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也打量了两眼谢皎。太宰很少拜托他做什么,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仅仅只是拜托他送一个女孩子回家。
美貌、年幼、柔弱,气质娴静温婉,眉眼间甚至还有一份纯然的天真烂漫,像极了出身优渥的华族里娇养的女儿,娇柔而无害。
是太宰的女朋友吗?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请多关照。”
“你好,我叫谢皎,接下来就麻烦先生了。”
考虑到时间问题,他们并没有寒暄多少话,她就跟着织田作之助一起离开了港/黑大楼,在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注意到之前在太宰病房门外徘徊的女孩也在停车场,看向她的眼神不似少女,怨毒与冰冷的恨意让谢皎心头一颤。
自己这是被人记恨了呀。
这种无故背锅的事情,靠语言是解释不通的。她移开目光,跟着织田作之助上了车,坐在后排。
“怎么不坐副驾驶?”
“啊,习惯了。”谢皎轻声道,抓抓头发:“因为副驾驶不是随便可以坐的,所以我习惯做后面。”副驾驶是属于车主女朋友的专属座位,所以,除了费佳的车,不管她搭乘谁的车,她都不会坐在副驾驶那里的。
而费佳的车,副驾驶只能她来坐!
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努力保证从车外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脸之后,谢皎准备没话找话——不然太无聊了。
“织田先生,你的英语水平听起来好标准啊。”谢皎下意识的称赞着,不得不说,在大佐味的日式英语中听到流利标准的英语,谢皎挺惊讶的:“你是在英国生活过吗?”
标准的英式英语耶。
谢皎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先生,你的英语可以做到流利阅读理解,并且翻译成日语的水平吗?”
开车的织田作之助愣了,就见谢皎继续开口说着话。“在这次混乱之前,我的编辑藤井先生已经对我抱怨过好几次,因为我写书太快了,以至于负责翻译的人员总是要加班翻译。”
谢皎微笑着,柔和可亲:“所以,织田先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兼职做翻译呢?”其实谢皎想说的是别在黑手党上班了,就算是你再不想杀人也是用杀人者手里领沾血的工资,那钱也不干净啊,你这就是在自欺欺人。
但是考虑到他现在毕竟还是一个纯纯的黑手党,她自己所在的出版社也是黑手党名下财产之一,她也不好说这样的话,而是改成“兼职”一说。
至于“兼职”能不能变成“全职”,一个底层捡尸的小人物能不能进入翻译部,清清白白的赚钱生活,除了看他和他的上司想法,就看自己码字的速度和他翻译的质量和速度了。
“谢小姐写书吗?”织田作之助是一个有着写书的作家梦的人,在听到谢皎说到“编辑”一词时,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作家现在就和自己坐在同一辆车上。再回想一下太宰之前的时候说过的话,反应过来:“谢小姐的笔名,是【狂徒】吗?”
“太宰和织田先生提过我吗?”
“算是吧。”之前他还没有进入黑手党的时候,遇到受伤的太宰治,然后太宰在发现他买的【狂徒】的书时笑出了声。织田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时候的太宰在听到他说【“狂徒老师一定是一位思想深邃又气度儒雅的男士”】时笑得伤口裂开的模样,最后才告诉他,【狂徒】是个特别、特别喜欢吃小零食的女孩子。只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会英语,但是不会日语啊。”谢皎说着话:“太宰也说了。你实力很强,却选择不杀人,我觉得这个工作应该更适合你。”
想到眼前是一位算得上是金盆洗手的前杀手,谢皎眼睛亮了几分,脑海里慢慢地冒出一个思路来。
她想写一部言情小说,一部男主是杀手的小说,男主的原型......她好像,大概可以来参考参考织田先生。
毕竟,她总不能亲自跑出去当杀手吧?就算是她有那个胆子敢去当,估计就是开局炮灰。
“织田先生,你介意作为原型吗?我是说,我想写一本书,男主可能会参考一下你。”
“需要我做什么吗?”
“呃,就是可能到时候有些地方需要咨询一下你。”谢皎小声道:“我想以杀手为主角,写一个放弃杀手身份、金盆洗手的人会有着什么样的生活。”
织田作之助怔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开口:“这样的小说,会有人愿意看吗?”
