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
还有突然能看到诅咒的这个新增状况,到底都是基于什么逻辑的?
春野樱抚摸过暴露在外的洁白手臂,点头表示已无大碍,然后问道:“所以有谁清楚我为什么可以看见诅咒了吗?”
单纯只是能够看到诅咒的孔时雨:……
无咒力有基础逻辑但没有实操经验的甚尔:……
处在自我摸索阶段,且刚刚还被叫做半吊子的夏油杰:……
一知半解、懂又不懂的门外汉樱:……
在场四个人里,没一个能被指望上为她揭开迷津的。
-
送走孔时雨与夏油杰后,小小的公寓也被腾出了往日应有的空间。
擅自说出了那般类似于束缚的话的甚尔,此时变得束手束脚宛若初展羽翼的鸟儿,他开始在厨房与外间之中笨拙地忙前忙后,还不忘时刻关注着正无所谓地趴在床上打电话的春野樱。
他很少会觉得这天生被赋予的天与咒缚是值得被需要的,但现在,甚尔难得地会说出还好有着被其强化后的五感,这使他可以一心二用地感知到樱的存在。
听见少女的声音会让他心安。
“……就是不清楚才来问你的啊,展现点老术师前辈的架势来,夜蛾……咦,你还会在意年龄吗?不不不,我指的是你作为咒术师的资历。”
“因为想起来之前悟君有说查克拉是和咒力流向相反的能量,所以我只能猜测是自己的体内出现了咒力,这样为什么可以看到诅咒就也能一起解释通了……”
“伤口已经没事了,身体也没有出现排斥反应,但它好像是想强硬地跟查克拉合二为一,有点拧巴的感觉。”
听不大明白一直被提及的查克拉是什么,而比起那种东西,甚尔更在意的是樱现在的身体状况。
还没听说过有人在接触到诅咒后,体内会诞生出咒力这样子的事情。
没有被避讳的甚尔端出餐盘,用脚勾住倒立在墙边的那个小木桌,又躬身单手将折叠起来的四条腿掰开再立起,放下做好的饭菜,他挪动步伐去勾春野樱缠在粉发间的耳廓。
对上绿眸,甚尔不自然地指去新鲜出锅的咖喱饭。
就听樱连忙与电话那边讲:“要去吃饭了,等我和悟君见面后,有了结论再联系你!”
说完,她翻身跃下了床,随即盘腿落座,仍然病态白的面容上嵌着她望来的双眼,有人说那是心灵之窗,而此时的甚尔能从其中看到被饱含在内的满足。
他跟着坐下,又习以为常地向后微扬,用背抵住身后的墙壁。
再看拿起勺子的樱倏的锁起眉心,她指指混在浓稠的咖喱中的红萝卜块,抗议地说道:“怎么会有这个!”
“不放红萝卜怎么叫咖喱。”
樱面露难耐和纠结:“我不想吃诶。”
甚尔摇头:“平时说不吃的借口是依仗不会生病吧,所以现在要吃。”
“……难道不是应该更加顺应病号的心意?”
“除此之外的,都可以。”
“……”
愿意先苦后甜的樱开始挑出一块块的红萝卜吃掉,不过痛苦面具持续的时间很短暂,等所有都被囫囵地吞咽下后,她马上就又开开心心吃起了最爱的咖喱饭。
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人身体的甚尔,装弄出轻描淡写的腔调问道:“出现咒力后的感觉还好吗?”
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樱:“还好?就是现在有点耗能。”
因为本土的查克拉在一直抵抗着那股外来的力量,而后者又在喋喋不休地各处乱窜,这使得查克拉不得不不停歇地被动流转。
对自己身体素质很自信的少女,不甚在意道:“给夜蛾回电话前,我就发邮箱联系悟君了,他说正好借此机会出来玩玩,明天和我到纪真那里碰面。”
“又是她?”
“因为对于五条家而言,他们熟悉些的纪真还是比较好用的马虎眼啊。说来杰君应该和悟君差不多大吧,现在的孩子还真是了不起。”
“都比不过你。”
樱狐疑地看过来:“……这是夸奖吗?”
“是。”甚尔真情实意地开始点头。
刷碗和清洁的工作也都被甚尔一并包揽了,长手长脚的男人低着头,就已然把厨房的洗漱台占满,挤不太进去的樱只能暂时将其的榻榻米据为己有,躺在上面休养生息。
等甚尔收拾妥当走出隔间时,只见少女正玩弄着长发在编麻花辫,受损的外衣已被她换下,穿上了有着层薄薄绒毛的居家服。
他其实还有想问的事情,但比起可以用担心为由的、已经问过的樱的身体情况外,后面被搁置的问题,显然是他不知要如何开口的。
正在甚尔犹豫着,注意到他在发愣的樱已经坐起了身,顶着散在她胸前两侧的麻花辫,因为头发足够长所以还没有散开的迹象。
“那个咒灵呢?”
