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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把青梅嗅——醉里插花【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0 14:41:35  作者:醉里插花【完结+番外】
  玉娘做了这些年的老鸨,将天香楼经营得有声有色,自然不是吃素的。对付初进妓馆又不愿接客的娘子,她有的是法子。王蓁蓁在这一月中见识过玉娘的手段,心中簌簌发抖。
  她百般不愿做人尽可夫的妓子。当晚便趁人不备,穿着单衣在雪地里约莫呆了半个时辰,第二日便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了。
  大病初愈的第三日,伺候她的奴婢雪娥寻得良机,助她逃脱。
  白日是妓馆中人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她踏出妓馆大门后,拼命地跑。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向什么地方,终因精疲力尽跌倒在雪地里,冻得毫无知觉的双手从冰冷的雪上磨过,细嫩的掌心顿时冒出了鲜血,直到点点滴入雪中如同寒冬里的腊梅才惊觉。
  猛然回头,已经听到妓馆龟公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步步紧逼之时,恰巧两名侍卫模样的官人驰马经过她身旁,其中一人瞟了她一眼后,立刻下马,诧异地将她扶起:“崔家娘子……”
  话音未落,龟公便追了上来,恭恭敬敬讨好道:“二位郎君,她是平康坊天香楼未开/包的妓子,不愿接客,逃了出来,奴得将她带回。”
  下了马的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旋即,其中一人道:“我与你回妓馆,有事问这娘子。”另一人翻上马疾驰而去。
  龟公阅人无数,一看这二位非富即贵,不敢开罪,任由其中一人跟着。回到妓馆,王蓁蓁与雪娥就被锁在了自己的房中,而先前说要问她话的侍卫一言不发,只是守在了房外,似乎在等着什么。
  约莫小半个时辰,另一名侍卫去而复返,在守卫侍卫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她由雪娥伺候着,被送到了平康坊仰山楼酒肆。这是贵人才能进入的地界。
  她独自进入雅间,里面坐着一名眸光疏离,俊得像画中人的郎君。
  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明显感到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头上,令人有些窒息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那位郎君足足端详了她一炷香的时间,又起身走到她身旁凝视她,冷冷地问:“何方人士?因何入了妓馆?家中还有何人?”
  王蓁蓁战战兢兢地答道:“妾乃京兆奉先县人士,父母双亡,兄嫂不义,将妾卖入妓馆。”她心有疑虑,不敢将妹妹也被卖了说出口。
  “来人,去妓馆拿了她的卖身契,将他兄嫂处置了干净了。”
  看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王蓁蓁疑惑不解,什么是干净?后来她才知道,干净就是世上再无此人。
  进来的侍卫转身离去后,她突然觉得一阵疼痛,原来是那位郎君双指紧紧地捏住她的下颌,迫她抬起头来,阴沉地说:“不许再说一句话。”
  此后,她与雪娥再也没有回到妓馆,而是到了这个宅院之内。定是郎君替她赎了身。
  初到这个宅院,王蓁蓁以为自己到了人间仙境。先前,她家中一家人所住的屋舍还不如这宅院的一间寝殿大。
  院门有侍卫把守,为首的就是那日唤她“崔大娘子”的江侍卫。
  她入住宅院的第二日,周傅姆和一些粗使奴婢被送入院中。谁都不知郎主身份。除了不能自由出入宅院外,她日日逛着宅子里的园子,也不觉烦闷。过起了如同贵人家中娘子的日子。
  又约莫过了七八日,一名“学像声社”的女子被送入宅院,教导她依着一个声音说话。女技人告诉她,最要紧的就是将“天枢哥哥”学好。
  一月过后,终于见到了那日食肆中的郎君。他坐在她的房中,一言不发,用疏离又略微带些欲的眸光盯着她。她含情脉脉地开口,一句“天枢哥哥”后,整个人被他粗暴地抱起,双手被绑住,两腿被分开,摆成了羞耻的姿势,下一刻,是毫无情感毫无怜惜的痛,只有发泄和惩罚。这样痛如同羞耻,刻在了她的心上。但是,又是这样痛,让她沉沦。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事后,他冷冷地道:“往后叫我郎主。日后于床上,不许发出任何声响,双手老老实实待着,不许触碰。‘天枢哥哥’在允准方可叫。另外,你的兄嫂已被处置。”
