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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东边的小周【完结】

时间:2024-03-10 23:03:48  作者:东边的小周【完结】
  姜玉竹如实回答:“嗯...臣路上遇见了余管事和周校尉,给了他们二人一人一个。”
  詹灼邺不悦地蹙起剑眉:“孤只排到第三?”
  吃个点心而已,要争第一作甚?
  太子这种争强好胜的心态要不得,姜玉竹咬了一口手里的如意高,挑眉道:“殿下要是再吃,便只能排第四了!”
  日光入窗,照在少女细白无瑕的肌肤上,那鼓起的雪腮一颤一颤,殷红唇瓣被糖霜浸润,丰盈饱满,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詹灼邺的目光黏在红润唇瓣上,淡淡道:“少傅可愿和孤分一分?”
  姜玉竹和太子谈判虽未达成一致,不过看在太子答应不追究往事的份上,莫说她手上如意糕,就算是让她盘下芳宝斋也是在所不辞。
  “殿下若不嫌弃臣已经咬过一口,就拿去罢。”姜玉竹毫无防备,将手里的如意糕递过去。
  詹灼邺唇角浮起笑意:“孤当然不会嫌弃...”
  半块如意糕下肚,姜玉竹还真觉得有几分饿了,自打她在早市上出现后,好奇追问她“起死回生”经历的食客越聚越多,她压根儿没来及用早膳。
  分给太子另半块如意糕,她正准备从食盒里再拿一块,却感到头上笼罩下一片阴影,抬眸的功夫,唇上忽而迎来了熟悉的味道。
  这个吻极尽温柔。
  太子收敛咄咄逼人的气势,就连那低垂的眸光都透着温柔缱绻,钳在腰间的双掌轻轻一提,便将纤弱的人抱到桌案上。
  掌心托着她微微扬起的后脑,落下点点密吻挟裹着如意糕的清甜气息,压在身下的宣纸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束着枫叶绣纹皂靴的小腿在半空中绷得笔直。
  一开始是浅浅的吻,渐渐便多了一丝强势的意味,贪婪夺取走她的呼吸,看着她被吻得双颊渐渐染上红晕,水眸一点点涌上雾气。
  捶打在胸口的手被握太子握住手腕,轻而易举压在桌案上。
  看到太子的眸色愈发深沉,她明显感受到对方想要的更多。
  好不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姜玉竹急声道:“殿下不是说白日里要臣做你的少傅,夜里才是殿下的....”
  可那样羞煞人的话,她涨红着脸,却是如何都开不了口。
  詹灼邺看着粉面桃腮的小少傅,少女头上白玉发冠早就不翼而飞,一头乌黑青丝如缎铺散桌案上,赛雪肌肤染上点点鲜红梅花,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画。
  他的定力和自持,在小少傅面前永远不堪一击。
  俯身在少女汗津津的额间落下一吻,詹灼邺许下承诺:“你是孤的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要和孤在一起。”
  “少傅未动心前,孤不会要你。”
  姜玉竹好不易平稳的心跳忽然一滞,她望着男子深情的眉眼,一时不忍心说出煞风景的话。
  她垂下眼眸,轻声道:“如意糕有些凉了,微臣去让人热一下。”
  可太子却没有轻易放过她,就这般与她分食了一整屉如意糕。
  待师生二人用完早膳,已经是日上三竿。
  姜玉竹捂着发麻的嘴唇退出书房,遇见早就恭候在外的余管事。
  放弃了浮夸演技的余管事明显顺眼了许多,他笑眯眯地指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竹林,笑道:
  “竹意轩已然打理干净,欢迎姜少傅归府。”
第70章 再起风云
  仲春的天气总是透着几分不可捉摸,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中午就可能迎来瓢泼大雨,到了晚上, 晚霞又嵌上了七彩飞虹。
  京城里流传的八卦就如这仲春天气一般变幻莫测。
  要说京城百姓们在茶余饭后聊起最多的谈资, 当属是姜少傅起死回生,重返朝廷的离奇故事。
  讨论热度之高,以至于连茶馆里的说书人特意将姜少傅千回百转的经历编纂了戏文,只要铜锣一响,保准是宾客盈门, 听得津津有味。
  醒目一打,说书人浅呷一口温茶润润嗓子,便对着楼下的茶客们绘声绘色讲起来:
  “上回说到姜少傅福大命大,从十丈高的飞龙舟上一跃而下, 怀抱一块儿浮木在江面上飘了整整一夜, 眼见就要坠入江底之际, 恰巧被一位好心渔夫救上岸并带回了渔村。”
  “可叹姜少傅这一病, 醒来的时候居然失了记忆, 全然不记得自身是谁了?渔民夫妇见姜少傅容貌不俗, 谈吐不凡, 断定他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于是精心照顾了他三个月。”
  “三个月后,姜少傅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 一路风餐露宿回到京城,入京的头一件事,便是登门看望太子可否安好, 足见姜少傅与太子的师生之情,情逾骨肉啊!”
