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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东边的小周【完结】

时间:2024-03-10 23:03:48  作者:东边的小周【完结】
  姜玉竹走上前推开太子的手,平静道:“光天化日下的...殿下莫要胡闹。”
  被她推开的手掌在半空中一捞,勾上了她的腰肢,顺势扯入怀中,鼻尖瞬间灌入男子身上冷冽的雪松香。
  “昨天在温池时,同样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孤怎么不见少傅胆怯。”
  詹灼邺抬手刮了一下少年精巧的鼻头,深邃眼眸微翘,低声道:“孤还是更喜欢昨夜的少傅,比今日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家伙要多上几两良心。”
  姜玉竹羞得耳根子都快比枫叶还红了。
  天狗太子的良心是被同类叼走了吗?说得这是什么混帐话,昨夜脱了裤子的人分明是...
  无奈这笔稀里糊涂的桃花帐不能放到明面上梳理,姜玉竹深吸了口气,涨红着脸轻声道:
  “殿下快松开臣,莫要被其他人看到了。”
  “少傅是怕被其他人瞧见,还是担心被萧世子看到。”
  姜玉竹抬眼看向太子,撞上了对方黑涔涔的目光,试探着问道:“殿下刚刚在路上遇见萧世子了?”
  詹灼邺语气淡淡:“孤手上有一批紧急公文,差萧时晏去办了。”
  “难怪臣没等到他赴约,殿下有所不知,萧国公府里有一本流传百年的古棋谱,里面的棋阵十分奥妙,就连我师傅都没见过,臣想向萧世子借来一观,好在后日的对弈上更有胜算。臣若赢了比赛,殿下就不必再去求鼻孔朝天的大王子了。”
  少年笑着说话,眼里也带着笑意,弯弯的眸子好似夜空里皎洁的弦月,清亮澄澈,熠熠生辉。
  詹灼邺心底的晦涩被少年明媚的笑容冲散了不少,手臂紧了紧怀中人的腰肢。
  “少傅为孤深谋远虑,孤幸甚之至,少傅可会永远为孤筹谋?”
  他俯下头,薄唇印在少年光洁的额上,动作轻柔,仿若在亲吻一株娇嫩易碎的花。
  永远这个承诺,对于姜玉竹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她受之不起,亦无力付出。
  她垂下浓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四两拨千斤回道:“殿下特来找臣,是有何事吗?”
  揽在腰间的手臂一松,头顶传来太子慵懒的声音:
  “少傅昨夜走得匆忙,落了些东西在孤这里。”
第50章 亦真亦假
  只见太子从袖口取出一条淡青色绣竹纹碎缎, 轻飘飘的香缎被风吹的悠悠荡荡,缠绕起男子修长的手指上。
  姜玉竹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她急忙从太子手中抢过碎缎收起来, 红着脸解释道:
  “这是臣...亵裤上的料子, 昨夜臣的亵裤在水里裂开,便想上岸去穿衣裳,可脚底打滑,当时臣又正好背对着殿下,故而一不小心以...以后臀撞向殿下的颜面...事发后, 臣心中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只好不辞而别,还请殿下知晓真相后, 宽恕臣的...辱面之罪。”
  詹灼邺盯着小少傅白里透红的脸, 双眸深沉如海, 让人看不透其中隐藏的情愫。
  过了良久, 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亦是没什么起伏:“既然少傅是无意的, 孤自然不会责怪...”