  虽然如此,她心满意足。往后再也不用忧愁千人尝万人碰了,而且郎主应该是权势极大,吃穿用度一应都是上乘。
  原先她不能外出。六个月后,也许是她听话,也许是她将女技人教导的声音学得很好,才得以每月出宅门一次,往太清宫上香。
  她自幼信神佛,如今妹妹又不知身在何处,更是虔心祈祷。只是出门时,侍卫跟着,还要将帷帽戴好,不许任何人看见她的脸。
  郎主极少来这院中,这一年多来就来了不过五次,完事之后立即离开,从来不在外宅过夜。不过江侍卫倒是定期将月银交给周傅姆,有时还给她送些娘子们都喜好的步摇、臂钏一类首饰。
  而他不在之时,她满脑子辗转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精瘦的身躯。这样的辗转反侧滋生了她心中的欲望:她想和他如一般情人那样温存,哪怕自己能抱抱他也是好的。
  一月前,她趁上香后与雪娥逛东市的机会,得了助情花,下在了他的茶水中。
  那夜,鲛纱帐里,王蓁蓁青丝洒落,面若桃花,痴迷地看着令她沉沦许久的身躯。察觉到有异的他猛地推开她欲迎上来的身躯。
  “你在我的茶水中下了什么!”他眸色一沉,披上了大氅。
  还不等王蓁蓁回答,一脚被他踹下了床榻。
  王蓁蓁一/丝/不/挂地跪在地上,惶恐道:“郎君,妾身只想与你共度良宵,别无所求!”
  “我的良宵岂是你能共度的!妓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再有一次,我便杀了你!”冷冷地撂下话后,扬长而去。
  如此烈性之药,他是如何忍住!
  自那夜后,他再也未踏足此宅院。周傅姆似乎察觉到了郎主的不快,起先还劝她:“郎主多日不踏入宅院,怕是要将娘子忘了,那娘子就是失宠的外宅,任人买卖了。娘子应想想法子,让郎主来瞧你才是正经。”
  她哑然,除了“天枢”二字,对他一无所知,能有何良策!只有守于院门的侍卫知晓他的身份,但他们从来不与她交谈。那夜过后,甚至她连外出都被禁止了。
  劝告她的周傅姆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愈发对她怠慢。只是一门心思谋取钱财。
  想到这,她再也躺不住了,唤来雪娥伺候她起身。
  雪娥瞧着王蓁蓁有些怏怏的,边给她梳妆边安慰道:“娘子莫要心急,许是郎主公务缠身不在京中,过些时日便会来瞧娘子的。”
第3章
  贪腐
  裴远愈坐在大理寺少卿厅堂的书案旁,看着上头增添的物件,红润的薄唇一弯。
  玫瑰紫釉长方花盆里两朵牡丹花——魏紫,显赫、肆意地开着。花盆边上,放置着精美的茶罐,茶罐边静静地躺着四封用女子专用信笺所写的书信。这与他庄严肃穆的厅堂极不相衬。
  裴远愈想都不想,便知道是谁的杰作。能让亭长(1)放入大理寺,又能让他的护卫在他不在时进入的人只有一个——崔逢月。
  他慢悠悠地拿起茶匙舀了些茶叶放入茶盏,沏了杯清茶。半炷香后,拿起茶盏放入他高挺的鼻梁下嗅了嗅,剑眉舒展,是他最中意的阳羡茶。
  这娘子已经忍了快一月未与他见面了。
  大理寺卿职位空缺已久,一月前,皇帝要擢升他为大理寺卿,被他婉拒。
  裴远愈任大理寺少卿三年之久,所办大案无数,依照尚书吏部每年的考绩,可擢升为大理寺卿。
  整个大魏都知道,他是养在太后膝下河东节度使裴九洲之子,这样的升迁怕是有人要不服。
  他当即请旨,告假一月,参加今年春试,若中三甲,便应了大理寺卿之职。
  其实,告假一月为的是给他正在审得十分胶着的元丰贪腐案一个缓冲。随着他的告假,各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又都活泛了起来,给暗中调查大开方便之门,案子进展迅速。
  昨日春试结束,今日他第一天当值,仍旧先让大理寺正张继去审,是该好好历练历练。
  拿起第一封信笺:“远愈哥哥,已七日了,不敢去瞧你,恐扰了你读书的清净,但我昨日往大宁坊裴宅外墙转了一圈,心中亦是欢喜。”
  又一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这都二十一秋了罢,阿耶今日新得上等阳羡茶,赠予远愈哥哥。
  第三封:又是一个七日!日日思君不见君!昨日皇后姨母将名贵的魏紫赐予我,我道要转赠远愈哥哥,她笑笑不语。以花寓事,远愈哥哥定能高中,将绯色官服变为紫色。但我还是更喜远愈哥哥着绯色,配着狮纹白玉带,分外合身,衬出宽肩细腰。
  裴远愈轻哂,这娘子,毫不掩饰对他好颜色的钟爱。
  最后一封:远愈哥哥,今日策试,愿金榜题名!我明日下学便来大理寺寻你!