  堂下有茶客好奇追问:“那之前姜家下葬的人是谁啊?姜老爷和姜夫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了吗?”
  不等说书人回应, 就有一位茶客抢先回答:“嘿,你是不知啊,据说当初假姜少傅的尸身被人从河里打捞出来时,整个人都肿成了泡馕,莫说是姜老爷和姜夫人了,就连府尹里的仵作都认错了。”
  话匣子一打开,茶客们也顾不上听说书人继续讲下个故事。
  有人又道:“姜少傅大难不死,时隔三月返回京城,听闻自己一朝成了太子的大舅哥,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据说姜少傅请奏圣上,直言胞妹无才无德,担不上太子妃之位,还被圣上训斥了一顿。”
  “看来太子和姜家小女的婚事快要近了?”
  “那也不见得,我前日看到姜宅后门驶出好几辆马车,一溜烟儿去了城门的方向,岁锦巷里的街坊四邻说那位姜家小女对京城的柳絮过敏,身上起了疹子,又给送去江陵老宅,要到炎节才回来。”
  “好事多磨啊...”
  京城里从不缺新鲜事,姜少傅起死回生的消息热热闹闹传了半个月,又被另一桩轰动的消息掩盖了。
  那便是皇贵妃的兄长――靖西侯归京了。
  这日下了早朝,姜玉竹与太仆寺的几位官员走出丹凤门,忽而闻得有人唤她。
  “瑶君兄!”
  回眸看见一身绯色官袍的玉面郎君,姜玉竹微微一笑:“时晏兄,许久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萧伯父的身体可有好些?”
  萧时晏望着“少年”眉眼弯弯的笑脸,忽而觉得她此时的笑容多了几分快活自在。
  曾经那个云髻峨峨,楚楚衣衫的少女,美则美矣,可秀美的眉宇间总是拢着淡淡的清愁,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她眉心的浅渊。
  他甚至觉得,如此也好,起码他又能在朝堂上见到她,哪怕只是远远一眼,浅浅一言,心中亦感到甘之如饴。
  “父亲康复得很好,太子从民间寻到的慕容神医医术精湛,再过上一年半载,父亲说不定还能重返内阁。”
  “那真是太好了!”
  姜玉竹发自内心为对方感到开心,不过她亦有些惊讶,想不到医治好萧老爷病的慕容神医竟然是太子派人寻到的。
  见周围的官员都已经走远,她担忧地看向萧时晏,压低了声音道:
  “金乌之行后,你与大皇子相行渐远。大皇子这个人看似敬贤爱士,实则心量狭小,睚眦必报,他现在和太子争得厉害,暂且顾不上给你穿小鞋。不过日后在朝中,你还是要多多当心啊!”
