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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在座中有一个人却当真了,那人就是覃岚峰,自他走大运娶到蔡家小姐后,他坚信还能走三十年大财运,这是他来一品阁赴宴的路上,一个看命术士拦住他说的,况且,刚刚姚知县看他的眼神,明明就是在暗示他,他有机会!
  覃岚峰再无心和旁人闲聊,心里筹划如何拿下这笔朝廷订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楼外入更的梆子响起,众人纷纷告辞,唯独覃岚峰迟迟未走,眼见身旁没别人了,他诚恳地邀请姚知县一同去山塘街的“桃花坞” 醒醒酒。
  桃花坞是苏州有名的烟花之地。
  姚知县也不客气,今日本就穿着便服,去消遣快活一夜也无妨,于是二人在贴身小厮的陪同下,来到桃花巷里的一处极奢华的院落,这是覃岚峰偷偷置办的,用途就是在需要之时,把不适合公开露面的贵客和女伶一同请到这里,方便“交流”。
  看门的小仆见家主来了,满脸堆笑,列队上前迎接,另有一批人闻讯去收拾整理房间、安排女伶到位。
  覃岚峰扶着腿脚不稳的姚知县,跟在两个提大红灯笼的小丫鬟身后,二人迤逦至一处水上阁楼,明月当空,水光粼粼,清幽之夜,最适宜畅谈心事,沟通感情。
  阁楼布置的与风月场所贵宾房极其相似,一瓦一砖都透着艳俗气息,可覃岚峰却认为这里极好,他就是按照桃花坞最红的女伶房间布置的。
  姚知县一跨进门槛,便被扑鼻而来的胭脂水粉气,满目的珠帘绣帐,扑朔迷离的烛火,又熏醉了三分,他笑着夸赞,这里真是人间天堂!
  覃岚峰一脸谄媚,躬身扶知县坐下,亲自端来醒酒茶伺候,随后,他换了一副严肃面孔给站在屏风前的娈童递去眼色,娈童会意,弯腰退至门口,朝楼下拍了两下手掌后,十二个身着薄纱裙的女伶“噔噔”走上楼来,手持乐器,扭着腰身,鱼贯而入,司鼓的,司琴的,司管的、司萧的,围成一圈,随之音乐奏起。
  姚知县酡红着脸,色眼迷离,一手搂着年轻女伶,粗壮的手指在女伶柔嫩的脸蛋上揉捏玩味,另一侧肩膀则靠在覃岚峰背上,用细听可辨的安徽口音道:“覃老弟,你这可真是人间福地,羡煞老夫也。”此刻称兄道弟才能更显双方关系亲密。
  “姚兄若是喜欢此地,小弟随时派人接您过来,姚兄肯光临,“覃岚峰手指面前妙龄女郎,”是我等荣幸。”
  姚知县扭过头,心满意足地笑了,“你我都曾在应天府当差,只恨当时不曾相识,如今既都在苏州府这块地界讨生活,你我兄弟二人一定要互相帮衬,那些本地的商贾,我是信不过的,我觉得这次朝廷采购,还是交给覃老弟最为合适。”
  社交场合上最常见的联络感情方式,就是套近乎,一起学习的是同窗,一起考试的是同年,一起考中上榜的是同榜,若这些都凑不上,就是同乡,同乡不成,再问问彼此妻子的籍贯,哪怕是同一个地方的女婿,也可以增进彼此的关系。
  覃岚峰因和姚知县同在一处当过差,心里天然产生一种亲近,他谄笑道:“姚兄若有需要小弟的,在下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覃岚峰嘴里表态,手上又为姚知县斟满酒。
  姚知县接过酒,贪婪地闻着酒香,但没有喝,而是又将酒杯放在桌上,他觑着眼前这个年青人,关切道:“这次朝廷采购丝绸数量庞大,要500斤上等辑里湖丝
  辑里湖丝又称辑里丝,简称辑丝是世界闻名最好的蚕丝,是浙江省的传统丝织品,属于南浔特产。
  ,你们蔡家可能一口吃下?”