  拿着茶盏,抬头看了看刻漏,估摸着崔逢月还得一阵子才到。
  这时,张继垂头丧气走进他的厅堂。裴远愈也不正眼瞧他,只顾起身将那盆魏紫挪到了里间。侍卫是个死脑筋,崔逢月送他的东西怎么大咧咧地摆着与他人分享。
  摆弄完花,他才道:“怎么,还没审出来?”
  张继沮丧地点点头。他任大理寺正六年,大案小案也历经无数,这案子一月前裴远愈亲自交给他,是器重提携之意,不料至今他却毫无建树。
  “该用的刑也用了,他终究没有开口。”
  “你也不看看元丰的出身,早年以武举高第入仕从军,铁血之人,用刑有何用!杀人攻心,终究还是没有学会。”声音低沉,语调缓和,并没有什么情绪。
  裴远愈刚任大理寺少卿之时,张继颇为不屑。太后曾执掌朝政多年,裴远愈是大魏金尊玉贵之人,圣人见了他都礼遇有加,定是靠了裙带关系。
  那日初见他,身着红色绫罗广袖长袍,领口纹着浅色大团花,两臂及袖口处是彩/金小团花纹,五官如雕刻一般,如墨的长发束在身后,简直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郎君,哪里能抓人断案。
  张继很快被打脸了。
  一到审案,裴远愈好似变了一个人。他深邃漆黑的双眸中若隐若现的幽兰,冷冷扫向受审之人,让人胆战心惊。说话不急不缓,但句句要害,字字攻心,但凡有官员结党营私贪腐舞弊都逃不过他的眼。如今大魏朝堂上,哪个官员不怕裴少卿的一句“臣有要事启奏”。
  更让张继佩服的是,他功夫着实了得。有日追捕嫌犯,对方武艺高强,张继不能一招制敌反倒差点被敌所制,好在裴远愈将射向张继的冷箭用刀挡开,最后又把嫌犯亲自抓获。这时,张继才恍然大悟,终究是武将之后。
  至此,张继对裴远愈佩服得五体投地,忠心耿耿。
  “属下请裴少卿指教!”
  “钱致远,事情可曾办妥了?”
  一名带刀侍卫从门外进入:“禀少卿,卑职已经办妥了。人如今在大理寺看守着。”
  “将人亲自看好了,没有我的允准,谁也不能与他们见面。走吧,大理寺正,与本官一同会会元丰。”
  二人一路来到诏狱。诏狱内满是刺鼻难闻的气味,裴远愈毫不在意,只是心中盘算,崔逢月对气味敏感,一会儿得沐浴之后再见她,不然她要一脸嫌弃。
  刑房之内,拉肢架上的元丰被关押已经将近两月,加上这些日子受了刑,衣冠不整,胡子拉碴,身上汗污血渍污臭不堪。
  他听得动静,吃力缓缓睁开双眼,看清来人之后,眼皮又无精打采地耷了下去,嗤笑一声:“原来大名鼎鼎的裴少卿也只是会使刑讯逼供的手段而已!”随即,一口唾沫啐到了地上。
  恼怒的张继要上前教训元丰,被裴远愈挥手制止。
  裴远愈端站着,一言不发地盯着元丰,狱卒恭敬地将圈椅端了上来,他不急不躁地坐下缓缓开口:“元相,别急,入了诏狱,又不想张口,吃点苦头实属应当,这怕是谁也躲不过的。”
  元丰哼了一声:“大理寺以贪腐让本官下了诏狱,可这些天过去了,裴少卿起获赃物了吗?”
