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陈瑾只做过坑司徒家的事,看司徒家的笑话,从未做过让司徒家更上一层楼的事;这辈子,谁也别存下这等奢望。
司徒晋一眼扫过陈瑾,岂不知陈瑾应得再爽快,从心底里,她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司徒家的人。
司徒家,从来都是她急于逃离的地方,并不是她的避风港。
她用心经营,费心欲令之更好的从来都是陈氏,大齐江山,天下百姓。
罢了罢了,他不是第一回 认识陈瑾,当明白有些事,从一开始已然注定。
“叔祖母,时辰到了。”陈瑾并不热情,客气有礼不假,却也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谁都不傻,如何看不出来。不想在他们司徒家的大好日子闹出太多事,这陈瑾和司徒晋一进门,事就没少,再来,不过是让天下人看了他们司徒家的笑话。
总得有人出面提个醒,绕回他们司徒家的正事。
只是,原以为这拜祭祖宗的事该是一早上准备的,不想司徒家为了司徒晋是真不得不一再改规矩。
接下来的规矩,不过是在司徒家的祖宗牌位前读一番祭文,再告与祖上,颂一番司徒晋的能干,为了司徒氏的未来,往后他们司徒家就交到司徒晋手里,由他接任司徒家主之位。
顺便陈瑾这一位新进司徒家的人,往后是他们司徒家的媳妇,也会是他们司徒家的宗妇,与司徒晋一道齐心协力,令他们司徒家蒸蒸日上。
随后,司徒晋亲自在司徒琛的族谱上写下陈瑾的名字,陈瑾听了老半天,倒是能站得住,只是那全然是局外人的架式,无论多少人明里暗里给陈瑾使眼色,望她能配合些,至少也该敬一敬他们司徒家的祖宗吧?
陈瑾不能不说不敬,该福身时,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但那太过公事公办,全程没有一丁点的笑脸,颇是令人不舒服。
无奈陈瑾规矩不错,就算让人想说不妥,终是说不出来。
说句心里话,陈瑾看着司徒家的人明明对她不满之极,偏偏谁都不敢作声,心情那叫一个愉悦,很是以为这一趟随司徒晋回司徒家,就凭这一点,足矣。
等到这一边该办的事儿都办妥,陈瑾立在一旁,完全没有要上去和司徒家那一对夫妇打招呼的意思,司徒家的人脸色微微一变,很是想兴师问罪,却被旁边的人按下。
君君臣臣,纵然陈瑾嫁进了他们司徒家,却不是寻常的女子,有他们司徒家对陈瑾失礼在前。若是这个时候他们在闹腾指责陈瑾无礼,最后落人把柄的也只能是他们司徒家。
况且今天是司徒晋继任成为司徒家家主的大喜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让陈瑾没脸也就是让司徒晋没脸。
横看竖看,今天都不是跟陈瑾算账的好日子。来日方长。
哪怕心里有再多不满的人,收获长辈们警告的眼神,让他们都不可轻举妄动,最终都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忍下对陈瑾发作的冲动。
岂不知他们的隐忍的模样落在陈瑾的眼中,陈瑾颇为惋惜。
怎么就没一个人跳出来指责陈瑾呢?
