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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毒无声——尚浔【完结】

时间:2024-03-10 17:21:32  作者:尚浔【完结】
  这个时候,郑过阳就会说笑着安慰她,故意讲些有的没的转移她的注意力,谈笑间就把血取完了。
  因为事情的保密性,阮沨泞经常是晚上或者半夜爬起来寻郑过阳,再加上频繁取血,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本就瘦弱的身躯更是长不了几斤肉,如此明显的变化江瞩珩自然是注意到了,但她不说,他不会主动去问,白日里忙着照顾人,晚上也见不到面,两人日常的交流一下就少了。
  郑过阳想的方法实施起来也不算难,阮沨泞的血既然不能喝,又不能碰人,那就干脆不接触人体。
  他将芫花、白蔹、藜芦、细辛、芍药等相冲的几味药材煮成一锅汤药,再混和阮沨泞这两三天取出的血液,熬制出了一大缸剧毒的浓液,那颜色浑浊不清,棕黑的表层拌开竟然还能看见转瞬即逝幽深的红,气味也诡异得让人着实作呕,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丁点儿能救人的模样。
  这缸叫不出名字的液体被摆放在了医馆大堂的风口处,郑过阳让人用干柴烤火,意欲把气味燃烧出来,又让所有病患聚集在大堂里头,高声叮嘱道:“你们且安分待在此处,等会儿出现什么样的场面也绝对不要乱跑,否则一旦混乱,所有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躺着的坐着的,高烧不止黯然神伤的,抚着伤处嗷嗷大叫的,皆是困惑得摸不着头脑,但因为讲话的是郑过阳,众人还是强忍着气味与生理上的不适,谨遵医嘱地连连同意。
  方明看见与病患们坐在一起的郑倾神情恹恹,终于忍不住问出声:“爷爷,您这究竟是何意?为何不给他们吃药,却是如此闻药?”
  郑过阳道:“莫急,你且安心等待,这药,不是给他们闻的。”
  大火越烧越旺,难言的气味也愈发浓郁,估约过去一炷香,众人都捂着鼻子开始干呕之际,身体里的蛊虫终于忍不住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皮肤好像忽而有了生命力一般,诡异地鼓起指甲盖大小的鼓包,顺着筋脉迅速移动起来,大家乱了阵脚,却因为郑过阳先前交代而不敢轻举妄动,徒留胆小的人惊叫出声。
  “天哪!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我身体里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救、救命啊!”
  那画面实在是太过于诡迷,一个个的疙瘩化成一只只毛绒虫子从人们身下涌出,因为是活体,不是先前看到过那样纯黑的,而是有些发灰的颜色,一只跟着一只,密密麻麻恶心得很,如同倾泻了一颗一颗豆子一样。
  出乎人意料的是,那些东西并非被驱赶着往郑过阳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干炭处爬,却是如同被吸引一般,滚动着朝这锅汤药而来!
  阮沨泞看得胃里翻腾,捂着嘴被江瞩珩皱眉拉到一旁,郑过阳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眼睁睁看着那些东西顺着锅的边缘往里爬,已然开始如吸血般吸食那浑浊的液体,吸食过后的身体膨胀起来,又因为汤水里面混合了相冲的药草,虫子们在缸里头东倒西歪,动作慢下来,飘在浓液表面上,仿佛有成千上万只眼睛。
  郑倾再也忍不住地呕吐出来,方明一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往她那边冲,拍着人吐完,拿衣袖擦去干净的嘴,就问:“阿倾你没事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怀里的人摆摆手,一个没忍住,又开始吐,看得方明心疼不已。
  阮沨泞见对蛊虫有了解的郑过阳和江瞩珩均没有多说什么制止,想来是这场灾害已经解决了,便也走过去帮忙把吓坏的一个个人扶起来。
  “太吓人了!”一位大娘惊魂未定,抓着阮沨泞要来扶自己的手发抖,“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究竟是什么?”
