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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春——如观【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6 17:25:06  作者:如观【完结+番外】
  杨简轻笑了一声,笑意里说不明的三分诮意:“父亲心里清楚,陛下心里也清楚。”
  杨宏厉声道:“你少拿外头那套到家里来狐假虎威!”
  杨简这些年里早练就了对杨宏的疾言厉色无动于衷的本领,此刻也只是清晰表达自己的态度:“父亲不肯阻止,大可以同意此事,只是我也绝不会让步。我是为七兄着想,原之琼不能和他扯上关系。”
  杨宏还要说什么,杨简直接扬起手,向他行礼告退。
  他走出门来,瞧见杨籍站在方才的位置,满面忧色地等他。
  “兄长怎么还在这里?”
  杨籍与他并肩而行,犹豫问道:“这件事可是让你在陛下面前为难了?”
  杨简道没有。
  杨籍思索着字句,道:“只是,八郎,世子受伤,端王的爵位无人继承,难保阿琼日后生活如何。我不过有个闲职在朝,做不做官都一样,能护着阿琼,为何不肯呢?八郎,阿琼是妹妹啊。”
  杨简的脑子里在骂父亲的贪婪荒谬和兄长的愚蠢迟钝。
  但是那一刻,他没办法反驳杨籍。
  杨籍诚然是杨家年轻一代的平庸之辈,将来去了端王府上,被丢弃也无人在意。但此刻,他是坚决地护住了原之琼的。
  即便原之琼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杨简安静半晌,思量许久,最终仍是道:“兄长,凡事多思而后行。”
  此话一出,二人都是一怔。
  杨简的手指不由得蜷紧,他对面,杨籍望了他半晌,最后笑了笑:“父亲总说你没有杨家人的样子,我瞧着不是啊。”
  这一句话让他沉默到晚上。
  茂武没明白杨简今天究竟在想什么。圣上未曾发怒,家主又没能压制住他,照理说,应当心情不至于这样不好的。
  茂武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周鸣玉被接走时,他没能帮杨简把人拦下。
  他看着杨简捧着本旧书坐在窗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觉得这难得的休息日,不能在这里荒废掉了,于是给自己打了打气,壮胆走了进去。
  茂武大胆道:“主子,咱们去找周姑娘罢?”
  杨简垂着眼,没搭理他。
  茂武于是干脆坐在旁边脚凳上,絮絮叨叨和杨简说起来:“我今天见到你就想问了——你和人家姑娘非亲非故的,又是背人家,又是抱人家上马,又是让我骑马跟在人家后头守着,你啥时候费力动过这样仔细的心思啊?要我说,喜欢个姑娘又不丢人。人家如今受着伤,无依无靠的,你把人家救出来,去看望几回,你这样的相貌多去几回啥姑娘不稀罕啊——”
  杨简一脚踹在他肩膀,茂武没防备,扑出去趴在了地上。
  茂武不服,翻过身起来,正要说话,却见杨简站了起来,把书丢在了一边。
  茂武懵道:“干嘛呀?”
  杨简一边去取外衣,一边道:“去拿药,去看她。”
  茂武愣了一下,嘿嘿笑了,道:“咱那儿上好的骨伤药,我给公子拿去。”
  言罢快步跑出去了。
  --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周鸣玉一开窗,便见杨简站在对面。
  茂武躲在旁边,着急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要不是她开了窗,他家主子还不知道要一语不发地在外头站到什么时候呢。
  结果杨简一开口,又将茂武气得半死。
  “怎么没睡?”
  她要是睡了,你今天不就白来了吗!
  茂武蹲在一边看着自家主子,恨铁不成钢。
  三句话把天聊死,难怪这些年都没有中意他的姑娘!
  小时候倒是会点花言巧语,现在怎么不会了?
  杨简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完全忽略了一旁脸色嫌弃的茂武,只是就着月色,细细地打量周鸣玉。
  杨籍说他如今和其他杨家人是一个样子,所以她如今厌他,除了杨家对谢家不义之外,是否也有这个原因?
  他走到窗边,将手拦在窗边,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眼看着她后退了半步,神色瞬间变得僵硬。
  一窗之隔,千山重重。
  周鸣玉不自在道:“天都晚了,大人辛苦一天,早些回去休息罢?”
  杨简自动忽略了这句赶他离开的话。
  他垂首看着周鸣玉,觉得茂武这次说对了,他的确是要来见一见她。
  只要见到她,心里便清晰地浮起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是杨简,而不是杨家想要的杨八郎。
  “对,你该休息了。”
  杨简忽而释然又轻松地一笑,将药瓶从袖袋中取出,放在周鸣玉的手边。
  “白瓶内服,黑瓶外敷伤口,剩下这个是骨伤药,你看着用罢。”
  周鸣玉迟疑地看了一眼:“祝当家给了我药。”
  杨简道:“不要你的钱,把帕子给我做好就成。”
  周鸣玉:呵。
  故意整她是吧?
  她把药瓶放在窗台外面:“多谢大人,我不要!”
