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涓秒回:请给我一口饭.jpg
她找来了昨天吃剩下的薯片,对付了几口。
案上还放着一捧香槟色玫瑰,钟月涓视线在花上顿了顿。
昨天出门前,她脑子一抽,想着把花送给丁黎。
……他上次付钱了花没拿走,正好,下午再烤一盘蛋挞端过去。
钟月涓伸了个懒腰,准备拍些剪辑素材。
架好手机,找准了角度。
镜头前,钟月涓先两手握拳,右手放了冻干,左手没有。
三万鼻子动了动,蹲在了右手面前,钟月涓右手展开,里面有一块冻干。
三万就着钟月涓的手,吧嗒吧嗒吃了。
舌头软软的,带着温热。
然后钟月涓张开了左手,里边是有着三块冻干。
三万的眼睛停住了,探头过去就想继续吃,当着三万的面,钟月涓将三块冻干放回了罐子。
三万的视线跟到了冻干罐里,又看了看镜头后面的钟月涓。
“喵嗷——”
声音透出强烈不满。
钟月涓忍着笑意,继续一本正经地和三万玩猜拳游戏。
第二回合,三万跑到了钟月涓的左手边。
钟月涓左手摊开,手上空空,什么都没有,三万用爪子拍了拍钟月涓右手。
右手打开,还是什么都没有。
也该叫三万知道人心险恶。
第三回合的时候,三万不玩了,它哪只手都不挑,往桌上一倒,露-出肚皮撒娇。
钟月涓没绷住,笑着抓了把冻干给它。
三万这才跳起来,愉快地吃起了加餐。
钟月涓拿出之前在林医生那里买的猫玩具,玩具是一个转盘盒子,也是要往里放冻干,三万要学会用手扒拉转盘,才能找到有冻干的格子。
想着多拍一点,可惜三万冻干已经吃过了瘾,那个转盘摆过去,三万一屁-股坐在上面,没有动弹的意思。
视频也就拍到这里。
第18章 王八羔子
后面的视频剪辑就很繁琐了, 一点一点拉扯调整着进度条,时间眨眼就过去。
中途钟月涓起身调了个蛋挞液,给烤箱设好时间, 又煮了一锅从咖啡馆那带来的奶茶粉。
时间差不多了。
住在同一层, 钟月涓没背猫包,把三万往肩膀上一放, 一手端蛋挞和奶茶, 另一手捎上那捧玫瑰便出了门。
丁黎穿着围裙开了门,钟月涓视线在围裙上的碎花上停了停。
头一次觉得围裙修腰,还显腿长。
丁黎看到钟月涓手里的玫瑰, 笑了笑。
钟月涓也跟着笑起来,她存了心打趣:“特意给你留的,这颜色配你。”
这话倒也不全是瞎编,玫瑰花形雅致,香槟色偏橙色系,颜色温润清淡,很衬丁黎……的碎花围裙。
进了玄关, 钟月涓就被丁黎的屋子给震惊了。
如果说, 钟月涓的公寓因为层高和采光, 称得上开阔的话, 丁黎的房子就是辽阔了。
这应该是两套甚至三套房, 拆了墙后改做一套装修而成, 大厅连接着阳台,视线尽头满目葱绿,顶上垂着吊兰。
西森欢快地甩着尾巴跑过来。
丁黎从钟月涓手上接过了蛋挞奶茶和鲜花:“谢谢。”
“客气了。”钟月涓说。
她发出由衷感叹:“你家好大啊。”
这里的房价钟月涓也打听过, 寸土寸金,她对丁黎的房子面积升起了发自肺腑的敬意。
她毫不掩饰地赞叹:“真漂亮。”
丁黎不置可否。
丁黎居住的屋子, 装修风格与她的公寓高度统一,她当初看上那家公寓的装修,自然也会喜欢这里的装饰。
那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微妙感,更强烈了。
上次钟月涓就知道,丁黎是会做饭的。
丁黎家是开放式厨房,丁黎从吧台下面取出一套玻璃杯,用来盛装奶茶,丁黎手很稳,微棕的奶茶从壶里倒进玻璃杯。
玻璃折出细碎的光芒,映照着丁黎指节分明的手。
钟月涓眼睛眨了眨。
去餐厅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小三层的大理石阶梯。
圆桌,转盘,餐布花纹精致。
钟月涓吸了一口凉气。
丁黎会做饭这个事,钟月涓是知道的,但属实没想到能做到这个程度。
