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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文求生指南——三日成晶【完结】

时间:2024-03-08 17:21:50  作者:三日成晶【完结】
  其实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因为这种堪称鬼魅的手法,谢玉弓的死士被称为幽冥死士。
  而他手下的名字,也以幽冥恶鬼命名。
  落地的这位,乃是谢玉弓身边统领百鬼的头领,修罗。
  修罗落地后提刀对着白榆而来,寒沉如夜的刀尖要抵到白榆胸口的时候,谢玉弓看到白榆胸口有一处鼓囊囊,正是她先前收集的给自己擦拭手腕伤口血污的破布。
  谢玉弓抿了抿唇,才终于出声道:“算了,不合适。”
  这里是尚书府,就算要杀人,在这里也不合适。
  他声音低磁极了,好似自带电音,和之前装疯卖傻乱哭乱叫的声音完全不同。
  白榆差一点因为他这把好嗓子装不下去昏。
  修罗手中的长刀一顿,点了下头。
  而后身形一掠,又回到了房梁上面。
  谢玉弓看着这个女人,抬手轻而易举就挣开了手腕上拇指粗细的绳子。
  然后他又站在那里运气了半晌,而后双手一低,一手抓着白榆的衣领子,一手扯着白榆的腰封,把白榆像个什么包袱一样,从地上拎起来了。
  房梁上的修罗适时地按住了自己身边小鬼张大的嘴巴。
  谢玉弓把白榆拎着,走到床边放下之后,把白榆手心的碎瓷片抠出来扔地上,想把她胸口的布袋子也拿出来,但是研究了一下无处下手,要伸到衣襟里去才能够到,就算了。
  之后没再多看一眼,皱着眉转身回到桌子边上,大马金刀地坐下。
  双手向后靠着椅背,深深叹息一声,微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谢玉弓这一坐,就坐了足足两个半时辰,直到外面天黑。
  因为白榆“哭”累了,也触及到了谢玉弓的底线,知道不能再继续作妖试探下去。
  她刚才可真切地感觉到了寒刀冷铁的逼近呢。
  她索性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
  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娄娘通报的声音叫醒的。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晚宴要开始了。”
  白榆起身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精神,就幽魂一样飘到梳妆台洗漱,稍稍装扮了一下,又幽魂一样飘出了屋子。
  全程没有再看谢玉弓一眼,也没有再亲昵地叫什么小九儿。
  她像是一下子被人抽掉了精气神,将那些“痴心妄想”都哭出了身体一般。
  整个人四个字就能形容——心如死灰。
  谢玉弓从她醒了就在直视她,眸光沉暗。任谁此刻看他一眼,都会明白他神智清明,哪有半点失心疯的模样。
  但是白榆偏偏不给他“暴露”的机会,她可不能让谢玉弓现在“恢复”,那接下来的戏码不就不好演了吗。
  正所谓张弛有度,穿越开始以来白榆一直在张,现在可以驰了。
  松一松恶犬的绳子,免得真的被咬死。
  而且撸狗嘛,强撸灰飞烟灭,白榆得让他自己忍不住靠上来才行。
第11章
  白榆没有带谢玉弓,自行去参加了工部尚书的生辰宴席。
  工部尚书是个矮胖老头。
  圆圆胖胖五官平平,像颗土豆。
  白榆记忆里有这个“亲爹”的形象,但是亲眼见了,有点想撇嘴。
  因为先和同僚聚会过,工部尚书已经喝了一轮,宴席之上只剩下自家人。
  工部尚书因为醉酒,不怎么白皙的皮肤有点像是烤糊了。像颗烤土豆。
  笑眯眯地坐在主位上。
  优雅端庄的尚书夫人就在他身边浅笑着劝他不要再喝,工部尚书就拉着自家夫人的手,轻声细语说着什么夫人辛劳的体己话。
  两个人的宝贝女儿白珏,就坐在两个人不远处笑看他们。
  这一副父母恩爱母慈女孝的画面,说真的,有点刺到了白榆的眼睛。
  显然不仅刺到了白榆的眼睛,也刺到了这一桌子庶子庶女的眼睛。
  宴席上的气氛有些虚假的平和,白榆根据记忆把桌子上的庶子庶女对上号,觉得这个场景挺可乐的。
  夫妻恩爱?
  那这群妾室所出足有七个,都能凑成葫芦娃救爷爷了,都是当年和白榆母亲一样的卑鄙手段得来的孩子?