  她火速关上了窗户,将锁落上。
  杨简的影子落在窗纸上,周鸣玉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周鸣玉确定了:他今天来就是犯病了。
第20章
  杨简在外面轻轻敲了敲窗户:“你把药拿走,免得半夜脚疼睡不好,我走了。”
  言罢那影子停了片刻,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周鸣玉没信,慢慢往床上走,却见绣文从外间披着衣裳进来,瞥她一眼:“和谁说话呢?”
  周鸣玉尴尬一笑,反客为主:“知道有人还不进来救我?也不怕我被谁带走了?”
  “有危险你不会叫我啊?”绣文撇嘴,过来扶着她回到床上,“我可听到了,是不是那个杨指挥使?”
  周鸣玉点头。
  绣文问:“他来干什么?”
  周鸣玉不屑一顾道:“谁知道?来发疯的罢?丢了几瓶药给我,我没要。你不知道,我在悬崖下头用了他一回帕子,他就非要让我再做个新的给他!”
  前半段还算正常,后半段未免太亲昵了。
  绣文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她,最后站起来道:“我去看看,给你拿的什么药。”
  她径自走到窗边,周鸣玉都来不及拉她。
  绣文开了窗,果然见到窗台上三瓶药。她探身往外瞧了瞧,没见着有人,才拿药进来关窗落锁。
  她打开塞子闻了闻,问:“姐姐今天要用吗?”
  “不用。”周鸣玉果断拒绝,“放起来收着罢。”
  绣文反应过来,把瓷瓶装好:“是。祝当家和灵云姐姐看过的药还敢用,他的药还是算了,咱们谨慎一点。”
  周鸣玉问:“你方才取药,外头没人了?”
  绣文满不在乎道:“你自己关的窗,还指望人家在外头等你?”
  周鸣玉无语道:“我是那个意思吗?”
  绣文笑嘻嘻地把她推倒,盖上被子:“别管是什么意思,赶紧睡觉。他要是想见你,明天肯定还会来。”
  周鸣玉颇无奈地看着绣文转出去。
  这一晚确实如杨简所说,周鸣玉真的疼得没睡好。
  许是因为前一天她吃了杨简两颗烈性药,又心有防备睡得晚,而今天下午又太过疲惫,所以都没什么感觉。
  反倒是今晚,周鸣玉因为不适醒了好几回。
  好在她一贯耐痛力还算不错,换个姿势倒也勉强睡着。再加之白日休息充分,次日醒来时,也不至于过分疲惫。
  绣文陪周鸣玉吃完早饭喝过药,又将外敷的药换好:“我给姐姐带了护眼的药膏,左右现在没事,给姐姐用上?”
  周鸣玉自打少年时去了南方,经常要做缝补衣服的活,从粗使到绣娘,针线活始终没落下过,于是时间久了眼睛也经常泛疼。
  护眼的药膏她自己也带了,就是为了每日睡前敷眼。
  几天没用,周鸣玉没拒绝,仰靠在引枕上和绣文说话,闭着眼睛休息。
  绣文帮她敷好药,又去窸窸窣窣地拿东西。
  周鸣玉闭着眼,听着绣文在旁边的动静,问:“你是不是取绣绷了?”
  绣文应声,道:“我有个摆件没做完,这次过来就带来了,闲着打发时间。”
  周鸣玉便说:“等下擦了药,扶我去桌子前头坐着罢?前一阵姚娘子让我画新的式样图,我还没做完呢。”
  她们制衣裳,大都要提前去做。周鸣玉在衣衫制式上有小巧思,每季都要画新图和姚娘子讨论。
  绣文一边做,一边和她聊:“姐姐真把自己当神仙了?难得有个休息的机会,你还想着画图。”
  周鸣玉闲不住,朝她伸手:“要不我给你理线罢?你那线永远堆成一团乱麻,臭毛病说几次都不改。”
  两个人轻轻松松地说着话,不多时听见外头有人轻轻敲门:“周姐姐在吗?”
