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小姑娘含笑的杏眸,他深深吸了口气,最后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把电影票递给她:“拿着。”准备一个人过去买,还稍微好些。
偏她还要来一句:“反正一般人也看不出你的表情,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景和掐了掐她的脸蛋:“早知道就让你定,看看现在不好意思的人会是谁?”他当然知道,这小姑娘听了售票员的解释后,肯定也想去情侣座,可她脸皮薄,决计说不出口就是了。
沈宜甜一弯腰笑着躲了过去,谢景和也不磨蹭,又顶着那张英俊帅气却面无表情的冰山脸,过去买爆米花。
她忍不住想,谢医生在医院历练出的情绪内敛,还是有些用途。
就是想想,就有点好笑,谁会想到他是在用那样的表情掩饰不自在呢?
她满心满眼地都是谢医生,看着他又重新走过去,笑得捂唇,这时突然感觉,好像有一道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沈宜甜回头去看,什么也没看到,一转过身,却又感觉到了。
她收住笑意,更谨慎而仔细地往四周看。
“在看什么?”
她搜寻得太入神,耳边突然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看到是抱着爆米花回来的谢医生,才放下心。
“吓到你了?”谢景和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担忧地搂过她。
沈宜甜摇摇头,没再感觉到有什么视线,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看向爆米花,往嘴里塞了一颗。
谢景和见她确实没事,才说:“现在喝可乐有点凉,我们去买奶茶?”
他在细节上向来体贴周到,沈宜甜自然没有异议。
这下谢景和也不再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等,揽着人一起去旁边的奶茶店:“喝什么?”
奶茶琳琅满目,看上去每款都好喝,所以她反问:“你想喝什么?”
谢医生扫了两眼菜单:“可可?”
“嗯!”
他就买了两杯热可可。
把其中一杯递到她手里,手心都是热可可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出来。
冬天捧着这样的温暖,仿佛瞬间连心都格外暖和起来,口扣裙四尔而尔呜九以四泣收集此文发布他们情不自禁地对视着笑了一下,谢医生的语气也淬了这一份温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他一手抱着大桶爆米花,一手拿着可可,腾不出手来牵她,沈宜甜很自觉地挽着他,脸往他肩上贴,那一片羊绒布料都快被她的脸烫暖了。
进了放映厅,沈宜甜才明白情侣座是什么意思,原来真的就像示意图上显示的那样,两个座位连在一起,没有阻隔。
但出于某种自欺欺人的心态,他们十分含蓄地一人一边,坐得不说端端正正,也保持着正经的形象,中间还留出一点空隙。
在别墅时,他们之间的这个空隙早在第二次看电影时就没有了,后来她就一直窝在他怀里看。
沈宜甜是抱着看爱情片的心态选的电影,但开场不久,她就发现她错了,不但氛围有些恐怖,没过一会儿,还出现了死者。
她心里暗暗叫苦,谢医生顺着她的心意来,可不代表电影就是她想象中的片子。
电影院里黑漆漆的,配合着音效,她没忍住,手指往他那里伸,在他手背上蹭了两下。
谢医生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害怕?”
“……有点。”
他就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趁电影情节不那么紧张的时候,还间或往她嘴里塞爆米花。
本来沈宜甜是真有点害怕,可是谢医生一番操作下来,她至少有一半心思都在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没那么投入去看,恐惧感自然淡褪不少。
他们一直牵着手,她的细微情绪他都能察觉,当画面里“砰”地掉下又一名死者,他明显感觉到她颤抖了一下。
这下可顾不上端庄正经了,谢景和搂住她,等她缓过劲来,问:“走吗?”生怕后面还有什么恐怖的情节再吓着她。
可是她都瑟瑟发抖了,却还是说:“看完吧?”
说完还颤着嗓音补充:“我想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不知是不是跟着裴裴看了太多律政剧,她对凶手是谁有点执念。
谢景和有点无奈,但她想知道结局,也只能由着她,最后还是像在家里一样,把她整个儿地拎到了自己腿上:“我抱着你,别怕。”
这可不是在家,虽说周围黑漆漆的,整个放映厅里也没几个人,还都在他们前面,看不到他们这里的动静,可依赖之余,沈宜甜还是感到十分羞涩。
羞涩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刺激感。
这种内心深处隐秘的刺激,她万万不敢让谢医生知道,可就因为这样,更添了一抹心痒。
她的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愈演愈烈,在她发现前面座位的两人在接吻时,达到了巅峰。
谢景和本来就关注着她,所以她的目光一在那里停留,他就发现了那边的情景。
喉结不自觉地缓缓滚动,他箍着怀中女孩的腰肢,哪怕在冬天的大衣下,依然能感觉出她的纤细。
他眸光渐深,手上掐得更紧,嗓音有些低哑:“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第45章 可乐和可可(四)
谢景和说完就吻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外界的刺激, 他吻得比平时更激动深入。
而那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此刻竟然也只颤着睫羽承受,中途好像推过他, 但那力道, 只是勾得他更加深了这个吻。
沈宜甜看不到画面了,唯有她所依靠的坚实臂膀,唇齿间的温柔,耳边恐怖的背景更让她哆哆嗦嗦地去贴近他。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喘息, 目光还有些痴迷,放映厅的灯光乍然亮起,原来电影都结束了。
……幸好他们分开得及时, 否则光想想, 就够无颜以对的。
不过现在也足够羞耻了, 沈宜甜恨不能把脸捂住,她没这么干,纯粹是觉得那样更引人注意、更丢脸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俩看悬疑片都能看成这样……
谢景和瞥了一眼就快把头垂到地上去的人, 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或许以后可以往影单里加几部悬疑恐怖题材。
沈宜甜根本没看后半部电影,这会儿当然也没什么害怕的,但走到停车场时, 她还是跟谢医生说:“今晚可能会做噩梦。”
谢医生走过来帮她开车门:“所以去我家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沈宜甜努力忍着笑,硬是说出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感觉。
谢景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达成合意, 她轻松愉快地上车,还问谢医生:“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啊?”