“你说的是……”
“就是我醒来以后被差点怼脸的那个,是甚尔你的吧,我之前都看不到。”
接着好奇地问:“打完电话就没再看到过,被你放在哪里了?”
他没想到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先被樱给提了出来。
要说谎吗?
那下次再被戳破,会被讨厌的吧。
他不想被讨厌。
总结出答案的甚尔屈膝蹲到樱的身前,抬手指给对方,他指着自己的胃部道:“是我养的,它在这里。”
得到从未设想过的答案的樱,当即傻住,她轻启上下唇,视线在甚尔正经的表情和他的胃部间打起转来,几秒后,还有些不确信地说:“骗我的吧?”
“那我吐出来给你看。”他说完就张开了嘴。
“不用了不用了,我信!”樱匆忙扑过去,伸出手赶紧捂住了甚尔的嘴巴。
双目对视,她解释起来:“我只是在想你这样把诅咒放在身体里,不会难受吗?”
拉开罩在自己下半张脸上的双手,触碰结束后,甚尔即刻松手。
他若有所思,但很快就说:“我因为天与咒缚的原因,对诅咒的抗性很高。”
“这样啊。”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哎呀!
这下险些言语错序的人换成了樱。
慌乱间她只能歪头憨笑,两条麻花辫的尾巴也因此而随着晃动,变得松散了些。
怎么还引火上身了。
“其实我从纪真那无意听到过你的事,所以有了解一丢丢,比如天与咒缚。”樱比划起来,不忘再次强调,“真的就一丢丢,那时候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你。”
“不害怕?”
樱疑惑道:“为什么要害怕?”
说完她就又一幅幡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指指自己道:“看来是过去太久你忘了,那我再重申下,我——来自火之国木叶隐村的最强忍者。咱俩比起来还指不定谁更强呢。”
这番话放在过去,甚尔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他目光转向放在书桌上的那个被樱爱惜着的忍者护额。
真的假的都无所谓了,总之如今的他,会选择相信一切。
-
新钟表是两人精心挑选的无声款型,在屋子浸在黑暗中的时候,不会听到表针滴滴答答走路的声音,也因此对时间流逝的感知都变得不明朗了。
甚尔摸不清现下是几点几分钟,他觉得自己似乎陷入在这个失去了光的世界颇久,久到他有些迷惘和畏缩,并且像是在面对咒灵群般的难以遏抑这些情绪。
“樱。”他只能寻找帮助。
“我在,怎么了?”
这天经历诸多的少女用着昏昏欲睡的呢喃回道,尽管那声音绵薄又轻婉,却给予了甚尔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可以牵手吗?”说得却还是局促。
被期待着的樱没有再回话,而是转身靠近了些床沿,先一步将手在摸索中探下,指尖戳到了甚尔嘴角的那道疤痕,紧接着就被男人给一把抓住,紧紧握在了掌心中。
这时,樱才问起他如此做的原因。
而出现在屋中的声音依旧是悠悠荡荡的,听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立即入睡。
从不知自己会如此患得患失的甚尔说——
“我不想在梦中迷路。”
第24章
晨光从高空坠落,熠熠流烂。
被晃醒的春野樱将眼皮微微合拢,下意识地朝反方向歪头,随后便要抬手遮脸,以此来躲避光线的进一步追逐。
可正欲掀起的那只手,已早早地用于他处。
“醒了?”
甚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留过的痕迹,但仍牵着樱的手,随着他的出声用力地握了下,两人还连结在一起的五指与掌心都被捂得溽热。
樱顺着自己外伸的肘部、小臂、手腕和骨节而迅速地滑动视线,最终与已经撑起身子的甚尔对视。
手缓缓地松开,余下零星的触感被寻味。
竟然可以牵住一整晚吗——
她低头,开开合合着为了维持入睡前的姿势不变而有些微微酸胀的指节。
在走神中被戳到额头:“这是什么?”
“啊……”
樱怔怔地跟着摸过去,直到指尖蹭到被甚尔点到的地方,她才后知后觉那个位置大概是阴封印。估计是昨晚体内的查克拉有些周转不足,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就自行解开了这道封印,让平日储蓄在里面的额外查克拉得到物尽其用。
距离十五岁那年冬天与佐助结伴的行动后,已经很久没有再解开过阴封印了,想来这次遇到的情况确实是蛮棘手的,不过期间倒是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也不需要使用到百豪。
说来,那股只会横冲直撞的力量似乎不见了。
是被查克拉吸收,还是自行消失了?
不太清楚,但不愧是我!