  萧时晏心中一暖,低眉浅笑:“好,我会当心大皇子。”
  二人并肩而行,话题渐渐聊到当下朝中的局势。
  “瑶君,你可知靖西侯这一次归京,从陇西马场带来两千匹大宛马。皇上亲自赏阅这批贡马后,同靖西侯在晏安宫相谈了一个时辰。”
  听过萧时晏的提醒,姜玉竹缓缓蹙起黛眉。
  “此事有些反常,往年陇西马场向宫里进贡五百匹大宛马都困难,今年为何骤然增加了这么多?莫非....”
  靖西侯声称陇西马场已然能够培育出优异的大宛马,用不了几年,大燕就能不再依赖边境马市。
  可是培育大宛马的开支不小,故而朝廷每年要拨给陇西马场数巨额银款。
  可太子派伺察前往陇西马场暗中调查,发现当地马场根本没有培育出大宛马,马场里的大宛马,都是靖西侯私下里用石炭和金银向匈奴人低价购来,如此以来,靖西侯就可以把朝廷拨来养马银款中饱私囊。
  萧时晏的神色同样凝重,他沉声道:“皇上与靖西侯谈话后,向门下省下达一道诏令,欲要户部拨银扩建陇西马场。不出几日,这道诏令就要颁布了。”
  原是如此....
  姜玉竹恍然大悟,想必是靖西侯得知太子正在北凉兴建马场,为了阻止朝廷扶持北凉马场,所以一下子带来两千匹大宛马入京,哄得皇帝龙心大悦,就是为了先挖走国库的银子,待到北凉马场需要银子时,户部就只能哭穷了。
  姜玉竹想得太过入神,未曾留意到最后一层石阶,脚下踩了一空,还好被身侧的萧时晏及时扶住。
  她羞赧一笑:“怪我笨手笨脚,没有撞疼你吧?”
  少女近身来时拂来淡淡馨香,碎发下的耳垂在阳光下宛若珍珠般细白无瑕,盈盈水眸噙着笑意,眸底波光粼粼。
  萧时晏的耳根渐渐染上绯红,喉结微微一滚,他正要说话,却见一只手臂强硬地横插进来,揽住少女玉肩。
  姜玉竹抬起头,视线落在太子紧绷的下颚上,便知大燕储君心里的火已经燃起来了。
  “臣参加太子殿下。”萧时晏不卑不亢,面色平静行礼。
  詹灼邺淡淡扫过二人,视线最终落在一脸无辜的“少年郎”身上,长眸微眯,语气听不出喜怒:
  “姜少傅这么快就找上‘掌舵人’叙旧了?”
  太子这话极尽阴阳怪气,要知她回到太子府后,太子每日都要掌舵她这艘风雨飘摇的小船。
  太子的掌舵技术全靠心情,时而风和日丽,温柔到她晕乎乎沉沦在暖融融的春水里。时而惊涛拍岸,而她这艘小船在浪尖起伏,如惊弓之鸟,快要将她溺毙。
  再这样下去,她的确很想换一个技术精湛的掌舵手。
  不过这个想法她可不敢在太子面前表露半分,否则今晚必会迎来一场让她窒息的暴风雨。
  姜玉竹不动声色从太子手臂下挪开身子,讪讪一笑道:“微臣正在和萧侍郎商讨政事。”
  詹灼邺眉宇间凝着寒霜,冷声道:“是何政事,需要二位栋梁之才搂搂抱抱着商讨?”
  姜玉竹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心想太子出现得如此之快,定然看到她不慎踩空台阶的丑态。
  之所以抓着此时不放,不过是想今晚站在道义高点,逼迫她再做些桴鼓相应,鼓舌摇唇的苦差事!
  正当三人僵持不下时,忽闻春熙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只见一位身穿绛紫圆领华袍,头戴金冠,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阔步走来。
  此人眉眼凌厉,鹰钩鼻,高颧骨,宽下颚,一对儿鹰目炯炯有神,浑身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待男子走进,姜玉竹和萧时晏同时拱手行了一礼,沉声道:
  “见过靖西侯。”
  靖西侯在姜玉竹面前停住脚步,男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冷冷睥向眉清目秀的少年,忽而开口道:
  “你就是那位被大燕百姓称作文曲星转世的姜少傅?”