  姜玉竹刚刚松下一口气, 又听太子幽幽道:“除了那块碎缎, 你的如意压襟也落下来,孤给你系上。”
  压襟是垂挂在胸前的配饰, 专门固定在衣襟口上,姜玉竹为了遮挡胸前隐隐浮现的曲线,平日里总会佩戴各式各样的压襟, 以充当起她的保护符。
  可今日,却不巧成了她的催命符。
  还来不及出言阻拦, 太子已经解开她衣襟右上的玛瑙扣,手提压襟绳挂上,又不紧不慢替她系好玛瑙扣。
  男子手指上下翻转,略带薄茧的指腹不时拂过姜玉竹的下巴,使得她平稳的呼吸骤然凌乱上几许。
  詹灼邺黑玉般的眸子里倒映出少年略显紧张的小脸,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小少傅今日穿了一件白底草绿色镶边长袍,头带浅褐色楠木发冠,衣袍上绣有颜色清雅的蓝雪花,又有栩栩如生的紫蝶穿梭花间嬉戏。
  这套颜色鲜明衣裳若穿在寻常人身上,恐会显得放浪艳俗,可少年肌肤赛雪,眉眼秀丽,愣是穿出了清气逼人的风流倜傥。
  系好压襟后,太子没有松开手,手指顺势落在衣袍上翩翩起舞的绣蝶,从衣襟口缓缓下滑,语气微沉:
  “少傅这件衣裳的绣工倒是精巧...”
  姜玉竹屏住呼吸,她抬手想阻止太子继续下滑的手指,可对方却好似早就洞悉了她的动作,另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攥住她两只手腕,强硬别至腰后,让她挣脱不得。
  “孤观不过是想观赏一下少傅衣裳上的刺绣,少傅为何如此抗拒?”
  姜玉竹眼睫轻颤,努力保持着声音平稳,故作不在意道:“臣...臣没有抗拒啊,殿下若是喜欢臣这件衣裳,臣回屋脱下来,差人送到殿下手里细细观赏。”
  詹灼邺眼尾微勾,意有所指道:“不必了,青天白日下赏景,才能观得更为透彻,少傅以为呢?”
  姜玉竹抿了抿冰凉的红唇,一时间陷入绝望,这种不能反抗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似被架在火上烘烤,额间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詹灼邺狭长凤眸微微眯起,目光落在少年胸口翩跹展翅的绣纹蝶羽上,正欲伸手一探...
  “太子殿下,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亭外传来小王子乔黎鹰洪亮的嗓门,打断太子继续的动作。
  “太子原来在这里,咦,姜少傅也在,黎狐那丫头呢?”
  姜玉竹趁这机会从太子怀中挣脱出来,她转过身对阔步而来的乔黎鹰微微一笑道:
  “七公主已经走了,既然小王子和太子还有要事商议,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没有去看太子的神色,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乔黎鹰望着姜少傅疾步离去的背景,疑惑道:“姜少傅的脸色瞧上去不太好,定是在忧心后日的比赛,要不我明天带他去草原上骑马吹风,散一散心?”
  詹灼邺敛去眸底晦色,缓缓蜷起浸染着少年体香的五指,神色平静,语气如寻常般淡然:
  “小王子的好意只怕要错付了,姜少傅不会骑马。”
  ―――
  回到客房,姜玉竹先是喝了一盏凉茶压惊,随后细细回忆起太子在木亭中的言行举止,最终确定了一件事。
  太子怕是已然对她起疑心了!
  还好她向乔黎狐索要的东西,在天黑前被送了过来。
  深夜子时,月隐于云,星匿于川,
  姜玉竹休憩的客房在驿馆二楼,烛光透出雕花支摘窗,在廊外地板上投下一道半弧线的光圈。
  一道颀长身影从漆黑月色中缓缓走出,那双龙纹绣金黑靴止步于明亮的光圈外,玄色氅摆在夜风中轻轻荡漾。
  男子仿若是夜色中走出来的一匹野狼,静静蛰伏于黑暗中,强大孤傲,执着冷静,同时极具耐心。
  “啾啾,啾啾。”
  树桠上的夜莺对月鸣叫,声音高亢又明亮,划破了寂静的夜色。
  隔着一扇木窗,里面传来小少傅侍女的问话声。
  “时辰不早了,公子今夜准备沐浴吗?”