  这话看似关切,实则是挑战覃岚峰的虚荣心。
  覃岚峰接手蔡家生意一年,但因识字不多,又天生对数字不敏感,幸有一帮做熟的伙计帮衬,生意稳中有涨,覃岚峰以为是自己功劳,沾沾自喜, 事实上,他对自家生意到底有多大实力,每年销售,或者说每月、每季的销售情况如何,一概不知,至于如何分辨优质蚕丝、分辨八蚕丝、乌眼绫、鹅脂绵,他更是一个门外汉。
  但此刻,他却拍着胸脯表态,“姚兄放心,区区500斤算什么,就是5000斤,只要我们江南能产出这些来,我就能搞到这个数量,”他满脸堆笑,俊朗的面孔,因为谄媚而显得油腻,酒精在他脸上留下红彤彤好似风干腊肉的颜色,他压低声音,俯在姚知县耳旁道:“若姚兄能帮小弟成了这桩买卖,到时候,少不了姚兄的好处。”
  “此笔生意,不同你们平日的买卖,”姚知县拍着覃岚峰的大腿,提醒道:“覃兄最好还是慎重,回家同妻子商量,毕竟尊夫人.....”姚知县本想说你浑家比你更懂生意,你玩泥巴,下地摘葱的时候,尊夫人已经能辨别江南所有丝线好坏了。
  覃岚峰闻听此言,心里不悦,这一年来,他知道大家表面奉承他,背地里都嘲笑他是个靠女人上位的赘婿,可脸上却没表露,他信心满满的高声表态:“大人莫要瞧不起人,这生意我也接手一年多,哪里还需要跟妇人请教,我接手蔡家丝绸生意以来,这一年进项比往年增长了许多,”他指着窗外,得意道:“这宅子,就是我这一年赚下的,不是我自夸,做生意和习武一样,都需要天赋。”
  姚知县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
  另一边,晏然和绮云,冯潜和子升已经悄悄来到苏州。
  晏然是以拜访表姑奶奶的名义来的,冯潜则是来收购辑里湖丝的,子升是蒋奇派来配合冯潜的。
第111章 111圈套(下)
  钱老太太见到晏然,态度比上次在晏家冷淡了许多,上次她把晏然视作未来孙媳妇,后见婚事谈不拢,她也就视晏然为普通的远方亲戚罢了,可晏然是何许人?她最擅长讨别人欢心(讨父母欢心除外),钱老太太冷淡的态度很快逆转。
  晏然从不认为亲人就一定比外人更容易接近,上次在晏家,她为逃亲,对表姑奶奶表现出一副肝胆秦越的态度,但眼下,她却像嫡亲孙女一般,围着钱老太太嘘寒问暖,哪个老太太能受得了孙辈孩子的甜言蜜语,况且又长得如此乖巧可人,还没到晌午,她已经送了晏然一匣珠宝钗环,还有两匹苏州特产的上等锦绸。
  陆撇着嘴,悄声对钱永文说:“老太太还是喜欢晏家老二,”她说话酸溜溜,上下眼皮用力一挤,好像要夹死晏然似的。
  钱永文瞥了她一眼,不厌烦道:“整日就说些没用的,有精力你也学学理财管账!嫁过来这些时日,连算盘珠子都还搞不清楚,以后如何帮我料理经济!”
  陆气得脸颊鼓鼓,心道:“家里那么多会算账的伙计不用,偏偏逼着我这妇道人家学习,真是有病!”可她不敢忤逆相公命令,只能唯唯点头,“女先生已经再教了,只是妾身笨,年纪又大,自是学得慢些,相公若是想让妾学得快些,就亲自教我,那样我会学得快些。”
  陆也学着晏然的样子,忽闪着眼睛,奈何她眉眼细长,这个表情不能给她面部带来灵动,反倒显得愚蠢。
  钱永文不理会陆撒桥,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晏然看,一年不见,她这个表妹脸庞清瘦不少,可身材却愈发曼妙,一双乌亮的眼睛,眨阿眨的,好似里面藏着一个古怪可爱的精灵,让人浮想联翩,他不禁有些后悔,第一眼觉得好的,就一定是好的,他讨厌自己的性格中的优柔寡断,微微皱起眉头。
  晏然见钱表哥看她,礼貌地回之一笑。
  钱永文更加激动,道:“妹妹第一次来苏州,我要尽好地主之谊,午饭过后,我陪妹妹逛逛苏州城,”这句话严格说来并不和礼,可钱老太太没有制止,反倒爽快答道:“这也好,你带你妹妹去逛逛,也去瞧瞧咱家铺子,再选几匹缎子,待你妹妹回金陵时带上,还有,”她知道晏然爱吃,特意提醒,“平江路上那几家卖年糕和蟹油虾面的,你记得带你妹妹去吃,也让她比较比较,到底是我们苏州美食多还是金陵美食多。”
  钱老太太虽上了年纪,可说话又快又流利,陆起头就想阻止钱永文的提议,可竟半个字也没插进去。
  晏然装作是第一次来苏州,在钱永文的陪同下,从西门逛到阊门,从正谊书院逛到太子码头,两人游玩得不亦乐乎,陆一路陪同,气得眼珠子都绿了,返回钱府时,正是彩霞满天之际,晏然笑着指蔡家绸缎庄,道:“我们进去这家看看如何?”
