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办公室内,父子俩对峙,气势上谁也不输谁。
陆启明看了一眼儿子,说道:“放烟花的事已经传开了,挺好,都出名了,你想过那些正经人家的好姑娘,会不会介意吗?”
“她们介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岛上放个烟花怎么了?”
“是放烟花的事吗?重点在你给谁放!”陆启明气道,“你哪来的小侄女?外面传得有多难听,人家已经在说你乱.伦了……”
陆墨白突然发笑:“乱.伦……真他妈够刺激。”
他懒得站着,索性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还点了根烟。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态度?你对得起刚去世的大伯吗?”
“我怎么就对不起他了,我听你们的安排,去了部队十年,回来后好好地工作,努力地给陆家挣钱,只是给小姑娘放个烟花,怎么就对不起大伯了?”陆墨白冷笑,“说句不好听的,邵京棋那样的才叫玩得花,您有了解过么?而我只是给熟悉的小姑娘放个烟花,怎么就罪不可恕对不起大伯了?”
陆启明血冲上头:“你懂不懂目前的形势?你要是几年前那样玩,老子才懒得管你!你伯母介绍的那个对象你也不去见,她父亲将来对你堂哥多有益处,你究竟清不清楚?人家父母听闻你没找过对象,还说你很难得,怎么,你现在就是要跟大家对着干是吗?”
陆墨白不耐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说过,不见就是不见,我自己的媳妇我自己找,不劳你们费心!”
啪的一声,陆启明拍了下桌子:“你这个逆子,我看你要反了天了!”
“这么个破事儿还谈不上反天,降好您的血压吧。”争吵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陆墨白径直离开。
真他妈扯蛋。
每次回家都要听他们念叨这些,过年期间已经忍不住为这大吵了一架,现在老爷子直接找他的手下来问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传出去的,还传成乱.伦了,想象力可真他妈丰富。
乱.伦什么的……叔叔和小侄女么……
呵,他和小兔子……
想到那晚小兔高兴的模样,回酒店的路上,都在念叨刚刚的烟花有多美丽有多震撼,这么爱看烟花的吗?陆墨白唇角不禁勾出了笑,咬着的烟上下动了动,烦恼好似也消了大半。
薛运良走过来问:“小陆总,您怎么在这儿。”
陆墨白看着蒋运良:“没什么,跟我爸吵了一架。薛叔,劳驾您去量量我爸的血压。”
薛运良:“……”
*
陆家父子争吵之时,陈瓦霜在学校好好上课,期间因学校有事,周末也没回家。3月底,蒋婕说自己找了个对象,要带给姐妹瞧瞧,于是清明假期,几人约在海凰酒吧见面。
以前陈瓦霜不喜欢来这儿,现在觉得约在这儿理所当然,甚至还主动告诉陆墨白:【陆叔叔,我在你酒吧玩儿。】
陆墨白:【怎么,想喝小兔限定饮料了?】
陈瓦霜:【但你不在酒吧。】
陆墨白:【等着。】
蒋婕的对象是个大三的学长,两个人家里住的也近,看起来还挺般配的。大家坐一起闲聊时,陆墨白走了进来。
男人直接朝陈瓦霜示意,让她坐吧台那儿去。陈瓦霜撇下他们,去了吧台处。
阿春过来打下手,笑嘻嘻地说:“小霜霜,你同学都找对象了,你怎么还不找?”
陈瓦霜没来由跟陆墨白对视了一眼,她笑着回答:“我还不想找。”
阿春继续问:“想找个啥样的啊?有啥条件不?”
陈瓦霜看着陆墨白调制饮料,只敷衍地说:“我没想过。”
“怎么能没想过呢?”阿春八卦兮兮,“你们女生的心里不都有个男神吗?比如长得帅、有钱、还有能力、会逗人开心……”
陈瓦霜一时没吭声。
已知晓老大心思的沈麒麟闻着音就凑了过来,加入话题:“这几点都要有吧,长得帅是最基本的,钱当然也要有,能力也不能差。”
陈瓦霜:“差不多。”
随后沈麒麟若有所思地说:“但是这些条件,其实挺抽象笼统的,怎么才算帅,怎样才算有钱?有个定量么?”
