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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左相之子，那时还是是祁褚最好的兄弟，也是他的副将。
周围正在训练的将士们听到后，纷纷交换着眼神，还时不时用余光瞟着祁褚和上官雪。
上官雪立刻涨红了脸，咬着唇，脑中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道；“那是因为，因为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褚打断了：“裴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本王的伤早已无碍。因征战多年，本王没有打伞的习惯。所以，这伞还请姑娘收回去吧。”
他边说边用眼神威慑着周围看向自己的将士们，顺便还瞪了赵廷一眼。
听后，上官雪愣住了，眼神中的光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她低下了头，小声道：“抱歉打扰到将军了，下次不会了。”
“裴姑娘，我——”上官雪没等他说完，就一个人默默转身，快速离开了。
祁褚望着上官雪撑伞独自离去的背影，内心有些难受，想要去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刚刚这么说，本意是想解她的围，但是好像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唉，王爷你这话说的也太狠了，让人家姑娘伤心喽！”赵廷拍了一下祁褚的肩膀，摇了摇头，继续去操练将士们了。
再往后，上官雪再也没有给他递过伞，哪怕两人在一起之后，也没有。
失去她的这两年，祁褚万分后悔，他后悔当年让她伤心，后悔看错了赵廷，自己竟然让他护送雪儿回都城。
“许公子，许公子？”上官雪看祁褚拿着伞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在他的眼前试着挥了挥手，接着道：“许公子要是不想打伞，其实也无妨——”
祁褚意识回笼，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赶紧撑开了伞：“没有，这伞我是想打的，刚刚有些失态，还请裴姑娘见谅！”
上官雪看着他傻乎乎着急打伞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没事，许公子怎么打伞跟有人在后面追一般，手忙脚乱的。”
她眼角笑的弯了起来，伸手从他的身后的插杆上又拿了几串糖葫芦，顺着队伍接着给难民们送去了。
祁褚从在雨中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内心一股涩意涌起。
他本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的他感恩上天，可以让他失而复得，还可以有机会弥补心中所有的遗憾。
“小姐，我们还要去李氏医馆看病呢！”念儿一边撑着伞随上官雪发放糖葫芦，一边在她的耳边焦急的提醒道。
上官雪看了眼天色，糟糕，自己差点忘记了，这和李明子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她走到祁褚面前，回头看了眼依然忘不到边的难民，目光带着歉意：“许公子，我一时忘记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可能就没有办法继续帮你送着糖葫芦了。”
祁褚知道她和李明子看诊的时间快到了，边收伞边道：“那裴姑娘赶紧去吧，是我不好意思，耽误了裴姑娘这么久的时间！”
上官雪制止了他的动作，道：“这伞许公子就撑着吧，家中还有许多伞，这把就送你了。我这还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提起着裙摆，快步向李氏医馆的方向奔去。
祁褚看着手中的伞，嘴角扬起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么下次和雪儿的见面契机就是还伞了。
他每日最头疼的是，如何不动声色的接近她，为此，盛国有名的话本子都快被他翻烂了。
今日，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他本就知道她去李氏医馆的路线，这条街是她的必经之路，而难民们每日都会在此接受施粥。
根据她出门时间，和到达这里所需的路程计算，他比她早一刻到此从队尾处发放糖葫芦，目的是她一下车就看见自己。
当然，车轴也是他派人看她快到之时，施以暗器，故意破坏的。
送糖葫芦的原因是——想用她最喜欢的东西来引起她的注意，从而让两人快速认识起来。
可是，为何现在的雪儿不喜欢吃糖葫芦了，若是因为芥蒂之心，她就不会答应和他一起给难民们送。
况且，他的这个“书生身份”按理说应该被上官遥查清了，根据探子回复，上官雪应该也得知了才是。
失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本的口味吗？
难道是因为，这口味是过去五年之中才形成的，所以她失忆也自然导致口味产生变化。
所以，她喜欢吃糖葫芦，是因为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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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地牢中，没有一丝光亮。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细闻之下，还会发现夹杂着些许腐烂的气息。
“赵副将怎么还不开口？”行刑的将士们互相嘀咕着，他们看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的的赵廷，有些于心不忍。