这下谢景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 那种情形,我还有心思去管谁是凶手吗?”
沈宜甜霎时间脸又红了。
她羞得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了半晌才说:“我把这部电影推荐给裴裴,她对这些专业,然后我问她就行了。”
说完她就低头噼里啪啦地打字,显然是找她的律师闺蜜去了。
现在她在副驾驶越来越放松,再也没有局促,已经能想干什么就很自然地去做了。
这天晚上,因为她说可能会做噩梦,谢医生抱得她格外紧。
-
第二天,科室里更多人去看了这部电影,午休时都在讨论。
谢景和一走出诊室,就听到周轩在那里羡慕地说,他也想去看。
想到之前父亲去今日宜甜,多亏了他及时打电话告诉自己,谢景和干脆买了两张电影票送他。
周轩收到电影票,那个受宠若惊,简直难以言表:“还是周末的票,谢老师,你也太贴心了!”但他还要客套推辞一下,“你周末也不用上班,要不还是你跟老板娘去看吧?”
谢景和:“我们已经看过了。”
周轩:“……”怎么好像被猝不及防喂了一嘴的狗粮?
他清了清嗓子,挥去那点被怼脸秀恩爱的心酸,问了句:“这电影怎么样?”
谢景和冷淡矜持:“还行。”
周轩多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平时也是这个样子,但今天怎么就莫名觉得……那冷淡矜持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什么?
但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谢医生就让他走人了。
周轩不再多想,兴高采烈地琢磨着周末去看电影。
这天下班后,谢景和照例去了今日宜甜。
这些天一直如此,都快成为一种习惯,好像非得每天见面不可。
他想到那本《论法的精神》开篇所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必然规律,他必须每天见她一面才觉得这一天圆满,大约也是某种必然规律。
去今日宜甜的路上,总是心情极好,这也是不变的规律,但今天,他不自觉微勾的唇角渐渐抿平,不断地透过后视镜在看些什么。
他提高了车速,又绕了几个圈子,才进甜品店。
店里的老板娘正在后厨忙碌着什么,见到他很欢喜地笑了一下,示意他在书吧等。
这也是他们的习惯,要是哪天他来得早,就会让他在书吧坐一会儿,通常这时他会看看论文,与她一块儿各自做点正事。
但今天谢景和没看论文,他甚至没坐在平时面向她的那个座位,而是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位置上,这个位置,沈宜甜从后厨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好像他时不时地往外看着什么。
可是她往外看去,唯有茫茫夜色,以及步履匆匆的行人。
沈宜甜不明所以,继续手里的一个生日蛋糕,等做好出来,问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谢景和说,“今天早点回去?”
“有人订了生日蛋糕,约了九点来拿。”很少有人这么晚才来拿生日蛋糕,但什么事都有可能,“陪我等会儿吧,谢医生。”
她这后半句话又是撒娇,她已经摸索出谢医生很吃这一套,但凡她撒娇,他的目光几乎能像枫糖浆似的粘住她。
今天的谢医生却只是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嗯,那我再看会儿论文,等下送你回去。”
沈宜甜当即听出他的心不在焉,以及话里的潜在之意。
其实这些天,他们哪怕不找个理由,也很自然地住在一起。两个人都害羞,可又都想那么做,他们就不说了,直接实行,彼此心照不宣。
但谢医生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今晚不住一块儿,另外送她回家。
沈宜甜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由得想,谢医生该不会是腻了她?
可昨天他们还好好地看电影,当时的热烈触感,她的唇上到现在都仿佛还残留着。
她又想,可是腻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就像热可可,第一口最令人满足,但哪一口突然就觉得甜腻到喝不下去,实在说不准,并且几率很高。
她心思百转,但并没有说什么,安静地在前台坐下,时不时抬头看那人一眼。
他平时总是在面向她的位置上,她在前台看过去,他的神色一览无余,今天的位置,她却只能看到一点侧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神情。
取蛋糕的顾客姗姗来迟,沈宜甜意兴阑珊地等着,好不容易等人把蛋糕取走,终于能关店回去。
到她家楼下,他仿佛看出了她的神色有异,拉住准备下车的人:“今天不开心?”
“没有。”
他似乎想到什么,解释说:“我就是突然想到有点事要去解决。”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跟我说。”
他要是什么都不说,沈宜甜估计就自己闷在心里,可他问了,她言语上难免带了些出来。
谢景和哪里还听不出她闹情绪了,想到今天到店里后的情况,不由扶额,是他忽略了小姑娘的感受。
当下什么也顾不上,揽过人哄着:“我陪你睡着了再走?”
“不要。”她推着他,一副要摆脱纠缠立刻下车的模样。
谢景和哪能让她就这么走,那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加大了力道不让她推开:“那一起去我家。”
她睨他一眼,心里委屈,眼睛里就带了水光:“你不是还有事?”
“什么事都没你重要。”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番纠缠间,她就到了他腿上。
他一向不许她跨着坐在他身上,但这会儿,她不但跨着坐了,相触的部位贴得更紧,姿势比在家里沙发上还更勾人些。
他们挤在小小的驾驶座上,她的后背贴着方向盘,手揪着他的衣襟,眼里还带着方才的水光。
谢医生是个正常男人,还是在她之前,从没接触过女人的男人,这姿态,哪怕以他忍耐甜瘾二十年磨练出来的自制力,此刻也实在无法再克制。
这一刻他什么也顾及不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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