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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校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像第七班这样初出茅庐的下忍们所能接到的任务,无外乎就是帮忙种地拔野草、寻找丢失的宠物、捡垃圾或抓小偷。
在某天碰见刚完成保护商人任务、从村外回来的猪鹿蝶班后,一直做着村内任务的鸣人酸得嘴都歪了,终于忍无可忍地跑去找卡卡西,无理取闹着说也要接可以出村的C级任务。
还不忘呼朋唤友建立同盟:“是吧,樱酱、佐助!”
同样羡慕的樱:“就答应鸣人啦,卡卡西老师。”
口嫌体正直的佐助扭头:“啊。”
而恰好的是,那时真的有位波之国的造桥专家达兹纳在寻找护卫,于是高呼万岁的第七班迎来了他们首个可以出村的任务。
也许是因为同行的几人中有“意外性第一的忍者”漩涡鸣人,途中竟然出现了被雇佣而来的叛忍进行刺杀。C级任务骤升成了B级以上,还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肉眼可见在雀跃的是鸣人,他脸上还有着几道擦伤,但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太棒了,樱酱看到我刚才解决那对叛忍兄弟时的表现了嘛,是不是很帅气!回家后我一定要把这次任务的全过程都告诉老爸和老妈的说!”
用仅剩在外的单眼表示着抗拒的是卡卡西:“后面的危险尚不可测,要终止任务。”
但带队老师说的话向来被当作耳旁风,樱一边给跳来跳去就是不好好接受治疗的鸣人一拳头,一边老神在在地拍了拍被无视的卡卡西。
一个精神被无限内耗的大叔带着三个新兵蛋子对阵经验十足的叛忍众,结果可想而知。
终战后,险些不敌的第七班只能互相搀扶着。
尚有些力气的樱背起比鸣人轻一些的佐助,边走边埋怨。
“以后不要以身涉险了知道吗?我刚赶来就看到你和鸣人相继受困在对方的忍术里,这样真的、真的、真的太让人担心了!”
查克拉被透支,但认错态度良好的佐助虚弱地点头。
樱斜视到被卡卡西背着的鸣人身上,目光带刺,凶巴巴地说:“你呢!”
才看到樱一拳凿烂一座石桥的狐狸男孩,惊恐状地连连应答道:“错了错了我错了!”
又小声吐槽:“樱酱跟纲手婆婆和老妈越来越像了。”
“啊?!”
“不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
但这种“说着下次不会再犯,但以后遇难我还是会第一个打头阵试险的”事总是无独有偶,在第七班内部绝对是只要发生过一次,就会再发生无数次的存在。
中忍考试结束后,鸣人跟随着难得回村的自来也踏上了游历之路,学习如何操控九尾之力与其他忍术;而佐助在暗部跟随兄长鼬待了一年,再之后就专注与同族的天才宇智波止水修行,偶尔又会到大蛇丸那里配合其研究和开发新的忍术。
他们十五岁的冬天,樱与许久未见的佐助共同接到了一个侦察任务。
侦察性质的任务到底为什么也会碰到超危级的叛忍?!
反正又是一次的紧要关头,仗着自己学会百豪之术又成功植入初代细胞的樱替佐助挡了一击,随后被穿喉的她就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耳边随之传来的是佐助痛苦的哀嚎。
……麻了。
宇智波佐助这个猪头能不能确定下她还有没有心跳再去发疯啊!
因喉咙被刺穿,正血流不止而无法开口说话的樱,默默地选择了先躺尸愈合自己的伤口。
直到飞速解决战斗赶回来的佐助将她拾起,樱望着眼前那双因此而升级成万花筒状的写轮眼,观察着对方阴郁的神态,选择装作俏皮地说道:“恭、恭喜啦。”
生气中的宇智波很难哄。
风水轮流转,被炸毛头少年背在背上的樱试图打破这沉寂的氛围。
她反馈道:“头发有点扎诶。”
不理人。
顾左右而言他不好使,那只能——
“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林子里的云雀飞起,久到林荫与斑驳的光点消失,久到皎洁的月亮升起。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佐助才缓慢开口道:“我知道你也变得很强了,但我希望你能在乎到自己的安危……鸣人离开村子时,我们说好的三年后再会。”
“樱,你要做最先打破约定的人吗?”
“……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微微松懈下来道:“赶着去送死的行为可是不会被支持的。卡卡西如果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是会生气的,还有鸣人那个笨蛋……还有玖辛奈阿姨、水门叔、哥哥、爸爸妈妈——”
“啊!够了够了你真是啰嗦啊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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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两个都那么讨人嫌的玩伴啊!
樱头疼欲裂地复苏起意识,昏迷时忆到的过往还历历在目,她忍不住想开口解郁,结果刚张开嘴就被发紧的嗓子给干涩到溢出一阵的闷咳。
“樱?!”