  窗下影影绰绰显露出一道清瘦身影,只见他放下手中书册,语气淡淡:
  “今日陪七公主下期时,倒是出了不少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你去放水,我简单冲洗一下。”
  隔壁室中传出放水声,随着侍女喊道一声好了,少年从窗侧桌案上起身,款步走进室。
  少年弯下腰身,伸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道:“今个的水有些热了,你去打开窗户透一透气。”
  “公子莫要贪凉,昨晚落汤鸡似的回来,夜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当心吹风落下伤寒,奴婢可是听说同行的那位沈御医就喜欢给病人扎针,一针扎下去足足有半寸长呐!”
  “你就开个小缝,让我透透气...这室里实在是太闷了...”
  主仆二人争执了一会,最终侍女还是经不住少年软磨硬泡,无奈地走到窗前,打开了一道小缝。
  顷刻间,一股白鞯乃汽从窗缝间溢出来,裹着若隐若无的馨香,在夜风中迅速弥漫开来。
  窗内传出OO@@衣料摩擦的动静。
  男子清隽面容逐渐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他侧身立在窗口,浓睫低垂,看向屋内正在脱去衣衫的少年。
  只见小少傅站在浴桶后,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裳,先是解下腰间Q带,又摘下衣襟口的青玉压襟,最后退去蝶恋花对襟长衫。
  不一会儿,少年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白绫内衫。
  詹灼邺眯起眼,搭在窗框上的五指不自觉缓缓收拢,原本平稳的呼吸骤然间急促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紧张的滋味。
  战场上的刀光血影,朝堂上的腥风血雨,早就让他的内心变得麻木,学会将自己的情绪深藏不露,像冰河一样冰封沉寂,变成一个冷心冷血的怪物。
  可贸然闯入他人生的小少傅,就如冰河上袭来的一阵融融春风,悄然融化他困锁在心口的冰凌,又神不知鬼不觉钻进其中,待他察觉时,已在他的心房种下春色满园。
  詹灼邺笃定自己不好男色,他所好,所求,所悸动的,不过是小少傅这个人。
  可昨夜那短短一瞬温软滑腻的触感,不禁让他脑中滋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荒唐到詹灼邺都觉得自己疯魔了。
  今日,他借着为小少傅系上压襟,想要试探那团香软的源头,会不会是旖梦中映照的渴望。
  可乔黎鹰的突然出现,阻断他继续去探寻。
  怀疑的种子一经落地,心底滋生的猜忌犹若绵绵细雨,滋润着埋藏在心里的种子悄然发芽。
  詹灼邺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深夜中来到小少傅的房前,想等到少年入睡后,再去验明他的猜想。
  如若旖梦成真,他定要狠狠惩治将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少年郎”,将旖梦中的种种荒唐恣意,尽数在小少傅软云馨香的身子上一遍遍施展。
  听到小少傅要沐浴的消息,詹灼邺迟疑了一瞬,终究抵挡不住真相的诱惑,一步步从黑暗的屋檐下走向窗口。
  雕花轩窗打开双指宽的窗缝,烛光和水汽从内流泄而出,洒落在男子深邃俊美的眉眼上。
  室间,小少傅正在退去最后一件白绫内衫,少年的动作略显迟缓。
  小少傅低垂着头,伸手在衿带上扯了好几次,最后好不容易解开缠在一起的衿带,手指紧紧捏着单薄的衣料,猛地退下了衣衫。
  室内只点燃一盏烛灯,昏黄的烛光在氤氲缭绕的水汽中更显朦胧。
  少年褪去衣衫后,露出秀气的锁骨,莹白圆润的肩头,以及平坦光滑的胸脯....
  男子玄玉般的双眸倏地黯沉下去,好似天幕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坠入深渊,搭在窗框上的手掌垂落下来,身形朝后跌退了一步。
  他垂下眼眸,微弱的烛光照亮他线条紧绷的下巴,薄唇紧抿,容色冷峻。
  须臾后,男子决然转身离去,挺拔身影再次陷入漆黑冰凉的月色里,衣摆掀起一阵落寞的风。
  与此同时,窗外再度响起夜莺啾啾鸣叫。
  窗外刮进来的一股冷风让姜玉竹打了个冷颤,她进入浴桶,将整个身子沉入热水中,只露出一个头。
  “英儿,你去将窗户关上吧...”