  周鸣玉一听便知是张浮碧的声音。
  她连忙应声:“在,三姑娘快请进。”
  又坐起来叫绣文拿帕子擦掉脸上的药。
  张浮碧进来看见二人动作,半点没有架子地体贴道:“周姐姐莫急,收拾好了再说话。”言罢便自己坐在一边,暗暗打量了一眼周鸣玉的伤脚。
  但周鸣玉仍是快速清理好脸上的药膏,收拾干净了回头问张浮碧:“三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
  绣文帮张浮碧上了茶水,张浮碧谢过方道:“我听说周姐姐坠崖,一直挂心,知道周姐姐昨天回来了,原本就想来的。可又想到周姐姐要看伤休息,就没来。昨日官眷席间用饭遇见了祝当家,我便问了一句,听说周姐姐状况尚好,才想着今日来探望的。”
  她回过头叫侍女把手里的盒子给绣文,只说是些伤药,叫周鸣玉选合适的用。
  周鸣玉多谢她好意:“只是劳动三姑娘特地来跑一趟。”
  “不麻烦。”张浮碧真诚道,“我母亲原本也想来谢周姐姐的,我想她来了反倒拘谨,就没让她来。我马术不精,那日幸好有周姐姐在,否则万一郡主有个什么事,我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周鸣玉安慰道:“这事是意外,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若不是三姑娘及时回去找人,我们才真的危险呢。”
  提起那日张浮碧仍心有余悸:“说起来我还心惊。那日我骑马回去,第一个就瞧见个穿官袍的武官,瞧着年轻英俊,人却看着冷冰冰的,看得人害怕。要不是郡主和周姐姐危险,我打死也不敢向他求救的。”
  周鸣玉闻言一怔。
  她捂住心口,压低声音道:“我回去才知道,那是龙爪司的指挥使。平日里常听人说他们不是好官,可那日我说完,他立刻便骑马追过去了。可见人言也不足全信。”
  周鸣玉想起那日在悬崖下看到杨简的样子。
  他勉力压制着急促的呼吸,似乎是很着急的模样。
  她原本怀疑他是又暗中去做了什么任务,后来见他一路照顾自己,又似乎是认出自己的模样,才勉强猜到他是来找自己的。
  如今张浮碧一说,便对应上了。
  周鸣玉淡淡扯了扯唇角:“是。”
  张浮碧见她如此,以为或是杨简做了什么叫她不喜,所以没再多说,又叫侍女把带来的东西都摆上:“我知道周姐姐伤了脚,必然无聊,给带了些棋盘花牌之类的小玩意儿,平时打发时间也好。”
  绣文连忙上去帮忙。
  张浮碧赧然一笑,坐近了些:“周姐姐,我今日在你这里避一天好不好呀?”
  周鸣玉笑问:“可是张夫人和其他夫人说话,又叫你去作陪了?”
  张浮碧苦哈哈地点头,道:“那些夫人眼瞅着光鲜亮丽,一副高贵人做派,私底下什么浑话都说。”
  她顿了顿,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问:“周姐姐可知道,除了郡主以外,端王的世子也坠马了?”
  周鸣玉道:“昨日听说了一些。”
  张浮碧便道:“郡主分明是因荆棘惊马,世子那边也是因为突遇了猛兽,这样的意外谁能预料?她们不盼着人好,居然还敢说什么,郡主借此攀上了杨家,怎么偏偏伤重的那个是世子?好像郡主是个姑娘家,就活该替她兄长——”
  “三姑娘!”
  周鸣玉赶快打断她:“这不是好话,听过忘了就是。”
  张浮碧自知失言,不再多言。
  周鸣玉听出些不妥,低声问张浮碧道:“什么叫攀上了杨家?”
  张浮碧似乎也觉得此事尴尬,凑近了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风声,说郡主要和杨家的郎君订婚了。”
  周鸣玉原道这事不磊落,杨家和端王府应当是要私下处理的,却没想到如今居然外头的官眷都知道了。
  她又问:“这事大家都知道吗?”
  张浮碧莫名,道:“都知道了呀,都在议论呢。我那日还听见我父亲说,有人打听消息都打听到了他那里,问他日日与杨家大郎君共事,可听说什么内情没有。”
  周鸣玉原以为这事应该瞒着,却不料居然一日之间便人尽皆知。
  周鸣玉一瞬间想到了原之琼。
  她既然为嫁给杨籍费尽心思,那散播些消息出去,也不算什么难事。流言越难听,杨家就越要保住两家的脸面,就只能答应杨籍与她的婚约。
  可原之琼心思算尽嫁给杨籍,又是图谋什么呢?
  周鸣玉也算得上了解杨家这几位兄弟,杨籍在其中算是最低调无闻的一个,少年时文武皆不如旁人,如今官位又十分普通,凭世家冷漠的习性,便是将他舍了,也是不会犹豫的。
  原之琼与其选他,还不如选杨简之下的几个弟弟。
  周鸣玉这样想,便顺着张浮碧的话问:“那张大人,可听说什么没有?”
  张浮碧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周姐姐!你怎么也和那些人一样!”
  周鸣玉笑起来,开玩笑般道:“你瞧,婚事是喜事,何必藏着掖着?张大人都没听说,想来是子虚乌有,何必听旁人说了就信呢。”
  张浮碧在京城官宦里也待了这么久,不至于这点敏锐度都没有。有的事,越是藏着掖着,越是可疑。
  这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偏偏端王府和杨家没有反应,岂不奇怪吗?
  况且,她父亲在家还特别叮嘱过她们,叫她们出去不要乱说。
  周鸣玉看着张浮碧欲言又止的神色,大约猜出来一些。
  恐怕与她所想无二,真是杨策不满意,所以张浮碧也得了父亲叮嘱。
  周鸣玉不再深究这个话题,转而问她:“三姑娘答应了郡主要去宫中做女官的事,可与家中提过吗?”
  张浮碧摇头,道:“还没。”
  她眼仁透亮,干干净净地问周鸣玉:“周姐姐不会又想要劝我罢?”
  周鸣玉一看便知道了她的心思,何必再多言,无奈一笑道:“我当日劝过了你,你同意,那我还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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