桌上四菜一汤,还没尝进嘴里,色香味,色与香都就位了。
中间的一道大菜是红烧鲫鱼,鲫鱼通体金黄,一点浓汤沉淀的恰到好处,鱼尾处还摆盘放置了一朵精雕的胡萝卜花。
大侠好刀工,钟月涓心说。
这道鱼与上次那道,说是云泥之别都不为过。
钟月涓有些脸红,又有些想笑。
“你这菜有正经大厨的派头了,”钟月涓抱拳:“上回是我,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班门弄斧。”
钟月涓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一个白灼虾,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豆腐肉沫,白嫩豆腐方方正正,表皮微酥,盖着香油和肉酱,这豆腐过了油,居然没破一点。
丁黎真是个人才。
“以前在外边,总觉得那边的菜不太地道,没事就自己琢磨琢磨,开饭吧。”丁黎说。
米饭就奶茶,有点怪怪的。
好在丁黎也没有异议,他给西森和三万准备的是蒸熟的猪心,切成了片,佐了些鱼籽。
三万在一旁埋头苦吃。
钟月涓盛了饭,夹了一筷子鱼。
丁黎今天特意,或者说故意做了这道菜,她不能辜负。
鱼还是那条鱼,佐料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家用的调料有哪些,丁黎的厨房里一目了然,无外乎那么几样。
同样是那些东西,在钟月涓手里只是聊胜于无,在丁黎手里,却像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
盘里的鲫鱼鱼既鲜又嫩,鱼肉饱蘸了汤汁,在味蕾上化开,叫人口齿生津。
还好三万让丁黎用猪心哄住了,不然还不知道得馋成什么样。
钟月涓这顿饭吃得神清气爽,一碗米饭见底,丁黎拿过她的饭碗,给她又盛了一碗。
钟月涓有些害羞。
她看了看已经将脸埋在碗里,被食物渣糊成花猫的三万,又觉得自己的吃相还好。
丁黎吃得慢条斯理,筷子在认真地挑拣分辨鱼刺。
搞得钟月涓都有点不好意思对剩下的鱼肉下手,将将吃了一多半,剩下半边鱼肚和鱼尾,留着给丁黎慢慢挑。
吃鱼的间隙也不耽误她分享昨天做的梦。
她分析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于荒诞之外,又有那么一点离谱的合理。
丁黎作为梦的“当事人”之一,摇头失笑。
钟月涓居住的公寓,如果想在睡觉的时候把三万和自己隔开的话,只能选择厨房或者卫生间。
厨房东西多,卫生间又太潮湿,容易滋生猫藓,都不是理想的选择。
以后万一有了小猫,钟月涓住的公寓就更拥挤了。
丁黎想了想:“你要是不介意,搬到隔壁那间两室吧,也能空出一间房腾给三万,免得它趁你睡觉跑你床上去。”
钟月涓拒绝了:“现在这间我已经很满意了,你是没见过我前头租的那个,房里除了床和桌,转个身都挤得慌。”
真要换了两室,按照市场价格给租金,她一个无业游民只出不进的,带着三万住大房子,喝西北风?
就算丁黎善良大方,给她降租甚至免租,这人情也欠大发了,她还不起。
更何况,给三万腾出一件间房,它也只会挨着离自己最近的门板上睡,干嘛费那个劲。
钟月涓拒绝得很干脆。
丁黎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
钟月涓吃饱了,也有心情慢慢看丁黎吃饭了。
丁黎吃饭有一股一丝不苟的认真劲,钟月涓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吃饭似乎有着自己的节奏,每一口都不多不少,咀嚼时间也不长不短,像是拿尺子比过的。
真是神了。
钟月涓放下碗:“我今天饿了一天,吃着你这顿可是赚了。”
丁黎:“饿了一天?”