  姜玉竹眉眼平静答道:“世人谬赞,姜某愧不敢当。”
  靖西侯冷笑一声:“姜少傅谦虚,你的名声可不只在大燕家喻户晓,就连在金乌和北沃境内都是响当当,太子福气不浅,得你这位神机妙算的文曲星辅佐。”
  靖西侯短短几句话,就给姜玉竹扣上了功高盖主的帽子,离间她同太子之间的关系。
  姜玉竹从容以对,轻轻飘回应道:“侯爷此言差矣,能得太子青睐,是姜某的福气。”
  见聪慧机敏的少年郎不上钩,靖西侯转而看向太子,他敷衍的行了一礼,抬起的手臂还未及胸口就放下,语气淡淡:“臣参见太子。”
  春熙门附近的官员不由纷纷顿住脚步,侧目看向气场强大的二人。
  詹灼邺上前一步将小少傅挡在身后,他清寒的漆眸泛着冷意,语调平缓,漫不经心问道:
  “侯爷的气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可是左肋下的伤势还未痊愈?”
  闻得太子关切的问候,靖西侯微微色变。
  他受伤一事从未对外人道,只因此伤来得并不光彩。
  太子查封衢州数个私自开采的石炭场,没有石炭流入雍州,以至于靖西侯不得不重新坐下来与匈奴人谈判,好用金银换取他们的大宛马。
  靖西侯与匈奴官员约在两国边境交界处商议此事,当日双方谈得还算顺利,眼见快达成一致,却不知从何处射来一只暗箭,正中匈奴官员胸口,对方当场一命呜呼。
  匈奴兵还以为是靖西侯那边人马下的黑手,当即抽刀相搏,两波人马就这样稀里糊涂打了起来,混乱之中,靖西侯左肋挨上一刀,侥幸在侍卫的护送下逃回雍州。
  他与匈奴人私下交易有违国法,就算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将这场战事上奏给朝廷。
  眼下太子突然问起他的伤势,靖西侯这才终于明白那只暗箭背后的操纵者。
  他冷笑一声道:“太子怕是记错了,臣的身体十分康健,只要臣一日活着,西境外的羯族人就不敢生事,k家军自从改了军名,不仅兵马的力量上了一层楼,声誉更是胜过以往。”
  卓家军曾是太子祖父一手建立起的十万雄师,名声赫赫,攻无不克,百战不殆。曾经何时,只要一提起卓家军的名号,便足以让大燕西北境外的邦国们闻风丧胆。
  然而卓家不败的神话,终止于二十年前那场“天狗之乱”。
  靖西侯姓王,在他彻底接手卓家军后,便更名为k家军。王字在前,昭示着曾经辉煌的精锐之师已经更换了新的主人。
  靖西侯这席话,便是在百官面前明晃晃羞辱太子的祖父,曾经的卓家军。
  姜玉竹瞧见太子背在身后的手臂忽然紧绷,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了几下。
  “沐猴而冠罢了,就算猴子学会主人的本事,亦改变不了他是个忘恩负义的衣冠禽兽。”
  “少年”声音清越,犹若山泉一般清冽透彻,这番话不由让在场百官想起眼前战功赫赫的靖西侯在多年以前,亦不过是卓老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小少尉。
  靖西侯凭借卓家一手培养的军马取得功名,拜相封侯,非但不知感恩,还转眼就更改卓家军的名号占为己有,这和东郭先生救下的那条恶狼有什么区别?
  “姜少傅好大的胆子,竟敢言语讥讽本侯,来人啊,给本侯拔了他的舌头!”
  被姜玉竹提起不光彩的往事,靖西侯气得眼角抽搐,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位少将就要上前擒人。
  “孤的人,谁敢动!”
  太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淡淡一个眸光扫来,傲气凌人,无形的压迫感让两位少将登时停住脚步。
  他转眸睥向靖西侯,冷声道:“靖西侯,这里是天子皇宫,不是你的陇西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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