自觉是身体已无大碍的樱得意地笑起来,掀开被子,跳到甚尔面前。
语调欢跃地宣布:“我感觉还不错,做煎饺吃吧。”
“喂。”没有得到答案的甚尔扬声。
收起阴封印,樱趿着床边的拖鞋走进了厨房,边弯腰打开冰箱寻找准备做早饭的食物,边回道:“是帮我恢复身体的啦。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紧随在她身后的男人跟过来,抱臂斜靠在隔断处,照进屋的半缕阳光刚好打在他的身上。
“……脸色很差。”
但自我感觉良好的樱:“那只是因为消耗的能量太多了而已,过两天就会好的。”
就算你这样说——
怀疑她在逞强的甚尔凝眸着,将视线牢牢地锁在已经开始热锅倒油的樱身上,在厨房抽烟机呼呼的鼓动运转声下,不放心地问:“所以今天还是要去见六眼?”
“毕竟约定好的。”
“万一半路晕倒怎么办。”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啦!”樱放入饺子,听到面底与油接触到的地方开始噼啪奏乐,似乎都在迫切地传达着什么。
明明很多时候都是爱把“无所谓”挂在嘴边的。
她余光闪到甚尔身上,瞥见了其翳动的眼睛与轻抿的上下唇。
樱只好稍作思考后又提议道:“那甚尔跟着我一起过去吧,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担心了?”
担心?不安?还是什么的。
甚尔闻言哑然,原来他所佯装出的自以为的镇定,在对方的眼中如此漏洞百出。
举手摩挲起脖颈,感觉心口有些妄诞和窃喜在暗自徒生,正如此时打在他身上的那束光一样,给予着暖洋洋的热度。
煎锅中的饺子也逐渐染上了色彩,变得焦黄。
“可以吗?”
“一会儿打电话跟纪真说我带个人过去就好,这点事没什么的。”
-
因此,他们并肩踏上了新干线。
埼玉县与茨城县相邻,但从樱所位于的新兴城市街区出发,再到笠间市别具特色的地铁站出口,一路的景色变化却非常大。
泯然的都市乡下连天都蓝得更加透彻,有狐狸样装饰的店面鳞次栉比,骑车经过他们的多是去上学的孩子或老人,前者的车筐中挤着校内的统一背包,后者的车筐里又载满了花花草草或果蔬作物,偶尔有冒头出现一只柴犬,汪汪两声。
而这个时间的东京都市圈,是会有形形色色穿着整洁、熨烫好的正装的人,奔波于泱泱的车水马龙,他们的身上仿佛被安装了二倍加速键,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对比如此鲜明。
樱指向路旁的商贩,猜测着纪真赠送的伴手礼分别都是来自哪家的。
“甚尔你昨天把那些礼品袋子里的东西都放哪了?”
“冰箱和最左边的橱柜。”
“有不少诶,不知道保质期是多久。”
“我在总能吃光的。”
“真羡慕有着这么好胃口的家伙。”
“……这也不是我能说得算的。”
甚尔姗姗随着樱的步调行走,偶尔回着对话的同时,开始思索学车自驾出行的可能性。
毕竟已经做出要留在对方身边的决定了,如果经常需要这样外出的话,那像孔时雨有辆自己的车会方便很多吧。
敏锐的他能察觉到身前的樱是在开心,下垂的粉发轻轻地摇摆晃动,偶尔还会露出埋在其中的耳尖,在相较市区中心更冷的气温下,被冻得白里透红。
总是这样捉摸不透啊,自己倒是被经常一猜一个准。
他学会果断地将揣度落实到话语中。
如果不去问,反被樱察觉到有胡思乱想然后被指出,届时免不了要再被看穿一次,尽管对方已经把他剖析得差不多了。
“很喜欢这里吗?”
还是因为能见到名叫纪真的女人或六眼。
每次提问都会期待着,亦正如此时此刻的甚尔。
“嗯。”他看到樱点起头,随后转眸回首,那双眼中跳进了荧荧的光点,明亮灼人。
少女继续道:“我喜欢这里的环境。”
不再有隐天蔽日的高堂华屋,笠间市朴实又惬意的氛围犹如木叶隐村,让她感到称心。
“比起埼玉?”
斩钉截铁地得出答案:“会更喜欢茨城,不过我也只来过这里的笠间市而已。”
甚尔扫视起周边浸润在梅见月[1]阳光下的建筑们,不再作声。
面色不显山水,但在心里已经开始默默预算起买车和在这里购房的需求开支。
孔时雨的那辆车就不错,回头直接照猫画虎吧。房子的话……现在住的那种底层公寓就免了,所以传统的一户建[2]大概会是首选,两层就可以,最好直接自带停车位,然后有个大点的、可以让他展开手臂的厨房。
他想着存折里所剩无几的钱大概是不够的,只能等樱的身体无碍后,再去找孔时雨接几个高额的赏金单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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