“春野小姐!”
咳得脑仁都被牵扯到作痛的樱,下意识动用起了体内的查克拉为自己治疗,初有好转的须臾间,她就被搂进了一个温热的怀中,这人的手紧紧地箍在她的肩膀,还有些疼。
但樱能猜测到这紧张兮兮的家伙是谁,她有所预料般地抬头。
却没想到最先入目的竟然是——
“咳——咳咳,这、这个,不会也是什么诅咒吧!”
她颤巍巍地指着盘踞在甚尔肩头的咒灵惊呼,这相貌不扬的家伙像条大肉虫,而其皱巴巴的脸还正正好就面朝着樱,毫无征兆就被这肿胀的五官给冲击到的樱,只能再次努力地调节起呼吸。
甚尔同样愣愣地:“你……看得到它?”
“咳,我也想问,为什么我能看到诅咒了?话说,这东西不会是你的吧甚尔!咳咳——”
半抱住少女的甚尔见状赶紧轻拍掌下的脊背,帮助有气无力的樱止咳顺气。
惶惶不安的思绪随之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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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的过往很简单就可评述。
无聊、稀烂、晦暗。
在以咒力和术式定夺强胜的咒术界,天生零咒力的他就如同一个透明人,若是普通的家庭倒也无妨,可他偏偏是出生在御三家之一的禅院,那个最看重术式能力的禅院。
被同族歧视的白眼、嘲讽和辱骂只多不少,就连直毘人的不及他半身高的蠢儿子都知道跑来以他为乐。
也有过被不管不顾地丢入咒灵群的经历,在那一刻他已然成为了古罗马角斗场中的奴隶,面对着逐逐眈眈的诅咒,然后在厮杀搏斗中变做他人眼中的玩乐、垃圾。
他的性命就是在那时被放在人生秤砣的另一边的。
以为还活着的日子就都是如此了。
轻荡荡的几十年,看着一尘不变的日升日落,倦怠乏味,又没有始终。
但就是在那么一个平平淡淡、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的夜晚,禅院甚尔被变成了猫。
野猫嘛,他也偶尔会在路边的角落看到并尝试挑逗。
不懂得讨喜的会呲起獠牙,同时亮出它们锐利的爪子以作恐吓,又或者干脆连理都不屑理睬,卷着尾巴头也不回地就跳开了。而亲人的呢,会在你招招手后,就立刻亲昵地围过来绕圈,抱在怀中的触感犹如啤酒的泡沫,是远远轻于人类的生物。
可就是在甚尔成为如此弱小、柔软的生物的那刻,他人生的天枰开始倾斜了。
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猫轻而易举地战胜了过去的禅院甚尔。
而它的重量,又悉数来自春野樱。
从跨年夜被分到同样的半牙儿香瓜开始不断地加码,他后知后觉到少女如同小动物般的分食癖好是如此的值得珍重,而其的出现使晨昏交替都变得不再没有意义。
当完成悬赏单子,悠哉地走在街道上时,甚尔掠过道道橱窗,看着里面接踵擦肩的陌生人,似乎每个人都有要去完成的目标与前进的方向,而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已鲜少会再去想接下来要到哪里磨耗时间,所有披星戴月的终点都只会指向那个与樱同在的公寓。
不大的公寓中留下了他们共同生活过的痕迹,这是属于猫的家。
春野樱就是他的道标。
少女会笑意盈盈地说无所谓他是否有领错去路、说不论在哪她都可以带着他找到回家的路、说在期待着与他的每次同行。
砝码越加越多,多到甚尔已无法剥离。
回到当下。
他垂眼仔细地观摩起了苏醒后的樱,那双亮丽的眼眸依旧有神,携掣着盎然又似乎永不会凋零的春绿,只是面色还微微苍白,蛾眉被恹恹之色所胁迫而紧皱成一股。
但至少——
戾气与全部的不宁通通在骤然间被斥逐,唯剩无所遁形的庆幸在抑制不住地喷涌。
甩开碍事的咒灵,甚尔低头用下巴轻抵住樱的额头,他放弃挣扎,选择忠于滂湃在内心的念想,延展开手臂,将型比他娇小两圈有余的樱全部裹进了怀抱。
你没事就好。
他说:“不要丢下我。”
我可以陪你去一切你想去的地方。
所以能不能,一直带着如此的我走下去。
第23章
决定向你袒露腹部最柔软那处的生物,是可爱的。
所以,他在撒娇吗?