阿春也思考起来:“是有些抽象。”
啧,啰嗦半天……在调饮料的陆墨白听得心里直冷哼,说一箩筐话也说不到点子上,白白养了群废物。
忽然,沈麒麟又笑眯眯:“那就具象化一点儿吧,小霜霜,你的条件,是不是就是我们老大这样的?”
陈瓦霜心头忽地一跳,莫名觉得脸发烫,恰好此时陆墨白锋利的目光也看过来,吓得她根本不敢对视,躲了躲眼神。
奈何她支吾半天也没支吾出个结果,最后岔开话题问:“陆叔叔你的饮料调好了吗?”
陆墨白冷眸扫了她一眼,语气略凶:“催什么,还没摇冰块。”
陈瓦霜:“……”
饮料一调好,陆墨白就去了楼上,没跟从前那样陪她闲扯。陈瓦霜默然不语,喝得很不是滋味。
沈麒麟暗戳戳地跟她说:“老大好像在楼上生气。”
“为什么生气啊?你们招惹他了?”
他耸耸肩膀:“老大最近压力有些大,要不你去看看他?”
……
第49章 “抱抱叔叔”
陈瓦霜推开二楼休息室的门,里面安静无声,头顶的浅黄灯光照下来,陆墨白靠着沙发,纹丝不动。
走过去发现他正在闭眼休息,也不知道睡着了没,但起码不像沈麒麟说的在生气。
陈瓦霜放下心来,左右环顾室内。上次她在这儿发酒疯,没有仔细看过室内布局,现在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办公室,一旁摆放着办公桌与电脑,只是休息区也有可供人睡觉的沙发,和喝茶的茶几。
她在走动时都发出声响了,他却仍旧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趁他闭眼,陈瓦霜大胆地观摩这个男人。不管看多少次他的睡颜,都觉得惊为天人。站在他面前,弯腰凑近一些,并伸手朝陆墨白的眼前挥了挥,看看他有无反应。
下一秒,明明没有睁开眼睛的男人,精准无误地抓过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过去,另一只手揽过了她的腰。
陈瓦霜吓得大叫一声,倾着身子,往他怀里钻去,一只膝盖抵在沙发上,手撑在他肩膀,这才勉强没有全部落在他怀抱中。
但她人吓得不轻,心脏加速跳动。
男人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凌厉目光盯着她,看得陈瓦霜像是犯了什么罪,嗫嚅着:“我以为你睡着了。”
“睡着了就可以调.戏叔叔?”
谁调.戏你了!
只是挥了一下手而已,又没摸你的脸,揩你的油。
心中诽言不断,但她仍旧耐心地解释:“我没调.戏你,我只是想确认你睡着了没。”
“行,你没调.戏叔叔,那叔叔调.戏你得了。”
他脸上有些吊儿郎当,仿佛真的要调.戏她。
陈瓦霜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他的束缚离开沙发,奈何男人的力量真不是她能抗衡。他只是抓着她手腕,揽着她的腰,便让她离开不得。被他稍稍一按,人便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这一刻,男人的眼睛变得多了几分欲.念,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言语。
陈瓦霜的脸刷地变红变烫,不敢直视他,呼吸都变得深了许多,心跳也在扑通跳个不停,像揣了一窝小兔子。
他抬手捧过了她的脸,轻轻地抚了抚,笑了笑:“都快成煮熟的虾了。”
陈瓦霜顾不得反驳,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得离开,可是身体却僵愣着,没有力气脱离。
他的脸不断凑近,二人的鼻子几乎就要碰到一起,男人灼热的呼吸扑到她的脸上。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增添了几分诱惑,也让陈瓦霜产生了一种亲上去的冲动,大脑在一瞬间甚至产生了“如果是他的话,似乎亲吻也没什么”的想法。
等等,她在想什么?
还要不要脸了?!
这样的状态僵持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是几秒,却仿佛过了一辈子。
良久,他终是没有亲下去,揉搓了她的脸。
“红得在滴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他语气有些嫌弃。
陈瓦霜趁机离开他的腿下了沙发,站在一旁抿了抿唇,把呼吸调整了一番,又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试图降降温。
“上来找叔叔做什么?”他再次靠着沙发眼神睨着她,声音散漫。
“沈麒麟说你最近压力有些大,让我过来看看你。”
陆墨白抬眼看着她,冷哼一声:“沈麒麟不说,你是不是就不关心叔叔死活了?”