钟月涓笑:“我睡起来就是中午了,懒得弄,正好留着肚子上你这吃大餐。”
丁黎点点头,认真地给了建议:“我看你那里有电饭煲,可以切点蔬菜和肉丁,放到米饭里,加点调料做个焖饭,那个省事,味道也还行。”
钟月涓满口应下:“我回头试试。”
那边三万也吃完了,钟月涓在这里没走,它便将这间屋子也纳进了领地范围,吃饱喝足,沿着屋子开始周游列国。
丁黎的房子沿着墙壁嵌了好些木桩与横梁,乍一看,和房子的软装隔为一体,等西森和三万站了上去,钟月涓才意识到,整个房间都是一个大号的猫爬架。
贫穷再一次限制了她的想象。
城里人真会玩。
西森颠颠地跟在三万后面,长尾巴摆呀摆,像个领路的小太监。
眼看着三万要拐进别的屋子,钟月涓想起身去拦。
别人家做客,把熊孩子放在眼皮底下是基本的礼貌。
丁黎道:“没关系,那里边西森也常去。”
“喔,”钟月涓将心放回肚子。
“你喜欢看书?”钟月涓问道。
这个房间到处都是书,沙发手扶,阳台桌面,书的位置出现在每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刚刚三万和西森跑进去的屋子,也能隐约看见一整面的书墙。
“会看一些。”丁黎吃完了,低头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钟月涓帮着清理了桌面。
丁黎的厨房里有洗碗机,钟月涓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也跟了过去瞧。
橱柜里居然也有一本书。
钟月涓看了一眼封面,还是外语。
“你这里怎么会有书的?”钟月涓有些纳闷。
“这个鱼煮了好一会儿,等着无聊。”丁黎如是说。
神仙,钟月涓心想。
“介意我看看吗。”
“你看吧。”丁黎无所谓道。
丁黎将碗一个一个放进洗碗机,钟月涓翻了翻那本书,从头到尾,没看懂一句话。
只看到了大段大段的长难句和不明觉厉的分子式。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摆回原处,恨不得给点上三根香。
丁黎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
三万愉快玩耍去了,钟月涓决定找点自己能看懂的:“阳台上那些花草都是你种的?”
“嗯,搬过来费了不少工夫。”丁黎递过来一条白色毛巾,钟月涓也跟着擦了擦手。
阳台从上到下,植物布置得错落有致,钟月涓认出了多肉,吊兰,月季,茉莉和绣球,旁的还有许多,叶子形状千奇百怪,还有她叫不出名字,但花开得正好的。
这些花草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长势喜人,标致得和教课书黎里走出来的一样,叶片油光发亮钟月涓上手摸了摸,才确认这个质感不是塑料假叶。
花草下边还有个水箱,水箱里,闲适地趴着两只约摸成人手掌大小的乌龟。
“哇,你还养了乌龟。”钟月涓惊讶道。
丁黎和她站在一起,把水箱打开给钟月涓看:“它们挺好养的,切点肉-丝,一周换次水就行了,到了冬天,在这边放些沙子,会在里面呆好几个月。”
“它们有名字吗?”
丁黎指着其中一个:“它叫王-八,另外一个叫羔子。”
名字起挺好,下次别起了。
钟月涓笑了好一会儿,凑近了看那只叫羔子的乌龟。
羔子乌黑的龟甲看起来很光滑,钟月涓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想要碰碰龟甲。
伸-出的手却被丁黎握住了。
第19章 困惑
怎么说呢, 丁黎的手干燥,温暖,骨相完美。
这样一双手, 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吸引人的目光。
钟月涓有些错愕地看着那只几乎半环抱自己的手。
丁黎手放开, 略停了停,才缓缓开口:“小心些, 它能从你手上咬下一块肉来。”
“是吗, ”钟月涓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心不在焉地反问,她眼弧生来便微微上挑, 垂眼时显得越发勾-人。
丁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炽热的目光犹如实质,钟月涓偏过头,避开了丁黎的视线。
丁黎从旁边的小盒里取出一个镊子,给钟月涓演示如何喂食,他从食漕里取出了一条肉-丝,用镊子夹着,探到了王-八前面。
羔子从壳子里探出了头, 丁黎稍稍提了提手, 羔子的头足足伸-出了一指长。
“哇。”钟月涓惊了一下。
丁黎另一只手趁此摸了摸乌龟靠近壳边的脖子, 如果那算脖子的话。
“你想摸的话, 可以试下这只羔子, 王-八就别摸了, 它比较凶,也认生。”
原来乌龟也能养熟的吗,钟月涓问道:“王-八羔子, 你养多久了。”
丁黎无奈地看了钟月涓一眼,用手指虚点了点钟月涓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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