  “蔡家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钱家的绸缎庄才阔气呢,款式花样都胜过蔡家不知多少倍。”陆撇着嘴角,为自己是钱家媳妇自豪。
  “钱家的绸缎当然是最好的,”晏然笑着对钱永文说:“商场上要知己知彼,若今日没我在,我想表哥也没机会进蔡家绸缎庄看看,今天不妨以我为幌子,前去侦查‘敌情’,”晏然忽闪着大眼睛,似火的彩霞映衬得她脸色如牡丹映日,芙蓉争辉,她温柔地征询表哥意见,“好吗?”
  钱永文早就神魂荡漾,连连点头说好。
  蔡家绸缎庄的伙计,见竞争对手的少东家携少奶奶来访,连忙跑去通知大掌柜,晏然随意挑选布匹,与陆讨论哪个花式更好看,不消片刻,一个久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晏然没有回头,便知道是覃岚峰。
  四目相对,双方都竭力克制内心不安的情绪,面上如旧友重逢般,互相施礼问候,钱永文见双方认识,很是惊讶,晏然轻描淡写回道:“覃公子是在金陵认识的一个旧友。”
  有了这层关系,钱永文约覃岚峰明日在松鹤楼一聚,毕竟覃岚峰是苏州商界新星,近日正四处收丝,风头无两,他早就有意结交,覃岚峰也有意巴结钱家,只是考虑到晏然的关系,一时想拒绝,可赌徒的心里,还是促使他铤而走险,他思量一个金陵来的小丫头能翻出什么风浪,与钱家这等商业巨擘结交,于他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次日上午,三人如约出现在松鹤楼,覃岚峰穿了一身银色暗花的绸面圆领袍,腰间系着双环合一的白玉腰带,脚踏皂底朝靴,手持檀香扇,晏然见他这般潇洒,心里更气,可还是笑着与他施礼,整个席间,她没有提隋家半个字,覃岚峰错以为晏然并不知他和隋静的细情,或者已经将往事恩怨放下,心里逐渐放松。
  “听说覃老板要参与朝廷这次蚕丝采买,怪不得前几日与姚知县喝酒时,知县大人对覃公子夸赞不断,说您有魄力,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苏州商界的翘楚。”钱永文夸起人来也是张口就来,这似乎是商人的基本功,晏然也向覃岚峰投以倾佩的目光。
  覃岚峰得到钱家大公子的夸赞,瞬间飘飘然,他整了整理衣襟,假模假样地回道:“过奖,过奖,能否承接下来这个美差还不一定呢!毕竟短时间内收购500斤上等的辑里湖丝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首先你要做到“上等”就不容易,但凡有官员在中间找你的茬,说质量有问题,重则是蔑视朝廷,是欺君的死罪,轻则也是要挨板子以示警戒的,再则自从朝廷允许丝绸贸易后,江南的蚕丝就是紧俏品,价格水涨船高,里面充满非常多的不确定因素。
  钱永文虽年轻,但是老生意人,他怎会不知其中奥妙,做生意想赚钱,不只是口上喊“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些口号,铲除萌芽中的竞争对手,也是必要手段。
  他早就看覃岚峰不顺眼了。
  这场鸿门宴,钱永文主要表达两个意思:一、钱家因为最近在闹分家,实在无精力参与此次朝廷的招标;二、今日相识,两相投契,若蔡家需要钱家支持,比如银钱不够,借个款什么的,钱家的钱铺鼎力相助。
  覃岚峰闻言,高兴得差点飙出两行眼泪,果然他现在财星高照,正走大运,算命术士说得没错!