在地牢里的将士们是被专门训练过的，不用光也可视物，尤其是使用各种刑具。
突然，一丝光亮从地牢的门口传来，将士们纷纷单膝跪地。
在这地牢之中，只有祁褚来的时候才会点灯。
赵廷奄奄一息的被绑在刑架上，感受到许久未见的光后，微微抬眼向前看去，一身黑色金云纹锦缎长袍映入眼帘。
“赵廷，我们许久未见了啊！”祁褚走到他的面前，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祁褚当年得知背叛之人是赵廷时，脑中空白了几瞬，就是因为这短短几瞬，让他晚来了一步。
他拼尽全力奔向山崖之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赵廷拿着剑刺入了雪儿的胸口，然后剑锋微微用力，将她推下了悬崖。
痛苦和怒意疯狂涌入心口，他那时拿起剑径直插入了赵廷的心口，要不是其他人阻止，他差点就让赵廷那么舒服就死去了。
“祁褚，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男子汉大丈夫，和你兄弟多年，没想到你还喜欢用这么阴损的折磨人的法子！” 赵廷望着祁褚，气息不均，拼尽全力力气恶狠狠的说道。
祁褚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刀，在手中把玩着，邪魅的道：“这些都是你们教会我的！你知道吗，你在这地牢所受的痛苦，不及我心中之万一！”
说罢，他大步向前，本想行锥心刺骨之刑，就在刀尖还有一寸的时候他停住了。
不是心软，是祁褚觉的恶心，沾上这种人的血，会让他心生厌恶。
所谓锥心刺骨之刑中的锥心，就是在不断的刺向心口，但是深度会把握住的刚刚好，不会让人就这么死去。
这是祁褚专门为赵廷设计的，当年雪儿所受的痛苦，他要让他时时刻刻不停的感受！
“你背后之人还有谁？雪儿手无缚鸡之力，又待你这么好，有什么好吃好用的总会留你一份，而你当年却要费劲心机的杀她，这到底是为何？！”
赵延听后突然大笑起来，血从嘴角流出，眼里闪过一丝戏谑道：“祁褚，你想知道我一定要杀她吗？”
第8章 心动
祁褚走进了些，想听听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是他一直百思不解的地方。
杀了雪儿，对他们究竟有何好处！
赵廷看见靠近自己的祁褚，嘴角的上扬的弧度不断加深：“你看，你到现在还是会被我骗！”
感受到祁褚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不断加深的怒意，赵廷冷哼着道：“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这样问题的答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明明已经过去一年了，看着昔日的最好的兄弟原来是这般模样时，祁褚心中竟还泛起了一丝难过。
祁褚转过头，示意手下的人继续行锥心之刑。
在赵廷的惨叫声中，他转过身背着手，缓缓的在牢房之中踱步。
叫声突然停止了，祁褚没看他一眼，就命令门口将士们提来一桶水，将赵廷泼醒。
“将军，人醒了。” 泼水的将士们在祁褚的身旁低着头行礼道。
祁褚转过身，看着赵廷的头无力的耷拉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好的，嘴角之前的血迹未干，又增添了新的。
他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多了几分不忍的走到赵廷的面前：
“赵廷，我们从小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征战。之前，本王有什么话都愿和你说，有什么事也都会告知于你。因为，在本王的心里是把你当作亲兄弟的！”
祁褚一只手抓住赵廷的两颊，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
“你可以背叛本王，但是你怎么能忍心让边城的百姓再陷入敌军的水火之中？这些年，盛国的百姓被北国欺辱的有多惨，没有人会比你和本王更清楚！可你怎么能！怎么忍心？！
同时，雪儿她又做错了什么？！你想杀本王就直接冲本王来，为何要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赵廷听后抬了抬眼皮，望向祁褚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毫无感情的道：“和你在一起，就是裴雪最大的错！至于百姓，我只能说句抱歉了。”
祁褚松开了手，自嘲的摇了摇头，笑着不断的后退：“赵廷，本王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何时开始背叛本王的？”
赵廷一字一句的的轻声道：“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
祁褚眼底里的最后一丝不忍，随着这句话而彻底消失殆尽。
他点头道了声好，决绝的转身彻底离开了地牢。
打开门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让他不自觉的扬起袖袍，遮挡住眼睛。
近日，他老事想起过去的事，也许是重遇雪儿的缘故吧。所以，就想来看看赵廷。
其实，只要他说出一切，自己可以给他个痛快的?。
但是，今日还是有所收获的，那就是，原本的他以为兄弟情，真的就是他以为。
不论是皇兄，还是赵廷，为了利益，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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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原本热闹的醉香楼此时却异常安静，只能听到酒碗不断碰撞桌子的声音。
祁褚坐在楼上靠近围栏的位置，喝着酒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大堂，竟然觉得有些孤独。