都不知道哪里触到他雷区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估计全身都是雷区……
“我没有不关心你,我一直在学校读书。”
而且你不是活得好好儿的吗?哪里就死啊活的了。
“帮我倒杯水。”
“哦。”
陈瓦霜乖乖地取了两个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他一杯,自己留一杯。
“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
男人接过杯子说道:“工作也就那样,谈不上什么压力不压力。”
“那是什么方面的压力?”她顺便坐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喝了半杯水。
他忽而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猜猜看?”
“我猜不到。”
“没良心。”
陈瓦霜:“……”
他喝完水,手支在沙发扶手上,不再说话,脸也朝着办公桌的方向,心事重重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
陈瓦霜不断揣摸,究竟是什么压力让他这么苦恼?
在她看来,陆叔叔一向都像个万能的神,无所不能,无所不会。钱财、地位、样貌,他都有了,因此刚才大家都觉得,他这样的简直是男神模板。
那还缺什么?
正欲说话时,他瞥眼扫过来:“走了,送你回家。”
“好吧。”
*
一路上稍显沉寂,陈瓦霜时不时望一眼他,欲言又止。
开车的人仿佛没了耐心:“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
陈瓦霜心里一怔,低低地道:“陆叔叔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家里在催婚?”
他听着,过一会儿才说:“了解很多啊,都听到什么消息了?”
“没听到什么消息,我只是猜的。”
“不是。”他否认得非常干脆,“谁搭理他们。”
“那是因为什么?”
他看过来的眸光有些幽深,却最终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方向盘,转头注视前方笔直的路。
狭小的车里,陈瓦霜听见他沉沉地呼出气息,仿佛是对什么产生了失望。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她只好垂着脑袋,刷了会儿手机。
两个人一路沉默,直到车子开进小区内。
陈瓦霜下车时,陆墨白也下了车,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喂——”
他几乎没有用过这个称呼,陈瓦霜回转身子望着这个英姿清发的男人。
清明时节,空气有些湿润,小区里漂浮着淡淡的花香。
陈瓦霜凝望他的脸容,发觉他神情有些肃敛。心中不由沉了沉,浅笑问:“陆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他走过来靠得很近,随后眼眸低垂,声音微哑地说:“抱抱叔叔。”
陈瓦霜心中怔了怔,但这一刻不想让他失望,便主动贴近,伸手抱了抱他。她想着抱一下就松开的,但是她的手刚圈着他的腰背,男人结实的手臂便禁锢住了她小小软软的身子,让她逃脱不了。
他像要把人融进身体里似的,用力往他怀里按,头低低垂下,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仿佛是一个累极了的人,要找个地方支撑一会儿。身体紧贴,春衫单薄,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仿佛震得她身体发麻。
“好傻的姑娘。”低而沉的声音响起,“叔叔不想做的事,叔叔不想相的亲,不想结的婚,没有人能强迫得了我。同样的,叔叔有了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就会用尽一切争取到,你担心害怕什么呢?”
“我没有啊。”她下意识地否认,但更多的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平时她流露出了什么担心和害怕?这些话意味深长,他想暗示什么?
一直这么抱着不是办法,这儿离家门口不过十几米,随时可能有邻居和保安出没,陈瓦霜小声说:“你抱太紧了,我有些疼。”
“疼也得先给我受着。”他有些蛮不讲理,反而抱更紧。
陈瓦霜:“……”
男人的怀抱温暖而有力,身上散发着丝丝缕缕令人沉迷的气息,像个漩涡,搅得人不停地沉入,再这么下去,她都感觉自己要把持不住。
想说点儿什么转移一下话题,大脑却一片空白,思考许久才憋出句:“明天是清明节,陆叔叔要去扫墓吧。”
“……”这话真的很毁气氛。
抱着他的男人终于松开了手,先是无语地看着她,沉出气息,随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掐了下她白嫩的脸颊。
“傻不楞登的小兔,你要什么时候才长大?等你长大,叔叔是不是都老了?”
“你这么年轻,还没满28,就算再过十年,你也仍然帅气又迷人。”陈瓦霜试图调侃。
“十年。”男人气得喉结滚动,“再过十年你二十九,我三十八,你是真狠心啊?”
“?”陈瓦霜感觉自己没听懂,“为什么说我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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