  裴远愈也不抬眼看他,低头整了整交领长袍的前襟:“贪腐咱不着急,如今想让你看看这个。”伸手指了指刚才交给张继的案卷。
  “张丞,元相刚吃过你的苦头,亲自看卷宗有些吃力,不如这回你将功赎罪,给元相念念。”
  “吏部尚书启奏圣人:元相恐百官上奏揭露他私揽大权,结党营私,下令六部有事论奏,先告于部门长官,由各长官禀呈宰相,然后再奏报圣人。这是堵塞言路!”
  元丰冷冷道:“污蔑!”
  “接着读。”
  “洪州刺史启奏圣人:元相于洪州买官卖官,所得皆中饱私囊。”
  还未等元丰开口,裴远愈便道:“元相,要本官去洪州查查么?”
  元丰抬起头,略带着一些轻蔑的看着裴远愈:“咳咳咳……去查吧,没有赃物,说破天也无济于事。”
  裴远愈仍旧一动不动坐在圈椅上,目光如炬与他对视片刻,轻笑一声:“既是元相对本官下属查证的事不认同,那本官与你聊聊家常,看看元相是否感兴趣?”
  元丰有些意外,不知道裴远愈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宫中有了旨意,要让裴远愈放他一马?
  他顿时来了精神:“本相与你年岁相差甚远,两家又非世交。官场上,少卿福泽深厚,家世显赫,无需本官提携。而少卿行刑狱之事,眼里揉不得沙子,我着实猜不透少卿能与我有何家常可聊?”
  “元相莫急。本官得知,你自八年前便有逛平康坊天香楼的喜好,我思前想后,应该是元相入京后,受到京城儒雅之风的熏陶,才有了这样的嗜好。”
  “我当少卿能说出点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官场上应酬之事,稀疏平常,怕是少卿太过洁身自好,才如此大惊小怪罢!”
  “哦?”裴远愈身子往圈椅后靠了靠:“据我所知,元相的妻子是个刚烈之人,家教甚严,前年圣人要赐你美妾,她大闹了宫中一回,元相选了这样瓜田李下的地方应酬,不怕家中夫人上门砸场子,同僚们面子上都下不来么?”
  元丰有些紧张起来:“本相是体恤下情,投其所好罢了。”
  “元相什么人物,地位显赫还要投其所好,说出来怕是没人能信。既然不愿如实说,那本官替你说。八年前,你夫人又产下一女,但家中侍妾皆无所出。从那时起,元相就有了逛平康坊天香楼的喜好。本官原以为元相是为了纾解心中不快,但转念一想,行伍出身,自家夫人那点琐事怎能让元相郁结!本官上月告假,派侍卫在天香楼一带暗访。发现天香楼后门所对宅院,有一妇人一日出门好几次,眼巴巴地盯着天香楼后门!”
  这番话就像在元丰的心窝猛地捣了一拳!他脸色逐渐发白,直愣愣地看裴远愈。裴远愈迎着他的目光,并不急着说话。
  只见元丰脸上顿时青筋暴起:“裴远愈,你好手段!他们如今在哪?”
  “元相安心,在我大理寺内。”
  元丰长吁一口气后道:“裴少卿,本官为相十二年,如今栽在你手上,无话可说。当年太后掌权,少卿金贵,本有更好的出路,不料却独独钟情于刑狱之事,太后执拗不过,只好允准。也难怪,少卿自幼心思缜密,事事观察入微,确实是当吃这碗饭的人。既是少卿都能将人带来,想必已是胜券在握,贪腐我认,但求少卿保住他们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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