  伤处正好被抓到,阮沨泞吃痛地张了一下嘴,又佯装若无其事安抚起对方,听见旁边有位中年男子高兴地说:“郑老,您真是妙手回春哪!那虫子一走,我就感觉体内的高居不下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现已大差不差恢复正常了。”
  “是啊,郑爷爷真不愧是神医!”另一位满目疮痍的姑娘抹着眼泪喜极而泣,“先前我当真以为自己要毁容了!现下溃烂的范围都不再扩大,甚至觉得伤口都不再发疼了!”
  所有人的状况都慢慢好起来,四下共鸣起来,郑过阳只是摆摆手道:“这次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医馆里大家的功劳,多亏了所有人的努力,才能在今日,踩着期限把这次的疫病灾祸解决哪!”
  他无法告诉所有人阮沨泞为此受了多少皮肉之苦,只能若无其事抬头朝她望去。
  在所有人的欢声笑语中,她露出澄澈的笑容。
  像一朵盛放的杜鹃花。
第17章 缘尽于此
  事情彻底解决,鸣樟村本该可以有个能好好入眠的夜晚。
  可喧闹与火光却来得措不及防,浓烟滚滚,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磕磕绊绊逃出屋子,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火势大得很,根本扑不灭,家家户户人被驱使着,纷纷披着外衣火急火燎赶出来,阮沨泞被江瞩珩喊醒,跟着郑氏爷孙俩出逃,遥遥便看见有十几二十个骑马的官兵拦在门口,举着干草、火把还有油,竟然是在烧村!
  众人脸都白了,前头的妇女哭喊着:“官爷,敢问找我们村子犯了什么错事,您竟要下此死手?”
  “明知故问。”为首的人叫魏封,乃姜国辅国大将军,此时身着一袭锦袍,眼里不屑一顾,“你们村的病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传染到了京都,惊扰了圣上,又该当何罪?本将军此番被钦点来这儿,便是为了将这样的可能扼杀,以绝后患!”
  “大人明察!”方明站在前头大喊,“在今夜子时之前,我们已经将疫病的事情完全解决了!”
  “哦?”那将军显然是不信,冷笑道,“还真是为了活命口出狂言,分明如此严重之疫病,如何是说解决就能解决?”他抬起手,双指朝前一动,下令道:“给我继续烧!”
  “当真是解决了!”方明扯着嗓子,带着全村人希望解释,“大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疫病,而是巫族的蛊!有人在背后要害死我们鸣樟村的人!我们费劲千辛万苦,今日才把蛊虫引出体外杀死了,您可以看看,如今大家已经恢复得大差不差,疫病根本就不会继续扩散!”
  “是啊官爷,还请您明鉴!”
  “我们病都治好了,怎么可能还会惊扰到圣上啊!求官爷留情!”
  众说纷纭,魏封闻言先是狐疑,看着所有人与方明毫无胆怯的坚定眼神,意识到了那番话也许是真的,脸上的表情冷下来:“你说你们村有蛊?而且你们已把蛊除掉了?”
  “正是!”有人继续附和,“多亏了我们村的神医郑老!”
  “哦?你们村还有神医?”魏封看似来了兴致,扬起一边嘴角,嗤笑道,“来来来,神医在哪儿呢,给我介绍看看。”
  这样的语气让阮沨泞心里惴惴不安,她眼皮一跳,就听见方明喊着郑过阳去前头露脸,还没来得及出手制止,郑倾已经扶着爷爷往前,穿过村民的队伍,面对上居高临下的大将军。
  “这位便是郑老。”方明声调激昂介绍,脸上的表情无比自豪。
  魏封眯起眼,用趾高气昂的语调说着虚伪的客套话:“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幸会幸会。”
  被那种不怀好意的神情盯着,郑过阳一把年纪还得弯腰行礼,听将军问:“我很好奇,老人家是如何将这所谓的蛊虫除掉的?”
  他被郑倾扶着还来不及说话,村民们就七嘴八舌抢着回答。
  “郑老研制了一种药草,熬制成汤药,将那虫子吸引过去了!”