  白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酒,并没有破坏这样“美好”的气氛。
  白榆把自己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情分得格外清楚,她绝不会在没必要的事情上面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的侧重点是谢玉弓,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她小命的,摸不顺毛了还咬人的,只有那一个男人。
  她不是来争夺什么工部尚书宠爱,也没有替原身仇恨工部尚书夫人的情结,所以她不屑,也懒得去打谁的脸。
  她好好吃了一顿饭,不对,应该说是半顿。
  因为吃了一半,剧情就发挥了作用。
  白榆这具身体的生身母亲是工部尚书的妾室,被工部尚书夫人视为眼中钉多年的王姨娘,就犯了错了。
  姨娘如奴,没资格上席面。
  从开席开始,就是站在主子旁边伺候的。
  她大概也是被这一幅全家和睦的画面刺激到了,手一抖把一碗汤不小心打翻在了尚书夫人的身上。
  或许是故意的,毕竟她频频朝着白榆这边看,不明白她做了九皇子妃的女儿,为何不给她出头做主,还要看她忍受如此屈辱。
  白榆一直都装看不见。
  白榆这身体也是按照她自己身体死亡时的比例生成的,没有占据这位王姨娘的女儿身体。
  大家萍水相蓬,又没什么情感基础,白榆没义务为这个姨娘做什么。
  王姨娘显然不这么认为,犯了错误还不肯认错求饶,倔强地看着白榆的方向。
  其实她生得挺美的,这把年纪了也算风韵犹存,只不过和工部尚书夫人那种典雅气质型相比,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榆儿,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辱娘亲!”
  在工部尚书夫人让人把王姨娘拉下去的时候,王姨娘终于忍不住对着白榆的方向咆哮。
  所有人都看向了白榆,包括竭力张大眼睛的糊土豆尚书。
  但是白榆淡然地坐在那里,刚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放下之后看着众人说:“下人犯错,拉出去惩罚就是了,大家都看我做什么?”
  “愿父亲松鹤常青,岁岁如意。”白榆举起汤碗,对着工部尚书遥遥一敬。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孽障!小孽障!你就该嫁个疯子傻子丑八怪——”
  王姨娘被拉出门老远了,还在诅咒自己的女儿呢。
  声音余韵悠长在大厅之中回荡,伴随着白榆喝汤的滋滋声,席面上一时间静得可怕。
  尚书夫人大概也很意外,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看着白榆。
  白珏也是看着白榆好半晌都没有动筷。
  最终工部尚书轻咳一声,对白榆没有和她那个愚蠢的母亲一起打闹表示满意。
  难得开口问了一句:“听闻你带着九殿下一起回来了,为何席间不见九殿下?”
  白榆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工部尚书那张辨识度有些低的脸,说道:“父亲是吃醉了酒吧,忘了九殿下已经失心疯了吗?”
  “我带他是怕他在家中闹出事,带来就直接拴在屋子里了。”
  “这会儿要是带到席间,怕是大家都吃不下去了。”
  白榆说得寻常,席间却是再度落针可闻。
  工部尚书皱了皱眉,想要如往常一样例行教训一句什么。
  但是想了半晌,竟也没能想出一句合适的。
  白榆这个庶女向来惹人厌烦,总是做不合时宜的事情,突然“大方得体”,实在是让这些习惯骂她的人措手不及。
  最后工部尚书只得“轻咳”一声,说道:“到底也是当今九殿下,怎可随意对待?快些吃完去看顾着,以免出了什么事。”
  工部尚书也不是尊敬关心谢玉弓,只是想展示自己英明罢了。
  白榆照单全收,识时务的态度令人发指。
  反倒让一众想看热闹的,都落了个没趣儿。
  而一直到白榆吃饱喝足了在散席后告辞,尚书夫人都一直不着痕迹地看着白榆。
  白榆装着没看到,眼看着白珏吃完了出门的时候,快走了两步,姐俩好一般勾住她的手臂,小声说:“一会儿跟我来我院子里一下,有些话对你说。”
  白珏身边还有其他两个庶女,见状神色诡异。
  因为平日里白榆和白珏是水火难容的。
  主要是白榆这一捧自燃的火,总是容不下白珏,白珏水一样温和且无动于衷,任凭火自行焚烧熄灭。
  白珏品行端良,和家中庶子庶女相处得全都很不错。
  她被白榆挽住手腕,愣了一下。
  “是很重要的话。”白榆笑盈盈,透着从未有过的和善亲近。
  白珏抿了下唇,而后点了点头。
  白榆则是溜溜达达地走,边走边消食,不紧不慢地朝着她自己的小院子里面走。
  到了院子里,她没有进门。
  她就站在门口来回走。
  犁地一样地走,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地走。
  她还轻声细语地问娄娘:“九殿下……有没有闹?”