司徒晋被司徒家的人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商量着什么。打量的视线三不五时地落在陈瑾的身上,可惜陈瑾任由他们看着却完全不为所动。
司徒家的人既要忍下心中对陈瑾的不喜,谁也不乐意上去和陈瑾说话,只怕刚说没几句,便忍不住发作出来。
“殿下,要不我们先走一步?”容未毕竟是老人,也不想陈瑾最后被人围攻,甚以为这种情况下该办的事已经办妥,或许司徒晋今夜会在司徒府住下,他们倒不如先行离去。
“何必急于离去。”素华乖乖的跟在身后,不发一言的看到现在,越看越觉得陈瑾和司徒晋这对夫妻,实在有意思的很。
随之容未为何急于让陈瑾离开,但素华却觉得曲项。,这个时候不走最好。
看陈瑾也完全没有逃之夭夭之意,司徒家的人只要不是想让他们自个没脸,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陈瑾做出不恰当的事情。
“观司徒府行事,只怕没有多少章程。”容未其实不怕守规矩的人,最怕的是打着规矩为旗号,实则最不讲规矩的人。
就她们今天进入司徒府以来发生的事,不难看出来司徒家对陈瑾的不满,而且巴不得抓住机会,羞辱陈瑾,找回他们司徒家的脸面。
到最后一旦司徒家的人什么都不在乎,只一味让陈瑾不痛快,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不必担心,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司徒氏若敢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挺好的。”陈瑾最是巴不得司徒家的人齐齐出手,好让她有机会收拾人。
容未看出来了,陈瑾不怕事儿,更乐意有事。
站在容未的立场,当然希望陈瑾和司徒晋夫妻和睦,恩爱白头。
能避免他们夫妻起冲突,容未尽可能的去避免,可现在看来,一切不过都是她的奢望。
司徒晋的心思容未看不透,说司徒晋在意陈瑾吧,有些事司徒晋做起来,怎么就有种把陈瑾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说不在意吧,司徒晋眼里只有陈瑾,不管在任何时候,目光所及都是陈瑾。
“殿下,我们走吧。”容未心里纳了闷了。
司徒晋似乎把事情安排妥当,这时候走到陈瑾的面前,和陈瑾轻语一句。
这意思,司徒晋今夜还要和陈瑾一道回公主府?
第114章 陈瑾宴请
陈瑾一眼扫过司徒晋提醒, “今日是司徒郎君大喜的日子,得以继任成为司徒家主,从今往后, 司徒家上上下下,唯你马首是瞻, 你若不在司徒府, 岂不是让司徒氏上下都没了主心骨?”
作为一个变着法子不希望司徒晋跟她一起回公主府的人, 在司徒晋的面前并无一丁点要掩饰的意思。
“殿下不必为我.操心。不管我在哪儿,我都是司徒家的主心骨。”司徒晋能成为家主,并不是因为司徒永的相让, 而是因他确有这个能力。
否则,在他之上别说有司徒永, 还有其他的兄长,论年纪, 他们都比司徒晋年长几岁, 于朝堂上也为官比陈瑾长。
只是, 有些人就算多当了几年的官,那又如何?
陈瑾轻抬眼皮,她的想法,除了司徒晋,怕是无人知道。
“殿下请。”司徒晋无心久留,他知道,司徒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忍着, 若是忍不下去了,闹起来为难的人就是他。
司徒晋想让陈瑾回来一趟, 必须要回的。
该办的事办完,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陈瑾惋惜啊, 这一个怎么就那么认定了她的公主府呢?
看看这司徒府不好吗?
个个对他敬若神明,不比在她身边呆着的好?
陈瑾想让司徒晋留下之心的迫切,司徒晋看出来了,提醒地道:“若是殿下愿意留下,亦无不可。”
让陈瑾留在他们这司徒家,受他们司徒家的气儿,司徒晋也确实敢想,无奈陈瑾断不可能答应。
“天还早,驸马醒醒。”别做白日梦了。
司徒家这地方,她好不容易捉住了机会,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回到这地方,再上赶着回来,万不可能。
走吧走吧,想把司徒晋留下不可能,他倒是想让她进司徒府住下。这人啊,心眼一如既往的多。
司徒晋这一回走得不带一丝犹豫,对于父母难看的脸色,视若不见。
在他们无视他的请求,非要把局面闹成这般,给了陈瑾光明正大的理由无视他们,便不该再奢望司徒晋会领着陈瑾供着他们,求着他们。
总的来说,司徒晋正式成为司徒家家主这事儿,对于陈瑾而言不算有太大的影响,有一件事却不可不提。
陈瑾公主府旁边,司徒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宅子买下来了。
“殿下不介意?”司徒晋买下后,耿昌这才知道,第一时间同陈瑾禀告,陈瑾知晓后便明白,司徒晋还真是不打算回司徒府了。
陈瑾的公主府,从上到下都是陈瑾的人,说司徒晋仰人鼻息是不至于, 但司徒晋也须得有自己的人。
这种情况下如何让司徒晋既能安排属于自己的人,不耽误自己的事,又不会离得陈瑾太远,再没有比就近买宅子的事。
“这是你的事,我为何介意?”陈瑾明白司徒晋的打算,也知道,司徒晋要开始经营属于他的一切。
当然,或许在司徒晋看来,陈瑾也算是属于他的一切之列。
也好。司徒晋做他自己的事,陈瑾也得做她自己的事。
司徒晋事后问的一句介意与否,难道陈瑾介意,司徒晋就不会自己准备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这要是司徒晋敢提在陈瑾的公主府开个门,方便司徒晋进进出出,就得另当别论。
好在,有人甚是自觉,知晓此事纵然他提了,陈瑾亦不会答应,是以绝口不提。挺好。
陈瑾知晓此事,对于隔壁司徒晋如何安排人修缮,她只作不知。
顺帝让陈瑾缓一缓才找人,现在缓的时间不短了,确实该考虑见见顺帝想让陈瑾见的人。
陈瑾还真是不绕弯子,干脆地请陈待和陈德过府。
一气儿请两人,这手笔,反正容未有些拿不准了,陈瑾这是想干啥啊想干啥?