感受触碰在侧额肌肤处的温润,尽管春野樱已判定出此时自己的身体并未如他人所想般的彻底无碍,可她并不想让此刻此状的甚尔担忧。
怎么说啊,这种互相牵挂的心情,似乎是只在一些特定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
好比两个蹒跚学步的稚童,要将小小的手双双拉住,你一步我一步的,或跌跌撞撞、或磕磕绊绊,途中可能会不慎摔倒,但永远没有撒开过对方,并长长久久地希望着——
希望着那个摔倒受伤的笨家伙,不会是被自己牵住的人。
樱的心软软地沦为塌陷,于是顺其自然地应声道:“不会的,毕竟甚尔是我救下的猫咪嘛。”
“是什么都无所谓。”
“诶——所以前两天看的那个电影,你果然没有用心看吧。”
突然被指责的甚尔哽住,他跟樱拌嘴时一贯是落于下风,只好提前认输且无奈道:“你明明知道……”
知道他是将那几十分钟的时间与专注,都倾尽地贯注在了旁边的她身上。
而徒生怀心思的樱,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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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住还想争先上前关心的男生,孔时雨颇为无助地内省自己是为何站在此情此景下的这间公寓之内的。
是不是该找个理由走开了。
……但这种氛围要怎么开口?
夷犹中孔时雨瞥下目光,看向身侧仍旧望眼欲穿的夏油杰,脑海中马上便闪现出了绝佳的方案,他松开手下的钳制,示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是时候上了,少年。
没有默契也没有心领神会,不过好在夏油杰做出的行动还是和孔时雨所期望的大同小异。
只见这位长着副率真样貌的准国中生,仰仗出他年少的一腔热血与对未知的懵懂不安,带着初生牛犊不怕死的劲头就急冲冲地涌到了春野樱的面前,其过程中还不慎踩到了一脚早前被甚尔甩到地板上的那个咒灵。
他如一把刮开和煦春风的利刃。
“春野小姐,您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果然。
努力在和正温情万分的那侧区域拉开距离的孔时雨,无声地捂脸。
绝对是在被禅院瞪着,那个小刘海。
快要被眼神射杀的夏油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被凶神恶煞地视线笼罩,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合时宜,他实在是担忧救下他的春野樱,却没想到因此而乱了所有阵脚。
不禁再度郁闷地腹诽起这道冲动与助威他气焰的西装大人。
事已至此,他只好垂头丧气地继续说:“抱歉,都是为了救我。”
将樱放靠在床头,站起身后的甚尔见缝插针地冷哼:“半吊子的小鬼。”
樱听着从头顶传来的不善语气有些纳闷,也不知道自己昏厥的这么些时间里,男生是如何惹到了甚尔,她举头去看前不久才买回来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时针已近八点。
算起来时间还没过去太久。
“没关系的啦,你看我现在也已经没事了。”
她捧出笑容,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夏油杰。”
“那……杰君,这么晚还没有回家会让家人担心的吧。而且该道歉的是我,跟你说了些大话后,自己却先没出息的晕过去了。”
“啊不,没有的事,我很感谢春野小姐!说到底,这明明是我自以为是的错。”夏油杰移开视线,垂在眉前的小绺刘海随之动作而摆动。
到底还是个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其实也就跟樱从忍校毕业时的年纪差不大。这种欲要保护他人,同时还想证明自己的心态,她也能懂。
“那下次再遇到诅咒,可记得要量力而行……说来,你知道咒术高专吗?”
夏油杰乖乖点头:“之前有遇到过穿着相似制服的前辈们,跟我说了不少关于诅咒的事情,也有说到他们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是有什么问题吗?”
“嘛,现在对杰君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受纪真潜移默化地熏陶,学会有意无意给东京都高专招生的樱笑了笑,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在夏油杰困惑地神情里,将目光投向了公寓玄关的一角。
说道:“麻烦孔先生都过来了。”
突然被抬高存在感的孔时雨颔首以对,做出说明:“虽然禅院这家伙平时都很麻烦,但偶尔互惠下也不是没有坏处。何况他把春野小姐都搬了出来,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甚尔轻嗤。
樱装作没听到那点动静:“改天我请孔先生去吃西区的温野菜吧,上次推荐的电影也很好看,还都没有向你道谢。”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再瞪了,禅院甚尔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眼见对话的内容开始脱缰。
肩负着在场最靠谱的成年人头衔的孔时雨,选择上前揽住夏油杰的脖子,并将话题拉扯了回来,询问道:“春野小姐现在的身体如何?看起来受伤的地方已经没事了。”
他的话一落,屋内余下的三个人便齐刷刷地查察起樱被诅咒攻击到的那条手臂,刨除仅存在其上的一点诅咒气息,外伤已然不知在何时就消失无痕。
樱自己扒住胳膊端详,有些不解。
她能猜到伤口是在刚刚清醒时因头疼而被顺带治疗到的,但明明最开始还是被阻隔的部位,那时通过经络系统的查克拉根本不能转化为医疗忍术将其进行修复。
而且不知为何,现在她的体内还有另一道与查克拉流向截然相反的能量在四处游逛,又似乎在尝试掺进查克拉中进行相融,而这超出常规的对峙其实已让她的身体有些不堪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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