  “那日的场景当真如幻象一般可怖······”
  “简直有神力一般,那么多的虫子,眨眼便被掌控,一锅端了。”
  “如此说来,还真是神乎其神哪。”魏封鼓起掌大笑出声,还不忘对身后的骑兵们说道,“咱们宫里头的御医能有这么神吗?赶紧叫那些没用的老头过来学学人家······”
  所有人大笑起来,如果不是火势还在止不住地蔓延,气氛不应该如此紧张。
  方明带了期待问道:“敢问将军可以放过我们的村子了吗?”
  笑声戛然而止,气氛僵持不下,骚动的人群静止下来,大气不敢出一下看着为首之人。
  “当然。”
  魏封出乎意料勾着嘴角开口道:“你们既然已经在告示规定期限内解决,我自然不会食言。继续烧你们村有失道义,传出去说我这辅国大将军出尔反尔,到时候本将军的一世英名还往哪儿搁啊?”
  此言一出,村民们皆松了一口气,,纷纷呼喊着:“大将军英明!”
  大家都认为死里逃生,个个喜笑颜开,阮沨泞右眼皮却跳个不停,伸手就去拉身边面无表情的江瞩珩。
  他一顿,低声问:“怎么了?”
  这句话几乎与遥遥的大喝同时传来,魏封字字珠玑:“谁不知蛊唯有巫族人能掌控,你们张口闭口便是解决巫蛊之患,简直荒谬至极,什么神医!分明就是妖民装神弄鬼,胆敢使用巫蛊之术伺机要让整个姜国陷入危机!本将军今日就要为民除害,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阮沨泞脑子嗡一声,忽而什么都听不见了,如同坠入冰窟般四肢透骨得凉。
  在层层人群包裹的数里之外,魏封的动作是那样的快,那样的突然,手起刀落,血液飞溅,郑过阳摇晃两下,登时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孙女怀里,眼睛还瞪得老大。
  郑倾肝胆寸断,却只能无声痛呼着两个字:“爷爷!”
  方明则完全怔愣住,像是还没缓过神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魏封眼中尽是杀意,一字一句道:“鸣樟村此番犯下大孽,此罪该杀,来人,给我把里面的人一个不留,杀得干干净净!”
  一声令下,众人皆逃散,口中连声求饶,然而出口被火势蔓延,根本无路可走,只能往村里,往屋里逃,天空黑压压的,却掩盖不住这一波毫不留情的杀戮,凡马蹄经过之处只剩下血淋淋。
  阮沨泞完全反应不过来究竟是要跑,还是要掉眼泪,她甚至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还未醒来的噩梦,整个人怔怔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被江瞩珩拉着,跌跌撞撞不知朝何处奔去。
  她的眼前只剩下郑过阳喉头破裂,脑袋歪到地上,还有方明护着郑倾,两个人被一剑刺穿的画面,一片片汨汨的、鲜红的血液,大量大量地冒出来,像要灌满她的整个眼球。
  白日里还在同她有说有笑的三个人,几乎是瞬间毙命。
  饭桌上,郑过阳还告诉她,要多吃点肉补补血;睡觉前,郑倾还跟她说,晚上降温要小心着凉;甚至于,方明的嫁妆都准备好了,笑着要她来当伴童。
  身后倒下一具具尸体,一时间,她气血翻涌,心脏狂跳,眼前一片虚无,脑海中有另一个声音在拼命地叫嚣着什么,她知道这是自己要发病的前兆,试图静心,却根本无法做到,满脑子都是那些人死在眼前的画面,她眼眶有些发红,眼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流下泪来。
  江瞩珩拾起一颗石子飞溅,打落了要超这面挥来的长剑,顺势接了过去,硬生生在屠戮中杀出一条血路,然而他毕竟伤刚好,又要快速地逃命,身子哪里能受得起一下子频繁使用内力出剑,嘴角以然开始渗出鲜血来。
  随着一阵尖锐的马蹄声响起,阮沨泞瞳孔骤然紧缩。
  江瞩珩为了护住她,左肩硬生生受下了一刀,霎时卸了力,单膝跪入雪地里,右手却还死死握着剑,拦在她的面前。
  “哎哟喂,这就是传闻中的皇家剑术么?真是好生厉害。”魏封不紧不慢地拉住缰绳停在两人面前,丑陋的嘴脸硬是要堆积出一个笑容,“要我说,你若是方才没有带着这个累赘,其实是能逃掉的,该怎么称呼你呢,是无名英雄,还是——”
  “燕国三殿下,身为储君的,江瞩珩?”