  不一会儿,她锁骨下的肌肤突然浮起一块薄如蝉翼的皮,只见那块皮在水中越来越大,就好似蛇在蜕皮一样,一点点从她身体上剥离出来,最后整块脱落,露出女子玲珑有致的体态。
  姜玉竹将软塌塌的假人.皮丢出去浴桶,用皂角仔细清理身上残余的黏液。
  苓英站在窗口探头张望,快速锁好窗户,折返回室。
  “公子确定太子殿下已经走了吗?”
  “夜莺叫过两次,太子他...应是离去了。”
  苓英拾从地上拾起那张形态逼真的假人.皮,嫌弃地皱起眉头:
  “奴婢真是佩服公子,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掩人耳目 ,蒙混过关。”
  在一个时辰前,七公主如约送来姜玉竹索要的东西,正是这张假人.皮。
  姜玉竹受市集上那位黑心皮货摊主的启发,想到既然男子可以用假胸扮作风情女子,那她也可以用假胸肌佯装成真汉子。
  可是这种用于伪装的稀罕物件只有在黑市上流通,寻常人不容易采买到,姜玉竹正为此感到苦恼,老天爷就给她送来了命中的救星――七公主乔黎狐。
  乔黎狐虽然对姜玉竹提出的请求感到奇怪,却还是被她轻易说服,只当身形清瘦的姜少傅在壮硕的金乌人面前产生自卑感,故而还贴心地帮她隐瞒此事。
  收到假人.皮后,姜玉竹贴上身对镜观察,发现假人.皮做工粗糙,若是穿在衣裳里面装装样子还好,可若凑近了细观,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时间紧迫,她别无其他选择,索性让苓英烧上一大桶热水,在听到窗外夜莺叫的第一声时,姜玉竹就知道太子来了。
  这只夜莺是姜玉竹在北行的路上无意间救下来,天气转凉,她索性将夜莺养在身边,经过长途奔波,夜莺早就熟悉了她和苓英的气息,可若是有生人逼近,夜莺就会啼鸣。
  在整个计划中,姜玉竹最担心太子瞧见她退去衣裳的假胸肌,会不会像市集上那些垂涎女色的好色之徒一样,反倒是勾起他的断袖之癖,又要和她来一场桴鼓相应。
  若真如此,姜玉竹就只能认命了。
  还好窗外很快就响起夜莺的啼叫,昭示着太子已然离去,姜玉竹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归位。
  “你明日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这东西烧了,莫要被人发现。”
  “奴婢明白。”
  险险度过此劫,姜玉竹深吸了口气,将整个人沉入水中,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
  很快便到了金乌和北沃两国棋手一较高下的日子。
  姜玉竹天不亮就开始洗漱装扮,苓英在她裸露的肌肤涂抹上深色傅粉,遮盖住她原本的肤色。
  她的一头乌发编扎成密密匝匝的小辫固定在脑后,显得她颅顶饱满,头戴象牙金羽抹额,肩披狐裘大氅,腰束皮革宽带,脚蹬一双犀皮乌靴,整个人打扮完后,活脱脱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草原小王子。
  她这个新造型一经亮相,就吸引到众多金乌女子纷纷侧目,悄声打听这位俊美棋手出自那个部落。
  乔黎狐站在姜玉竹身旁,一对亮晶晶的明眸弯起,笑问道:“姜少傅,你紧张吗?”
  这场比试被金乌王安排在苏木金城的城楼上,并邀请来不少邻邦国主一起观赛。
  晨光微熹,城楼上的赤金阑干被阳光一照,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看到城下乌泱泱的人群,姜玉竹的心里确是有些打鼓,她点点头如实回答:“是有些紧张。”
  乔黎狐抿嘴一笑,她抬手指向对面所站的三位北沃棋手,逐一介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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