“不知道,但是不尝试的话,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不是吗?”谢皎说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安,压低了声音:“织田先生,是,是不是有人盯着我们这辆车?”
女性的第六感让她很是莫名的就心生不安,这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同时攥紧身上的安全带。
“坐稳了。”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沉静,谢皎点点头,没有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干扰到了他。
只是,她不正经的大脑里冒出来《死神BLEACH》里面的卷首语。说真的,当年她上初高中那会儿,休息的时间都用来看漫画了。她还专门买了一个笔记本,把每一卷的卷首语都抄在本子上(作者乱入:有多少人的青春做过相同的事情呢?),不得不说,久保带人真的是太有诗意了!
【如果我手上没有剑,我就无法保护你;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
不行,我要把这句话改改用在我的新书里!
【杀手男主:如果我手里有枪,我就没有办法拥抱你。如果我放下枪,我就没有办法保护你。】
【女主:没有关系,我可以抱紧你。】
不行,这么帅气的男主必须要配一个同样出色的女主!
织田作之助一边纳闷为什么只有子弹没有异能力攻击(准备袭击的异能力者:报!我们的异能力莫名的使不出来了!),一边把普通的轿车弹射飚突得开出勋宗效果的时候,谢皎一边压抑自己想吐的冲动,一边在大脑当中疯狂构思小说剧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谢皎:我太难了!
谢皎:这车看起来好贵,我要是吐在车里我赔不起!
等织田作之助远远地甩开那些人到了谢皎的小区时,谢皎连滚带爬的从车上下来,死死的捂住嘴不说话,织田作之助也担心停留太久,那些人追过来看到谢皎——他倒是不怕,但是谢皎太脆弱了。所以点点头,快速说清楚,一脚油门就扬尘而去。
谢皎则是一头狂奔回家,开门,冲进卫生间,“yue!”
被惊到的费尼亚:吐成这模样,我这是头上长草原了吗?
当然不是,毕竟谢皎不可能无性繁殖下一代。
不过,托他这么狂野的车技,谢皎冒出几分心理阴影,她确定,一个月内她是再不敢做轿车了,打车也不坐。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月之后,这横滨能太平吗?
这真的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第91章
谢皎打了一个哈欠, 看着窗外的雨,这事横滨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
“我觉得这个季节很适合看樱花。”谢皎一边在手里的绣棚上绣着花一边感慨着, 腾出一只手伸手摸了摸趴在沙发背上的费尼亚, 这春季到了, 猫猫掉毛又双叒叕多了:“但是显然,现在是不适合的。”
“早知道,我们俩就不回横滨,一直呆在箱根就好了。”有山有水有花赏, 想象都觉得美好的很。哪里像现在, 窝在家里不出门。
“呜嗷。”猫爪爪拍拍她的脸, 肚子还疼吗?
这个时候不撒娇,更待何时?谢皎立马握住他的小猫爪捏捏肉球, 眨巴眨巴眼睛, 眸子里瞬间变得雾蒙蒙的, 语气娇娇气气的:“疼,需要费佳揉揉。”
费尼亚:“......”
还是不够疼!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得谢皎打了一个激灵。说真的, 自从那天看到那个喜欢太宰的小姑娘充满杀气的眼神后, 谢皎总担心她会不会哪天半夜上门突袭把她突突突了。
就因为这,她这个月大姨妈都被吓得提前好几天, 还比之前几个月都要疼。
太宰你就是个蓝颜祸水!为此,肚子疼得完全无心工作,只能吃上一粒布洛芬窝在被窝里的小谢姑娘愤愤的想着, 我诅咒你一天打十八个喷嚏!诅咒你去卫生间找不到纸!
而现在......
这这这是找上门了吗?
我的小命今天就要结束了吗?
谢皎轻手轻脚走到门口, 趴在猫眼上一看:“太宰?”