  娄娘一直听命看在屋子门口,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闻言摇头:“没有,九殿下一丁点声音都没有。老奴方才开门看了,九殿下似乎睡着了。”
  睡着个屁,就在门口呢,白榆心中啧了一声。
  白榆应了一声,手在门上放了离开,放了又离开,动作重复了十几遍,甚至有两次都用力到把门开了一半,但还是没有进门。
  而此时此刻,谢玉弓派出去伺机探寻尚书府的死士都回来禀报完毕。
  尚书府这一次收的礼,有七皇子和十四皇子那边的,但是目前没有找到太子府送的。
  不过谢玉弓还是怀疑工部尚书早已站队太子。
  这老狐狸为官谨慎自诩纯臣,但是几次太子在朝中提出政见,他都暗地里迎合为其大开方便之门。
  只可惜捉不到他的把柄……谢玉弓负手而立。
  他就站在和白榆一门之隔的门口处。
  感受着白榆的脚步声在门口犁地,不进门。
  他莫名地,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焦灼。
  而白榆不光犁地不进门,最后索性就坐在了门口的台阶的位置。
  轻声交代娄娘:“去再备一辆马车,等会就连夜送九殿下回皇子府。”
  “门口车一直备着呢。随时都能走。”娄娘早知道自家小姐在尚书房待不下去。
  白榆又说:“备两辆。”
  她声音很轻,很小,带着一些显而易见的伤心:“九殿下自己坐一辆车。”
  谢玉弓隔着门缝听得真切,无意识眉头紧皱,心口那种焦灼变为了难言窒闷。
  而未等他弄清楚自己为何窒闷,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珏带着两个婢女,提着灯进了白榆的小院子。
  “你要和我说什么?”白珏声音清澈好听,如清泉叮咚,自带回响一般。
  这在堪称荒凉的小院子里面响起,都好像把这里的规格拔高了一节。
  白榆坐在地上,抬眼看去,并没有起身。
  双臂撑着自己的膝盖,捧着自己的脸看着白珏。
  “你来啦。”
  白珏走到白榆面前,温声道:“说吧。”
  白榆笑着,闲话家常一样说:“你回去告诉你娘,罚我娘跪祠堂可以,平日里挤兑克扣也成,但是别把我娘故意忘在祠堂里面,再把身子跪坏了。”
  这也是她亲自走这一趟的目的之一。
  虽然席面上王姨娘被罚的时候白榆没管,但到底是原身的娘亲,没感情是没感情,但救人就是顺手捞一把的事儿。
  她不可能拯救那个女人于水火,毕竟她自己追着颗花心土豆执迷不悟。
  白榆只确保她别像剧情里面一样,跪了个祠堂就死了就行。
  白珏似乎没料到白榆会这样说,一张在提灯下面看着更美三分的俏脸,有片刻凝滞。
  而后面上温和收敛彻底,端起了肃冷的架子。
  同她那大家闺秀的娘一般模样,对着冒犯她的白榆说:“你若是心疼你娘亲,就该让你娘亲知道府内的规矩。”
  白珏一字一句道:“尊卑有别。”
  白珏的声音很冷,看着白榆的视线居高临下,有种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居高临下。
  这种轻蔑甚至不是随便就可以营造出来的,非得是出身良好,天生被人捧在掌心的金贵主儿才能散发出来的。
  不愧是女主角,气场容貌都很强大。
  但是这点程度在白榆眼里实在是不够看。
  白榆有个姐妹儿,在她们几个姐妹之中排行老大。
  那才是真的金尊玉贵,用这世上最顶级的一切供养出来的真女王。
  言行举止从不展露半点高傲,甚至谦虚而礼貌,但就是让你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捉襟见肘,想要自动跪地。
  炸死之前还和她一起涮火锅呢。
  白珏这点程度,连她一个小拇指都比不上。
  白珏说完转身就走,她身边两个提灯的丫鬟也是轻哼一声,替自己的主子感觉不屑。
  白榆却在她身后慢悠悠开口:“别那么骄傲……”
  “我随时可以把你毁掉。”
第12章
  白珏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白榆的眼神很是冰冷。
  这一点白珏还是没有能修炼到火候,至少比不得她那个大家出身主掌府中中馈的娘亲能沉得住气。
  白榆慢慢起身,拍了拍沾染在屁股上的沙砾。
  然后看着白珏说:“别以为把你和九皇子的婚事推我身上,你和太子私下里勾勾缠缠的那些苟且,就能瞒得住了。”
  白珏的面皮微微一抖。
  隔着门板的谢玉弓闻言也是双耳一动。
  白榆笑出一口森森白牙,终于扒下了“姐俩好”的伪装,露出了她獠牙尖锐的一面。
  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走向白珏。
  “儿女情长在权势面前就是个屁,你觉得太子对你情深义重吗?”
  “我告诉你,要是你名声毁了,他转头就娶其他女人和你甩清关系。”
  “他可是当世的凌霄太子,不染纤尘,被坊间传为什么来着……哦对,谪仙临世。这名声是他亲手打造的,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名声有瑕污了他?”
  白珏眉心蹙着,却伸手接过了身边婢女手中的灯,挥挥手让她们先离开了院子。
  白榆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脸,说:“而我要毁你,只需要去个勾栏瓦舍,随便找个琴师小倌苟且一番,我虽然是庶女,但我这个嫁给皇子的已婚庶女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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