  大脑本来混乱不堪的阮沨泞,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看着昔日里始终对自己温润如玉的脸庞,忽而遥远得无比陌生,她的脑子越来越混沌,听着魏封继续挑衅:“你可内疚啊?毕竟我正是为了抓住你,才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啊,没有办法直接找到你,把你杀了,就只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谁叫你胆子这么大呢?”
  江瞩珩冷冷地开口:“这便是你屠杀整个无辜的村子的理由?”
  “哈哈哈哈哈哈······”魏封大笑起来,“害死他们的不是我啊,三殿下,从始至终,都是因你而起,他们才会遭此大祸哪!哎,我也没想到抓你竟然这么麻烦,本来为了不让世人诟病,说我们滥杀无辜,想着以疫病之由让你葬身火海,谁料愣是来了这么一个碍事的神医,非要把你们的病治好,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真刀真枪地干了呀,我也不愿意如此血腥的。”
  他始终勾着唇,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所以,这个小兄弟也是你们燕国之人?是你的皇弟?还是你的心腹?哦,不对,心腹怎么可能一点武功都不会,那你又是为什么而非要护着他?这我倒是想不明白了。”
  魏封还沉浸于自己推测的快乐中,却忽而愣神,没料到那个始终低头沉默的少年,突然徒手握住江瞩珩插在地上的剑刃,用尽全力往下一划,倏忽涌出满手鲜血。
  同样僵在原地的,还有正在咳血的持剑本人,他抬手想要拉住阮沨泞,却只能无力地抓空,因为她已经站了起来,走向了魏封。
  “哦?这是哪一出啊?”马上的人忍不住又笑起来,“这是,自伐?那也不是这么用的吧,小兄弟,你应该往肚子里捅,或者往喉咙上割啊哈哈哈······”
  旁边的几位骑兵也跟着笑起来。
  阮沨泞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见了,她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枯井之中,手上一用劲,更多的血流出来,她往前一撒,正好落在魏封的脸上,甚是还有一些落在他还没来得及闭上地嘴里。
  “娘的,找死是吧。”魏封仿佛被侮辱了一般,舌尖顶着口腔,“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本想着,你这么小,那便留你一命,眼下看来,似乎不需要啊?”
  “阿泞!”江瞩珩瞳孔地震,只看见长剑刺穿阮沨泞的手腕。
  “我偏不让你死。”他拔出剑,又往她另一只手捅过去,阮沨泞恍若未见,只道是一个劲往魏封身上撒血。
  “哈哈哈哈······”魏封大声说,“这是个疯子吧!哈哈哈哈疯子一个!来,这么有趣的人留着玩玩,给我把江瞩珩先拿下!”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办法落实,远方适时传来策马奔腾的声音,一道利箭穿破夜空,直接把要落在江瞩珩身上的一剑打偏了。
  是旻越带着救兵赶到了!
  越来越多的利刃袭来,魏封大惊失色,大喊:“给我上!绝不能允许······”
  他尚未说完,却如同被扼住咽喉一般,往后一倒,竟然径直摔下马去,登时就咽了气。
  “将军!”情况太过危急,身旁的副统领大喝一声,没搞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差池,却还是要试图先将江瞩珩杀死,可利箭频发,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怎么就会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群龙无首,他只能对四处人喊:“放火!给我放火烧!快!快发射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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