门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太宰治抬起了头,乌沉沉的鸢色眼睛定定的凝视着谢皎。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盯着太宰, 全身湿漉漉的,像极了是在水里泡过似的,绝不是外面的毛毛雨能有的效果。
“你又跳进河里了,这一次不会是看着雨打河面,一激动就跳进水里了吧?”谢皎忍不住吐槽,面色如常地拉着他进了屋的同时,心里面也暗自思索。
今天的太宰,和平时不一样。
她知道太宰偶尔喜欢跳进水里自杀,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和他跳不跳河没有关系,因为以往她在拉着他袖子或手腕的时候,太宰是不会拒绝的。但是就在刚刚,谢皎感觉到自己伸手握住他的手的那一刻,太宰的身体是僵了一下的。
而且他看他的眼神也和之前不一样,就好像是充满了审视与警决,就好像谢皎是他意料之外的存在,需要辨别善恶真伪。
渗人得很。
他盯着她,就在他习惯性的跳进水里后,不属于他的记忆汹涌的涌入他的大脑当中。让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16岁的太宰治,还是23岁在监狱的太宰治。
“storm bringer”事件,魏尔伦为了摧毁港口黑手党带走中也,应该失败后成为第五位干部,常年生活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下室。
“龙头战争”事件,持续八十八天,最后政府派来“白麒麟”涩泽龙彦出手,事件的背后有老鼠的影子。
两年后,在mimic事件里,他的挚友织田作之助,去世。
但是奇怪的是......
“storm bringer”事件还没有发生,魏尔伦没有来到日本。
“龙头战争”事件提前了,范围扩大了。
而织田作之助,他前两天和他一起处理死者尸体的时候说,他准备在横滨动乱结束之后,试试调到港/黑名下的朝日出版社,他想试试当翻译。
但是他怎么回忆着,怎么也无法在那段记忆力找到谢皎的影子。
那个世界,没有谢皎吗?
其他的他不确定,但是织田作的事情,绝绝对对是受她影响的!
然后就像是身体的本能一般,他径直的去了谢皎租的房子。
太宰治看着客厅,沙发上微皱的被子和热水袋,都说明她刚刚是躺在沙发上,再看她,四月的天却是一身厚厚的珊瑚绒居家服,长长的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雪白的脸脸色有点发白。
这让她柔美的脸看起来有一种脆弱的娇柔感,让人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16岁的太宰治看到她,心里是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可23岁经历太多的太宰治,看到她的时候,惊艳之余,满满都是多疑的猜忌。
在16岁的太宰治的记忆里,他是15岁的时候认识的谢皎,15岁啊,他在心里面冷笑,“羊”之王的中原中也和自己就是这一年加入的港/黑!
她这是月经来了吧,所以才会疼痛怕冷到在这样的季节穿得厚抱热水袋。电脑也没有打开,她每一次月经来了的时候都肚子疼得无心工作,而茶几上的小篮子,说明她在沙发上半躺半倚着做女红打发时间。
“你快点去洗澡吧。”谢皎松开手说着话:“前儿的胃出血刚好没几天,今儿你又跳了河的,你这是准备一周七天顿顿喝粥吗?”
“我记得你之前的衣服好像留下过一身,等等,你现在还穿得下吗?”谢皎后退一步,打量一下,皱眉:“太宰,你这几个月都吃了化肥吗,都比我高了!”去年夏日祭他还比她矮一截呢!
天啊,这以后他怼她胖的时候,她还怎么嘲笑他矮呢?
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内心想法的太宰治+费尼亚:“......”
太宰治:emmmmm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个心思都写在脸上,没啥心眼儿的傻女孩,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费尼亚:又这样又这样,这小骗子在平时小事上就情绪外露,关键的地方又不形于色,仗着自己生得娇柔纯善误导起人一骗一个准。
讲真,如果不是谢皎从来没有想过瞒着他,他也发现不了她误导太宰治的言语表情那么自然。
他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没有动,谢皎不知道,但是他已经从太宰治的眼神变化和气质变化,注意到了问题——16岁的太宰治,不会有这样的气势与眼神。
难道监狱里面的太宰君也来了?
这就难办了,之前的太宰治虽然说不喜欢他这只黏着谢皎的猫(费尼亚:你瞎了吗?是她黏着我),但是也顶多是仗着是个人捉弄一下,弄乱他的猫毛,拽拽他的尾巴。
但是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23+太宰治,他肯定能够意识得到他这只猫有问题,他不下死手就奇了怪了!
这感觉,有点特别。但是对于这个有着23岁记忆的太宰治而言,他似乎有些理解了为什么15岁的自己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伸出手,又为什么时不时的跑到这里——因为谢皎身上,有着属于“家”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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