酒楼是他包下来的，人也是他不让进的。
想至此，他又喝了一碗，心里自嘲道：
有什么好孤独的，不都是自己的选择吗？
可过去这十几年，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落得如今兄弟反目，人人惧怕，奸臣贼子的境地。
祁褚很想让自己大醉一场，但是可笑的是，这酒就跟掺了解酒汤一般，竟越喝越清醒！
就在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的时候，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下。
她的出现，如一抹春风拂过祁褚的眼底，让他原本冰冷的心逐渐软化，变的温暖了起来。
“奇怪，这不是盛国都城之中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吗？今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上官雪喃喃自语道。
她已经在房内用膳半旬之久了，实在是在受不住了。
于是，昨日路过的时候，就盘算着来这家距离院子最近的酒楼吃食。
念儿躲在上官雪的身后，揪了揪她的袖角，小声的道。
“小姐，我觉得这个酒楼好阴森啊，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而且门前还站着两个奇怪的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刚刚上官雪快走到酒楼时，就发现有两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守在门口。
见此情景，她本想离开的时候，其中一黑衣人道：“裴姑娘，你可以进去。”
上官雪内心的疑问加深了，这俩人认识自己？可她不认识他们啊！
然后她半信半疑的走了进来，发现酒楼是亮堂堂的，就是没有一个人？
毕竟在异国他乡，这里着实是有些诡异了，还是小心点好。
上官雪对着念儿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中气十足的女声：
“客官儿别走啊，本店的菜可是盛国都城里的头牌，确定不想尝尝吗？而且，已经有人给你们点好了，呐，你看。”
上官雪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胖胖的，浑身上下“闪着金光”的女子
此人身穿金色纱质百褶裙，头上戴着夸张的金簪子，脖子上挂着也是金项链，正笑容可掬的向上指着某处道。
非富即贵，大抵就是掌柜了。
上官雪暗自思量后，缓缓的走上前，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见祁褚一个人拿着一只碗，正笑着看着她。
她也笑着摆了摆手道：“许公子，真巧啊！”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可能是没有人的缘故吧！
掌柜的挽住上官雪胳膊，表情丰富的在她耳边道：“这位姑娘，那为公子刚刚看你们来，就吩咐我们用本店最好的招牌菜来招待你，菜钱啊，就算他的头上。”
上官雪皱了皱眉，自己的晚膳何需许公子来请，不过是碰巧遇见了，倒是不用他这么客气。
她不置一语，朝楼上祁褚的方向走去。
刚上楼，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让她不禁捂住了口鼻，仔细一看，许公子的脚边放了许多酒坛，东倒西歪。
上官雪内心惊讶，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祁褚感受到她的不适，于是立即吩咐小二把酒坛收拾干净，并把没有喝完的也一起撤下去。
上官雪本来只是想上来给他打个招呼，顺便说不用他那么客气，她的菜钱自己付就行。
可看许公子这架势，倒是好像邀请她共用一桌？
这下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总不能直接说：许公子，我的菜不用你请，我们的关系也没有熟到可以在一个桌上吃饭吧！
罢了，许公子也是好意，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一起吃就一起吃吧。
上官雪坐到了祁褚的对面，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刚刚尴尬的感觉又再次出现，她在桌下扯着裙摆，终于是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许公子，谢谢你的好意，这菜不用你来请，我自己付就好！”
祁褚看着她憋了许久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想忍不住的逗逗她：“可是裴姑娘，在菜钱我已经付了，你说怎么办呢？”
话刚说完，小二就开始接连不断的上菜，不一会，这桌子就摆满了。
上官雪看着满桌的菜，甚是头疼，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面前：“许公子，这钱还请你收下，若你不收的话，我是不会动一口这桌上的菜的。”
祁褚知道她的性子，不收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与自己置气。
他想了想，收下了她的银子，然后又拿出了几两碎银道：“裴姑娘，这顿饭我们算一起凑的，各付一半，怎么样？”
两人各退一步，这可能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上官雪点了点头，示意念儿收下了碎银。
祁褚看她开始动筷吃饭，笑着问道：“裴姑娘今日怎么想着来酒香楼吃饭？”
上官雪夹了一块虾，放在盘里边剥边道：“因为这酒楼离住处最近，天天路过，瞧见里面都是人满为患，于是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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