宴设下,帖子送出去,陈瑾静候佳音。
到了日子,这两位得了陈瑾相请的人,自是按时上门。
陈德在门口看了看隔壁,可以看得出来,司徒晋买了隔壁房子这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自然也包括他。
“我们这一位妹夫,果真是心里有我们康乐是吧?”陈德那么一看,陈待正好也到了,感慨一句。
“深情不悔,实在难得。”陈待同样也感慨一声,只是对视一眼,都明白这其中的真假值得深思。
世家公子,若是真一心心系于某女,能年纪轻轻成为家主?
司徒晋这些年如何行事,得人心或是不得人心,满京城的人有目共睹。
突然如此喜欢陈瑾,为了娶陈瑾不惜和司徒家上下红了脸,更是连家都不回了,听起来不可思议吧。
陈德和陈待相互说的话,不过都明白,所谓的深情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司徒家发生的这些事,到现在牵连到司徒晋了吗?
如今的司徒晋,成为大齐的驸马,也是顺帝所倚重的臣子,朝中重臣欣赏的对象。
他表现的情深,不过都是在那些不懂事的人嘴里传着,实则谁不赞他聪明。
“二哥,三哥。”陈瑾亲自出门相迎,两人正好说完话准备进府。
“驸马忙?”陈待笑着受下陈瑾的礼,这都跟陈瑾接二连三的暗中来往了,且这些年他们顾忌不好亲近的原因,如今可是什么都不存在了。
陈待虽不是信不过陈瑾,总不希望陈瑾真中了旁人的计,以为司徒晋是真正情深的公子。
“忙。朝中事不少,他在宫里打下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陈瑾请客,完全不打算让司徒晋参与。
且这是他们自家的兄妹,有些体己话要说,司徒晋在,倒是不甚妥当。
陈待继续地道:“妹夫了不得,娶了妹妹后便接任司徒家主。”
这事儿,陈瑾也怀疑过,司徒晋未必不是借着她闹事这事,达到他的目的。
不过,他们这婚事本就不是单纯的结合,各取所需,各有所得,没什么不好的。
“正是。司徒公子之名,天下皆知。就算不是驸马,他所求,无不可得。”一个机关算尽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知多少筹谋,她的存在,不过是加快一些事罢了,自不会认为没有她,便不会有一些事。
“确实。”听陈瑾说话,那是相当拎得清,知道司徒晋不是寻常人,他表现得再情深,真真假假,不过是听听便罢了。
陈待也就不再多说,陈德道:“妹妹府上建成,我还没有来过。甚好。”
兄妹三人进了门,这就该聊聊风景什么的,不必多提其他。
“得闲兄长们多来坐坐。往后我想养一些有学之士。”陈瑾将打算说破,反正身为公主也好,皇子也罢,都有养门客的资格,陈瑾只是相比其她公主,养得更多一些。
陈待和陈德都一顿,陈瑾这么坦然地告诉他们自己的打算,她还真是无所顾忌。
“大齐的情况,不知两位兄长怎么看?”此时人已然进了正堂,大冷的天请人,在外不过是吹冷风,稍有不慎还会着凉,陈瑾在内设了火锅。
反正桌椅什么的,就算之前没有,陈瑾也能让人做成,自己用来,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要是能引领成为时尚,带动美食,亦无不可。
陈待和陈德听到陈瑾的问题,一瞬间考虑的是,陈瑾这算是在考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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