  三人谈得畅快,隔壁忽传热闹声响,显然是有贵客驾临,钱永文命随从去打探,须臾,随从回禀,是姚知县与金陵来的客商在隔壁用餐,那客商来头不小,点的全是山珍野味,还有松鹤楼从不对外销售的珍藏坛子酒,说罢,随从压低声,窃笑道:“姚知县艳名在外,隔壁的金陵人还带了两个美姬陪同。”
  钱永文“嗯”了一声,不再发表意见,覃岚峰坐不住了,道:“这个金陵客商,一定是来苏州收丝的,”他暗暗思忖:“这个竞争对手,实力不容小觑,我一定要想办法拿下这个订单。”
  半天没发言的晏然,见覃岚峰眉头微皱,提醒道:“生意这事,小妹也略懂一二。”
  覃岚峰知道她从小在鼎香楼历练,是半个小掌柜,故谦虚请教:“然妹妹谦虚了,还请指点一二。”
  晏然故作沉思,肃声道:“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现在招标虽没开始,但市面上符合朝廷要求的上等蚕丝并不多,很多得了消息的商人,都已经开始收丝了,比如隔壁,”晏然用下巴指了指隔壁方向,继续道:“覃哥哥不如发挥你本地人的优势先收了蚕丝,所谓有货不愁卖,退一万步讲,即使招标失败,这笔好货也很快可以出掉,别人中了标,收不到货,还不是要找你?若覃哥哥有幸中了标,你亦可以第一时间交付,说不定朝廷还要重重奖赏你呢!”
  “妙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明个就去下面蚕农家收丝。”
  晏然和钱永文纷纷点头赞贺。
  接下来的几天,覃岚峰疯了似的开始四处收丝,可也是奇怪了,一夜之间,辑里湖丝价格暴涨,桑农纷纷提价,蔡家账面现银紧缺,掌柜觉得此事太过冒进,毕竟朝廷的招标公函只是到了应天府,苏州府还没见到,覃岚峰笑他见识短,真正的商机都是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开始的。
  人,一旦想要向别人证明自己,就会不折手段。
  覃岚峰找到钱永文借钱,钱永文爽快答应了,按照月息三分,双方签字画押,谁知500斤辑里湖丝才收购200斤,市场价格持续飙涨,最初借的银子,已经不够采购剩余的湖丝。
  这时有人劝覃岚峰放手,不如把这些丝全部卖给金陵商人,虽然赚不到钱,但毕竟也没有倾家荡产的风险,晏然知道后,私下找到覃岚峰,对他讲:“当初他之所以不能与隋家姑娘并蒂莲理,永结好合,隋家并非嫌弃他是军户,而是因为他穷,这世上,男人若没有钱,还不如勾栏瓦舍的女人有尊严。”
  此话正戳中覃岚峰痛处,他扶着胸口,心里咒骂:“哪里跑出来的金陵商人,这个千刀杀的坏我好事!”
  晏然继续往覃岚峰伤口上撒盐,“你现在这个身份,虽然吃穿不愁,但你若想拿银子回家孝顺老母,或者给你兄弟娶妻置办家当,应当不容易吧?”
  覃岚峰抿着嘴,男子汉大丈夫,也是要脸面的,“不容易”这三个字,他死死的憋在牙关里。
  晏然趁势继续道:“若你接下这单生意,不但能赚到钱,还为蔡家争得了脸面,蔡家上下日后哪个敢小瞧你,”晏然拿他五姨父赵大马举例,就因为赵大马打理王家大院有功,农庄管理的井井有条,虽是赘婿,却纳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妾,现在妻妾和睦相处,别提日子多痛快了!
  覃岚峰不敢奢望纳妾,但是对于姿色平庸的妻子,他实在引不起兴趣,毕竟有珠玉在先,蔡芝娇的容貌连木椟都算不上。
  经过晏然的劝导,覃岚峰决定赌一把,但在去找钱永文借钱之前,他还是先去了趟县衙,姚县令把金陵商人好顿夸,暗示他不是金陵商人的对手,还是趁机把囤货转手卖了,他可以从中牵线,让金陵商人一次性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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