
陈瑾能听得见他们说话,只是眼皮重得厉害,努力地想睁开都睁不开。
“阿瑾。”顺帝注意到陈瑾的动作,轻轻地唤一声,陈瑾应一声,很多的话想告诉顺帝。司徒晋,司徒晋真的不是一个好臣子,如今不管他装得多么恭顺,将来的他谋反了啊!
“凡事有父皇在,阿瑾,你不必过于介怀。”顺帝拍拍陈瑾的手背,想安陈瑾的心。陈瑾却想到顺帝去后,兄长陈衍继位,不过短短二十年,一心想斗垮世族的陈衍到了最后却落得被儿子所杀的下场。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司徒晋的手笔,司徒晋,不能留的啊!
“父皇。”陈瑾拼尽全力唤的一声,无非想让顺帝能听进去。
“阿瑾,杀一人并不能改变局势。你明白的。”顺帝像是听到陈瑾的话,却沉着的开了这口。若是杀一人当真能安天下,顺帝再善心能不为这天下着想,如陈瑾所愿的杀掉一个司徒晋?
天下局势,大齐的朝廷,本就没有那么简单。维持这个天下的太平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一个臣子再能干,再有能力,若非帝王无能,这天下旁人夺不去。
陈瑾听得分明,那些她深刻意识到的事,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为重。阿瑾有一颗为大齐之心,为父懂。”顺帝感叹,何尝不是心疼陈瑾。无论是愿意远嫁和亲,亦或诸多算计,陈瑾都是为了大齐,为了他这个父亲。
“活着,好好的活着才有希望。你还年轻。”顺帝开解陈瑾,也是希望陈瑾千万不要想不开。人争一口气的基础是活着,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对,她得活着。上辈子到了最后若不是心知活不成了,更想给那时的司徒晋致命的一击,她不会从城墙上跳下去。
司徒晋,这个野心勃勃的人,她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要是她得了风寒死了,司徒晋必大笑三声吧。
“睡吧。”顺帝感受到陈瑾渐渐平复,一下下有规律的拍在陈瑾的手背上,看着陈瑾沉沉的睡去,终于松一口气。
朱贵妃听了半天顺帝同陈瑾说的话,总觉得有些听不懂。
等陈瑾睡沉,叮嘱回雪好好照看,顺帝往外去,朱贵妃尾随其后,着实忍不住地问道:“陛下,阿瑾究竟是怎么了?”
不怪朱贵妃问顺帝,正常来说母女的关系都要比父女的关系亲近,但陈瑾和顺帝却更亲近,什么心里话陈瑾都同顺帝说。朱贵妃见着陈瑾现在的模样吓得不轻,便顾不上其他的追问顺帝。
顺帝也没想到陈瑾因为司徒晋的事如此压抑,被朱贵妃一问,“不过是为了大齐的事。”
“和亲吗?”朱贵妃想来想去陈瑾和大齐有关的事也就这一件。
“嗯。”顺帝含糊地应着,司徒晋的事顺帝是不可能告诉朱贵妃的,朱家和司徒家一年年的斗下来,自从大皇子去后虽然缓和了些,却很容易就能让他们两族再次剑拔弩张。
顺帝想要平衡朝廷,却不希望臣子相互跟斗鸡一般。
“陛下一定要让阿瑾去和亲吗?”有些话朱贵妃一直憋在心里,忍了又忍,眼下看来不需要忍了,那便说个清楚。
“你不想让阿瑾去和亲?”顺帝抬了眼皮瞥过朱贵妃;朱贵妃上前扶着顺帝到一旁的榻前坐下,“陛下也一样舍不得。既如此,就把阿瑾留下吧。远嫁千里,于他国之内,纵是受了欺负我们亦鞭长莫及。”
话里话外的意思够明白,她是心疼陈瑾,舍不得陈瑾远嫁,万望顺帝能改主意。
顺帝能将乌兰的事告诉陈瑾,这都是因为从小到大陈瑾便在他的膝下听着他批阅繁琐的奏折,有时候也能给顺帝出出主意。和乌兰和亲一事,乌兰另有所图,他们大齐何尝不是。
事情的始末顺帝告诉了陈瑾,是陈瑾愿意和亲乌兰帮助大齐解决一些问题。
6/121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